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承认父母没那么爱自己,好像也没那么难。
我内心渴望死亡,可躯体却畏惧死亡。
我是一个留守儿童,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爸妈经常在外地务工,每年过年回来一次,近些年爸妈因为工作忙,已经三年没回过家。我都快忘记他们的样子了。
这天妈妈给家里打来电话,说今年过年要回来,这些年我一直期盼他们啥时候能回来,啥时候能陪陪我,可真听到电话的时候还是不可思议。
村里小孩一直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等爸妈回来了,我一定要给他们好好看看。
我表面没有波澜,实际内心早已手舞足蹈,开始提前计划见他们那天穿什么衣服,期盼着他们的关心,对我嘘寒问暖,能早点接我团聚。
很快到了除夕这天,下了一夜的雪,村里早已被白雪覆盖,我大清早的穿着花棉袄和破旧的靴子,插着厚厚的雪去村口迎接,看着一辆又一辆的车行过,耳朵早已冻的通红,手脚也冰凉,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我内心的激动。
幻想着见到妈妈,我应该怎么打招呼,是激动点,还是冷漠一点,我有好多话想和她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爸妈乘坐的那辆大巴车行驶过来,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开心的挥着小手。
下车后,除了爸爸妈妈,在妈妈身后还有一个长相与我极为相似的男孩,妈妈笑着跟我介绍,说他是我弟弟。
他们不是说工作忙吗把我放在老家,却又生个弟弟却带在身边。
看着弟弟穿着干净漂亮的衣服,又低头看看我的,说不出的感觉。
妈妈见我不太高兴,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面包给我,说是弟弟小,离不开他们的照顾,让我听话。
我不理解,内心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了出来,是我不够听话,还是我不懂事,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村里。
计划了很久的开场白,最后一句也没有用上,回去的路上,妈妈一直牵着弟弟,看了看我的手,好像还从未被他们牵过。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的流了出来,爸妈走在前面和弟弟有说有笑,我含着泪跟在身后,没一个人注意到我,刚好我也怕他们看到我的糗事。
到了家里,桌子上摆满了饭菜,爷爷奶奶赶紧上来迎接,看到弟弟更是爱不释手,吃饭时都抢着给弟弟夹菜,没有人管我。热闹是属于他们的,而我就想个外人一样。
饭后妈妈突然想起给我买的衣服,我顿时觉得妈妈还是爱我的,有记着我,想着我。可我都十岁了,妈妈买的还是我六岁时穿的码,我失落的把衣服放在角落,安慰自己,可能是妈妈工作忙,忙忘了,也有可能是我长的太快了吧……
妈妈刚回来在门口和邻居们叙旧,不停的在夸着弟弟多么优秀,多么乖巧懂事,我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听着这些,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在别人面前这么夸过我。
弟弟这时候进来东张西望,我想和他搞好关系,便拿着玩具,想逗逗这个新来的弟弟,可弟弟不停的乱翻我的房间,还乱扔我的东西,弟弟拿起我的八音盒就给扔在地上。
那个八音盒是我5岁时,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因为它不能充电,我每一次都很珍惜打开,每当我想爸爸妈妈时,我都会打开,听着里面的旋律,幻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温馨的样子。
我上前查看,哭着想要给它修好,可怎么都无济于事。
我生气的想要教训他,没怎么用劲,弟弟却摔倒在地,很快伴随着哭声,爸妈连忙赶来,我怕他们会因此讨厌我,我紧张攥紧衣角,急着想要解释:是弟弟乱翻我房间,还摔了八音盒,我不是故意的。
妈妈无视我,默默把弟弟抱在怀中,给弟弟拿了一整袋的小面包,不停的安抚。
爸爸则是生气的指着我,:你怎么照顾弟弟的,他还那么小,一个八音盒而已,你当姐姐的都不知道让让他。
我看着面前的父母,积累的幻想全部破灭,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是弟弟的爸爸妈妈了,不是我的……
他们罚我不许吃饭,把我关在屋子里,门口奶奶想来给我送饭吃,妈妈给拦住,大声喊像是给我听:她要不给她弟弟道歉,就别想吃饭!
我伤心的看着摔碎的八音盒,流着眼泪把碎片一个个捡起来,放在盒子里,抱着盒子强压着哭声抽泣。
面对父母的不公平对待,我把这一切都怪在弟弟身上,要是没有他,爸妈就不会这么对我。
看着窗外的烟花,听着客厅传来的笑声,好像家里有我没我都一样。本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可我却那么的孤独……
这次过年后,我没有送他们,他们好像也很配合的没注意到我,带着弟弟就走了,我隔着窗户哭着目送他们带弟弟离开,我以为他们会叫上我,我以为他们会哭着舍不得我。
期间他们固定的给家里打钱,可我对他们却没了以往的期盼。
再一次见面,是奶奶病重,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回来看望,妈妈在奶奶床边哭成了泪人,爸爸则是呵斥妈妈:这不还没死呢,哭成这样。爸妈着急的赶紧联系最近的医院安排治疗。
第二天就带着奶奶住院,交手术费时,妈妈怎么翻她的包都找不到费用,家里找遍了也没找到,急的团团转,这时妈妈目光狠厉的落在我身上,那包里9468是不是你拿的
我慌忙摆手解释,不是我!我没有拿!
可他们像是一口咬定,目光都投向我,爸爸漏出失望的表情。
妈妈语重心长的劝我:那是你奶奶的救命钱,你现在赶紧拿出来,我就当没这回事。
面对妈妈的质问,我急的都要哭出来,我没有!都说了不是我拿的!
妈妈崩溃几乎是喊出声:家里就我们几个,不是你是谁!
爸爸直接一巴掌落在我的脸上,大骂我畜生,奶奶的救命钱都偷,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可相比于脸上,心更疼,面对他们的指认,我不想做任何的解释,毕竟说了也不信。
奶奶卧在病床上,也以为真是我拿的,气急攻心,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永远的和我说了再见,死在了那个夏天。
爸爸把奶奶的死全都归结到我的身上,生气的把我从病床踢出去两米远,我口吐着血,大骂我是畜生,小偷。
整整骂了两个小时,我永远都会记得今天,我恨他们,我恨他们偏心,我恨他们生下来不管,我恨他们不信我。
虽然早猜到他们不爱我,但从口中说出,还是很难受,我清晰的意识到,我没有家了,就像村里小孩说的那样,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
因为奶奶去世的缘故,爸妈不得不接我一起生活,我的行李很少,就几件像样的衣服和鞋子。
跟随着他们坐上了村口的大巴,到了新的城市,这里到处都是高楼大厦,闪烁的广告牌和灯光,跟这里穿着时髦的人相比,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妈妈见弟弟的衣服小了,顺便带我和弟弟去买几件衣服,上车我学着他们的样子系安全带,弟弟看我生疏的样子,笑着说:你第一次坐车啊土妞。
我自嘲回应: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坐妈妈的车。
妈妈却没好气的,说我卖惨,博同情。
我什么话也没说,到了商场,我怯生生的跟在身后,妈妈看我走在后面,强硬的推着我,你能不能背挺直了,丑死了。
说我能不能像弟弟那样,自信点,阳光点。
可妈妈,难道是我不想吗……
看着弟弟和妈妈手拉着手,我只能跟在他们身后,目睹着弟弟的幸福。
到新家里,我看着超大的电视,架子上还有各种弟弟的玩具,到处都是他们幸福的证明,看着这些是那么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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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的流着眼泪,陷入沉思,真的是工作忙才把我留在老家吗为什么弟弟什么都有,而我只能被不停的厌弃。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生的下我,最后又把我抛弃。
见妈妈过来,我慌忙擦干眼泪,漏出微笑,妈妈这时过来好生商量:没办法,屋子比较小,你先睡客厅凑合一下。
晚上吃饭,妈妈喊我们吃饭,叫弟弟小宝,叫我就是南鑫,饭桌上妈妈送我一个手机,我惊讶的看着妈妈,内心欣喜的就要接过。
弟弟打断,说这是他的,不愿意给我。
妈妈安抚弟弟说:明天给你买个新的,刚好这个你也不喜欢。
原来我所珍惜渴望的东西,却是弟弟溢出来的。
弟弟听后这才作罢,妈妈告诉我wifi密码,是弟弟的生日加上爸爸的名字缩写和妈妈的名字缩写,我说不出的难受,可能是偌大的房子,没有我的房间,可能是那个独特的称呼,也可能是那个没有我的wifi密码。
这天晚上做的饭菜太辣,我没吃饱,半夜悄悄去冰箱找吃的,被弟弟撞个正着,弟弟大声叫嚷着:不许吃我家东西!
爸妈顺着声音下楼,妈妈指责我,为什么晚上不好好吃饭半夜又搁着乱翻。
不会又要故技重施,偷东西吧,说出去,搞得跟我不给你饭吃似的。
可能是因为还渴望那一份亲情吧,才会刀子插的那么深,我以为会是关心我有没有吃饱,想吃什么。
我伤心的跑出门,在天台上待了好久,看了看时间,没有人出来寻我,又默默的回去。
回去后,空无一人,他们早已经睡下。
也是,我早该习惯了,我到底再幻想什么有时候常常在想,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一切痛苦就消失了……
后来爸妈为了省事,送我读了寄宿学校,而弟弟则是每天晚上回家,爸妈接送。
也许他们对我和弟弟都一样,我可能还能理解他们只是不会表达,可恰好他们清楚知道如何去爱,只是不愿意爱我罢了……
我刚转到新的学校,和周围的同学格格不入,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团体,而我就是个多余的人,怎么都挤不进去。
我和爸妈的来往交流也越来越少,也就只有生活费,能让我们简单聊几句。
慢慢的,我发现我好像病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胸口总是有巨石压着,就想拿刀子划我的胳膊,这让我觉得我还活着,让我有一种解脱感,我开始喜欢这种感觉。
高中放暑假回家,路上我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我应该要打招呼,可怎么打招呼,我跟他们能说什么,该怎么说话,好累啊,算了,不想了。
到了家,我用在路上练习好久的微笑面对他们,跟他们打招呼,换来的却是阴阳怪气,还知道是你爸妈呀,我以为你不会说话呢,你看你弟弟都会关心我们,你张嘴闭嘴就知道要钱。
我无力解释,只是默默的拖着行李箱,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家没有房间,只能放在客厅。
再次回到学校,才久违的感觉放松,随着自残的行为越来越久,我的胳膊没一处好地方,密密麻麻都是划痕,看着伤口,我麻木的看着这些。
在一次上课中,突然呼吸不上来,我尝试大口喘着粗气自救,却发现呼吸越来越紧凑,伴随着手腿不受控制颤抖。
很快动静吸引到身边的同学和老师,再次醒来我在医院的病床上,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失望的闭上了眼。
真的好希望能来一场车祸,把我送走。
护士把我带到一个房间,让我坐椅子在上面,给我戴上一个奇怪的帽子,并告诉我,让我好好活下去。
医生确诊为抑郁症,伴随躯体化症状。跟随医生出了门,妈妈早就在门口等着,医生将我的病情告诉妈妈,妈妈拿着病单不可置信,疯狂的摇晃着我的身体,说我怎么好端端的得这种病,说我是失心疯。
我也希望我得的是绝症就好了,这样你们是不是就能关心我,可能还会为我掉眼泪。可恰好我是精神疾病。
妈妈带我回家的路上,难得的给我买了雪糕,零食,还带我买了衣服,就我们两个,我疑惑妈妈今天是怎么了可能是难得的母爱,让我一下子慌了神,我发自内心的有想抱抱她的冲动。
我一路上很珍惜的和她有说有笑。
你抑郁症不会是装的吧。
我看你不像是精神病的样子。妈妈说。
我脸瞬间扭过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涌来出来。
我强忍着伤心,笑着回应:是啊,我装的,回家吧……
回去没过一会,爸爸就跑过来指责我,说我装病之类的,不过我早就免疫了。
转眼已过,奶奶的忌日到了,爸妈带着我和弟弟回老家给奶奶上坟,再次回到那个地方,我还是会怪自己,是不是那天我承认了,奶奶就不会气死了,奶奶会不会还在怪我。
看着好久没回的老家,这个屋子早已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看着这个充满生活痕迹的地方,也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家,还记得奶奶没事就喜欢晒太阳,小时候穿的鞋子都是奶奶给做的。
奶奶,我好想你,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上坟那天,大伯带着爷爷也回来了,我给奶奶磕头,烧纸,我无时无刻的表达着忏悔与想念,希望风能带着我的思念转达给她。
回来后,我学着奶奶的样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爷爷这时过来聊天,从爷爷口中得知,当年那9468块钱后来找到了,说是我担心暴露,放在妈妈的衣柜里。
可殊不知妈妈的衣柜上了锁,钥匙只能在她那,真相大白这一刻,只有我是最后一个知道。
面对真相的突如其来,我的抑郁症又发作了,身体控制不住的抽搐,爷爷见状吓坏了。
再次醒来是在镇上的医院里,妈妈紧张的问我:怎么样了好点没
面对以前心心念念想要的关心,麻木的我,早就不需要了。
我眼含着泪问出我多年的疑惑,妈妈,你爱我吗
妈妈默不吭声,我紧接着问,当年的9468块钱,找到了吗
妈妈低着头,手忙脚乱的给我盖着被子,我继续追问:是不是在你的衣柜里你为什么到最后都不愿意承认!我几乎是喊出声。
妈妈留着泪,猛的站起来指着我,不就是冤枉了你吗,你记这么久
养你还养出错了,我们这都是为了谁!
听着听着,我笑了,困扰我这么久的心结,终于释怀了,而爸妈早早就知道真相,却小偷小偷的,叫了我十年。
我变得不再挣扎,我是一个胆小鬼,也许比起短暂的疼痛,我更怕一辈子痛苦。
晚上我站在天台上,那晚的风很冷,我像是在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从医院的天台一跃跳下,时间过的好慢,感觉到身体有着强烈的失重感,最后重重磕着地面,在强烈的撞击下感觉骨头摔得粉碎,我静静的躺在血珀中,等待着死亡……
死后可能是还有什么执念,我的灵魂竟然飘在空中,想着执念可能和妈妈有关,我便飘过去找到他们。看着救护车抬着我的尸体出来,妈妈痛苦的抱着我的尸体不松手。
医院里,医生告诉父母要节哀,妈妈像是没听到,默默的擦试着我的身体,看到我小臂上密密麻麻的划痕,妈妈像是终于忍不住的崩溃大哭。
处理完我的尸体,我跟着妈妈回到家,家里死气沉沉,平时烟闻着都呛鼻的妈妈,如今到阳台上抽起了烟,就这样一根接着一根,不抽了就呆呆的站着,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妈妈这样。
爸爸则是坐在沙发上,手捂着脸,带着哭腔,沙发原来这么窄啊,咋睡的
妈妈像是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双手揉着头发,嘴里不停说着:都怪我。
看着他们这样,我心里五味杂陈,我不明白,他们不是不喜欢我吗我走了,他们不应该开心吗
第二天清晨,爷爷和大伯过来,爷爷气冲冲的拍着门,爸爸开门就是爷爷的责骂,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吗本以为小南是跟着你们享福的,谁知道这一去命都没了。
说着说着,爷爷就哭了。
还是头一次见爷爷哭,我想像小时候爷爷安慰我一样,去安慰他,却怎么都触碰不到,这才想到,我早已经死了。
爸爸连忙安抚爷爷,让他别气坏了身体。我跟着点点头。
小南房间呢我要亲自收拾她的遗物。爷爷拄着拐杖坐在沙上。
爸妈默不吭声,最后看爷爷态度强硬,指了指沙发。
爷爷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拐杖就要打,好在被大伯制止,我也跟着松口气。
爷爷跟着赌气,就要睡沙发,看着爷爷这样,好想笑,跟个小孩子一样。
还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个小孩笑话我没妈,爷爷知道后,带着我直接找到人家屋里教训,奶奶总说爷爷意气用事,但我清楚,那是爷爷对我的爱。
大伯在私底下找爸妈谈谈,语重心长的,耀恒啊,不是哥说你,俩孩子你再怎么着,这心也不能偏心偏到肚子里去。
爸爸连连伤心的点头,大伯也只好劝他们节哀。
大伯好声好气的,这才给爷爷哄好,带着爷爷离开。
第二天,妈妈去医院拿着我的病单,路上坐在长椅上哭泣,路人纷纷吓着,全都绕路走。
妈妈看着病单,哭着说,她不是一个好妈妈,说她错了,对不起。我跟着也不知不觉眼眶发酸,这才发现我已经没肉体了,哭不出来。
我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可再次听到却已经去世了,我不懂,为什么我死后,他们好像都爱我了,是愧疚吗还是真的爱我。
妈妈很开收拾好心情,买了菜回去,饭桌上难得做了很多我爱吃的菜,可惜我是吃不到了,桌上大家默契的都没有询问多出来的那副碗筷。
第三天,爸妈带着弟弟给我上香,弟弟听话的把他喜欢的玩具送我,爸爸哭着让我在那边好好的。
妈妈眼含着泪,什么都没说。
后来他们很快就从痛苦中抽离出来,我看着他们日子照常的过了起来,也替他们感到高兴,后边每年我的忌日他们都会来,给我讲各种趣事,给拿很多我爱吃的。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灵魂始终还是在人间游荡,我的执念不是应该化开了吗难道还是说不在他们。
后来有一个老者路过此地,他竟然能看到我,可能是出于好心,不想让我继续飘零,他告诉我,我的执念在于自己,我还想问什么,他已经离开。
我自己,我眼眶一酸,像是明白了什么,飘回去最后看了他们最后一眼,我真心希望他们都能幸福。
我的执念不是他们的道歉,也不是他们的爱,而是我没有爱自己。
随后犹如一阵风散开……
是啊,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爱自己,对自己好一点,抱抱那个正在努力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