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爆发了婚后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起因只是一条暧昧短信,却像最后一根稻草。
裴烬不耐烦地挥开我伸过去的手,我踉跄后退,后脑重重撞上客厅那座旧摆钟——
外公留下的遗物,铜制钟摆永远停在十点零五分,那是他离世的时间。
剧痛炸开的瞬间,世界突然安静。
下一秒,无数声音潮水般涌进耳朵:
沙发在哭他昨晚把女人带回家;
床垫在抱怨好累……不属于这里的重量……
连茶几上那束我亲手插的玫瑰都在抱怨好恶心啊,我被别的女人摸过了,我不干净了……
我捂着流血的后脑,跪在地上,眼泪和血一起滴进地毯。
原来我只是讨好别人的工具。
1
猎杀读秒
我盯着他的眼睛,指尖在杯沿画圈,声音甜得发腻:
昨晚你做梦都在喊『小雅』,叫得可深情了……是哪家的野猫呀姓温姓文还是——
我故意拖长尾音,看见他瞳孔猛地一缩,唇角抖出几不可见的弧度。
我哪有喊谁你听错了。他笑,却下意识摸向腕表——那是温雅送他的百达翡丽。
腕表在我耳边尖声求饶:别信他!他昨晚刚给温雅发语音:『宝贝,再忍忍,很快就不用演戏了!』
我把指甲掐进掌心,装出一副吃醋失神的模样,低头搅咖啡。
很好,他以为我只是乱吃飞醋。
他永远不会知道,真正的猎杀,从这一秒开始读秒。
裴烬的尾音还悬在空气里,带着一丝被戳破的惊慌。
你怎么会知道温雅的名字
我看着他,这个同床共枕了三年的男人,英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心里的血淌了一地,面上却要撑起摇摇欲坠的体面。
我没回答,只是笑了。
温雅谁是温雅我问的是你那个叫『小雅』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故意将那个暧昧的昵称咬得很重。
裴烬,你心虚什么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从惊慌转为恼怒,最后沉淀成一种冰冷的漠然。
楚汐,你又在发什么疯是不是最近太闲了,开始胡思乱想
他伸手想来碰我的脸,我猛地偏头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指尖的温度仿佛还带着另一个女人的体温。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别碰我。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他收回手,插进裤袋,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不可理喻。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进了书房,门被重重甩上。
门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又去给她打电话了,他说你是个疯子。
我站在原地,听着门板的哭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我没有疯。
我只是能听见你们所有的秘密。
我回到卧室,瘫倒在床上。
这张我们睡了三年的婚床,此刻正用一种疲惫不堪的语调对我絮叨。
他昨晚梦里都在喊那个名字。
他的床头柜抽屉夹层里,藏着另一部手机。
我翻身把床头柜翻来翻去,最后在抽屉的夹层里发现了一部手机。
我把它摸出来,是一部我从未见过的黑色手机。
我输入他的生日,不对。
我输入我的生日,还是不对。
我努力回想还有可能的密码,第一次约会的日子
第一次牵手
第一次接吻
第一次亲密接触
还是不对!
我坐在地板上发呆,心里盘算着各种有可能的数字,一遍一遍地尝试,一遍一遍地失败。
四周的家具开始窃窃私语——
衣柜的铜把手在轻轻磨牙:
昨夜他把她的外套藏进我肚子里,香味呛得我一夜睡不着……
梳妆台抽屉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像忍不住恶心般干呕:
她的口红滚到最里面去了,颜色真刺眼,和我的木纹不配……
床头灯罩发出低低的、黏腻的轻笑:
灯绳被他当道具,缠过她的手腕,缠得可真紧,吱——吱——
它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的耳朵。
我捂住头,却挡不住那些细碎的、带着湿度的词句钻进脑壳——
她坐在你的梳妆镜前,涂你的口红。
我的胃猛地收缩,酸液一路烧到喉咙。
那些声音越来越黏腻,扯不掉,甩不脱。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恶心——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是每一寸空气里都飘浮着别人的味道。
而我,无处可逃。
别试了,我的密码是那个女人的生日,1108,他宝贝着呢!
屏幕亮起,壁纸是一个女人的侧脸,在夕阳下笑得温柔恬静。
是温雅。
我点开相册,里面满满的都是她。
他们在巴黎铁塔下接吻,在爱琴海边相拥,在雪山顶上依偎。
时间跨度从我们结婚前,一直延续到上个星期。
原来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我一条一条地翻看着,手指冰凉,心脏却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我点开微信,置顶的联系人就是小雅。
烬,楚家的股份还没到手吗我真的等不及了。
快了宝贝,别急。等下个月,楚汐那个蠢女人连同她家公司,都得给我滚蛋!
她要是不同意离婚呢
她会的。她那么爱你,怎么舍得让你为难呢裴烬的头像后面跟着这句话,后面还缀着一个亲吻的表情。
我看着最后那句话,甚至笑出了声。
爱
是啊,我曾经爱他。
爱到可以为他放弃自己的事业,甘心做一个洗手作羹汤的家庭主妇。
爱到他说喜欢简单,我就收起所有名牌,陪他穿几十块的白
T
恤。
爱到他说不喜欢我身上的香水味,我就再也没有用过香水。
可我的爱,在他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意拿捏的筹码。
我关掉手机,将它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枕头:前几天她还在这里跟你老公睡过呢,他俩……啧啧啧
这让我睡意全无,我起身准备去洗个澡冷静下,路过书房,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这个家马上换女主人了!嘿嘿嘿……
想不换都难咯,哎……
我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我在书房观察发现办公桌的电脑位居然隐藏了一个保险柜!
我胡乱地在保险柜上乱按,尝试有可能的密码,可是失败了四次都不成功,最后一次再错就会锁死。
键盘嘶哑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他总是摩挲我,心里念着那个女人的生日,1108,说那是他的幸运数字
我打开保险柜,看到了那份合同,那份联姻合同!
我随后翻看了几页。
我火气快要压制不住。
放回原处恢复原样后。
我冲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
我拿起沐浴露,想起自己为了他放弃了最爱的香水。
她说你的沐浴露味道真难闻!
水流声里,我听见镜子在幸灾乐祸地尖叫。
她昨天来过这里!就站在你现在的位置洗澡!她还用了你的浴巾!
昨天有个女人穿了你的拖鞋,她有脚臭,呸呸呸……
我抓起那瓶沐浴露,狠狠砸向镜子。
哗啦一声巨响。
镜子碎裂成无数片,每一片里都映着我扭曲而狼狈的脸。
手背被飞溅的碎片划破,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
我却感觉不到疼。
那些镜子碎片传来七嘴八舌的嘲笑声:
看你这蠢样!
他早就不要你了!
你活该!
我瘫坐在破碎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狼狈的脸。
我没哭,而是在笑。
一种冰冷的、死寂的笑。
我看着无名指上那沾满血的戒指,心里百感交集。
我用力取下戒指扔进马桶,然后按下冲水键,跟过去做个告别。
我擦干手腕上的血,胡乱裹好伤口,对着镜子碎片里那张扭曲的脸,轻声说:
从现在起,楚汐只活一个目的——讨债。
裴烬……我嘶哑地念着这个名字,喉咙里滚出的却是铁锈味,我会让你连哭都哭不出颜色。
我穿好衣服下楼。
他走过来,一边温柔地拿起她的手,一边用一种看似心疼实则审视的眼神说:
傻瓜,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你看你,都开始伤害自己了,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了
他随即从口袋里拿出创可贴,正当我疑惑他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创可贴时。
这是给别的女人买的,有个女人昨天不小心划到了手,我的另一个伙伴在那女人手上。
我抽出手。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像情人一样呢喃:
裴烬,你说……镜子碎了,是不是预兆着什么东西,也要跟着碎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身体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我对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眼神里带着他读不懂的冰冷和嘲讽:
裴烬,我没事,就是突然想通了。以前总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很模糊,现在碎了,反而看得更清楚了。
然后在他僵住的瞬间。
他口袋里的手机:快!给温雅发信息!情况不对!
他手腕上的表:心跳在加速!120!130!
我推开他。
用纱布慢条斯理地包扎着伤口。
他身上带着烟草和另一个女人香水混合的味道。
楚汐,我们谈谈。
好啊。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谈什么
他大概没料到我这么平静,一时有些语塞。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传闻
他试图拥抱我,被我再次躲开。
我最近公司压力太大了,所以情绪不太好,你别胡思乱想。
我看着他表演,心里一片冰冷。
嗯,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最近这么辛苦,都是为了城南那个项目吧我听我爸提过一嘴,好像很难拿呢。你可千万别累坏了身体,其他的……都不重要。
裴烬表情缓和了一些,拉着我的手想要再次拥抱我。
我抽出手,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杯子在我唇边瑟瑟发抖:别信他!他刚在书房跟那个女人说,要利用你爸的关系拿下项目,然后就一脚把你踹开!
牛奶的温度刚刚好,我却觉得喉咙里像是被灌了铅。
我放下杯子,笑容不变。
我抬手抚平他肩上的褶皱,心里想着的却是:
裴烬,你踩着我的爱和我们家给你铺的金梯往上爬,我就亲手把梯子一节一节抽断。我要看着你从最高的地方摔下来——骨头刺穿皮肉,血溅在每一级台阶,连回声都带着你的惨叫。到那时,你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一无所有』。
我准备上楼,转身对着裴烬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轻飘飘地说一句:
这表的时间,好像走得有点快,是不是急着去见什么人啊
然后天真无邪地笑一笑,继续上楼。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杀意。
我随后进入书房拿到合同。
带着那份联姻合同去咨询业界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
在律所里,我要求律所内的王牌律师单独聊一些事情;
会议室里,一个帅气的身影向我走来,有些熟悉。
而那人对我温柔一笑:
楚汐,好久不见!
原来他是当年法学院的学霸秦峥。
而我在结婚后似乎听到以前的同学提了一嘴,他似乎暗恋我。
第二天中午,我提着保温桶出现在裴烬公司。
全楼层都知道我是二十四孝老婆,没人拦我。
我把饭盒放到他桌上,笑得温柔:怕你胃又疼。
——同时指尖掠过他的真皮大板椅。
椅子立刻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冷哼:
昨天他让财务把三千万预付款打到境外壳公司,账户名是
W&XLIMITED——温雅的名字首字母。
电脑屏幕也悄悄对我耳语:
加密盘里有个文件夹叫『TYplan』,里面全是楚氏股权的转移路径图。
连那盆他最爱的开运竹都在叹气:
他昨晚把钥匙藏在花盆底,说『等公司到手就拔掉这破玩意儿』。
我微笑着把筷子递给他,顺手把一粒微型录音纽扣黏在桌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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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烬毫无察觉,一边吃一边含糊夸我:老婆最贴心。
我垂眼,心想:是啊,贴心到连你的牢饭都想好菜色了。
夜里,我把录音纽扣塞进密封袋。
秦峥戴着耳机听完,笔尖在纸上迅速勾出资金走向图:境外壳公司、阴阳合同、虚假预付款,足够立案。下次记得让他亲口说出『用途』,坐实主观故意。
他递给我一张便签:
【话术模板】老公,三千万够买游艇了吧——引他确认挪用。
周末,裴烬补偿我烛光晚餐。
他亲手把那条全球限量的钻石项链扣在我颈间。
刚扣好,项链就用腻得发慌的女声开嘲:
昨晚我还挂在温雅脖子上呢,她说『太闪,留着哄原配』。
刀子在胃里翻搅,我却抬头对裴烬笑:真好看,帮我拍张照
他欣然拿起手机。
我故意把麦克风别在发髻里,一边摆姿势,一边引导——
要是以后咱们有孩子了,这链子是不是得留给女儿
裴烬顺口接:当然,不过得先把公司股权理一理,省得麻烦。
一句话,把孩子和股权绑在一起,录了个正着。
我低头看照片,笑意不达眼底。
照片里的项链璀璨,却像一条勒骨的锁链。
我把项链录音发给秦峥,自嘲:真脏。
秦峥沉默两秒,把一杯热可可推到我面前:物证链完整,情感操控也算证据。别怕脏,我们用它锁死他。
他顺手把可可杯沿的口红印拍进卷宗:这也是证据。
晚上,我按惯例去给婆婆送炖好的虫草花胶汤。
刚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她老人家的真皮沙发就发出一声油腻的嗤笑:
老太婆昨天就坐在这儿,搂着那个叫温雅的丫头片子合计呢——今晚七点,『天阙轩』牡丹厅,当着亲戚朋友的面逼宫,让楚汐乖乖点头离婚,好给『乖孙』腾位置!
我手指一僵,汤勺叮地磕在瓷盖上。
落地镜跟着补刀:那女人还对着镜子练哭戏,说『我只要一滴泪刚好落在锁骨』,啧啧,戏真足。
我垂下眼,把汤勺轻轻放回托盘。
原来如此。
这顿饭,不是和解,是凌迟。
好,那我就带着刀去。
好,真是好得很。
我冷静下来,打开手机拨打我爸的电话,语气平静地说:
爸,最近裴烬是不是在跟您谈城南那个项目啊他好像压力很大,我想多了解一下,看看怎么帮他。
我爸表示正在沟通中,随后闲聊了几句结束通话
晚上七点,我准时出现在婆婆订的餐厅包厢。
推开门,裴烬和婆婆已经到了,坐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她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局促和歉意。
楚汐姐,你来了。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像羽毛一样搔在人心上。
这就是温雅。
长得确实是我见犹怜。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裴烬身边的空位坐下。
裴烬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汐汐,我妈她……
妈也是为了我们好。我打断他,冲婆婆笑了笑。
婆婆的脸色缓和了些。
你能这么想最好。她端起长辈的架子,温雅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跟我们家烬儿情同兄妹,你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
我看向温雅,她立刻低下头,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的样子。
楚汐姐,你别误会,我和烬哥哥真的只是朋友。
她脖子上那条项链,正是我照片上看到的那条。
此刻,它正在我耳边放肆地炫耀。
我是真品!那个蠢女人戴的是假的!裴烬说,只有你才配得上独一无二的珍品!
我的目光落在项链上,不动声色。
是吗我轻笑一声,可是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呢。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裴烬的眉头紧紧皱起。
楚汐,你又想说什么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热气。
没什么。就是觉得,温雅小姐脖子上的项链,和我那条一模一样。
我顿了顿,抬眼看向裴烬。
老公,你送我的那条,不是说全球限量一条,是你特意为我定制的吗
2
镜碎心寒
裴烬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婆婆立刻打圆场:哎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就是设计师偷懒,做了两条一样的呢。
她转向温雅,语气和蔼。
小雅啊,你这条项链是哪里买的改天也帮我挑一条。
温雅的脸上血色尽失,她下意识地捂住脖子上的项链,眼神慌乱地看向裴烬。
我……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
她的声音都在抖。
遗物
我差点笑出声。
她脖子上的项链还在尖叫:骗子!我是裴烬上个月才在拍卖会上拍下来送给你的!花了八百万!
八百万。
而我脖子上这条赝品,他骗我说是花了一千万定制的。
我看着裴烬,他不敢与我对视,眼神躲闪。
是吗真是巧了。
我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那条,裴烬也说是他母亲留下的。
我话音刚落,婆婆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她惊愕地看着我,又看看裴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
妈。裴烬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地打断了她,你忘了你给我的那条,让我送给汐汐当结婚礼物的。
他一边说,一边拼命给婆婆使眼色。
婆婆再蠢,也明白过来儿子是在找补,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对,对,你看我这记性。
一场闹剧,被他们母子俩联手演得天衣无缝。
温雅的脸色却愈发惨白。
她大概没想到,裴烬会为了稳住我,当着她的面撒这样的谎。
这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片死寂。
裴烬几次想开口,都被我冷漠的侧脸堵了回去。
汽车的方向盘在他手下发出愤怒的咆哮:这个蠢女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缠!等项目到手,我一天都不要再看到她!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别急。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玩。
回到家,裴烬大概是觉得理亏,态度软了下来。
汐汐,今天的事,是我妈自作主张。你别往心里去。
项链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
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窝。
我只是太爱你了,怕你多想。那条项链确实是拍卖会上买的,温雅那条是高仿,我买来送给她,只是为了断了她的念想。
他的衬衫纽扣,冰冷地贴着我的后颈,发出鄙夷的嗤笑。
谎话连篇!昨天他还抱着那个女人说,你是他见过最恶心的女人!
我闭上眼,任由他抱着。
裴烬,你爱我吗
爱,当然爱。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我们把楚家的项目,和你公司的项目合并吧。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这样,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我们分开。
裴烬的身体僵住了。
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贪婪和算计,但很快就被深情所掩盖。
汐汐,你……你真的愿意这么做
我愿意。我捧着他的脸,只要你爱我,我什么都愿意。
真恶心。
我约裴烬和公婆到家里商量家事。
桌上摆着我亲手做的甜品。
我端起牛奶,怯怯地开口:我想把名下最后
5%
的股份转给弟弟……
话音未落,婆婆的翡翠镯子率先尖叫:快答应!她弟弟那个废物拿了股份还不是给我们做垫背!
裴烬眼里亮光一闪,却假惺惺:汐汐,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苦笑:只要是为了家,我无所谓的。
裴烬终于露出獠牙:也好,我让律师拟个协议,顺便把城南项目并进来,省得你操心。
秦峥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最后一步,让他自己签那份『合并协议』——我会把实际条款换成认罪协议。你只要说:『我相信你,你帮我签。』
我闭眼,听见自己心跳与风声同频。
我垂眸搅动咖啡,录音笔的红点悄无声息地闪着。
接下来的几天,裴烬对我殷勤备至,体贴入微。
他大概以为,我已经彻底被他蒙蔽。
他开始频繁地带我出席各种商业场合,将我介绍给他所有的生意伙伴,毫不掩饰地向所有人宣告我是他最爱的妻子。
他公司的文件,也开始一份一份地送到我面前。
老婆,项目合并的事情,还需要你这边多费心。这些文件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他把一支钢笔塞到我手里。
用这支笔签字,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我接过那支笔。
笔杆冰凉,却在我掌心发了疯似的嘶吼。
别签!合同里有陷阱!他要把你家公司的核心资产全部转移到他自己名下!等你签了字,楚家就完了!
我握着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抬起头,裴烬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我对他笑了笑,打开文件,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
我把文件合上,推到他面前。
他如获至宝地拿起文件,检查了一遍签名,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汐汐,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他激动地想抱我,我却站起身,和他拉开了距离。
裴烬,你高不高兴
高兴!我当然高兴!
那就好。我点点头,因为这可能是你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了。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什么意思
我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
楼下,几辆警车无声地停在那里,红蓝色的警灯在夜色中旋转,像一只只噬人的眼睛。
没什么意思。我回过头,看着他惨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就是通知你一声,你因为涉嫌商业诈骗和职务侵占,被捕了。
裴烬手里的文件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你……你算计我
彼此彼此。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用假项链骗我,用谎言和深情编织陷阱,想掏空我娘家的一切。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签的那些文件……他声音颤抖。
哦,忘了告诉你。我弯腰捡起那支他送我的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我爸早就觉得你不对劲,让我找人查了你。你签的那些,不是项目合并书,而是你挪用公款,做假账,把资产转移到温雅名下的全部罪证。
至于我签的那份,我晃了晃手里的笔,这支笔,是录音笔。刚刚我们所有的对话,都已经作为呈堂证供,发送到该去的地方了。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裴烬!开门!警察!
裴烬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像是第一天认识我一样。
楚汐,你好狠的心!
我狠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比起你,我还差得远呢。
我蹲下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知道吗你的枕头告诉我,你在梦里都在骂我蠢。你的手表告诉我,你和温雅在我睡过的床上翻云覆雨。你的车钥匙告诉我,你甚至想制造一场意外,让我彻底消失。
裴烬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
我什么都知道。我直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所以,你输得不冤。
门被撞开,警察一拥而入。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曾经抱过我的手腕。
他被带走的时候,还在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我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被押进警车。
警车呼啸而去,带走了我三年荒唐的婚姻。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秦律师吗是我,楚汐。我们可以启动离婚程序了。
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结束了。
不。
还没结束。
裴烬倒了,还有温雅,还有那个从一开始就帮着儿子算计我的婆婆。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二天,温雅和婆婆一起来找我。
婆婆一进门就想给我一巴掌,被我带来的保镖拦住了。
楚汐!你这个毒妇!是你害了我们家裴烬!
她在我面前撒泼,哭天抢地。
温雅则是一脸苍白地站在旁边,眼眶通红,泫然欲泣。
楚汐姐,求求你,放过烬哥哥吧。他是一时糊涂,他心里是有你的。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好笑。
是吗他心里有我,那他心里装的是你,还是我
我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温雅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护住了肚子。
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婆婆也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温雅。
小雅,你……你怀孕了是裴烬的
温雅咬着唇,眼泪掉了下来,默认了。
婆婆的表情瞬间变得狂喜。
她一把推开我,冲到温雅面前,小心翼翼地扶住她。
哎哟,我的好儿媳!我的乖孙!你可真是我们裴家的大功臣!
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得意。
楚汐,听到了吗小雅怀了我们裴家的种!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赶紧跟裴烬离婚,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看着她们,像是看一场滑稽的戏剧。
妈,你这么肯定,她肚子里的就是裴家的种
废话!不是裴烬的还能是谁的!
那可不一定。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递到婆婆面前。
视频里,是温雅和一个陌生男人在酒店门口拥吻,举止亲密。
时间,就在她所谓的怀孕初期。
婆婆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3
新生之爱
婆婆的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浑浊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视频里的温雅巧笑倩兮,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那份娇羞和亲昵,比她在裴烬面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是假的!是你合成的!婆婆的声音尖利起来,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是不是假的,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我收回手机,目光落在温雅惨无人色的脸上。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手腕上那只细细的银镯子,此刻正惊恐地尖叫:完了!被发现了!那个男人是她的大学同学,他们一直没断过!她说她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温雅,你肚子里这块肉,究竟姓裴,还是姓王
温雅的身体猛地一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
婆婆脸上的狂喜和得意,瞬间变成了惊恐和愤怒。
她冲过去,一把揪住温雅的头发。
你这个贱人!你敢骗我!你敢拿野种来冒充我们裴家的骨肉!
她疯了一样对温雅拳打脚踢。
温雅抱着头,发出凄厉的惨叫。
一场闹剧,在我的客厅里血淋淋地上演。
我冷眼旁观,直到保镖将她们分开。
婆婆气喘吁吁,头发散乱,像个疯婆子。
温雅则蜷缩在地上,裙子上沾了血,看起来狼狈不堪。
滚。我吐出一个字。
婆婆还想说什么,对上我冰冷的眼神,终究是没敢再开口,狠狠地瞪了地上的温雅一眼,狼狈地跑了。
温雅被保镖架着,拖了出去。
出门前,她回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楚汐,你不会得逞的!烬哥哥爱的是我!他就算坐牢,也一样爱我!
我笑了。
是吗那你最好祈祷,他爱你爱到可以原谅你给他戴绿帽子,还让他喜当爹。
温雅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我让人把她们碰过的所有东西都扔了出去,地毯也换了新的。
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一丝属于他们的痕迹。
裴烬的案子进行得很顺利。
证据确凿,他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楚家动用了所有关系,让他和他背后的势力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被判了十五年。
宣判那天,我没有去。
我只是在新闻上看到了他憔悴不堪的脸。
短短一个月,他像是老了十岁。
隔着屏幕,我仿佛都能听到他心里不甘的怒吼。
离婚协议书是他委托律师送来的。
他净身出户。
签字的时候,我的手很稳。
从民政局出来,阳光正好。
我抬起头,眯着眼看向天空,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可我没想到,我的能力却给我揭开了另一个更深的秘密。
那天,我回娘家吃饭。
我爸妈看到我,嘘寒问暖,满眼都是心疼。
汐汐,都过去了,以后好好生活。我妈握着我的手,眼眶泛红。
爸妈,我没事。我笑着安慰他们。
吃饭的时候,我爸给我夹了一筷子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手上的那枚老旧的戒指。
那是我爷爷留下的遗物,我爸戴了很多年。
就在那一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炸开。
不能让她知道,当年的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她那个所谓的意外,是我们一手安排的。要不是那一跤,她怎么会死心塌地地嫁给裴烬那个废物
楚家的家业,迟早都是儿子的,一个女儿,泼出去的水,能换来公司的飞黄腾达,是她的福气。
我爸的声音,和我妈的声音,在戒指里交织回响。
我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摔到头,获得异能,不是意外
我嫁给裴烬,是他们为了公司利益,设下的一个局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父母。
他们脸上的关切和心疼,此刻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虚伪和可笑。
爸,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当初从楼梯上摔下来真的是意外吗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妈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爸则是眉头紧锁,厉声呵斥:胡说什么!陈年旧事提它干什么!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肯定。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后退。
所以,都是真的。
你们为了公司,为了你们的儿子,亲手把我推进了火坑。
楚汐!我爸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们是你的父母!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我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为我好,就是把我当成货物一样,卖给一个人渣
为我好,就是看着我被他折磨,被他算计,还劝我要大度
你们的爱,可真廉价!
我不想再听他们任何辩解。
我转身跑了出去。
我曾经以为,家是最后的港湾。
可现在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家。
我一个人走在深夜的街头,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所有的爱,所有的信任,都被碾得粉碎。
我蹲在路边,抱住自己,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哭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显得那么无助和凄凉。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秦峥,我的离婚律师。
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
楚小姐,深夜露重,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声音沉稳而温和,像一道暖流,注入我冰冷的心。
我看着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秦律师,如果我想告我的父母,能赢吗
秦峥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深邃而锐利。
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赢。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是啊。
我为什么要哭
我为什么要绝望
那些伤害我的人,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游戏,还没有结束。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
秦律师,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如你所愿。
我以为那场所谓的意外是裴烬的手笔,没想到背后还有我的亲生父母。
他们为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为了所谓的家族企业,将我推入深渊。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开始系统地收集证据。
我回到那个我称之为娘家的地方,借口是收拾东西。
我妈看着我,欲言又止,眼底全是愧疚。
我爸则是板着一张脸,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没有理会他们。
我走进我的房间,触摸着这里的一点一滴。
书桌在哭泣:他们把你的录取通知书藏起来了,那所国外顶尖大学的通知书,他们骗你说弄丢了。
衣柜在叹息:你弟弟欠了巨额赌债,他们挪用了你的嫁妆去填补窟窿。
梳妆台的首饰盒在尖叫:你外婆留给你那对价值连城的翡翠耳环,被你妈拿去送给了未来的弟媳妇!
一桩桩、一件件,那些被我忽略的,被他们掩盖的真相,此刻都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
我以为的爱,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的心,彻底冷了。
我翻开那本被刻意压在最底层的旧合同,纸页已经泛黄。
第一页,父亲熟悉的钢笔字力透纸背:
为保楚氏资金链,愿以长女楚汐婚姻为引,换取裴氏注资及城东开发权。
旁边,母亲用娟秀的字体补充:
汐汐性子倔,先瞒着她,等她怀孕再慢慢劝。
落款日期,是我大学刚毕业那年——
他们怕我拿到伦敦政经的
offer
远走高飞,连夜把我护照藏了起来。
合同附录是裴父手写条款:
婚后三年内,楚汐名下股份逐步过渡至楚家次子名下;若婚姻破裂,楚氏须以双倍市值回购。
我翻到最后一页,签字处不仅有父亲的印鉴,还有裴烬提前签好的名字——
原来,在我还憧憬婚礼时,他们早已把我当成待价而沽的商品。
指甲陷进掌心,血滴在纸面上晕开,像极了我被撕碎的少女时代。
我在书房里找到了他们和裴烬父亲签下的那份联姻合同。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只要我嫁给裴烬,楚家就能获得城东那块地的开发权。
而作为交换,我名下的所有股份,将在婚后,逐步转移到我弟弟名下。
我拿着那份合同,手都在抖。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一个交易的筹码。
我将合同拍了照,走出房间。
连同其他所有证据,一起交给了秦峥。
秦峥看着那些东西,沉默了很久。
楚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一旦诉讼开始,你和你的家人,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确定。
我看着他,眼神坚定。
我没有家人。
开庭那天,我的父母,我的弟弟,都坐在被告席上。
他们看到我,眼神复杂。
有震惊,有愤怒,有不解,唯独没有悔意。
当秦峥将一份份证据呈上法庭时,他们的脸色终于变了。
尤其是那份联姻合同,让我爸当场失态。
你这个不孝女!你为了一个外人,要毁了自己家吗!
他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着他,平静地开口。
从你们决定牺牲我幸福的那一刻起,这个家就已经毁了。
最终,法庭宣判,合同无效。
我拿回了属于我的所有股份和财产。
我爸因为商业欺诈,公司面临巨额赔偿,濒临破产。
我妈整日以泪洗面。
我弟弟的赌债,再也无人替他还,被人打断了腿。
他们来求我,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他们。
我看着他们苍老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知道求我了当初你们把我推给裴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我甩开我妈拉着我衣角的手,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我卖掉了楚家的大宅,遣散了所有的佣人。
我将公司重组,更名为新生。
一切,都重新开始。
秦峥成了我公司的法律顾问。
他陪着我,度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他会带我去吃路边摊,会陪我看午夜场的电影,会在我失眠的时候,给我讲枯燥的法律条文。
我知道,他对我有意。
但我还没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那天,我们一起加班到深夜。
他送我回家。
在楼下,他递给我一杯温热的奶茶。
我伸手去接,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
我听到了他手腕上那块表的声音。
那是一块很旧的表,表盘上甚至有些许划痕。
它用一种沧桑而温柔的语调,缓缓地讲述着一个故事。
他等了你十年。
从大学时,在图书馆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他看着你恋爱,看着你结婚,看着你受伤。
他考上律师,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有能力保护你。
我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耳根微微泛红。
怎么了
我看着他,眼眶忽然就湿了。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曾有个人,这样默默地爱了我这么多年。
我接过奶茶,捧在手心。
秦峥,我吸了吸鼻子,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明天,有空一起看电影吗
他先是一愣,随即,眼底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有空,永远都有空。
阳光穿过树叶,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看着他的笑脸,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我依然能听见万物的声音。
但这一次,我听到的,不再是背叛和谎言。
我听到风在说,天要晴了。
我听到花在说,春天来了。
我听到我的心在说,去爱吧,像没有受过伤一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