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打在我的眼皮惊醒了我,睁开眼却又看不见任何光,我伸出手抹了抹眼睛,又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但并未感到疼痛,或许是躺太久腿压麻了……
我在地上恢复着血液循环,慢慢回忆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冰凉的地上,而且周遭似乎就我一个人。可是我怎么回忆都想不起半点东西,只有冲鼻的霉味像在提醒我还在活着……
我摸了摸身上,没有手机的存在,只有一张像是名片的东西在外衣兜里,甚至打火机都没有,难道我被绑架了
快起来啦懒猪!那么脏的地上你也坐的住呀
一个声音蓦然响起,打破这份安静的同时又驱散了我眼前的黑暗。身下恢复知觉后因为这个声音我被吓的坐起,身后滚出来一个手电筒。我急忙拿起来向周围照去……可仍然看不见任何人。
你是谁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你我到底怎么了我壮着胆问她,四周又没有那个女声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我用手电筒仔细观察附近后发现这里似乎位于某座山上的房子内,有一道铁窗,奇怪的是铁窗前有不少水泥涂抹的痕迹。外面是漆黑的树林,借着手电我看见这个房间还有一个床头柜,一张小桌子跟地上散乱的破烂布条。
地上的布条似乎是原来的窗帘,上面有一些干涸的血迹,我被吓得再度坐倒在地上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不要装神弄鬼!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对我做了什么
四周还是没有那道女声传来,我心底有些发毛,但是我知道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要动起来,去探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绕过那散乱在地的垃圾与破布,循着手电的光走到一扇铁门前。门被上了锁,是一道转轮密码锁,我颤抖的手开始试着破解密码。
十次、二十次、五十次。那门依旧紧紧将我锁在这个充满霉味的破烂房间。
梆!我心一横用力拍打在铁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不要着急嘛,你总是这么性急,这样对身体不好哦。
我求你了!你不要吓我了可以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这次确信我没听错了,我喉咙干涩的挤出这几句话。
你要自己探索哦!我才不告诉你呢!密码你想想你最最熟悉的那几个数字嘛!依然是那个很温柔却又有些俏皮的女声,只能听到声音却无法感受声音的方向,更像是直接在我脑海中说话的。
屏气凝神,我输入脑海中突然浮现的那几个数字。咔!一声细微的齿轮扣紧声,我用力扭动门把手!门开了。
我缓缓拉开铁门,吱呀的声音被风吹入耳中,我紧了紧衣服退后一步用手电筒照向门外。
门口有一些干硬后的水泥浆,旁边有几个饮料瓶和一些碎砖头。再向前照去时一抹暗红突然出现!是一把带血的撬棍!
脑海中突然出现几幅画面,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拿着撬棍狠狠砸向地上躺着的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血肉模糊的脸上已看不清长相,只有那染血的灰白头发与皮夹克可以勉强确定年龄段。
耳边传来粗重的喘息声,那很脏的男子似乎还是不解气,再度高举撬棍直直插向地上那人。没有溅出血液的场面,或许是那中年男人的血已经流干了………
啊!啊!到底是谁!这是哪里我头好痛啊啊啊啊!!我崩溃的发出嚎叫,脑袋像是被那撬棍狠狠砸了一下,我用力撞向铁门发出炸响,随后倒在地上……
没什么的,那是电影中的画面啦!怎么胆子还是这么小啦,快点起来向前走,你最勇敢了对吗她好像有些焦急,但是又无能为力,只能轻声安慰着我。
声音像是能抚平我的伤痛,我扶着铁门慢慢站起,将掉落的手电筒拿起来看向外面。
我走到撬棍前将它拿起,似乎这样可以给我一些安全感。这应该是一栋自建房,只有两层,我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客厅到卧室的过道。这个卧室对面是一间厨房,里面还有一个被打的破烂的橱柜,地上有踩瘪的调料盒跟一些陈旧的瓶瓶罐罐。
厨房的小窗户是关着的,里面没有血迹,只有被砸烂的一些东西散落。我向左边看去,那里还有一间卧室。
心底有种莫名的感觉指引我向那里走去,我一只手拿着撬棍,一只手紧紧握着手电筒照向那里。又是一道铁门,门上有些血液滴落的痕迹。
这道门坏了呢,你说好你抽时间修的!可是那么久了你都没修好。她有些失落的说道。
我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以前住在这里吗是我不好,你别难过好吗我突然有点心痛,她的声音那么温柔,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
都过去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嘛,快进去看看吧,里面的东西肯定能让你想起我的!
她突然有些高兴的说道,这种情绪给了我动力向前大步走去。门锁的确坏了很久,我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风,吹散了我的恐惧与迷茫。
眼前有了一些光线,是外面月光透过窗洞照了进来,依稀可见一张木床上凌乱的被子枕头,门边地上的书画被风一页页翻着,旁边还倒着几瓶药。
我捡起来用手电看向封面上的几个字:月记。
零九年四月二十
今天是我们搬进来的第一天,虽然离城里很远,但好在有公交车经过,房东还挺不错,给我们减了两百的房租呢!以后就是我们的小家啦!
零九年四月二十二
阿古今天好厉害啊,他竟然会接电哎!以前我都不知道他还会这么多本事,以后我们肯定会很幸福的在这里生活的对吗。
零九年四月二十三
今天终于把这里收拾完了!我们真棒(其实我是混子啦)!今晚可以跟阿古商量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工作了!
零九年四月二十七
找工作好难啊!当初还是应该好好念书的,阿古今天去工地上打零工了…我看他流了好多汗啊,我也要快些找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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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只是一个女生的普通日记,我却看的很入迷,浑然不觉脸上已经全是泪水。
零九年五月二十五
住进来一个月了,我都找到工作了,可是阿古却还是隔两天才去打打零工!还说什么我把他榨干了!可恶的懒虫!
零九年六月八日
阿古今天找了一份家具厂的活,一个月八千块呢!时间快一点呀,我们要存钱买车车!我们要去旅游!
零九年七月七日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八年了,日子慢慢好了起来,存了很多钱了呢,我们决定明年结婚了!
零九年九月八日
今天是他的生日呢,我送了他一个定制的打火机,晚上还穿了他最喜欢的衣服…好害羞啊!
砰砰砰!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猛的回头看向黑暗中的大门。为什么会有人敲门我有点紧张的拿着撬棍慢慢向大门那里挪去。
奇怪的是我走到客厅时那敲门声又没有了,只留下我茫然的杵在原地。
我打开手电筒看向客厅。好多血!墙上地上……家具全砸烂了被推在墙边。只有地上那一大滩干涸的红色在刺激着我的神经………
恍惚间我再度睁眼已经是白天。一个样貌清秀的青年懒散的躺在沙发上,他盯着电视机里一对古装男女正在对着月亮起誓。
发誓有用的话那全天下怕是没几个人敢哦。他浑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那如果真有用的话,阿古敢吗是那道温柔的声音,这回可以听出是从那间厨房里传来的。但是并没有见到她立马走出来,似乎在忙着做什么东西,能听到有有油炸的声音。
我当然敢啊!我还敢站在山顶上发誓!青年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振臂高呼道。
厨房里关火的声音传来,一位穿着宽松居家服的少女端着一盘炸鸡腿缓缓走出来。那美丽的容颜上是一双温柔的眼睛,嘴角挂着微笑看着他说道:你不怕雷声啦那以后分床睡哦!
诶!我那是证明我爱你的心老天爷一清二楚不会劈我好吧!你休想把我踹开!说完便一把将女子拥入怀中。
别闹啦!啊~来张嘴~女子拿起一只鸡腿喂给男子。
不要用手!男子侧头有些撒娇的说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鸡腿用贝齿咬住凑向男子,待他咬了一口才用手拿着鸡腿说道:都24岁了还像小孩一样要大人喂呢!
我是不是小孩子你不是最了解了嘿嘿。男子胡乱吞下后贱笑着说道。
讨厌啦!净说这些!家具厂里累吗
我下次休班要七天后了,可能晚上会晚点才能做好饭。女子依偎在他怀里,像慵懒的猫儿。
还好啦,对于我来说洒洒水而已,做饭的话我早下班的话我就先买菜洗菜等你嘛。
那在厂里要注意安全哦,我听人说家具厂里一些利器还是挺危险的呢!
知道啦,这鸡腿真好吃!不愧是我的小月月!来亲一个mua~
讲卫生啦阿古!吃完再亲亲嘛~嘴上说着头却不自觉的向着阿古偏去……
大门被撞击的巨响将我再度撕裂,睁开眼时又是相同的客厅,而客厅此时也是白天。不同的是地上一个邋遢的男子抬起头看向大门,那双血红的眼睛似乎要将门外的人撕碎……
大门被猛的撞开!白色的光芒…全是白色的世界…我急忙闭上眼适应,等我再睁开时已经是在一个家具厂里。
那个叫阿古的男子正在机器旁边吃着午饭,旁边有几个男的在说着话。
你们听说没,市里来了位新领导,听说上任是冠心病去世的,这位新领导一来就特别重视这个事情,直接找了一位权威专家下个月来市医院任职!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听说了啊,我舅都有那位权威专家的联系方式了!厉害吧!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骄傲的说道。
阿古一听赶忙凑到那少年旁边问道:小徐你说的是真的吗可以帮我要一个那位医生的联系方式吗我请你抽好烟!
至少得三十的烟哈!我今晚就回去跟我舅舅要,指定能行!小徐一听来劲了,直接拍胸脯打下包票。
小古你有心脏病那玩意可不好治啊,而且费用也是一大笔。三十多岁男子看向他说道。
我没有啊,只是我一个表妹有心脏病我想看看能不能做个人情,对了,那治疗费用大概要多少啊阿古没有直说是自己女朋友,出门在外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这样啊,费用听说得要个二十几万,现在科技发达了,不说根治,能稳定几十年没问题。
是很贵啊,但是能稳定几十年也很好了啊!小徐,那事就交给你了哦!明天我带着烟来给你,别让我失望哦。
…………
家具厂下像是有一头巨兽张开大嘴,将我也一并拖入黑暗……
怎么了阿古你发什么呆呢快点啦!到我们上了!快点快点啦!
眼前是一个水上乐园,面前是穿着塑料雨衣的小月在催促着那个名为阿古的青年。
我在想那个女的不穿雨衣不怕湿身吗阿古愣愣的开口说道。
你就是想看人家春光乍泄!你个色胚!我自己去玩了,哼!小月笑着甩开他的手。
逗你的啦,我是担心你能不能玩这个,要不我们换一个项目嘛。阿古笑着对她说道。
没事的啦,医生说太刺激的不可以,这种平缓的偶尔可以玩玩啦!而且不是有你吗。小月抱着阿古的手臂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吧,那你要抓紧我哦。
别啰嗦啦!明天你就要去卜城出差了,等你回来要三四天呢!
声音渐渐远去…我又被拉回到这个房子里。此时客厅又变了样,家具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地面干净整洁,奇怪的是我居然透过铁门看到了那个邋遢的男人抱着头缩在角落里,正是我开始所在的那个房间里……
他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松开手抬头看向关着的铁门说道:小月!小月!是你吗你来看我了吗紧接着是铁门被拉开的声音,他两步跑出来站在客厅中,表情是那么茫然,布满血丝的双眼看上去令人那么心痛……
他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下跪倒在地,那里先是传来低沉的呜咽声,慢慢变成撕心裂肺的痛哭…
哭声刺破我的灵魂,将我再次打入无边黑暗中。
我感受到握着的手电筒再一次睁开眼,我坐在地上还拿着那本日记。
啪嗒,泪水滴落在日记本上。我低头看去才发现那本日记本早已被不知多少泪水模糊的看不清字……
小月!你还在对吗快回答我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了!我颤抖着呼喊她,却只有一阵伴着霉味的风吹进心里。
过了许久,我再度低头看向手中日记本,而日记本上的字又清楚了起来…
那个房东今天用那种好猥琐的眼神看我,好恶心啊,我要不要跟阿古说啊可是这里房租好便宜的,而且环境那么清静…可是我好怕,阿古后天才回来…
刺眼的白光再度袭来,我再睁开眼已经身处客厅,此时正是白天。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约莫半分钟后身后突然有了动静,我回头看去。一个女人悄悄躲进那道有锁的房间,随后关上门锁住。
大门那里有钥匙在响动,咔嚓一声!门开了。
不断转动的画面让我头痛欲裂,我无法思考,只能抱着头哀嚎。当我再度睁开眼时又是一片黑暗,我还是刚才抱着笔记本的样子。
笨蛋阿古!别看啦!那都是我随手写的纪录,快去床头柜那里!
依旧如同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我麻木的站起身走向床头柜…
喜欢吗我织了好久才织好的围巾呢!马上要冬天了,你骑车上班肯定会冷的,快戴上看看暖和吗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粉色的手提袋,里面是一条灰色的手织围巾,看起来很符合自己的喜好。
阿古最喜欢装深沉了,所以给你选的灰色的线哦!那声音那么灵动…可为什么要慢慢远去…
大门猛的被推开,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错愕的看着我,而我手中拿着一条发光的撬棍!
杂种!我要把你剁成肉酱!啊啊啊啊!
眼前是那个邋遢的男人,他拿着撬棍撕心裂肺的向中年人打去,中年人行动有些迟缓,被一棍子正中头部…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你死无全尸!你这个畜生!
邋遢男子的吼叫声盖过中年男人的痛叫…身边不断有鲜血飞溅…不久地上那中年男人已没了动静…而邋遢男子不肯罢休,继续将他拖到客厅内不断抽打…鲜血流了满地,又溅到家具上…
眼前的场景突然暗了下来,却又有些月光洒进来。我下意识低头看向双手,是那么粘稠,是那么疼痛…
床头柜的手提袋里有一点微光,我伸手拿过来。是一只老旧的手机,蓝色屏幕上写着一行字。
阿古,我的心好疼啊,疼的我喘不过气了,我应该坚持不到你回来了,床头柜上有一条围巾你要记得戴啊,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哦,我会很想你的哦,我没力气了,记得哦!永远爱你的小月!mua…
一个男子下了车就狂奔向医院大门,口中还不停祈求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小月一定要没事啊!脸上干涸的泪痕像是一把尖刀划破了他的脸颊……
太平间内撕心裂肺的哭声让警察不忍的扭过头不再去看,直到那男子哭到失去声音后倒地不起……
陆某有轻微精神分裂,法院只给到三年刑期两年禁闭治疗,抱歉!一个女警察轻声对着椅子上的男子歉意道。
他身上还有些脚印,额头带血的长发遮住那双无神的眼睛,他迷茫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阳光那么炽烈却再也照不进他心里。
他在前面彷徨的走着,我就这么跟着他,而旁边的所有事物我都看不见,唯一看的到他破碎的心…
那栋小房子离城里很远,他直到半夜才走到这里,荒僻的城外,老破的房子。
旁边有几栋建筑但都隔的较远,而且没有灯亮着,似乎没有人居住。他一步踏向楼梯却又收了回来。
黑暗中他跪倒在地发出一阵阵哀嚎,似风中野鬼无处可去。
过了很久他用手奋力抓住栏杆跪着向上爬着,终于爬到门口,他像是脱力了一般瘫在那里,我触碰不到他,只能静静看着,痛恨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来将门打开,可就是那一股力在开了门后又被风吹走了,他一下摔在地上,就这么静静的又躺了许久才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没有小月了。
城郊外的鬼哭声吓到了很多人,警察来了解后也只是劝慰他看开一点,给他留了一些吃的喝的就走了。
后面阿古的家人来接他回去,但是他只是拿着刀对着自己,家人虽然心痛但也只能当他已经死了……
这边彻底没人住了,城里有了安置区,附近几户人家都搬去了,只有阿古还守在这里。
房子后面有一片树林,若有人经过或许会看见一个流浪汉树林里寻找吃的,跟野狗一样…
他肮脏的身体却将小房子的二楼打理的很干净,除了那间有锁的小卧室,他每天就趴在那里,抱着那染血的窗帘睡觉……
树林黄了又绿,老房子的墙皮一片片脱落,唯独那个流浪汉仍在坚守着,直到有一天他听到有人走上了楼。
那双恶鬼般的眼睛蓦地绽放出吃人的凶光,他拿起一根银的发白的撬棍冲向大门……
惨叫声渐渐褪去,过了几天警笛声渐渐靠近,带走了一个流浪汉跟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一切都消失不见,没有那温柔的声音与惨烈的哀嚎,有人轻轻拨弄我的眼皮。
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胸牌上写着精神科医师赵某。他见我睁开眼有些惊奇的说道:你醒了
我缓缓坐起身,不顾身旁所有人的诧异与话语看向我的手机。手机上是那条短信为封面。
……………
我在医生的指导下办理出院手续已经是醒来后的半年了。
走出安定医院,外面是高楼大厦,人们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走在街上,我走在永远不会迷失的方向上。
残破的老房子两公里外建起了高楼,庆幸的是这里还没有被波及。
门口的路已经烂了,缝隙中长长的野草在夕阳下摇动着,我走过去抓了一把拿在手中。
后面的树林也到了翠绿的季节,我对这里很熟悉,收集了一些枯枝,又采了一捧无人问津的野花,就这么回去了。
二楼门前多了几道快风化的符咒,我用力撕下揉碎,撒向天空。
门锁坏了很久了吧,那铁锈沾了我一手。打开门后那些血迹已经荡然无存,只有朽掉了的家具证明着当初的一点一滴。
我走进主卧后坐在空空的床头柜上,低头摸了摸已经成条的围巾,这样像是还能触碰到你细腻的肌肤。
拿出那本日记写下几行字后,我去到小卧室,地上那些布条很脏了,你的血也看不见了,正好这样他们就不会拿走了。
我抱着那堆布条低头深深轻吻在上面,像不像十九岁时我抱着你坐在河边看月亮呀那时候天上有个大月亮,我却能抱着小月亮。
你怎么可以那么温柔呢就连这些年的梦里你都没有怪过我。
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呢就连怪我你都舍不得了。
明明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让我好好生活留你面对黑暗呢
大火将夜空点亮,床头柜上的野花旁放着还没点燃的日记本,上写着那么几句话:一十七年:抱歉呀小月,那么久了才回来陪你,可是我真的好舍不得你的声音在我心中远去。我知道你最怕冷了,不怕哦,阿古来抱着小月亮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