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霜雪覆梅
苏晚的指尖还残留着朱砂的温度,那是方才为沈知衍描眉时,不小心蹭到他鬓角的痕迹。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嘴角忍不住弯起。
今日是她嫁入靖安侯府的第三年,也是沈知衍平定北境回朝的日子。她从清晨便守在侯府门口,指尖冻得发僵,却在看到那抹玄色身影时,瞬间暖了过来。
沈知衍翻身下马,玄色披风上还沾着北地的雪粒,他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战场沉淀的冷冽,可在看向她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漾开了一点柔和的光。
等很久了他伸手,指尖触到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苏晚瑟缩了一下,却还是笑着摇头：不久,刚到。
她知道沈知衍不喜人等,尤其是在寒风里。可她就是想第一时间看到他,想把这三年的思念,都揉进此刻的目光里。
进了内院,苏晚亲手为他解下披风,又端来温热的姜汤：喝一点暖暖身子,北地苦寒,别冻出病根。
沈知衍接过姜汤,却没喝,只是看着她：今日宫里设宴,陛下要为我接风,你随我一同去。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这就去换衣服。
她转身去衣帽间,指尖划过那件绣着红梅的石榴裙,那是她去年生辰时,沈知衍让人送来的。当时她以为他记着自己的喜好,欢喜了好几天,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为另一个人准备的,只是阴差阳错送到了她这里。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珍而重之,总想着有一天,能穿着它,陪他出席重要的场合。
她换上裙子,又仔细梳妆,铜镜里的女子眉眼温婉,脸颊带着恰到好处的红晕,看起来鲜活又明媚。她对着镜子笑了笑,转身走向外间。
沈知衍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听到动静,抬眸看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他的眼神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平静里,似乎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疏离。
走吧。他起身,率先向外走去。
苏晚跟在他身后,指尖攥着裙摆,心里有些不安。这三年来,沈知衍待她不算差,却也不算好,像是对待一件合心意的摆件,温和却疏离。她知道他心里有人,可她总想着,只要自己足够好,总有一天能焐热他的心。
宫宴上,觥筹交错,人声鼎沸。苏晚坐在沈知衍身侧,规规矩矩地吃着东西,偶尔抬头,便能看到他与朝臣谈笑风生的模样。他身姿挺拔,言笑晏晏,是全场的焦点。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的唱喏：长公主驾到——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长公主赵灵月,是沈知衍的青梅竹马,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三年前,赵灵月远嫁西域,沈知衍才在家族的安排下娶了她。如今,她怎么回来了
赵灵月身着一袭水绿色宫装,身姿窈窕,眉眼间带着一丝病态的柔弱,却更显楚楚动人。她走进殿内,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沈知衍身上,眼眶瞬间红了：知衍哥哥。
沈知衍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灵月,你怎么回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我……我想念故土,便求陛下让我回来休养。赵灵月低下头,声音哽咽,只是没想到,会打扰到你和……苏夫人。
她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可那歉意背后,却藏着几分挑衅。
苏晚坐在原地,手指紧紧攥着桌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看着沈知衍小心翼翼地扶着赵灵月,看着他看向赵灵月时那毫不掩饰的心疼,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他所有的温柔,都只是她的错觉。他的温柔,从来都只给赵灵月一个人。
宫宴后半段,苏晚如坐针毡。沈知衍几乎全程都在照顾赵灵月,时而为她夹菜,时而低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完全忽略了身边的她。
散宴后,沈知衍扶着赵灵月走在前面,苏晚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相携的背影,只觉得这漫天的宫灯,都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回到侯府,沈知衍径直走向书房,没有看她一眼。苏晚站在庭院里,寒风卷着落叶,打在她的脸上,冰凉刺骨。
她回到房间,脱下那件绣着红梅的石榴裙,看着上面精致的花纹,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原来,有些东西,就算你再珍惜,也终究不属于你。
夜深了,沈知衍还没有回房。苏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想看看他是否还在忙。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里面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知衍哥哥,我知道你娶了苏夫人,可我……我真的放不下你。是赵灵月的声音,带着哭腔。
灵月,我知道委屈你了。沈知衍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等你身体好些,我会想办法的。
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休了苏夫人吗赵灵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沈知衍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她是侯府的夫人,休了她,对侯府名声不好。但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苏晚站在门外,浑身冰冷。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意,只是不在乎。他娶了她,不过是为了侯府的名声,而他的心,从来都在赵灵月那里。
她缓缓后退,脚步踉跄,像是踩在云端,随时都会坠落。
回到房间,她蜷缩在床上,将脸埋进被子里,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这一夜,沈知衍终究没有回房。而苏晚的世界,在这一夜,彻底崩塌。
第二章
寒刃穿心
自宫宴之后,赵灵月便以休养为由,住进了靖安侯府的西跨院。沈知衍几乎每天都泡在西跨院,对苏晚更是不闻不问。
苏晚的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一点一点地变冷。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早早地等他回来,不再为他准备温热的姜汤,不再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像是一个透明人。
可即便如此,麻烦还是找上门来。
这日,苏晚正在院子里修剪梅花,赵灵月的贴身侍女云溪突然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地说：苏夫人,不好了！长公主在花园里摔倒了,殿下说,是您推的！
苏晚心里一惊,手中的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没有推她,我一直在院子里修剪梅花。
可殿下亲眼看到您在花园附近,长公主摔倒的时候,只有您在旁边！云溪的语气带着指责。
苏晚来不及多想,快步跟着云溪走向花园。
花园里,沈知衍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着赵灵月,脸上满是心疼。赵灵月的裙摆上沾着泥土,额头磕破了一点,正小声地哭着。
知衍哥哥,我不怪苏夫人,她可能不是故意的。赵灵月看到苏晚,连忙说道,可那眼神里的委屈,却让沈知衍更加愤怒。
沈知衍猛地站起身,看向苏晚,眼神冰冷得像是淬了毒：苏晚,你为什么要推她
我没有推她。苏晚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委屈,我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根本没有来过花园。
你还敢狡辩！沈知衍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灵月心地善良,不会说谎！你是不是因为她住进侯府,心生嫉妒,所以才对她下毒手
嫉妒苏晚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沈知衍,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嫉妒她我嫁给你三年,对你掏心掏肺,可你眼里从来都没有我。我早就不抱希望了,又怎么会嫉妒她
你还敢嘴硬！沈知衍的眼神更加冰冷,他猛地甩开她的手,苏晚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知衍哥哥,你别生气,苏夫人可能真的不是故意的。赵灵月拉着沈知衍的衣袖,柔声说道,可那眼底的笑意,却被苏晚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一切都是赵灵月的圈套。她就是要让沈知衍误会她,让他彻底厌恶她。
沈知衍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苏晚,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苏晚,你既然如此容不下灵月,那你就去佛堂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沈知衍,你不能这样对我！苏晚看着他,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是被冤枉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相信你沈知衍冷笑一声,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从你嫁给我的那天起,你就一直在算计侯府的一切。如今灵月回来了,你更是变本加厉。苏晚,你真让我恶心。
恶心两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寒刃,狠狠刺穿了苏晚的心脏。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里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她不再辩解,也不再哭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好,我去佛堂。
说完,她转身,一步步走向佛堂。那背影,单薄而决绝,像是一片即将被风吹散的落叶。
沈知衍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抽痛了一下,可看到身边柔弱的赵灵月,那点抽痛很快便消失了。他扶着赵灵月,柔声说道：灵月,我们回房,我让太医来给你看看。
佛堂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苏晚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的佛像,眼神空洞。
她想起三年前,她满心欢喜地嫁给沈知衍,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幸福。她学着做他喜欢的菜,学着打理侯府的家事,学着收敛自己的脾气,只为了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可到头来,她所有的付出,都成了笑话。他不仅不爱她,还如此轻易地相信别人,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感觉一阵恶心,她捂着嘴,快步跑到一旁的痰盂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她最近总是这样,吃不下东西,还时常恶心。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或许,她有了孩子。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如果她有了孩子,沈知衍会不会对她好一点会不会因为孩子,而多看她一眼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回到蒲团上,双手合十,对着佛像祈祷。祈祷这个孩子能平安到来,祈祷沈知衍能回心转意。
可她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灾难,正在向她逼近。
几日后,沈知衍来看她。他站在佛堂门口,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苏晚,灵月的身体越来越差,太医说,是因为你之前推她,让她受了惊吓。
苏晚抬起头,看着他：我没有推她,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够了！沈知衍打断她,我今天来,不是和你争论这个的。灵月想让你去给她道歉,如果你不去,后果自负。
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苏晚的眼神里充满了倔强。
你不道歉,是吗沈知衍的眼神更加冰冷,那我就把你父亲调到西北去。你父亲年纪大了,西北苦寒,你忍心让他在那里受苦吗
苏晚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沈知衍,你怎么能这么卑鄙这是我和你的事,和我父亲无关！
无关沈知衍冷笑,你是我的夫人,你的一切都和我有关。如果你不想让你父亲受苦,就乖乖去给灵月道歉。
苏晚看着他,心里充满了绝望。她知道沈知衍说到做到,她不能让父亲因为自己而受苦。
她缓缓站起身,声音沙哑：好,我去道歉。
沈知衍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个威胁她的人不是他。
他转身,率先向外走去：走吧。
苏晚跟在他身后,脚步沉重。她知道,这一去,她最后的尊严,也将荡然无存。
来到西跨院,赵灵月正躺在软榻上,看到苏晚,她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苏夫人,你来了。赵灵月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苏晚看着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头：长公主,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哎呀,苏夫人,你这是干什么赵灵月连忙坐起身,假惺惺地说道,我都说了,我不怪你,你不用道歉的。
沈知衍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苏晚抬起头,看着赵灵月那虚伪的笑容,只觉得无比讽刺。她转身,看向沈知衍：我已经道歉了,你可以放过我父亲了吗
沈知衍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赵灵月：灵月,你满意了吗
赵灵月点了点头,笑得一脸温柔：知衍哥哥满意,我就满意。
沈知衍这才看向苏晚,语气冰冷：你可以回去了。
苏晚看着他,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她转身,一步步走出西跨院,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回到佛堂,苏晚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她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裙摆上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她的孩子……
苏晚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最终,却只抓住了一片冰冷的空气。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三章
旧梦成灰
苏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温暖却刺眼。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浑身无力。腹部的疼痛还在,提醒着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已经离她而去。
夫人,您醒了贴身侍女青禾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到她醒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苏晚看着青禾,声音沙哑：孩子……我的孩子呢
青禾的眼神暗了暗,小声说道：夫人,太医说……孩子没保住。您当时失血过多,幸好殿下及时发现,让太医救了您。
沈知衍……他救了我苏晚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他那么厌恶她,为什么还要救她
是啊,殿下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您的。青禾试图安慰她。
可苏晚知道,沈知衍救她,或许只是因为她是侯府的夫人,若是她死了,会影响侯府的名声。他心里,从来都没有她。
这时,沈知衍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身姿挺拔,可脸上却带着一丝疲惫。
他走到床边,看着苏晚苍白的脸色,眼神里没有一丝情绪：感觉怎么样
还好。苏晚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沈知衍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灵月知道你失去了孩子,心里很过意不去,让我来给你带句话,希望你能好好休养。
苏晚的心猛地一痛。她失去了孩子,最该难过的人是她,可沈知衍却只想着赵灵月的感受。他甚至没有问过她,失去孩子,她痛不痛。
沈知衍,苏晚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绝望,那个孩子,也是你的骨肉,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沈知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事情已经发生了,难过也没用。你好好休养,别再胡思乱想。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她终于明白,在沈知衍的心里,她和她的孩子,都比不上赵灵月的一根头发。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一直在房间里休养。她很少说话,也很少吃东西,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青禾看着她日渐消瘦的样子,心里很是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她只能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些好吃的,希望她能多吃一点。
这日,青禾端来一碗燕窝,劝道：夫人,您多少吃一点吧,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垮掉的。
苏晚看着那碗燕窝,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赵灵月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袭粉色的宫装,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
苏夫人,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特意让厨房给你做了些你爱吃的点心。赵灵月走到床边,将食盒放在桌上。
苏晚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长公主有心了,只是我没什么胃口。
苏夫人,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心里难过,可你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啊。赵灵月坐在床边,语气温柔,其实,我也很喜欢孩子,之前我在西域的时候,也失去过一个孩子。那种痛苦,我懂。
苏晚看着她,心里充满了疑惑。赵灵月在西域失去过孩子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过,赵灵月话锋一转,我现在回来了,有知衍哥哥在我身边,我心里就踏实多了。苏夫人,你也别太难过了,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苏晚看着她那虚伪的笑容,只觉得无比恶心。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推开赵灵月：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赵灵月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苏夫人,你怎么了我只是想安慰你啊。
就在这时,沈知衍走了进来。他看到赵灵月委屈的样子,又看到苏晚愤怒的表情,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苏晚,你又在干什么沈知衍快步走到赵灵月身边,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苏晚,灵月好心来看你,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
我没有！是她自己摔倒的！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还敢狡辩！沈知衍上前一步,抬手便要打她。
青禾连忙挡在苏晚面前：殿下,夫人她刚失去孩子,身体还很虚弱,您不能打她啊！
沈知衍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苏晚苍白的脸色,心里莫名地抽痛了一下。可看到赵灵月那委屈的眼神,他还是放下了手,语气冰冷：苏晚,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今天起,你就在房间里禁足,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说完,他扶着赵灵月,转身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苏晚和青禾。苏晚看着紧闭的房门,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知道,她和沈知衍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晚的身体渐渐恢复,可她的心,却早已千疮百孔。她每天都待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花开花落,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日,青禾从外面回来,神色慌张地对苏晚说：夫人,不好了！老爷……老爷在西北被人陷害,说他通敌叛国,陛下已经下旨,将老爷关入天牢了！
苏晚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青禾：你说什么我父亲通敌叛国这不可能！我父亲一生忠君爱国,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夫人,是真的。青禾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外面都传遍了,说是有人找到了老爷通敌的证据,陛下已经下令,要处死老爷了！
苏晚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她知道,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她父亲,而那个陷害她父亲的人,很可能就是赵灵月。
她必须救她父亲！
苏晚转身,快步走向房门。她要去找沈知衍,求他救救她父亲。
夫人,您不能出去啊！殿下下令,不准您踏出房门一步！青禾连忙拉住她。
我必须出去！我要救我父亲！苏晚用力甩开青禾的手,快步跑出了房间。
她一路跑到书房,看到沈知衍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她冲进书房,跪在他面前：沈知衍,求你救救我父亲！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你一定要相信他！
沈知衍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苏晚,陛下已经下旨,证据确凿,我无能为力。
证据确凿那都是假的！是有人陷害我父亲！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沈知衍,我们夫妻一场,就算你不爱我,也请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父亲！
往日的情分沈知衍冷笑一声,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情分。苏晚,你父亲通敌叛国,罪该万死,我怎么可能救他
沈知衍,你好狠的心！苏晚看着他,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我父亲对你忠心耿耿,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忠心耿耿沈知衍的眼神里充满了嘲讽,你父亲不过是想借着我的势力,巩固他自己的地位罢了。如今他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
苏晚看着他,心里充满了绝望。她知道,沈知衍是不会救她父亲的。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里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她看着沈知衍,一字一句地说：沈知衍,我恨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你。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了书房。
回到房间,苏晚将自己关在里面。她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憔悴的脸,想起了父亲对她的疼爱,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笑话。她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失去了孩子,如今连父亲也要离她而去。
她拿起桌上的剪刀,看着锋利的刀刃,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让她摆脱这一切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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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准备割向自己手腕的时候,青禾冲了进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剪刀：夫人,您不能死啊！老爷还在天牢里等您救他,您要是死了,老爷怎么办
苏晚看着青禾,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我救不了他,沈知衍不肯帮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夫人,我们可以去找长公主啊！青禾突然说道,长公主是陛下的妹妹,或许她能在陛下面前为老爷求情。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赵灵月恨我,她怎么可能帮我
夫人,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我们不妨试试。青禾劝道。
苏晚看着青禾,心里充满了犹豫。她知道赵灵月不会轻易帮她,可现在,她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去求她。
第四章
以命换命
苏晚跟着青禾,来到了西跨院。赵灵月正坐在院子里赏花,看到苏晚,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苏夫人,你怎么来了赵灵月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苏晚走到她面前,缓缓低下头：长公主,求你救救我父亲。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求你在陛下面前为他求情。
赵灵月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夫人,你父亲通敌叛国,罪该万死,我怎么能为他求情
长公主,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父亲是无辜的。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只要你能救我父亲,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做赵灵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苏夫人,你说的是真的
苏晚抬起头,看着她：是真的,只要能救我父亲,我什么都愿意做。
赵灵月笑了笑,站起身,走到苏晚面前,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苏夫人,你长得这么漂亮,可惜了。如果你能离开沈知衍,永远不再出现在他面前,我或许可以考虑帮你。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僵。离开沈知衍这意味着她要放弃侯府夫人的身份,放弃她这三年来所有的付出。可只要能救她父亲,她什么都愿意放弃。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我父亲,我就离开沈知衍,永远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赵灵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不过,在我帮你之前,你必须先证明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苏晚问道。
赵灵月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杯酒,递给苏晚：喝了它。这杯酒里没有毒,只是能让你暂时失去记忆,忘记你和沈知衍之间的一切。这样,我才能相信你真的会离开他。
苏晚看着那杯酒,心里充满了犹豫。失去记忆她怎么能忘记父亲,忘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可如果不喝这杯酒,赵灵月就不会帮她救父亲。
她看着赵灵月那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她接过酒杯,闭上眼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辛辣无比。很快,苏晚便感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马车颠簸着,窗外是陌生的风景。
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记得她去求赵灵月救她父亲,记得赵灵月让她喝了一杯酒,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夫人,您醒了青禾的声音传来。
苏晚看着青禾,眼神里充满了迷茫：青禾,我们这是在哪里要去哪里
青禾的眼神暗了暗,小声说道：夫人,我们要去江南。长公主说,只要您去江南,永远不再回来,她就会救老爷。
江南苏晚的心里充满了疑惑,我父亲呢他怎么样了
长公主说,等我们到了江南,她就会让人去救老爷。青禾说道。
苏晚看着青禾,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赵灵月真的会这么轻易地帮她吗可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相信青禾的话。
马车一路向南,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到达了江南。
江南水乡,风景如画。可苏晚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她每天都在等待着父亲的消息,可却始终没有等到。
这日,青禾从外面回来,神色慌张地对苏晚说：夫人,不好了！老爷……老爷他被处死了！
苏晚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青禾：你说什么我父亲被处死了这不可能！赵灵月说过,只要我来江南,她就会救我父亲的！
夫人,是真的。青禾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今天去街上买东西,听到别人说的。老爷在三天前就被处死了,而且……而且长公主根本就没有去为老爷求情。
苏晚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她终于明白,赵灵月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救她父亲,她只是想骗她离开沈知衍,让她永远无法回去。
她的父亲,因为她的愚蠢和天真,失去了生命。
苏晚的心里充满了悔恨和愤怒。她恨赵灵月的残忍,恨沈知衍的冷漠,更恨自己的无能。
她转身,快步走向门口：我要回去！我要去找赵灵月和沈知衍报仇！
夫人,您不能回去啊！青禾连忙拉住她,您现在回去,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一定会杀了您的！
我不怕！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我父亲已经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一定要让他们为我父亲偿命！
青禾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心里很是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她只能紧紧拉住苏晚,不让她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青禾松开苏晚,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站在门外。
请问你找谁青禾问道。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她,只是径直走进房间,看向苏晚：苏姑娘,我家主人有请。
苏晚看着黑衣男子,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你家主人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我家主人是谁,你去了就知道了。黑衣男子的语气很冷淡,我家主人说,他可以帮你报仇。
苏晚的眼神猛地一亮。报仇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报仇。
她看着黑衣男子：好,我跟你走。
青禾连忙说道：夫人,您不能跟他走！他来历不明,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苏晚看着青禾,眼神里充满了决绝,就算有危险,我也要去试试。
说完,她跟着黑衣男子,走出了房间。
黑衣男子带着苏晚,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宅院。宅院很大,却很安静,院子里种满了红梅,和靖安侯府的红梅很像。
走进正厅,苏晚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坐在椅子上。男子背对着她,身姿挺拔,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
主人,苏姑娘来了。黑衣男子说道。
男子缓缓转过身,苏晚看到他的脸,瞬间愣住了。
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眉眼如画,皮肤白皙,可那双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冰冷的邪气。
苏晚,我们又见面了。男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
苏晚皱了皱眉：我们见过吗我不记得你了。
男子笑了笑,走到她面前：你当然不记得我了,因为你失去了记忆。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恢复记忆,帮你报仇。
你到底是谁苏晚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我是谁并不重要。男子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杀了沈知衍和赵灵月,为你父亲和你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怎么知道她失去了孩子
你不用惊讶。男子笑了笑,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沈知衍对你的残忍,赵灵月对你的算计,我都看在眼里。
苏晚看着他,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男子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帮她
你为什么要帮我苏晚问道。
男子的眼神暗了暗,随即说道：因为我恨沈知衍。他杀了我的家人,我要让他血债血偿。而你,是我最好的棋子。
苏晚的心里一沉。原来,他帮她,只是把她当成了棋子。
可即便如此,她也别无选择。她想要报仇,只能依靠他。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男子：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愿意做你的棋子。
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从今天起,你就留在我身边。我会教你武功,教你算计,让你成为一个让沈知衍和赵灵月都害怕的人。
苏晚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决绝。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苏晚了。她要变得强大,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第五章
浴火重生
男子名叫萧策,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组织的首领。他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多年来一直隐姓埋名,等待着报仇的机会。
萧策果然没有骗苏晚,他开始教她武功。苏晚很有天赋,再加上她心中充满了仇恨,练功非常刻苦。每天天不亮,她就起床练功,直到深夜才休息。
她的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身上也布满了伤痕,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因为她知道,只有变得强大,才能报仇雪恨。
除了武功,萧策还教她算计。他让她学习兵法,学习人心,教她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中生存,如何利用别人的弱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苏晚学得很快,她原本就聪慧过人,再加上萧策的悉心教导,她的进步非常明显。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柔弱的侯府夫人,而是变成了一个眼神冰冷,心思缜密的女子。
这日,萧策看着正在练功的苏晚,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武功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是时候让你去见见沈知衍和赵灵月了。
苏晚的眼神猛地一亮：我可以回去了
是的。萧策说道,三日后,京城会举办一场武林大会,沈知衍作为靖安侯,一定会去参加。到时候,你可以以江湖女子的身份出现,接近他。
苏晚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萧策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递给苏晚：这个玉佩你拿着,它是我们组织的信物。如果遇到危险,你可以拿着它去找我们组织在京城的据点。
苏晚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谢谢你,萧策。
萧策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记住,你的目标是沈知衍和赵灵月,不要被其他的事情干扰。
苏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知道,她现在的心里,只有仇恨。
三日后,京城的武林大会如期举行。苏晚穿着一身红色的劲装,长发高高束起,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的沈知衍。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身姿挺拔,眉眼间依旧带着那股冷冽的气质。可在苏晚的眼里,他却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赵灵月坐在沈知衍身边,穿着一袭粉色的长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她依偎在沈知衍的怀里,看起来无比恩爱。
苏晚的指甲紧紧攥着掌心,心里充满了仇恨。就是这两个人,害死了她的父亲,害死了她的孩子,毁了她的一生。
就在这时,台上的主持人说道：接下来,是自由挑战赛。只要有人愿意,都可以上台挑战。
苏晚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跳上了台。
台下的人都愣住了,纷纷议论起来。
这个女子是谁啊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还带着面具。
不知道,看起来像是个江湖女子。
沈知衍和赵灵月也看向苏晚,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苏晚看着台上的众人,声音冰冷：我要挑战靖安侯沈知衍。
台下一片哗然。沈知衍是朝廷的侯爷,武功高强,这个江湖女子竟然敢挑战他
沈知衍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苏晚面前：姑娘,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挑战我
无冤无仇苏晚笑了,笑得冰冷而讽刺,沈知衍,你可还记得苏晚
沈知衍的身体猛地一僵。苏晚那个他已经忘记了的女人。
他看着苏晚,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苏晚
我是谁并不重要。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重要的是,我要为苏晚报仇！
说完,她拔出腰间的剑,猛地向沈知衍刺去。
沈知衍连忙躲闪,他没想到这个女子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和苏晚打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苏晚的剑法凌厉而狠辣,每一招都直指沈知衍的要害。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仿佛要将沈知衍碎尸万段。
沈知衍看着她,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熟悉。这个女子的眼神,这个女子的剑法,都让他想起了苏晚。可苏晚明明已经离开了京城,而且她的武功也没有这么高强。
就在这时,苏晚的剑猛地刺向沈知衍的心脏。沈知衍躲闪不及,被剑划伤了手臂。
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沈知衍皱了皱眉,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你到底是谁
苏晚没有回答他,只是再次向他刺去。
就在这时,赵灵月突然尖叫起来：知衍哥哥,小心！
沈知衍回头一看,只见一支箭正朝着他射来。他连忙躲闪,可还是被箭划伤了肩膀。
苏晚看到这一幕,心里冷笑一声。赵灵月果然够狠,为了除掉她,竟然连沈知衍都不顾了。
她趁着沈知衍受伤,再次向他刺去。这一次,沈知衍没有躲闪,而是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真的是苏晚
苏晚的剑停在沈知衍的胸口,没有刺下去。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和痛苦：沈知衍,你终于认出我了可惜,太晚了。
苏晚,你真的还活着沈知衍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活着苏晚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父亲被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被你害死了,我活着,就是为了找你报仇！
说完,她猛地将剑刺向沈知衍的心脏。
就在这时,萧策突然出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苏晚,不要冲动。
苏晚看着萧策,眼神里充满了不解：萧策,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我要杀了他！
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萧策的声音很轻,赵灵月还在旁边,如果你杀了沈知衍,她一定会嫁祸给你,到时候你就麻烦了。
苏晚看着赵灵月,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她知道萧策说的是对的,现在还不是杀沈知衍的时候。
她猛地收回剑,转身,快步跳下了台。
沈知衍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苏晚竟然还活着,更没想到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伤口,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疼痛。他开始怀疑,当年苏晚父亲通敌叛国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有隐情
赵灵月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伤口,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知衍哥哥,你没事吧那个女人太可怕了,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沈知衍看着赵灵月,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他总觉得,赵灵月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他点了点头,和赵灵月一起离开了武林大会。
回到侯府,沈知衍立刻让人去调查苏晚的下落。他想要知道,这几年苏晚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苏晚,在离开武林大会后,便跟着萧策回到了据点。
萧策,为什么不让我杀了沈知衍苏晚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满。
苏晚,你要记住,报仇不能急于一时。萧策说道,沈知衍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我们可以利用他,来对付赵灵月。
苏晚皱了皱眉：利用他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萧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如果你想报仇,就必须听我的。赵灵月是长公主,背后有陛下撑腰,我们想要对付她,必须借助沈知衍的力量。
苏晚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她知道,萧策说的是对的。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赵灵月和她背后的势力。她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才能报仇雪恨。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按照萧策的计划,开始接近沈知衍。她知道沈知衍对她还有一丝旧情,便利用这丝旧情,不断地试探他,引导他。
沈知衍也确实对苏晚的出现感到好奇,他开始调查当年的事情,想要知道真相。
随着调查的深入,沈知衍发现,当年苏晚父亲通敌叛国的事情,果然有隐情。所有的证据,都是赵灵月伪造的。而苏晚失去孩子,也是赵灵月设计的。
沈知衍的心里充满了悔恨和愤怒。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信任的赵灵月,竟然是一个如此恶毒的女人。他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她,伤害了苏晚这么多。
他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相信苏晚,后悔当初对她那么残忍。
这日,沈知衍找到了苏晚。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悔恨：苏晚,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当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赵灵月,不该伤害你。
苏晚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沈知衍,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我父亲已经死了,我的孩子已经死了,我所承受的痛苦,你永远都无法体会。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得很离谱。沈知衍的声音带着哭腔,苏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弥补你,我一定会为你父亲报仇。
苏晚笑了,笑得冰冷而讽刺：弥补你怎么弥补你能让我父亲活过来吗你能让我的孩子活过来吗沈知衍,你太天真了。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
沈知衍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他已经失去苏晚了,永远都失去了。
第六章
终成灰烬
沈知衍知道了真相后,便开始计划对付赵灵月。他收集了赵灵月伪造证据、陷害苏晚父亲、设计害死苏晚孩子的所有证据,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将她绳之以法。
而苏晚,则在萧策的安排下,继续接近沈知衍,利用他的力量,来对付赵灵月。
这日,皇宫里举办了一场赏花宴。沈知衍和赵灵月都参加了,苏晚也以江湖女子的身份,混进了皇宫。
赏花宴上,觥筹交错,人声鼎沸。赵灵月穿着一袭华丽的宫装,依偎在沈知衍的怀里,看起来无比恩爱。
苏晚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们,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她知道,今天就是她报仇的日子。
就在这时,沈知衍突然站起身,对着皇帝说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靖安侯有什么事,尽管说。
沈知衍从怀里拿出一叠奏折,递给皇帝：陛下,这是臣收集到的证据,证明长公主赵灵月伪造证据,陷害苏尚书通敌叛国,还设计害死了苏晚的孩子。
满座哗然。所有人都看向赵灵月,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赵灵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看着沈知衍,不敢置信地说道：知衍哥哥,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你没有沈知衍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这些证据都在这里,你还想狡辩当年苏尚书忠心耿耿,你却因为嫉妒苏晚,就设计陷害他,让他含冤而死。苏晚失去孩子,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皇帝看着手中的证据,脸色越来越阴沉。他没想到,自己疼爱的妹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赵灵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皇帝的声音冰冷。
赵灵月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狡辩了。她看着沈知衍,眼神里充满了怨恨：沈知衍,你竟然背叛我！我那么爱你,你却为了苏晚那个女人,背叛我！
爱我沈知衍冷笑一声,你的爱,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赵灵月看着沈知衍,又看向苏晚,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好,既然你们都逼我,那我就拉着你们一起去死！
说完,她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猛地向苏晚刺去。
苏晚早有防备,她侧身躲闪,同时拔出腰间的剑,向赵灵月刺去。
两人打了起来。赵灵月的武功不高,很快就被苏晚制服了。
苏晚的剑架在赵灵月的脖子上,眼神里充满了仇恨：赵灵月,你害死了我父亲,害死了我的孩子,今天,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苏晚,你不能杀我！我是长公主,你杀了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赵灵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陛下苏晚笑了,笑得冰冷而讽刺,你害死了我父亲,陛下就算饶了你,我也不会饶了你！
说完,她猛地将剑刺向赵灵月的心脏。
赵灵月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她华丽的宫装。她看着沈知衍,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最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苏晚看着赵灵月的尸体,心里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无尽的空虚。她终于报仇了,可她的父亲和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这时,萧策突然出现,他走到苏晚身边,轻声说道：苏晚,我们该走了。
苏晚点了点头,和萧策一起,转身离开了皇宫。
沈知衍看着苏晚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苏晚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他失去了他最爱的人,也失去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
回到据点,苏晚看着萧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萧策,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到底是谁
萧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苏晚,其实我是你父亲的学生。当年你父亲救过我的命,我一直想报答他。可没想到,他竟然被赵灵月陷害,含冤而死。我之所以帮你,就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仇。
苏晚的心里猛地一震。原来,萧策帮她,是因为她的父亲。
谢谢你,萧策。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不用谢。萧策说道,现在大仇得报,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苏晚看着萧策,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新的生活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新的生活了。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萧策看着她,轻声说道：苏晚,你的父亲和孩子,一定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你不能因为仇恨,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你应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苏晚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好,我会好好活着。
她知道,萧策说的是对的。她不能因为仇恨,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她要好好地活着,为了她的父亲,为了她的孩子。
几日后,苏晚离开了京城,去了江南。她在江南买了一座小院,院子里种满了红梅。她每天都在院子里赏花、看书、练字,过着平静而安宁的生活。
她偶尔会想起沈知衍,想起他们之间的过往。可那些过往,已经变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道疤痕,虽然疼痛,却再也无法影响她的生活。
而沈知衍,在苏晚离开后,便辞去了官职,隐居在了山林里。他每天都在忏悔,忏悔自己曾经的过错。可他知道,他永远都无法弥补他对苏晚造成的伤害。
多年后,苏晚在江南遇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书生对她很好,很温柔,他知道她的过去,却依然愿意和她在一起。
苏晚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她知道,她的父亲和孩子,在天上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会为她感到高兴。
而沈知衍,最终在山林里孤独地死去。他到死都没有忘记苏晚,没有忘记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他的一生,都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
爱情,有时候就像是一场大火,烧尽了所有的美好,只留下一片灰烬。而苏晚,在这场大火中浴火重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明。而沈知衍,却永远地沉沦在了这场大火的灰烬里,再也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