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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两人瞬间懵了,过了很久我妈终于反应过来:
“你敢算计我?你个不得好死的病痨鬼!自己活不成了就想拖着我们全家人一起死?做你的春秋大梦!这钱我们一分都不会还的!”
我妈更是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我已经起诉离婚了!别以为这样就能赖上我!想让我给你还这笔阎王债?呸!你死了这条心!你就该烂死在这里!臭在这里!你这”
“保安!保安!这里有人医闹!打扰病人休息!”
我没等她骂完,直接按响了呼叫铃。
很快,保安再次赶来,在一片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中,强硬地将这一对面目狰狞的渣男贱女又一次轰了出去。
到了开庭那日,我爸出乎意料地早早起来,让我帮他剃须梳头,换上了一件最干净整洁的衣服。
我搀扶着他,能感觉到他手臂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但他脊背挺得笔直,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决绝的平静。
意料之内,我们败诉了。
法律冰冷而公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法院给出了一个月的期限,必须还清债务,否则将依法强制执行我爸名下所有财产。
可我爸,早已一无所有。
然而,就在看似走入绝境之时,我爸缓缓地向法庭提交了一份关键证据。
那份购房合同以及所有借款流向的证明,清晰地表明,这套登记在我名下的房产,是为了保障子女未来所产生的重大支出,且发生在婚姻存续期内。
法院经过核实,最终认可了这笔债务,属于夫妻共同债务。
很快,催款通知和法院的执行裁定书,一份不落地也发送到了我妈的手机上。
意料之中的,我妈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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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她杀到医院,猛地踹开病房门:
“江明华!我日你祖宗!你他妈敢阴我?那房子跟我有个屁关系!凭什么让我还债?那是你自个儿捅出来的窟窿!你现在立刻去跟法院说清楚!不然我今天就掐死你!大家一起完蛋!”
而此时,我早已提前叫来了保安。
母亲疯狂的咆哮声还未落下,就被迅速赶到的保安人员控制住。
我爸缓缓转过头,对我说道:
“遥遥,给你妈那边的亲戚,还有之前借给我们钱的每一位长辈,都打个电话吧。告诉他们,你妈坚持要离婚,而我恐怕是无力偿还这些债务了。”
我立刻明白了父亲的用意,点点头,开始逐一拨打电话。
消息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那些曾出于情谊借款给我爸的亲戚们瞬间慌了神,纷纷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
他们围住我妈,抓着她的衣袖,情绪激动地斥责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强烈要求她立刻与外面的野男人断绝关系,回归家庭,承担起为丈夫治病的责任,好好过日子。
但我妈根本不服,态度强硬地扬言要继续上诉,与我们对抗到底。
就这样,我和身体极度虚弱的父亲再一次出现在了法院。
只不过这一次,对簿公堂的,是曾经最亲密的夫妻。
法庭上,我妈言辞激烈地控告我爸,声称她在婚姻存续期内未经过她本人同意,擅自进行大额借贷和投资,致使家庭背负巨额债务,严重损害了家庭利益。
她坚决要求法院判定该债务为我爸的个人债务,并强烈要求拍卖我名下那套房产用于抵债。
面对母亲冰冷的指控,父亲并未退缩。
为我们辩护的律师,是我的一位远方表姑。
她缓缓起身,向法庭提交了我父亲的病历诊断书——
接着,她手持那份购房合同和借款凭证:
“审判长,我的当事人已经身患癌症,
钱财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他的行为不是投资,而是一位生命进入倒计时的父亲,对女儿未来的爱!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在明知自己无法继续陪伴女儿之后,所能做的最后的托举!这与其说是借贷,不如说是一位父亲用自己最后的信用和尊严,为女儿换来的唯一一份平安。”
对方律师马上站起身反对:
“法官,我当事人的房子女儿也可以住,根本没不让她回家。所以没必要单独留一套房给她,这房子应该卖掉还债。”
这时,我们的律师不慌不忙地请求播放一段录音。
录音里,清清楚楚地响起我妈和情夫的辱骂:
“到时候把你扒光了锁屋里,天天让我弟去伺候你!让你给我弟生儿子!生不出儿子你就别想见天日!你这种赔钱货也就只配给我家傻子当个生崽的母狗!”
“想告我?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告我的?读两天书读出反骨了!学你不用上了,年纪一到,赶紧嫁出去换点彩礼钱才是正经!”
录音放完,法庭里特别安静。
姑母继续说道:
“法官您都听到了,那个家,只有嫌弃和威胁,根本没法安心住下去。我方当事人之所以拼命借钱买房,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在了,自己的女儿连个安全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做的这一切,是一位父亲想给女儿留下的最后一条活路。求您看在一个父亲保护孩子的份上,把这套房留下吧。”
此言一出,我妈瞬间慌了神。
她原本指望迅速卖掉房子套现的计划彻底落空,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法官!这这不符合程序!那是我的夫妻共同财产!他没经过我同意!”
然而,法槌已经落下。
法律的天平,在这一刻,倾向了爱与弱者这一边。
此刻开始,催收的账单越来越多,全部找到了我妈。
起初,我妈破罐破摔,对法律完全不当回事。
直到她手中所有的银行卡全部被冻结那天,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