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山女总裁的追尾合约
夜色像被拉开的黑绒帷幕,延安高架上尾灯织出猩红长河。
林策打着转向灯,一辆红色魅影从斜刺里杀出,刹车声尖利得仿佛割开耳膜。金属撞击的闷响里,比亚迪的保险杠干脆利落地躺在了地上。
车门弹开,十厘米的红色鞋底先落地,顾倾城摘下墨镜,路灯在她冷白的皮肤上淌出银辉。她红唇一掀：私了,十万。声音像冰镇过的琴弓,擦过耳廓。
林策蹲下去,指尖碰了碰那块塑料残骸,懒洋洋地报数：五百,不能再多。
五百只够我买只口红。顾倾城眼尾轻挑,像一把出鞘的匕首,跟我回公司,做我司机,月薪五万,抵这十万。
林策本要拒绝,却在抬眼的一瞬捕捉到她右耳那颗细小的朱砂痣——龙渊S级档案里唯一的身份标记。他舔了舔后槽牙,伸手：合同拿来。
顾倾城把钢笔塞进他掌心时,对面高楼的巨幕忽然切进紧急新闻：国际通缉犯Zeus疑似现身魔都。画面里,模糊的监控截图一闪而过,男人侧脸隐在鸭舌帽阴影中,下颌线条冷硬得像刀背。
林策的指尖顿了顿,在合同末尾签了个花体Z。
保险杠塑料上还沾着新的擦痕——那是半个小时前在机场辅路,帮一辆保姆车拦截狗仔时留下的。
林策扫了一眼,没在意。
夜里十点,林策收车,老旧的小区楼道灯坏了半个月。他拎着便利店塑料袋转上三楼,脚步蓦地停住——门口蹲着一只银色行李箱,箱子上面坐着个戴渔夫帽的姑娘。
苏酥抬手,声音脆生生的：师傅,包月吗一天一万,不许接别人。男人钥匙停在指间,金属光掠过她锁骨,像X光把她里外扫了一遍。
楼下引擎声适时响起——狗仔追来了。苏酥心里打了个响指：Perfect,场景、道具、反派全齐,只等男主角点头。林策侧身让门：进来说。
她抿嘴压下得逞的笑,拖箱进门,背对他时偷偷比了个耶。
——白纸司机【林策｜注册28天｜完成97单｜五星｜无投诉｜无社交账号绑定】,上钩了。
2
司机第一天,女总裁当众强吻
清晨六点二十,林策被手机震动吵醒。屏幕上只有两个字：下楼。发件人——顾倾城。
他翻身坐起,窄小的出租屋里还残留着昨夜的泡面味。苏酥窝在单人沙发里,毯子滑到腰际,睡衣领口半敞,呼吸均匀。林策把空调温度调高两度,拎着外套轻声关门。
楼下停着那辆红色魅影,车漆亮得能照出天边第一缕鱼肚白。顾倾城没戴墨镜,眼尾血丝清晰可见,像一夜未眠。她抬下巴：上车,三十分钟到顾氏。
林策把安全带扣进卡槽,顺手调低座椅靠背：顾总,五万月薪包早班
今天董事会,你露个脸就算打卡。她声音沙哑,却带着金属的冷冽,记得扮好男朋友。
日结吗林策懒洋洋地打趣。顾倾城侧眸,目光像冰锥钉在他喉结：表现好,给你加薪到十万。
车子滑出小区,汇入早高峰的洪流。后视镜里,一辆黑色商务不远不近地缀着,车窗贴膜深得看不见驾驶位。林策指尖在门把上敲了敲,节奏三长两短——那是龙渊内部通用的被跟踪暗号。顾倾城却毫无察觉,一脚油门把魅影塞进左转道,尾灯甩出猩红弧线。
顾氏大厦前,喷泉的水柱被朝阳照成碎金。股东们陆续下车,看到红色魅影副驾走出的林策时,不约而同地放慢脚步——冲锋衣、牛仔裤、鞋边沾着灰,像误闯名利场的流浪猫。
顾倾城绕过车头,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清脆得像发令枪。她伸手扣住林策的指缝,十指交握,掌心温度滚烫。林策挑眉,指腹不动声色地摩挲她腕内脉搏——快得离谱,却稳得像鼓点。
电梯门合拢,镜面墙映出两人并肩的影子。顾倾城忽然倾身,唇几乎贴上他耳廓：一会儿别说话,我来收场。
万一他们动手林策低笑,我正当防卫算谁的
算我的。她抬眼,瞳孔里燃着两簇幽暗的火。
会议室大门被秘书推开,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射来。长桌尽头,秃顶股东王董捧着茶杯,吹开浮末,声音不阴不阳：顾总,股价三天跌掉百分之十八,你给我们个交代。
顾倾城拉开椅子,先让林策坐下,自己才落座。她十指交叉,指节泛白：交代很简单——我男朋友,林策,带来五亿流动资金,今天到账。
满室死寂。林策刚端起的茶杯停在半空,杯沿轻轻碰了下牙齿,发出细碎的脆响。他抬眼,目光掠过众人,最后落在顾倾城侧脸——女人睫毛都没颤一下,撒谎得像陈述真理。
王董冷笑：五亿顾总,咱们这是董事会,不是相亲大会。话音未落,他身后投影幕布亮起,银行到账回执赫然入目——五亿整,付款方账户名：LIN
CE。
林策眼皮跳了跳,那账户是他七年前在瑞士开的影子户,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他忽然明白,顾倾城昨夜没睡,是在赌——赌他不会当众拆台。
王董,钱到了,您签字顾倾城把股权转让协议推过去,笔尖在纸面敲出轻响,像死刑倒计时。
王董脸色青白交替,蓦地拍桌：来历不明的钱也敢收万一洗钱——
您质疑我顾倾城起身,绕到林策身后,双手撑在他肩侧,俯身吻了下去。口红印在他领口,像一瓣落在雪地上的山茶。她抬眼,声音冷得结冰,我顾倾城的男人,轮得到你们质疑
林策尝到樱桃味的甜腥,舌尖顶了顶腮,忽然笑了。他伸手扣住顾倾城的后脑,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会议室里抽气声此起彼伏,有老董事瞪大眼,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
一吻结束,顾倾城眼尾泛红,却亮得惊人。她环视四周：还有谁反对
鸦雀无声。
散会时,王董拂袖而去,木门摔得震天响。顾倾城像被抽掉脊梁,瞬间松懈,指尖微微发抖。林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把玩着那张黑卡,边缘在指腹压出月牙形白痕：顾总,五亿利息怎么算
你想要多少她声音低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日息万分之五,按天结。林策把卡抛回她掌心,金属划过空气发出轻啸,另外,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瑞士账户
顾倾城抬眼,瞳孔里映出他微微俯身的影子。良久,她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胸口,像按下一个隐秘的开关：林策,七年前滇南火场,你救过一个小女孩——她耳后有颗朱砂痣。
林策眸色骤暗,指节无声收紧。电梯门叮地滑开,顾倾城先一步跨进去,转身对他笑,眼尾弯出锋利弧度：现在,两清。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林策手机震动,一条加密消息跃上屏幕——
【Boss,陆沉舟回国了,指名要见你。】
他抬头,看见电梯镜面里自己领口那抹猩红,像一枚被烙上的印记,擦不掉,也遮不住。
3
影后的网约车包月合同
夜里的魔都,像被霓虹泡在一杯烈性鸡尾酒里,光怪陆离,又带着微醺的甜腻。林策把红色魅影开回顾氏地库,刚拔下钥匙,手机就弹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尾号8899的乘客已发起预约：起点虹桥机场T2,终点未知,备注包月。】
他挑了挑眉。十分钟前,他才把账号从顺风车切成网约车,还没来得及下线。屏幕上的金额栏里,对方直接甩了三十万预付,留言只有一句话：师傅,敢接么
林策笑了一声,把车钥匙抛进兜里,转身走向电梯。三十万,刚好够他今天欠顾倾城的那笔日息。电梯镜面映出他领口未擦干净的口红痕迹,像一抹战利品,也像一道未愈的伤。
虹桥T2到达层,人群像潮水一样往外涌。林策靠着比亚迪的引擎盖,指尖勾着墨镜,远远就看见那只银色行李箱——和昨晚蹲在他家门口的那只同款。
苏酥戴着渔夫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桃花眼。她把手插在卫衣兜里,行李箱轮子滚到他脚边,停下。两人隔着三步,谁也没先开口。
尾号8899林策懒洋洋地问。
苏酥点头,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动作熟练得像回自己家。她摘了口罩,侧头对他笑：又见面了,师傅。
林策瞥一眼后视镜,机场出口处,几个扛着长焦的狗仔正探头探脑。他一脚油门,比亚迪悄无声息地滑进夜色。
目的地
先绕城三圈。苏酥把座椅调低,长腿交叠,声音带着一点刚落地的沙哑,甩掉后面那几条尾巴。
林策没问为什么,只把导航语音关掉,方向盘一打,车子像游鱼一样钻进辅路。后视镜里,狗仔的商务车被红灯拦在路口,气急败坏地按喇叭。
专业。苏酥吹了声口哨,指尖在车窗上画了个笑脸,我果然没看错人。
看错了也没关系。林策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着换挡杆,三十万不退。
苏酥笑出声,眼尾弯成月牙：那就包月,一天一万,不许接别人。
林策侧头看她,目光像刀背擦过耳廓：包括顾倾城
包括任何人。苏酥从卫衣兜里摸出一颗糖,剥开锡纸,递到他唇边,除非我解约。
林策咬住那颗糖,酸甜的草莓味在舌尖炸开。他忽然想起七年前滇南的那场火,废墟里也有同样的甜味——一个小女孩攥着半包被烤化的棉花糖,哭着说哥哥,我怕。
车子驶上高架,夜风灌进来,吹散糖纸。苏酥降下车窗,长发被风扬起,像一面黑色的旗帜。她忽然开口：师傅,你怕不怕被拍
林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对面车道,一辆改装摩托与他们并行,骑手戴着头盔,镜头黑洞洞地对着副驾。
坐好。林策声音低下来,脚下油门一踩到底。比亚迪的引擎发出不合身份的怒吼,像被解开封印的野兽。三秒后,车子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切入应急车道,再猛地打回,摩托骑手措手不及,镜头一歪,差点撞上护栏。
苏酥被惯性甩向车门,却笑得更欢：刺激！
林策瞥一眼仪表盘,时速一百三。他打了转向灯,从下一个出口下了高架,拐进一条僻静的林荫道。车子刚停稳,苏酥就解开安全带,整个人探过中控台,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师傅,你以前开赛车的
开过。林策往后靠了靠,避开她呼出的草莓味气息,顾倾城知道吗
她不需要知道。苏酥眨眨眼,忽然伸手,指尖擦过他领口的口红印,这个颜色不适合你,太艳。
林策握住她手腕,指腹擦过脉搏：影后,别玩火。
我偏要玩。苏酥挣脱他的手,从后座捞过一只纸袋,倒出一堆剧本和合同,明天我要去横店拍戏,三个月,你做我随组司机,工资日结,另加奖金。
林策没接,目光落在最上面那份合同——投资方：陆氏影业。他舌尖抵了抵腮,忽然笑了：陆沉舟投的
是啊,金主爸爸。苏酥耸耸肩,怎么,你怕
怕。林策把合同推回去,怕钱太多,数不过来。
苏酥笑弯了腰,额头几乎抵上他肩窝。林策闻到她发间的橙花味,甜得发腻。他伸手把车窗升上去,隔绝了外头的夜风,也隔绝了远处一闪而逝的闪光灯。
师傅,你叫什么名字苏酥忽然问。
林策。他转动钥匙,引擎低低地咆哮,策略的策。
好名字。苏酥把下巴搁在椅背上,眼睛亮得像星星,我叫苏酥,酥糖的酥。
林策没应声,只把导航目的地改成横店影视城。车子重新汇入车流,像一滴水掉进大海,悄无声息。
凌晨两点,比亚迪停在苏酥的私人公寓楼下。她拎着行李箱下车,走了两步又回头,从卫衣兜里摸出一张门禁卡,塞进林策掌心：明天早上六点,别迟到。
林策低头,卡片背面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用口红画了个笑脸,旁边一行小字——
【尾款等你到账。】
他笑了笑,把卡片揣进兜里。车子掉头时,后视镜里,苏酥站在原地,对他挥了挥手,长发被夜风吹得像一面黑色的旗帜。
林策收回目光,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节奏三长两短。耳机里,低沉的英文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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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陆沉舟回国的第一站,就是横店。】
林策舔了舔虎牙,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冲进浓稠的夜色里。
4
律政玫瑰的逮捕式告白
凌晨三点,横店影视城外的乡道漆黑一片,只有比亚迪的远光像两把刀,劈开潮湿的夜雾。林策把苏酥送到剧组酒店往家开,后视镜里忽然闪起红蓝警灯——两辆地方牌照的桑塔纳,无声无息地咬了上来……
横店派出所的审讯室不到十平米,白炽灯惨亮。林策双手插兜坐在折叠椅上,腕骨被手铐磨出一圈红痕。对面,年轻警员翻开记录本,声音紧绷：姓名
林策。
身份证号
3303——铁门忽然被推开,一阵清冷的风裹着淡香闯进来,像雪地里折下的薄荷。
辛苦了,接下来由我接管。女人嗓音不高,却自带法庭上的金石声。警员条件反射地起立：姜检。
林策抬眼。姜瓷一身藏青制服裙,腰扣掐得极细,长卷发自肩后垂落,发尾却利落地塞进衬衫领里。她左手拎公文包,右手捏着一张盖着红章的纸——《逮捕证》。
警员退了出去,门阖上。姜瓷没急着开口,只把逮捕证推到他面前,指尖在犯罪嫌疑人一栏轻轻敲了敲,像法官敲下法槌。
七年零四个月前,滇南边境,代号‘火塘’的地下钱庄被黑,三千万美金不翼而飞。IP指向Zeus。她抬眼,瞳孔是浅琥珀色,灯光下几乎透明,我追了你七年,今天终于见到活人。
林策笑了,身体微微前倾,手铐链发出轻响：姜检,逮捕令需要证据链闭环,仅凭IP够吗
当然不够。姜瓷从公文包里抽出第二份文件,粉色封面,A4大小,上头赫然四个黑字——恋爱协议。
林策挑眉。
签了它,我保你无罪。姜瓷翻开协议,条款简单到离谱：
1.
协议期限三个月,期间男方需配合女方公开恋爱关系；
2.
未经女方允许,不得单方面终止；
3.
违约方需支付对方精神损失费——三千万美金,正好与火塘失窃金额等同。
姜检,林策气音里带着笑,你这是滥用职权,还是假公济私
随你怎么想。姜瓷俯身,制服领口压出凌厉的锁骨线,她贴在他耳侧,声音低到近乎气声,七年前,你从火场里背出来的抱着棉花糖的小女孩,后来学了法律,拿全奖去了海牙。她回国第一天,就想救你一次。
林策指尖微顿。记忆像被掀开的旧照片,灰烬与火舌之间,他抱着个哭到失声的女孩,把她塞进救援通道。女孩右腕被钢筋划开,血顺着他指缝往下淌,她却死死攥着他领口：哥哥,别走。
原来是你。他舔了舔虎牙,嗓音发干,长大了,会威胁人了。
姜瓷直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小小字母Z——那是当年他遗落在火场的。她把笔塞进他掌心,金属冰凉。
三秒,签字还是戴铐
林策低笑,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LinCe。最后一笔刚收,姜瓷忽然伸手,啪嗒一声,手铐开了。金属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派出所外,夜沉得像一坛墨。姜瓷的公务车停在台阶下,车身喷着检察字样,在路灯下冷得发白。林策插兜站在檐下,看她弯腰拉开车门,裙摆被风掀起,露出膝后淡粉色的疤痕——那是七年前火场留下的。
上车。姜瓷偏头,去机场。
凌晨四点,林策没动,姜检打算带我私奔
机场有人等你。她声音淡,却藏不住轻微起伏,准确说,是有人等你被引渡。
林策眸色微敛。远处,一辆黑色商务缓缓滑到门口,车窗降下,露出陆沉舟带笑的脸：姜检,深夜叨扰。
姜瓷半步未退,挡在林策面前：陆先生,嫌疑人已由我接管,如需引渡,请先走司法协助程序。
陆沉舟目光掠过她肩头,落在林策脸上,笑意更深：弟弟,好久不见。
林策舌尖抵了抵腮,嗓音低哑：哥,上次送你的子弹,用得还顺手
空气里像有火星迸溅。姜瓷忽然伸手,握住林策手腕,十指紧扣,掌心温度滚烫。她抬眼,声音清晰得足以让在场每个人都听见——
抱歉,陆先生,我男朋友今天没空。
陆沉舟眼底笑意微冷,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被刀锋割过。片刻,他升上车窗,黑商务无声驶离,尾灯在夜色里拖出两道猩红尾巴。
公务车驶出横店,沪昆高速空旷得像一条被废弃的跑道。姜瓷开车,林策坐副驾,车窗降下一条缝,风把她的长发吹得猎猎作响。
三个月协议,林策屈指敲了敲中控,从什么时候开始算
现在。姜瓷打转向灯,车子切进快车道,第一站,回魔都。顾倾城、苏酥都在等你。
林策侧头看她,路灯一格格掠过,在她睫毛投下蝶翼似的阴影。他忽然伸手,指尖擦过她耳后,声音低哑：姜瓷,七年前我救你一次,今天你又救我一次——利息怎么算
姜瓷没回头,只把油门踩到底,车速表飙到一百四。她声音散在风里,像宣判,又像告白——
用你余生,慢慢还。
5
修罗场只是开胃菜
凌晨五点二十,公务车冲进魔都外环,天际线泛起蟹壳青。姜瓷把车速降到一百,拐进服务区,熄了火。她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拖出一只黑色飞行箱,指纹锁哒地弹开——里面是一套折叠整齐的男士西装、衬衫、皮鞋,连袖扣都配了深海蓝曜石。
换上。她抬眼,晨光落在浅瞳里,像碎冰,顾氏九点临时股东会,顾倾城需要‘男朋友’撑场；苏酥八点的横店通告,指名要‘师傅’送机；我十点半要提交陆沉舟的边控申请——三者都要求你在场。
林策拎起西装,指腹蹭过领口,唇角勾出一点笑：姜检,连我尺码都摸得这么清楚
火场里背过我,腰围肩宽早背熟了。姜瓷声音平静,耳尖却泛起可疑的淡粉。她转身下车,甩上车门,留给他足够的空间。
六点整,比亚迪换成公务车专用牌照,挡风玻璃后多了一张检察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驶进虹桥Vip通道。苏酥的保姆车已停在航站楼外,车门滑开,她蹦下来,帽衫扣子开到锁骨,里头是件短款运动背心,露出一线瓷白腰腹。
师傅！她扑到林策跟前,鼻尖蹭过他西装第二颗纽扣,早班机诶,你要送我进去。
姜瓷倚在车门,指尖转着车钥匙,声音不轻不重：苏小姐,公务车不追星。
苏酥这才注意到她,目光从制服裙扫到胸牌,最后落在林策腕上——那里系着一根新发圈,浅灰,检察徽纹。她眼尾微眯,像被抢了食的猫：姐姐谁啊
监护人。姜瓷微笑,露出一点森白的齿尖,三个月内,他归我管。
林策被两束视线夹在中央,左右各一道火花。他抬手,分别弹了下两人额头：再瞪下去,飞机要晚点了。
苏酥哼了声,把行李箱塞给他,顺势挽住他胳膊：走,托运去。
姜瓷没拦,只抬腕看表：七点二十,我回市区送顾倾城。林策,送机时间最多四十分钟,迟一秒——她比了个手铐的手势。
林策背对她挥挥手,声音散在风里：知道了,女朋友。
航站楼里灯火通明,苏酥走在他前半步,帽衫帽子扣在头顶,像偷偷约会的高中生。安检口前,她忽然刹车,转身,踮脚,把一张房卡塞进他西装内袋——
横店酒店1306,我今晚收工早,等你。她声音压得极低,呼吸落在他耳后,像羽毛扫过,敢不来,我就发微博说你始乱终弃。
林策捏住她后颈,把人拎开一寸：别闹。
就闹。苏酥眨眼,长睫扑簌,反正有人跟我抢,我得更疯一点。
广播响起,她挥挥手,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林策摸出房卡,指尖顿了顿,最终折成两半,扔进可回收垃圾桶。转身时,手机震动——
【顾倾城：再不来,董事会就真成葬礼了。】
七点五十,红色魅影咆哮着冲出机场高架。姜瓷开车,林策坐副驾,西装外套脱了,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旧伤疤。车载广播里,财经频道正播放顾氏股价再度跳水的新闻。
王董联合陆沉舟,昨晚连夜吸筹,今天提案撤掉顾倾城。姜瓷声音冷静,她手里只剩百分之七,加上你昨天签的五亿对赌,勉强守住。
林策指腹擦过唇角,那里还残留苏酥的草莓糖味：五亿只是首付,想翻盘,得再加码。
我调了陆氏海外资金流水,三千万美金漏洞,足够让证监会停他牌。姜瓷偏头,浅瞳里闪着狩猎的光,但我要诱饵,让陆沉舟亲自咬钩。
诱饵得值钱。林策舔了舔虎牙,比如——我。
八点二十九,顾氏大厦地下停车场。电梯门一开,乌泱泱的记者堵住去路,镁光灯闪成白昼。顾倾城踩着七厘米高跟,一袭墨蓝西装裙,腰线锋利得像
court
线。她看见林策,眼神明显松了半秒,随即扬起下巴,伸手——
林策握住,十指相扣,掌心全是汗。记者们蜂拥而上,话筒几乎戳到下巴：
林先生,五亿资金来源是否合法
顾总,听说您与陆氏有婚约,现在是否算出轨
顾倾城红唇轻启,声音压过所有嘈杂：我顾倾城的人生,从不按别人剧本走。说完,她拽着林策,大步踏进电梯。
梯门合拢,记者被隔绝在外。轿厢里,她整个人忽然卸了力,背靠镜面,长吐一口气：再晚一秒,我就撑不住了。
林策伸手,指腹擦过她眼尾,指尖沾上一抹湿意：哭过
顾家的女人,流血不流泪。她拍开他的手,声音却哑得不成样子,林策,今天要是输了,我就把你也拖下水。
求之不得。他低笑,忽然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很轻,像盖章,男朋友,总得有点作用。
九点整,会议室大门被秘书推开。长桌尽头,陆沉舟坐在原本属于顾倾城的主位,西装笔挺,袖口露出半寸刺青——龙渊图腾。他抬眼,目光穿过人群,与林策隔空相撞,像两柄刀锋撞上,火星四溅。
弟弟,好久不见。陆沉舟微笑,声音温润,却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哥哥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包括——他目光落在顾倾城脸上,我的未婚妻。
顾倾城指节泛白,刚要开口,林策先一步上前,拉开主位椅子,坐下,双腿交叠,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
陆先生,先来后到不懂现在,我才是顾家的女婿。
他抬手,把一份文件甩到桌面,封面黑底金边——暗网股权让渡书,百分之十,署名：Zeus。
五亿只是零花,这个,才叫聘礼。
满室死寂。陆沉舟眼底笑意终于裂出一道缝,像冰面被重锤击中,无声,却致命。
姜瓷站在门侧,指尖轻点手机屏幕,发送键按下——
【边控申请,提交。】
十点三十三分,交易所公告：陆氏集团涉嫌内幕交易,股票临时停牌。同一时刻,顾氏股价直线拉升,涨停。
顾倾城站在落地窗前,背对众人,玻璃映出她上扬的唇角。林策走到她身后,声音低到只有两人听见：顾总,利息怎么算
她转身,伸手替他理了理领带,指尖一路滑到喉结,轻轻一点：用我余生,慢慢还。
门被推开,苏酥的语音消息适时跳进林策手机——
师傅,我下戏了,1306房卡我重新补了一张,放前台了,不来我就哭给全网看。
紧接着,姜瓷的短信冷静插入——
十一点,我的公寓,给你看陆沉舟的完整罪证。敢迟到,手铐伺候。
林策低头,笑了笑,舌尖抵住虎牙,像咬住命运的獠牙。
修罗场,才刚开胃。
6
身份第一次崩塌：佣兵之王归来
凌晨一点,林策把车停在姜瓷公寓楼下,熄火,却没下车。车窗降一条缝,夜雨飘进来,细得像针。他掏出烟盒,抖出一根,没点火,只衔在齿间,薄荷味渗进舌尖,凉得发苦。
手机在副驾震动,屏幕亮起——【未知号码：Zeus,再不动手,她就死。】
林策指节无声收紧,烟身断成两截。他推门下车,雨点砸在西装肩线,瞬间洇成深色。
姜瓷的公寓在二十七层,密码锁嘀一声开启,玄关灯自动亮起。客厅里,投影幕布垂到地毯,定格在一张卫星图——印度洋公海,一艘白色游轮被红圈标记。
陆沉舟今晚在这船上。姜瓷从厨房出来,浴袍外随意披了件检察风衣,腰带勒得极细,像一折就断。她递给他一杯姜茶,自己握了罐冰可乐,指节冻得泛红。
船籍注册地在开曼,实际归属龙渊海外分部。她点开下一页,屏幕跳出武器清单——肩扛式导弹、水下推进器、Mk18无人机。林策目光掠过,停在最后一行：实验体X-7,数量1。
X-7是我他嗓音低哑。
是你母亲的项目。姜瓷声音轻得像怕惊动空气,七年前火塘案,三千万美金只是幌子,真正被转移的是实验数据——用你血液提取的β-RH溶酶,号称能阻断痛觉神经,打造‘无痛战士’。
林策笑了一声,眼底却结冰：原来我值三千万。
今晚,陆沉舟要把数据卖给中东军火商,起拍价十亿。姜瓷抬眼,瞳孔里映出他冷白的脸,我申请海军拦截,被上面否了——证据不足。
所以
所以,她放下可乐,指尖点在卫星图红圈,你去,把数据拿回来,我算你立功,案底一笔勾销。
林策俯身,指腹擦过她浴袍领口,声音低到近乎气声：姜检,又假公济私
随你怎么想。姜瓷抬下巴,浴袍带松了一寸,锁骨下淡粉疤痕若隐若现,七年前你救我,今天换我救你——公平。
林策盯着那道疤,忽然伸手,把整件风衣给她裹紧,纽扣一颗一颗扣到最顶,像打包一份易碎品：在家等着,别着凉。
凌晨两点十分,外环高架空无一人。林策把比亚迪扔进服务区,拉开尾箱——底板暗格弹出,露出黑色战术包。他扯开拉链,冷冽金属味扑面而来：折叠HK416、格洛克34、三枚M84震撼弹,还有一张人皮面具。
十分钟后,一辆无牌皮卡驶出服务区,驾驶位上的人寸头、刀疤、左耳缺了半块——暗网代号灰鹫,Zeus的副手,失踪三年。
皮卡后斗,林策换上黑色潜水服,耳麦里传来灰鹫沙哑的声音：船在公海,坐标已发。潜艇‘鲟鱼’号在十海里外待命,十五分钟后窗口期。
收到。林策拉下面罩,只露一双眼睛,瞳孔黑得不见底。
凌晨三点,海面像一块被揉皱的锡纸,月光洒下,银鳞闪动。林策背着推进器下水,无声潜入。三十分钟后,他攀上游轮左舷,手指扣住锚链,像壁虎贴进阴影。
船舱二层,拍卖会正在进行。大屏投出DNA螺旋,旁边标注：X-7,起拍十亿。台下坐着中东人、斯拉夫军火商、以及——陆沉舟。
他一身白色西装,领口别着龙渊徽章,像出席慈善晚宴。锤子落下瞬间,林策从通风管翻身而入,震撼弹脱手——
砰！
白光炸裂,惨叫四起。林策落地,HK416点射,天花板灯带爆裂,船舱陷入黑暗。红外瞄准线扫过,他像幽灵穿梭,所过之处只剩倒地声。
陆沉舟被保镖护着退到后舱,门刚合上,就被一脚踹开。林策站在门口,枪口下垂,水滴顺着发梢落地,声音冷得发黏：哥,好久不见。
陆沉舟笑了,缓缓举起手,掌心握着一只金属试管,里面淡蓝色液体微微晃动：想要来拿。
下一秒,他拇指一弹,试管飞向空中——
林策瞳孔骤缩,枪托横扫,试管被击碎,液体溅在甲板,瞬间腐蚀出焦黑坑洞,白烟刺鼻。
假的。陆沉舟拍手,后舱壁板滑开,露出真正的保险箱,真的在里面,密码是你生日。
林策枪口上抬,直指他眉心：让开。
别急。陆沉舟后退一步,指尖按下遥控器,船体深处传来沉闷轰鸣——定时炸弹,倒计时00:05:00。
十亿买你陪葬,不亏。他张开手臂,像迎接盛宴,Zeus,一起下地狱吧。
林策嘴角勾出一点弧度,耳麦里,灰鹫声音冷静：潜艇已到位,三十秒后可发射鱼雷。
不,林策低声道,我要活的。
他忽然收枪,徒手逼近。陆沉舟掏枪,刚抬手,就被一记肘击砸在腕骨,格洛克脱手飞出。两人同时出拳,骨裂声在密闭舱室炸开,像野兽互噬。
倒计时00:02:00。
林策抓住陆沉舟后颈,猛地撞向保险箱,金属门凹陷,密码盘碎裂。他伸手,指尖沾血,飞速输入：1127——他的生日,也是七年前火塘案发生日。
箱门弹开,里面只有一支注射器,针头闪着幽蓝冷光——X-7原剂。
林策瞳孔紧缩,下一秒,陆沉舟反手夺过注射器,狠狠扎进自己颈动脉,拇指推到底！
一起变异吧,弟弟！他眼球瞬间充血,青筋暴起,像被恶魔附体。
倒计时00:00:30。
林策低骂一声,拽下震撼弹拉环,塞进保险箱,一脚把陆沉舟踹进后舱,转身狂奔——
轰！
爆炸掀起热浪,把他整个人掀飞,撞碎舷窗,坠入漆黑大海。
凌晨四点五十分,公海海面浮起一艘黑色潜艇舱盖。林策被拖上甲板,浑身湿透,左臂脱臼,掌心死死攥着一支碎裂的注射器,残留蓝色液体被海水冲淡,像稀释的噩梦。
灰鹫把毛巾砸他身上：老板,数据芯片
林策吐出一口血沫,从耳后摸出微型存储卡,扔过去：完整实验记录,都在这里。
灰鹫咧嘴：那陆沉舟
活着。林策望向远处燃烧的火海,眼底映出渐渐下沉的游轮,但生不如死。
清晨六点,魔都天际线泛起蟹壳青。姜瓷的公寓门被敲响,她赤脚奔出来,浴袍都没换,只见林策浑身湿透站在门口,左臂吊在胸前,右手提着一只黑色防水袋。
任务完成,案底销了他声音沙哑,却带着笑。
姜瓷没应声,猛地扑上去,整个人撞进他怀里,额头抵在他锁骨,声音发颤：林策,我后悔了——三个月协议太短,我要续约,一辈子。
林策单手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望向窗外渐亮的天光,眼底却浮起更深的阴影——
X-7原剂虽毁,但实验记录最后一行,红字闪烁：
【样本已备份,地点：龙渊总部,授权人——林夫人。】
他的母亲,仍在深渊等他。
7
情绪拉扯：女总裁深夜发烧
凌晨一点,魔都暴雨预警。林策从姜瓷公寓出来,电梯下到负二,红色魅影安静趴在地库角落,车顶落了一层灰。他拉开车门,左臂还吊着三角巾,脱臼的关节在雨夜隐隐作痛。
手机震动,顾倾城的来电——第一通他没接,第二通紧接着追来。划开接听键,对面却不是本人,是保姆张嫂,声音带着哭腔：林先生,顾总烧到四十度,死活不肯去医院,嘴里一直喊你名字……
雨水顺着通风管道滴在挡风玻璃,像节拍器。林策闭眼,喉结滚了滚：地址发我。
半小时后,车停在外滩老洋房。铁门电子锁识别车牌,自动开启。客厅里只亮一盏落地灯,顾倾城蜷在沙发,真丝睡衣被汗水浸得半透明,长发黏在颈侧,像被雨淋过的黑玫瑰。听见脚步声,她勉强睁眼,睫毛濡湿,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不是让你别来么……
林策蹲下去,手背贴她额头,烫得吓人。另一只手去探腕脉——快而浮,是急性高热。他皱眉：去医院。
不去。顾倾城抓住他手指,指甲几乎嵌进皮肤,一去医院,记者就会拍……顾氏股价刚回稳,不能出事。
命重要还是股票重要
都重要。她咳得胸腔发震,却倔得像头小兽,我死了,顾氏就真散了。
林策沉默两秒,打横抱起她。顾倾城惊呼一声,本能搂住他脖子,额头抵在他锁骨,滚烫呼吸透过衬衫灼在皮肤上：放我下来……
闭嘴。林策一脚踹开卧室门,把她放上床,扯过羽绒被裹成粽子,转身去浴室。两分钟,冷水毛巾、退烧药、电子体温枪排成一列。他单膝跪在床沿,一手托起她后颈,一手把药片递到她唇边：含住,别咬。
顾倾城就着他的手喝水,唇瓣干裂,舌尖无意扫过他指腹,像火星溅进干草。林策指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顾倾城,你再撩我,我不保证做君子。
女人烧得糊涂,却弯了弯眼角：林策,你怕我
怕。他坦诚,把毛巾折成方块敷在她额头,怕你烧傻了,没人给我发工资。
两点十分,体温降到三十八度五。林策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左臂吊在胸前,姿势别扭。顾倾城半梦半醒,手指从被沿探出来,无意识勾住他小指,轻轻晃：别走……火场好黑。
林策后背一僵。七年前滇南,他抱着她冲出仓库,女孩哭到失声,却死死攥着他领口,同样的话——别走,火场好黑。
他任她握着,掌心慢慢收紧,像握住一段旧时光。窗外雨声砸在玻璃,噼啪作响。顾倾城忽然皱眉,喉咙里发出含糊音节：冷……
林策脱了外套,只剩衬衫,掀被一角躺进去。女人立刻贴上来,额头抵在他肩颈,滚烫呼吸拂在耳后,像猫找到热源。他僵直片刻,最终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掌心隔着真丝睡衣,一下一下顺她后背。
林策。她声音轻得像梦呓,如果顾氏倒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
不会。他闭眼,嗓音哑得发沉,我在,它倒不了。
为什么帮我
我欠你一颗痣。他指腹擦过她耳后那粒朱砂,声音低不可闻,现在连本带息还给你。
三点四十,体温终于降到三十七度六。顾倾城沉沉睡去,长发铺在他臂弯,像一匹黑绸。林策轻轻抽出手,给她掖好被角,起身去客厅。
落地窗外,暴雨已停,城市灯火被水洗过,亮得刺眼。他打开笔电,插入从潜艇带回的芯片,屏幕跳出加密界面——需要虹膜与指纹双重验证。林策扯过顾倾城指纹锁的手机,对着睡梦中的她扫描指纹,又抱起笔记本,用她半睁的右眼完成虹膜识别。
文件解锁,最后一行红字闪烁：
【X-7母本已封存,龙渊总部B3,授权人——林夫人。】
附图是一张老照片：七岁的林策被母亲抱在怀里,背景是龙渊初代实验室,墙上贴着手写标语——为无痛新世界。
林策指腹抚过屏幕,指节泛白。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顾倾城披着睡袍,倚在门框,脸色苍白,眼神却清醒得可怕：原来,你真是Zeus。
他阖上笔电,声音低哑：害怕就出声,我立刻走。
顾倾城没说话,走到他面前,伸手捧住他脸,额头抵额头,声音轻而笃定：林策,我不管你是谁,我只要你知道——
从现在起,你不是一个人。
清晨五点,天边泛起蟹壳青。林策把顾倾城抱回床,盖好被,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像盖章,也像告别。
睡吧,醒来一切都好。
他转身,轻轻带上门。红色魅影驶出洋房时,后视镜里,二楼卧室灯亮起,女人剪影站在窗前,像一株不肯倒下的玫瑰。
林策收回目光,拨通灰鹫号码：订机票,回龙渊。
现在
现在。他望向渐亮的天际,眼底是未散的暴风雨,有些债,得亲自去讨。
8
三女联手,反派崩盘
林策的飞机划破云层时,地面上三座城市的灯光同时亮起,像三把出鞘的刀。
——顾倾城坐镇顾氏公关部,十指翻飞,把陆氏X-7母本残页甩进核心股东群；
——苏酥在横店片场开了直播,8000万粉丝围观她无意露出陆沉舟游艇爆炸的卫星动图；
——姜瓷走进证监会大厅,提交《陆氏集团涉嫌内幕交易、人体实验的紧急冻结申请》。
她们彼此没通气,却默契地把矛头对准同一个名字：陆沉舟。
万米高空,公务机舱。
林策合上电脑,捏了捏眉心。灰鹫递来平板,上面是龙渊总部B3层的立体图：Boss,林夫人今晚到港,会把母本转去北极站。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林策没应声,目光落在窗外——云海被夕阳染成血色,像七年前滇南那片火场。他忽然开口：灰鹫,如果我回不来,把芯片交给姜瓷,她知道怎么烧掉。
你死了,三个女人能把地球掀了。灰鹫咧嘴,我可不想当她们的出气筒。
夜里十点,龙渊总部地库。
B3层电梯门开,林策一袭黑色作战服,指纹+虹膜+动态密钥三重验证后,合金门缓缓滑开——冷气扑面,银白走廊尽头,一人高的液氮罐排成列阵,像沉默的墓碑。
最深处,林夫人背对他而立,白大褂下摆无风自动,声音温婉得像旧日摇篮曲：阿策,妈妈等你很久了。
林策枪口上抬,冷光映在他瞳孔：母本给我,我留你全尸。
林夫人轻笑,抬手——液氮罐后走出十二名无痛战士,瞳孔灰白,肌肉虬结,颈后芯片闪着红。
让妈妈看看,你进化到哪一步。她抬指,战士同时扑来。
同一刻,魔都、横店、证监会。
顾倾城按下Enter,顾氏集团公众号推送——《陆氏人体实验铁证,股东会决议：立即报案》。
苏酥直播间冲上热搜第一,弹幕刷屏陆沉舟滚出地球。
姜瓷收到证监会回执：陆氏股票、资产、境外账户——全部冻结。
三把刀,同时落鞘。
龙渊B3,血与火。
林策左臂脱臼未愈,仅靠右手持枪,十二发子弹穿透十二枚芯片。无痛战士轰然倒地,颈后火花四溅。他踩着尸体前行,每一步都在血泊里打滑。
林夫人后退,终于露出裂痕：你不是人类……你是怪物！
林策掐住她下颌,把人按在液氮罐上,金属壁瞬间结霜：母本。
林夫人颤抖着输入密码,罐门开启——只有一支空管,标签：X-7Ω,去向：北极。
你晚了六小时。她笑,血丝顺着嘴角蜿蜒,你母亲我,亲手把它送走了。
林策眼底最后一点光熄灭。他抬手,枪托砸下——
林夫人软倒,血溅在他脸上,温热,像七年前她把他按进实验台时,那滴落在额头的汗。
凌晨一点,北极科考站外。
灰鹫带着雇佣兵小队空降,夜视仪里,运输直升机刚起飞。林策端着M82A1,瞄准镜锁住驾驶员头盔——
砰！
直升机尾桨炸裂,火球坠入冰洋,爆炸照亮半个极夜。冲击波卷着碎冰扑面而来,像一场盛大的烟花,为他送行。
凌晨三点,魔都外滩。
顾氏大厦顶层,顾倾城、苏酥、姜瓷第一次同桌而坐,三人面前,一只黑色防水袋敞开——芯片、空管、以及林策手写的一张便签：
【母本已毁,欠你们的三条命,还清了。】
苏酥眼眶发红,却倔强地仰起头：谁要他偿命,我要他回来。
姜瓷把便签折成方块,声音冷静得像法庭宣判：他若死,我让整个龙渊开庭。
顾倾城没说话,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灯火,忽然伸手——
啪！
整面玻璃映出她通红的眼：林策,你敢不回来,我就把你名字写进顾家族谱,让你做鬼也跑不了。
清晨五点,北极冰原。
灰鹫在废墟里找到林策时,他躺在裂开的冰层边缘,左胸弹孔被低温冻成暗红冰渣,心跳几乎摸不到。
Boss,坚持住！
林策睁眼,瞳孔散得很大,却固执地望向东南方——那里,天与海的交界,一线蟹壳青正在蔓延。
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把遗言揉碎在风里：
告诉她们……
我回家。
还利息。
……
灰鹫把林策塞进极地医疗舱时,芯片扫描跳出红色警告：
【X-7Ω抗体已激活,细胞超速再生,预计72小时后苏醒。】
舱盖合拢前,林策的无名指轻微抽动,指腹划过一道新鲜血痕——
那是他用最后力气写下的三个字母：
G
S
Q
姜瓷、苏酥、顾倾城。
利息计算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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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息：万分之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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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息：一场全网直播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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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复利：三条命、三座城、三纸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