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龙看着自家儿子那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经历了什么”的呆滞表情，终于绷不住了，笑出了声。
他走过去，很自然地搂住顾非凡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儿子，是不是感觉三观有点不够用了？”
顾非凡木然地点点头。
何止是不够用，简直是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碎成了二维码，扫出来还是“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爹……”
顾非凡的嗓子有些干涩，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只憋出几个字。
“这到底……啥情况啊？”
“别急，爹给你科普一下。”
顾天龙从兜里摸索了一下，发现雪茄在刚才拍死萧辰的时候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干脆作罢。
他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
“简单来说，你可以把咱们现在待的这个世界，理解成一个超大型的在线网游服务器。”
顾非凡：“……”
啊？
“有服务器，那自然就有管理员，对吧？”
顾天龙继续解释。
“刚才天上那个咋咋呼呼的家伙，就是这个服务器的GM，或者叫世界管理员，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天道’。它的主要工作就是维持服务器的基本运行，别让数据出大乱子。”
顾非凡的脑子嗡嗡作响。
服务器？GM？天道？
他感觉自己修行了十几年的世界观，正在被他爹用几句大白话拆得稀碎。
“那……我们家呢？”
顾非凡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们家？”
顾天龙笑得更开心了。
“我们家嘛，算是……高权限用户？或者说，是带着自己外挂和后台进场的超级RMB玩家。”
“你看，这么解释是不是就通俗易懂了？”
顾非凡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彻底失声。
通俗易懂？
懂是懂了，但就是因为懂了，才感觉更离谱了啊！
合着他从小到大生活的世界，就是个游戏？
而他那群行为怪异的家人，全是一帮开着外挂下场的顶级氪金大佬？
怪不得！
怪不得他爹一个渡劫期大佬，天天沉迷都市龙王人设，原来是在玩cosplay！
怪不得他娘一个主母，在后山挖的基地比皇陵都夸张，那是人家的末日生存爱好！
怪不得二叔炼丹跟搞化学实验一样，小姑做饭的食材能让整个修仙界疯狂！
原来根子在这儿！
“至于你刚才碰到的那个叫萧辰的，”顾天龙不屑地撇了撇嘴，“在我们看来，他就是个走了狗屎运，捡到‘重生’外挂的普通玩家，或者说是程序出了点小BUG，让他多了一次读档的机会。”
“这种账号身上带着点‘气运加持’，也就是服务器GM给的临时BUFF，直接弄死他，容易引发数据紊乱，让GM注意到我们。所以处理起来，要讲究流程。”
顾非凡脑子里一个激灵。
他想起了大伯在群里说的“逆天而行，因果极大”。
原来所谓的“因果”，就是“数据紊乱”！
“爹，你等会儿……”顾非凡感觉自己的CPU快烧了，“那我们家的目标是啥？统治世界？飞升到更高级的服务器？”
“瞎说！咱们是文明人！”
顾天龙一脸正气。
“我们的目标是——可持续性的薅羊毛！你懂吧？把服务器搞崩了，我们上哪儿找这么多乐子？维持服务器的稳定运行，符合我们家的长期利益！”
顾非凡：“……”
好一个“可持续性的薅羊毛”！
您这话说得可真是一点都不资本家啊！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脑海里那个还亮着的聊天群界面。
【相亲相爱一家人】
此刻，群里正有一条新的动态在实时刷新。
是来自大伯顾博文的。
【历史博士（大伯）的工作状态更新：正在生成《关于顾氏家族穿越行为对促进本世界经济文化发展及提升位面KPI的几点正面影响》的汇报材料……】
【进度：25%……50%……75%……】
顾非凡甚至能看到那份汇报材料的部分目录标题。
【一、引言：论外部先进技术引进对本土修仙文明发展的正面催化作用】
【二、案例分析：以顾氏家族在丹药、法宝、阵法等领域的颠覆式创新为例】
【三、未来展望：顾氏家族作为本位面稳定发展的“压舱石”与“核心推动器”】
……
顾非凡看着这些熟悉的、让他头皮发麻的标题，一股强烈的荒诞感涌上心头。
他压下心里一万头奔腾而过的草泥马，用尽全身的力气，问出了一个困扰他灵魂的问题。
“爹……那个……天道它……看得懂PPT吗？”
这玩意儿，别说天道了，他自己看着都犯怵！
“噗！”
顾天龙直接笑喷了。
“傻儿子，谁说这是给‘它’看的？”
顾天龙一脸“你还太年轻”的表情，解释道。
“这不是一份文件，这是一份打包好的‘信息数据流’。我们不是要说服它，而是把这些内容，直接写入它的核心规则层，强制它进行‘学习’和‘评估’。”
“说白了，就是把我们的逻辑，变成它的逻辑。让它从规则层面‘理解’并‘认同’：我们家不但无害，而且有益，属于是促进位面发展的好同志，应该大力支持，多多鼓励！”
顾非凡彻底麻了。
好家伙！
他直呼好家伙！
别人跟天道对着干，最多是逆天而行。
他们家倒好，直接修改天道的底层代码，给天道“洗脑”！
这已经不是薅羊毛了，这是把羊圈的锁都给换成自己家的了啊！
就在这时，群里“叮”的一声脆响。
【历史博士（大伯）】：“@龙王赘婿（爹），文件已生成。采用第七代因果律进行加密，并附带了‘逻辑自洽模因’，确保接收方能够无障碍理解并接受。已发送至家主端口，请查收。”
顾天龙在太阳穴上点了点，一副接收到文件的样子。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冲着天空扬了扬下巴。
“看好了，儿子。”
“接下来，是你大伯的表演时间。”
“学着点，以后咱们家的‘公共关系部’，可能也需要你出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