温婉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灯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顾斯铭那句不准欺负我的学习委员还在耳边打转,像老电影里的台词,带着青涩的回响。
高一的教室总弥漫着粉笔灰和旧书本的味道,窗外的香樟树长得格外茂盛,阳光透过叶片缝隙洒在课桌上,在摊开的历史课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时候顾斯铭总爱用指尖戳她的后背,要么是递过来一块包装得整整齐齐的薄荷糖,要么是小声问这道历史题的时间线我又记混了,你再讲一遍呗。温婉那时候性子比现在软,每次被他戳得没法专心做题,回头瞪他一眼,却又会耐着性子把知识点拆解开,连带着易错的时间节点都标在他的课本上。
有次月考,温婉的历史答题卡不小心被后排同学洒了半杯墨水,她盯着晕开的字迹差点哭出来——那是她熬夜整理了三天的答题思路,每道题的得分点都标得清清楚楚。顾斯铭看到后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答题卡往她这边推了推,又从笔袋里掏出一张新的答题卡,你先抄我的,我跟老师说一声,他肯定会给你补一张的。温婉愣着没动,他又补充道我字迹比你工整,老师看了也舒服,说着就把笔塞到她手里。后来她才知道,顾斯铭为了让老师同意补答题卡,主动申请了额外做一套历史卷子,那天晚自习他熬到快关灯才把卷子写完,第二天眼睛里还带着红血丝。
这些细节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原本早该落在记忆的角落,却被顾斯铭的一通电话重新吹了回来。温婉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顾斯铭的头像还是高中时的风格——一张对着镜头比耶的侧脸照,背景是学校运动会的红色跑道,那时候他刚跑完1500米,额头上还挂着汗,笑容却亮得晃眼。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点进聊天框,只是对着头像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江瑶的呼噜声轻轻响起,才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回枕头边。
第二天一早,温婉是被闹钟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江瑶正对着镜子涂口红,嘴里还哼着流行歌。醒啦快起来收拾收拾,今天上午有场招聘会,咱们得早点去占个好位置,江瑶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条黑色的连衣裙递过来,穿这个,显得正式点。温婉接过裙子,心里却还惦记着顾斯铭的事——他昨天打电话说要找自己帮忙,到底是什么事呢
洗漱完换好衣服,两人匆匆吃了点早餐就往招聘会的方向赶。地铁里人挤人,温婉被夹在中间,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顾斯铭发来的微信：今天方便吗想跟你说下帮忙的事,中午一起吃个饭她盯着屏幕,手指在输入框里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句中午12点,学校附近的那家牛肉面馆——那是高中时两人常去的地方,每次考完试,顾斯铭都会拉着她去吃一碗牛肉面,还会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她。
招聘会现场比想象中热闹,每个展位前都排着长队。温婉拿着简历,一家家仔细看招聘要求,遇到合适的就递上简历,简单聊几句。江瑶跟在她身边,时不时吐槽这家公司要求也太高了,实习期还没工资,或者兴奋地说这家不错,福利挺好的,我要去试试。忙碌了一上午,两人都有些累,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和顾斯铭约定的时间了,便收拾东西往牛肉面馆走。
离面馆还有一段距离,温婉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顾斯铭比高中时高了些,也瘦了些,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剪得很短,显得干净利落。他似乎也看到了她们,笑着挥了挥手。温婉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她深吸一口气,拉着江瑶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顾斯铭先开口,眼神落在温婉身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好久不见,温婉回以微笑,感觉脸颊有些发烫。江瑶在一旁看得清楚,笑着打趣道哟,这就是传说中的顾斯铭吧高中时可是我们班温婉的‘护花使者’呢,一句话说得温婉更不好意思了,赶紧拉了拉江瑶的胳膊,别瞎说。
顾斯铭也没反驳,只是笑着把她们让进面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过来点单,顾斯铭熟练地报出三碗牛肉面,两碗不要香菜,一碗多放辣——他还记得温婉不吃香菜,江瑶喜欢吃辣。温婉心里微微一动,有些惊讶他居然还记得这些细节。
等面的间隙,顾斯铭终于说起了找温婉帮忙的事。我现在在一家文化公司实习,最近要做一个关于高中历史教育的项目,需要收集一些不同学校的历史教学资料,还有学生的学习反馈。我记得你高中时历史特别好,而且你现在学的也是教育学专业,所以想请你帮忙整理一些资料,再帮我设计一份调查问卷,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递给温婉,这是我目前整理的一些思路,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温婉接过笔记本,认真地翻看起来。顾斯铭的字迹还是和高中时一样工整,上面详细记录了项目的背景、目标,还有需要收集的资料类型。她一边看,一边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可以增加一些关于历史实践活动的内容,比如学校组织的博物馆参观、历史剧表演之类的,这些对学生的学习兴趣影响也很大,还有调查问卷,除了学生,也可以设计一份给历史老师的,从教师的角度了解教学中的问题。
顾斯铭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还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你说得很有道理,这些我之前都没考虑到,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赞赏,果然找你帮忙是对的。江瑶在一旁吃着瓜子,看着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忍不住插嘴道我说你们俩,一说起正事就停不下来,就不能先聊聊别的吗比如这几年你们都干了些啥。
被江瑶这么一提醒,两人才意识到光顾着说工作了。顾斯铭笑了笑,开始说起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高中毕业后我去了上海读大学,学的是文化产业管理,去年开始在现在这家公司实习。平时除了上课和实习,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偶尔会去看个画展或者话剧。温婉也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情况：我在本地读的大学,学的教育学,这学期忙着写毕业论文,还有找工作。平时会去做一些家教,教中学生历史。
聊着聊着,牛肉面端上来了。顾斯铭习惯性地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温婉,动作自然得就像高中时一样。温婉愣了一下,想说不用,却看见顾斯铭已经把牛肉放进了她的碗里,多吃点,下午还要忙招聘吧她只好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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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江瑶借口还有事,先走了,留下温婉和顾斯铭两个人。两人沿着学校的林荫道慢慢走着,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高中毕业后,我们好像就没怎么联系了,顾斯铭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温婉点了点头,嗯,那时候忙着高考,后来又去了不同的城市,就慢慢断了联系。其实她心里清楚,还有一个原因是高考后,她偶然从同学口中得知顾斯铭的家庭条件很好,父母都是做生意的,而自己家只是普通的工薪家庭,巨大的差距让她下意识地拉开了距离。
我那时候还以为你讨厌我了呢,顾斯铭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高考结束后我还找过你,想约你一起去毕业旅行,结果你说要在家帮你妈妈干活,后来我再联系你,你就很少回消息了。温婉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些难受,那时候……我确实有点忙,而且那时候也不太想出门,她找了个借口,不敢说出真正的原因。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顾斯铭又开口道：其实我一直挺佩服你的,高中时你学习那么努力,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轻易放弃。现在也是,为了自己的目标一直在奋斗。温婉抬起头,正好对上顾斯铭的眼神,他的眼神很真诚,带着一丝欣赏,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而已。
吃完饭后,顾斯铭送温婉回学校,不知不觉走到了校门口,顾斯铭停下脚步,那资料的事就麻烦你了,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微信联系。温婉点了点头,好,我尽快整理出来给你。那我先走了,你下午招聘会加油,顾斯铭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温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心里五味杂陈。
下午的招聘会,温婉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她手里拿着简历,却总是忍不住想起上午和顾斯铭见面的场景,想起高中时的那些往事。江瑶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拉着她走到一边,喂,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还在想顾斯铭啊温婉被说中了心事,脸颊有些发烫,没有,我只是在想资料的事。
江瑶翻了个白眼,别骗我了,你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我跟你说,喜欢就去追啊,别像高中时那样,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顾虑错过。现在都大学毕业了,什么家庭差距不差距的,只要你们俩互相喜欢,这些都不是问题。温婉沉默了,江瑶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其实这么多年,她一直没忘记顾斯铭,只是因为家庭的差距,她不敢去面对自己的感情,害怕重蹈覆辙,害怕因为经济问题让两人产生隔阂。
招聘会结束后,两人回到宿舍。温婉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却没心思写简历,而是点开了顾斯铭的微信朋友圈。他的朋友圈更新得不多,大多是关于工作和生活的日常,有他去看画展的照片,有他和同事一起聚餐的合影,还有几张高中时的老照片,其中一张是全班的合影,她和顾斯铭站在一起,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温婉盯着那张合影看了很久,突然想起高中时的一次班会,老师让大家写下自己的梦想。她写的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历史老师,让更多人喜欢历史,而顾斯铭写的是开一家自己的文化公司,做有意义的文化项目。现在,顾斯铭正在朝着自己的梦想努力,而她也在为成为一名老师而奋斗,她不想因为一些不确定的事影响自己的步伐。
第二天一早,温婉就开始整理顾斯铭需要的资料。她从自己的书架上翻出高中时的历史笔记,还有大学时学的教育学相关书籍,一边整理一边回忆高中时的学习经历,把自己认为有用的内容都记录下来。遇到不确定的地方,她还特意给高中时的历史老师打了电话,请教教学中的重点和难点。
忙了整整一天,终于把资料整理得差不多了。温婉把资料发给顾斯铭,还附上了自己设计的两份调查问卷。没过多久,顾斯铭就回复了：资料整理得太详细了,调查问卷也很专业,太谢谢你了！晚上请你吃饭吧,就当是谢谢你的帮忙。温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晚上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安静的西餐厅,顾斯铭已经提前到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资料我看了,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顾斯铭递给温婉一份菜单,想吃什么随便点。温婉接过菜单,看了看,点了一份意大利面和一杯果汁。
吃饭的时候,顾斯铭又和温婉聊起了项目的进展,有了你的资料,我接下来的工作就顺利多了。等项目完成后,我想邀请你去我们公司看看,也算是给你一个参考,如果你以后想从事文化教育相关的工作,我们公司或许有合适的岗位。温婉有些惊讶,真的吗可是我还没毕业,而且也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没关系,我们公司有实习岗位,你可以先过来实习,积累经验。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你那么努力,肯定能做好的,顾斯铭笑着说。
吃完饭,顾斯铭送温婉回宿舍。走到宿舍楼下,顾斯铭突然停下脚步,温婉,其实我找你帮忙,除了确实需要你的专业能力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看着温婉的眼睛,语气很认真,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从高中时就开始了。这些年,我一直没忘记你,这次联系你,也是想看看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温婉的心跳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耳边的晚风突然停了,连宿舍楼下的蝉鸣都变得模糊。她垂着眼,指尖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指甲陷进布料里,才勉强稳住声音：顾斯铭,谢谢你……但我们可能……
她顿了顿,抬眼时避开了他的目光,看向远处昏黄的路灯。灯光把树影拉得很长,像她心里那些没说出口的顾虑,缠缠绕绕理不清。高中时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这四年我们没怎么联系,你在上海见了那么多新的人和事,我在这边也有自己的生活轨迹,我们早就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顾斯铭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没急着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等着她继续说。晚风拂过他的发梢,带着夏天特有的温热,可温婉却觉得空气里多了几分凉意。
我不是不记得高中时的事,那些你帮我的、我们一起讨论题目的日子,我都没忘。温婉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但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在一起是另一回事。当年我因为家庭差距不敢靠近,现在……我更怕我们只是念着过去的好感,其实早就合不来了。
她想起自己这四年的日子：周末去做家教,晚上在图书馆写论文,为了攒实习工资省吃俭用,连一件新裙子都要犹豫很久；而顾斯铭的朋友圈里,是上海的画展、话剧,是和同事去高级餐厅聚餐的照片——他们的生活好像隔着一层透明的膜,看着近,其实触不到。
你说你喜欢我,可你了解现在的我吗温婉终于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找工作、写论文,连约会都怕耽误时间；我会因为实习工资少而焦虑,会为了省房租想和别人合租。这些你都能接受吗顾斯铭,我们不能因为四年前的一些回忆而认为还对对方有念想,顾斯铭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惊讶,反而多了几分心疼。温婉,我知道你这几年不容易。我在上海读书的时候,也做过兼职,也为了赶报告熬夜,不是你想的那样一直顺顺利利。他往前挪了半步,声音放得更柔,我找你帮忙,不只是因为高中的情分,更是因为这几次和你聊天,我觉得你还是当年那个认真、努力的女孩,只是比以前更坚强了。这种坚强,反而让我更在意你。可在意不代表合适。温婉轻轻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对生活的期待、对未来的规划,可能早就不一样了。比如你想做文化项目,我想当老师；你习惯了上海的快节奏,我可能更适应现在的城市……这些都是要磨合的,我怕我们磨着磨着,连过去的好感都没了。
她不想再像高中时那样,因为一时的心动就忽略现实的差距,最后落得遗憾。比起短暂的甜蜜,她更想要一份踏实的、能长久走下去的关系,而现在的他们,显然还没到那个地步。
顾斯铭沉默了一会儿,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帆布包带,又很快收了回去。我明白你的顾虑了。他的声音里没有失落,反而多了几分坚定,那我们就先做朋友,好不好不用急着确定什么,就像以前一样,聊聊工作,说说生活,慢慢了解现在的彼此。
他看着温婉的眼睛,认真地补充道：如果最后我们发现真的合不来,那我也认了；但如果我们还像当年一样,能在对方身上找到吸引自己的地方,那时候,我们再好好考虑在一起的事,行吗
温婉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防线悄悄松动了。其实她也不是完全不想试试,只是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现在顾斯铭提出先做朋友,倒像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也给了这段关系一个缓冲的空间。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好,那我们就先做朋友。
顾斯铭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像高中时那样,亮得晃眼。那我以后可就经常找你聊天了,你可别嫌我烦。他开玩笑道,试图缓解刚才的紧张气氛。温婉忍不住笑了笑,摇了摇头：不会的。
宿舍楼上突然传来江瑶的声音：温婉！你还在楼下站着干嘛快上来啦！温婉抬头,看见江瑶正趴在阳台上朝她挥手,脸上还带着八卦的笑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对顾斯铭说：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好,路上注意安全。顾斯铭看着她,直到她走进宿舍楼,才转身离开。
温婉回到宿舍,刚关上门,江瑶就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他跟你表白了吧你答应了吗
温婉坐在椅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才慢慢说：他表白了,但我没答应,我们说先做朋友。
江瑶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做朋友温婉你是不是傻啊他那么喜欢你,你还犹豫什么我不是犹豫,是真的觉得我们现在不合适。温婉解释道,这四年我们没联系,生活轨迹都不一样了,我怕我们只是念着过去的好感,其实早就合不来了。她把自己的顾虑跟江瑶说了一遍,包括家庭差距、生活规划,还有对未来的担忧。江瑶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你就是太谨慎了。不过也好,先做朋友慢慢了解,总比急着在一起最后闹矛盾好。她拍了拍温婉的肩膀,笑着说,不过你可得抓紧点,这么好的男生,别到时候被别人抢走了。温婉忍不住笑了笑,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
晚上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渴望的事情发生了,眼角的泪却滑了下来,22岁是一个很多人会痛哭的年纪,在温婉看来她没有很好的家庭加持,她不想考虑得太多,但是内心也不舍放心这段感情,内心纠葛了一晚上……
接下来的日子,温婉果然经常收到顾斯铭的消息。有时候是早上的一句早安,今天也要加油,有时候是晚上分享他在公司遇到的趣事,有时候是发来一张上海的夜景照片,配文这里的夜景很好看,以后有机会带你来看看。
温婉也会回复他的消息,跟他说自己写论文遇到的难题,说家教时遇到的调皮学生,说招聘会上面试的经历。他们像普通朋友一样,分享着彼此的生活,没有暧昧的话语,却多了几分默契。
有一次,温婉的论文需要找一些高中历史教学的案例,她想起顾斯铭做的项目,就给他发了消息,问他能不能借一些资料给她。
顾斯铭很快回复：当然可以,我晚上整理好发给你。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些历史老师的访谈记录,可能对你也有帮助,一起发给你吧。
晚上,顾斯铭不仅发来了资料,还特意给她打了个电话,跟她讲解哪些资料更有用,哪些案例可以重点参考。电话里,他的声音温和又耐心,像高中时给她讲题一样。
温婉一边听,一边记笔记,心里暖暖的。她发现,现在的顾斯铭,虽然比高中时成熟了很多,但骨子里的认真和温柔,却一点都没变。
还有一次,顾斯铭去外地出差,路过温婉家所在的小镇,特意给她带了当地的特产——一种手工做的酥糖,是温婉高中时最喜欢吃的。
他把酥糖送到学校门口,递给温婉的时候,笑着说：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一家店在卖这个,就想起你高中时总爱吃,特意给你买了点。
温婉接过酥糖,包装还是熟悉的样子,打开一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勾起了高中的回忆。她抬头看着顾斯铭,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像他说的那样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婉的论文顺利完成了初稿,招聘会也找到了几家合适的公司,正在等待面试结果。顾斯铭的项目也进展得很顺利,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有一天,顾斯铭给温婉发消息：我们项目下周要举办一个小型的成果展,邀请了一些学校的老师和教育机构的人,你要不要来看看就当是帮我提提意见。温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我去看看。
成果展那天,温婉特意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提前来到了顾斯铭公司的展厅。展厅里摆放着项目的资料、调查问卷的分析报告,还有一些学生的历史手账,布置得很用心。
顾斯铭穿着正装,正在跟一位老师介绍项目的情况,看到温婉来了,立刻跟老师说了声抱歉,走了过来。你来了,快跟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项目。成果展结束后,顾斯铭送温婉回家。路上,他突然说：温婉,其实这次成果展,我特意邀请了你高中时的历史老师,他也来了,你刚才没注意到吗
温婉愣了一下,惊讶地说：真的吗我刚才光顾着看项目了,没注意到。嗯,他还问起你了,说你高中时历史就好,现在学了教育学,以后肯定能成为一名好老师。顾斯铭笑着说,他还说,要是你以后想当老师,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他。在回家的路途中温婉向他的项目顺利开展恭贺了一下,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却仿佛各怀心事。
走到温婉家楼下,顾斯铭停下脚步,看着她说：温婉,这几个月,我们聊了很多,也了解了很多现在的彼此。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再好好谈谈在一起的事了吗
微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月光下倒映着二人的身影,沉默的十三秒里,温婉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