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闻书令和秦家人身上。
闻书杰扯扯闻书墨的袖子,慌得不行:“哥,闻书令瞎说什么呢啊!她不怕得罪秦家我们怕啊!“
“秦家前面把治不好他弟弟的医生连带家人全部赶出了京市,这要是闻家和秦家打起来,我们怎么办啊!“
闻书墨脸色也不好,这个闻书令太冒进了,就算发现了什么,也要等着人走完了偷偷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万一收不了场,看她怎么办!
最好不要连累闻家,否则……
果然,秦总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脸色铁青对着刚下楼的闻老爷子,忍着铁青的脸色,不悦道:“闻老,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们敬重您,但请不要让一个黄毛丫头信口开河、插手我的家事!”
闻老爷子目光如炬,在闻书令脸上看了几秒,随即移开目光,
“我相信我孙女不会用这种事开玩笑,秦世侄不妨听听。“
秦夫人却死死抓着丈夫的手臂,眼睛通红地看着痴傻的儿子:“老秦,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小禹落水后就像变了个人,医生也查不出原因...”
“荒唐!”秦天越甩开她的手,“什么换智不换智的,这都是封建迷信!”
“半年前落水后,他是不是高烧三天,醒来后就认不全人,说话也退化成单字?”闻书令轻声问向秦夫人。
秦夫人连连点头:“是是是!还会突然说些听不懂的怪话…….”
“比如?”
秦夫人皱着眉思索道,“说什么哥哥……抢……脑子……疼”秦夫人越说声音越颤,“我们以为是他烧糊涂了胡说……”
闻书令指尖凝起一丝微不可见的金光,轻轻点在秦禹的眉心,男孩突然停止嬉笑,呆呆地看着她。
“这就是了……“闻书令了然地点头,“夺人智慧者,必遭反噬。”
她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那个偷走他智慧的人,现在应该经常头痛欲裂,夜不能寐,而且……”
她突然转头看向东南方向的宾客区:“右手腕内侧会出现一道黑线,随着偷取的时间越来越长。”
人群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猛地捂住右手腕,脸色煞白。
秦天越的弟弟秦天明站起来大声斥责:“胡说八道!这都是骗人的把戏!大家千万别信这种江湖术士!”
闻舒川一步上前挡在闻书令身前,声音冷峻:“孙小姐刚才的事都忘了吗?至于她的能力……”
他看向门口姗姗来迟的赫连珏和林默言:“赫连先生和林队长应该最有发言权。”
大家下意识看向门口赫连珏的脸,不禁惊颤!
传闻中满脸脓疮的怪物,长这么帅的吗?
这不怪大家,赫连珏生性冷淡,鲜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之后就是因怪病转移到半山别墅,谁也没见过赫连珏的样子,只有传闻中赫连老爷子最疼爱的长孙,性格冷淡之说。
赫连珏环视全场,淡淡开口:“我能重新站起来,全靠闻小姐。”
林默言也正色道:“我以市刑侦支队的名义担保,闻小姐协助警方破获多起特殊案件。”
众人哗然。
赫连珏的“怪病”和林默言的铁面无私在京市是出了名的,这两人同时作保,分量极重。
秦天越仍然犹豫不决,但秦夫人已经扑到闻书令面前:“闻小姐,求你救救小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愿意试试!”
闻书令扶起她,目光却扫过那个慌张的少年:“解铃还须系铃人,偷智之术需要至亲之血为引,也就是说……”
她一字一顿:“下手的人,是秦家的血脉至亲。”
秦天越猛地一震,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难以置信地看向东南方向。
秦天明死死按住跌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右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天明,我记得小泽十岁前,加减乘除还算不明白吧,这么不到一年,就能拿到全校第一了?“
他眼神锐利,死死盯住面前的两人,目光中的杀意化成实质性的利剑射向二人。
秦夫人见丈夫双目通红,担心在这种场合出事,连忙拉住秦天越,“儿子的事紧急。“
秦政警惕地上前站在门口,挡住想要离开的二人,抬声说道:“闻小姐,如果能治好弟弟,我们秦家必然有重谢。
闻书令点点头,不慌不忙地上前,从包中取出三枚铜钱,在秦禹头顶、心口、丹田各置一枚。
她双手结印,口中轻声念诵。铜钱在水晶灯下竟然开始微微震动,发出悦耳的嗡鸣。秦禹猛地睁大眼睛,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脸上呆傻的表情随即消失,慢慢正常起来。
“妈妈”他怯生生地开口,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人群,声音虽然虚弱,却无比清晰,“这是在哪儿?我有点饿了。”
自从生病以后,秦夫人这是第一次听到儿子说这么长的句子,一时间喜极而泣,一把抱住秦禹,
“小禹!你认得妈妈了?”
全场震惊。
闻书令做什么了?
怎么就好了?
与此同时,东南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那个少年抱着头摔倒在地,痛苦地翻滚起来,尖叫的声音不像是一个青春期变声的少年,更像是一个凄厉的女生。
“头疼!我的头要裂开了!”
袖子顺着手腕滑落,赫然露出一道已经蔓延到肘部的黑线!
秦天明慌忙去扶儿子,却被秦政一把拦住。
“二伯,”秦政声音发抖,“半年前是你主动提出带小禹去游乐园,落水时也只有你在现场……你……为什么?”
秦天明面色惨白,挫败的蹲在地上抱住儿子。
“换智术一旦被破,偷取的智慧会自然回归本源。”闻书令淡淡道,“至于反噬……就看造化了。”
她走到还在痛苦呻吟的少年面前,轻轻摇头:“你父亲用邪术为你偷来天才之智,却不知道这会折损你的阳寿。最多三年,你就会油尽灯枯。”
秦天明闻言,瞬间瘫软在地。
“我只是想要个聪明的孩子……我没想他死……“说完,祈求地看着闻书令,”求求你,救救我儿子,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他是无辜的啊。“
闻书令摇摇头,“不是我不帮你。“她拨开少年的刘海,皱眉看向眉间涌动的两股气息。
“他眉心中间阴盛阳衰,有人置换另外他的阳气,此时他的身体里汩汩涌动的,是女性的气息。“
“你看他,男生女相,对方几乎快要置换成功了。“
众人目瞪口呆,秦天明更是忘了哭,
“还……还有这种邪术?“
闻书令突然想到和孙建明纠缠的那个身体,窄间细腰……那明明是个女人。
闻书令皱着眉,“可能是有人家重男轻女吧“,她转身看向闻舒川,”可能还要麻烦你找到孙黎的未婚夫,我怀疑她就是置换阴阳的另一个人。“
闻舒川眉头一动,与秦政隔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默契地分头行动,不一会儿就将孙黎和她未婚夫带了过来。
孙黎故地重游几乎崩溃:“你们还来找我干什么啊?“
闻书令盯着她的脸,“你不知你未婚夫是女孩子吗?“
躲在一旁拼命用头发遮脸的“男人“浑身一愣,孙黎惊讶得忘了哭,诧异地抬头:
“怎么可能……“说完自己突然心生怀疑。
恋爱两年,每次快要进入到激情时刻,他总有各种理由拒绝,嘴上说着给孙黎尊重,婚前不会动手动脚……现在被闻书令这么一说,孙黎眼中满是怀疑。
那人见状,顶着众人目光扯开衣服露出平坦的胸膛,抬起头任人打量他的喉结。
“你看看,我不是男人,你是吗?“
闻书令没接话,目光玩味地看盯着他的腿间,
“那你敢脱裤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