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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病房的门猛地被踹开。
简明月踩着高跟鞋冲到她的床边,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你个贱人,还敢勾引我老公?”
“这么缺爱的吗?那我就让大家看看这年头小三长什么样。”
说完病房涌入一大堆媒体记者。
他们对着苏槿时的脸就是一顿猛拍。
无数的闪光灯像骤雨般砸在她的身上。
混乱中,她还听见馒头在门口想挤、进来帮她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门口了馒头,立马吼了一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私生子。”
苏槿时看着他们的摄像头、齐刷刷转向那个瘦小的身影。
馒头吓得往后缩,小手却死死抓着门框。
苏槿时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化成碎片。
心中的委屈和愤怒被瞬间点燃。
她拨开人群冲过去,在简明月还没反应过来时,左右开弓甩了她两记耳光,清脆的响声让整个病房瞬间安静。
“说谁是小三?”
苏槿时声音发冷,“你有证据吗?我是霍子琛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法律承认的事实!”
简明月捂着脸跌坐在地,冷笑,“要证据是吗?”
她从包里摸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屏幕举高。
屏幕上赫然是昨天她发给她的l照。
那些曾被霍子琛说要藏一辈子的私、密画面,此刻暴露在几十双眼睛里。
闪光灯更疯狂了,快门声像重锤砸在苏槿时心上。
她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结婚证,那是她最后的底气。
可指尖刚碰到布料,一只手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霍子琛不知何时在他面前,脸色阴沉。
他夺过苏槿时手里的结婚证,看都没看就撕成了碎片,“苏槿时,你闹够了没有?”
他的声音冷得发寒,“当着记者的面打人还不够,非要把这些龌龊事抖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他压低声音在苏槿时耳边,“不要让明月发现我们的结婚证,不然我要你身败名裂,这辈子都见不到馒头。”
苏槿时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馒头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要让他背负私生子的骂名?”
“当年是你求了99次婚我才答应嫁给你的,你现在为了一个拍卖女来羞辱我们母子。”
霍子琛眼眸微深,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走到简明月的面前,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俯下身打横抱起她,声音温柔,“你何必为一个小三动怒,交给我处理就好。”
简明月紧紧抓住他的衣领,“你说过要收心的,不许骗我。”
说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眼泪像断了的珍珠落了下来,“你和她有孩子了,我”
霍子琛抱着简明月的手臂突然收紧,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发梢,随后低头落下一吻,“傻瓜,哭什么。”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哄孩子般的耐心,“你失忆了,馒头其实是我们的孩子。其他不相干的人,不必放在心上。”
简明月的眼泪砸在他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立刻皱眉看向旁边的护士,“没看到我爱人情绪激动吗?还不赶紧拿条热毛巾来。”
他抱着简明月转身的瞬间,目光扫过苏槿时,眼神就冷了下来。
他示意身后的保镖控制住房间里的人,“等我安抚好明月再过来算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子琛出现在门口。
他一个一个收走记者手中的摄像机丢进水里,“都给我滚出去。”
“要是明天我发现新闻上出现我儿子的身影,你们就等着吃牢饭吧。”
苏槿时松了口气,看来他还是在意馒头的。
刚刚她也说了好多条件要换他们手里的摄像机,效果却不如霍子琛的两句话有用。
等病房里只剩下两人,霍子琛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苏槿时,看来上次把馒头吊在搅拌机上,还没让你长记性。”
他手里反复摩挲着简明月送给他的玉牌,“把她的手机、证件全部收走,关进地下室,没我的允许,不准给她一滴水一口饭。”
苏槿时猛地睁大眼睛,“霍子琛!你疯了?地下室那间房连窗户都没有!”
那是以前用来关押背叛他的商业对手的地方,阴暗潮湿,她曾经只是靠近就觉得窒息。
“疯?”
霍子琛嗤笑一声,“我只是在教你懂规矩。”
他抬眼看向被保镖钳住手臂的苏槿时,字字如刀,“明月刚出完车祸受不得半点气,你既然这么喜欢作妖,就去地下室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该怎么对她磕头认错,什么时候再出来。”
“至于馒头。”他瞥了眼馒头被保镖带下去的方向,“既然你教不好,就交给明月带。让他学学什么叫规矩,省得跟着你学一身野性子。”
苏槿时知道多说无益,拿出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婚再娶简明月吗?”
“我成全你,只”只要把馒头的抚养权给她。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霍子琛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在我眼里,这张协议什么用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同意离婚是在玩什么把戏,我不会把馒头的抚养权给你的。”
“馒头是我唯一的儿子,怀孕太辛苦了,明月受不住。”
苏槿时被保镖拖着往外走,手腕被捏得生疼。
“霍子琛,你欺人太甚!”
她的声音被地下室关上的门隔绝在外。
落锁的声音像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四周骤然陷入浓稠的黑暗,墙壁渗出着铁锈与霉斑混合的腥气。
是她六年前陪霍子琛处理叛徒时,闻到过的属于绝望的味道。
手腕的疼让她倒抽冷气。
可这点疼,远不及黑暗里疯长的恐惧。
她怕黑。
当年她做阑尾炎手术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是他在房间里装了三盏夜灯,说阿槿别怕,我守着你,黑暗进不来。
可现在,他亲手把她丢进了这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