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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想了很久。
江忱的优秀是实打实的,跟我在一起这几年也不是没有别的女生对他释放过好感。
但是为什么是温在柔呢?
大概只有她,让他能毫无负罪感。
“多好的借口啊,只是帮她治病,只是做好事,就可以掩盖你动摇的那些瞬间,就可以让你享受除了女友之外,别的异性的追捧。”
“所以我才更加觉得你恶心,因为你连这个后果的十分之一都不愿意承担,只会在事情发生之后没皮没脸的过来求原谅。”
江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张着嘴,像是一条搁浅想要努力呼吸的鱼。
却因为是落在了岸上,所以求救无门。
“对了,包括现在,你的手段都很低级。”
我伸手摸进他的裤兜,从里面掏出一个小型录音器。
“你希望从我这听到什么话?是打算给温在柔让她拯救她的小三账号?还是打算给顾言让他对我产生误会?”
我的讽刺越来越明晃晃。
江忱终于忍不住。
“叶声声!你他妈连处女都不是,顾言就是跟你玩玩!别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你信不信,只要我把高中发生的事告诉他,他”
啪!
久违的情绪充斥我的大脑。
我手臂发抖,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对着他打过去。
“我靠,你发什么疯!”
他不再忍让,抓住我的手想要反击。
但因为是站在楼梯上,一时躲闪不及,整个人往后仰。
我被他拉着也往下倒,后背出了汗。
随即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耳朵发疼,耳鸣到什么也听不见。
意识被拉回到漆黑的巷子里。
高中时候我性格不讨喜,偏偏成绩不错,班上有几个小混混看我总是不顺眼。
我不肯服输,被打了就还手,每次都疯了一样反击。
直到他们把我逼进那个没有监控的巷子。
我忘了是怎么反抗的,遭受的一切都像是被大脑屏蔽了,只剩下满嘴的血腥。
逮住什么咬什么,像条疯了的狗一样。
江忱就是那时候出现在巷子里的。
他冲过来想用校服盖住我,我死死环抱住自己裸露的肉体,不分敌我的攻击他。
直到现在,他虎口还有被我咬出来的疤。
但那时候,他就是不肯放手,就是拼命安抚我。
不管我再怎么拳打脚踢,他也铁一样抱着我不放手。
汗和血都融进我嘴里,最后只剩下我的呜咽声。
“声声?你怎么了?”
顾言的声音似乎传了过来,好像从很远的地方。
我张嘴想要回应,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声声,叶声声!”
有人抱住了我,有人护住了我的脑袋。
我拼命把自己往他怀里塞。
眼泪砸下来又蒸发掉,什么也不剩。
顾言的声音冷的可怕。
“是他刺激的你对不对?声声,别怕,我来了。”
我大口呼吸,像是鱼终于吸到了一口氧气。
顾言带我出国了。
他闭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但是却请了很多心理专家。
她们温和的咨询我,一点一点治愈我那所谓的心理创伤。
等我再次听到江忱消息的时候,是他后遗症导致偏瘫的那天。
从楼梯上摔下来他是脑袋落地,索性还算是命大,没有当场死亡,但造成了很严重的脑震荡。
又因为治疗不及时,两个月不到,就已经偏瘫了。
之所以知道这件事,还是温在柔联系了我。
她不知道从哪找到了我的电话,愤恨的诅咒我。
“叶声声,你得意了吧?我现在被顾言逼的工作都找不到,账号也都被开盒了,每天面对的都是谩骂,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她听起来精神状态比我还差。
但嘴上功夫却很菜。
“我还能逼着你往男人身上贴,那你还挺听我的话啊,是我养的狗吗?”
“你!你不得好死,别以为你能落到好下场,我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会!”
“做鬼我就请道士再弄死你一次,你应该知道,顾言有的是钱给我用。”
她尖叫着怒骂,我却被走进来的顾言收了手机。
“声声,吃饭了。”
他温柔的要命,像是对待易碎品一样轻轻把我抱起来。
周围的一切环境我都很熟悉。
安心感扑面而来,我忽然想起,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他的心声了。
“顾言,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你。”
我靠近他的胸膛,除了心跳,什么也没听见。
直到我低头,偶然看见了我的诊断说明。
精神濒危,幻听
顾言的手一下又一下,拍着我的背。
“声声,一切都会好的。”
是啊。
哪怕听不见他的心声,我也知道。
他爱我。
我想告诉他,那不是幻听,我真的听见过他说爱我,在他心里辗转的很多次,却没有说出口的时候。
在图书馆里,他第一次看到,我和他写了同一本书评的时候。
他从那天,就开始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