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仙帝归来
空间裂缝在我身后合拢。
我站在一条小巷里,闻到了熟悉的汽车尾气。
我抬起手,看着掌心。宇宙星辰在其中生灭的景象缓缓隐去。我身上的九道金色锁链烙印,也随之黯淡。
我身上的白袍化为一件普通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
我走出小巷,站在街边。
车辆来往。行人匆匆。
我按照记忆中的地址,走到一栋破旧的居民楼下。
墙皮脱落,电线像蜘蛛网一样缠绕。
我走上楼梯,停在三楼的302房门前。
门上的油漆已经斑驳。
我抬起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门开了。
一个女人站在门后,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挽着。她看到我,手握紧了门把手。
你还知道回来。她的声音没有起伏。
我看着她,看着她眼角的疲惫。
苏婉。我开口。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她身后探出头,扎着两个羊角辫,眼睛很大。
妈妈,是谁呀
她看到了我,歪了歪头。
爸爸她小声地喊。
苏婉的身子僵了一下。
小女孩从她身后跑出来,抱住了我的腿。
爸爸,你回来了！念念好想你！
我弯下腰,将她抱起来。她很轻。
念念。我叫了她的名字。
爸爸,你这几年去哪里了念念都长大了。她用小手摸着我的脸。
我抱着她走进房间。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墙壁上贴着几张儿童贴画。
苏婉关上门,背对着我,走到桌边倒水。
喝水吗她问。
嗯。
她递给我一个搪瓷杯,杯沿有几处磕碰。
我抱着念念,单手接过杯子。
爸爸,你这次回来还走吗念念在我怀里问。
我看着苏婉的背影。
不走了。我说。
第二章
三百块的房租
砰砰砰！
敲门声很响。
门外传来一个粗大的嗓门：苏婉！开门！交房租了！
苏婉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去开门。
我抱着念念,坐在床边。
门一开,一个体型肥胖的女人挤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这个月房租三百块,该交了。她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王姐,能不能……再宽限两天苏婉说。
两天上个月你就这么说的！你当我是开善堂的房东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哟,我说怎么没钱呢,原来是把野男人带回来了
她用手指着我：他是谁看着人模狗样的,连三百块房租都拿不出来
苏婉挡在我面前：王姐,你别乱说,他是我丈夫。
丈夫你那个消失了三年的丈夫呵,还有脸回来！一个大男人,让老婆孩子住这种地方,废物！
念念在我怀里缩了缩,小声说：爸爸不是废物。
房东听见了,笑得更响：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爸就是个吃软饭的！苏婉,我告诉你,今天拿不出钱,就立马给我滚出去！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推苏一碗的肩膀。
我看着她伸出的那只手,目光落在她脚下的地面上。
房东的脚突然一滑。
哎哟！
她整个人向后倒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的腰！我的屁股！她躺在地上哀嚎。
苏婉愣住了。
房东挣扎着爬起来,指着我们,脸色涨红：你们……你们等着！
她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
苏婉关上门,靠在门上,长出了一口气。
念念在我怀里,小声问：爸爸,那个阿姨怎么了
我摸了摸她的头。
阿姨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我说。
第三章
贵族幼儿园
金色摇篮幼儿园是江城最好的,我想让念念去那里。苏婉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我说。
好。我回答。
第二天,苏婉换上了一件她最好的衣服,带着我和念念去了那家幼儿园。
幼儿园的门是金色的,像一座城堡。
门口停着一排豪车。
许多穿着光鲜的家长带着孩子进进出出。
我们站在门口。
苏婉走上前,对门口的保安说：你好,我想咨询一下入学的事情。
保安把我们带到了一间办公室。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后,她是这里的园长。
我们园的入学名额已经满了。园长头也不抬地说。
园长,求求您,我女儿很乖的,能不能……
这位太太,我们这里是贵族幼儿园,除了学费,还有二十万的赞助费,你们有吗园长抬起头,眼神里带着轻蔑。
苏婉的脸白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李园长,我儿子今天在幼儿园怎么样啊
王总您来了,您儿子聪慧过人,老师们都夸他呢！园长的脸上堆满了笑。
王总看到了我们,皱了皱眉：他们是
哦,来咨询的,不符合我们园的入学标准。
王总轻笑一声：李园长,你们幼儿园的门槛可要设高一点,别什么人都放进来,拉低了我儿子的档次。
几个路过的家长也停下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你看他们穿的,也想进金色摇篮
真是异想天开。
苏婉的身体在发抖,她拉着念念的手：我们走。
念念躲在我身后,小声说：爸爸,他们为什么要笑妈妈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的脸。
我没有说话。
第四章
我的规矩
一个穿得很气派的小男孩跑过来,一把推倒了念念。
念念刚画好的画掉进了旁边的小水坑里。
哇！念念哭了起来。
苏婉赶紧跑过去扶起念念。
那个王总走了过来,看了看他的儿子,又看了看我们。
小孩子之间推推搡搡很正常,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他说。
他推倒了我女儿,弄脏了她的画,他应该道歉。苏婉说。
道歉我儿子金贵着呢,凭什么给你们道歉王总冷笑。
我走了过去,蹲下身,捡起水坑里的画,擦干净。
然后,我走到那个小男孩面前。
道歉。我说。
小男孩往他爸爸身后一躲。
王总把我推开：你想干什么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
我看着那个小男孩。
我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啪。一声轻响。
小男孩愣住了。
下一秒,他张开嘴,发出了刺耳的哭声,躺在地上打滚。
我的儿啊！你怎么了！王总慌了,赶紧去抱他儿子。
他刚碰到儿子,就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后退了两步,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煞白。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抱着念念,转身对苏婉说：我们回家。
第五章
武道秦家
苏婉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我们回家后,我来到花店里,拿起一个喷壶,给那些玫瑰浇水。
一滴滴水珠顺着花瓣滑落。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花店门口。
车门打开,幼儿园那个王总连滚带爬地下来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
男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锐利,步伐沉稳。
秦大师,就是他！就是他伤了我儿子！王总指着我。
那个叫秦大师的男人看了一眼我,眼神中透出不屑。
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对我勾了勾手指：小子,自己过来,跪下,给我王总的儿子磕头道歉,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我没有回头,继续给一盆兰花浇水。
找死！
秦大师怒喝一声,脚下发力,地面上的瓷砖裂开。
他像一头猛虎,一拳轰向我的后脑。拳风呼啸。
我依旧没有转身。
浇完最后一滴水,我左手向后随意一挥。
手掌和他的拳头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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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
秦大师的身体倒飞了出去,撞碎了对街店铺的墙壁,整个人嵌在了里面,没了声息。
王总站在那里,双腿发软,裤裆湿了一片。
我放下喷壶。
水浇完了。我对苏婉说。
第六章
上仙饶命
我走到街对面,看着嵌在墙里的秦大师。
王总瘫软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
我对他说：秦家的人,练的是猛虎拳吧。
王-总哆哆嗦嗦地点头。
运气法门错了,气走三阴经,逆行冲关。不出三年,心脏爆裂而亡。
我顿了一下,又说。
这套拳法,是我三千年前随手写在一张废纸上,扔掉的东西。
王总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老祖……出事了……
不到十分钟,十几辆豪车呼啸而来,停满了整条街。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为首的劳斯莱斯上下来,健步如飞。
他就是秦家老祖,秦苍。
秦苍一眼就看到了墙里的秦大师,他冲过去,手指在他身上连点几下,探查他的经脉。
秦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他转过身,看着我。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噗通一声。
秦苍双膝跪地,对着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闷响。
秦家子孙秦苍,拜见上仙！
不知上仙在此,多有冒犯,求上仙饶命！
他身后跟来的所有秦家人,全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
求上仙饶命！
声音响彻整条街道。
第七章
混沌仙体
我们搬家了。
秦家在江城最好的地段,送了我们一栋别墅。
苏婉的花店也换了地方,成了全城最大的花卉中心,秦家派了专人打理。
秦苍每天都像个仆人一样,守在别墅门口,随时听候差遣。
苏婉看着这一切,没有问我。
她只是默默地给我做饭,洗衣服,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这天下午,念念在草坪上追着一只蝴蝶玩。
她笑着,跑着。
突然,她停下脚步,身体晃了晃,倒在了草地上。
念念！
我和苏婉同时冲了过去。
我抱起她,她的身体滚烫。
我把她抱回房间,放到床上。
不一会儿,她的身体又变得冰冷。
忽冷忽热。
我们叫来了全江城最好的医生,甚至请来了京城的专家。
他们用尽了所有仪器,做了所有检查。
最后,他们站成一排,对着我摇头。
凌先生,我们查不出任何病因。
他们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苏婉,还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念念。
苏婉趴在床边,无声地哭泣。
我坐在床边,握着念念冰冷的小手。
我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我的瞳孔深处,泛起一抹微不可见的金色。
我看向念念。
在她小小的身体里,我看到了一团灰蒙蒙的气流。
那气流在旋转,在壮大,像一个正在孕育的宇宙。
混沌。
是混沌仙体。
我收回目光,瞳孔恢复正常。
我轻轻抚摸着念念的额头。
这不是病。我对苏婉说,这是觉醒。
第八章
各方云动
我坐在念念的床边。
苏婉端来一盆水,用毛巾沾湿,轻轻擦拭着念念的额头。
毛巾下的皮肤,一会儿烫,一会儿冷。
秦苍站在门口,他躬着身,不敢进来。
上仙。他开口。
我没有回头。
说。
外面来了几个人。
什么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胸口有龙形盾牌的标志。为首的人说,他们是‘龙盾’,奉命前来调查城南的异常能量波动。
我拿起念念的手,放进被子里。
让他们等着。
是。
秦苍退了出去。
苏婉看着我。
凌霄,他们是……
没事,几个查水表的。
我站起身,走出房间,关上门。
我走到别墅的院子里。
秦苍和秦家的几个核心成员站在一旁,神色紧张。
别墅大门外,停着三辆黑色的越野车。
七八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站在车前。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国字脸,眼神锐利。
他看到我走出来,向前一步。
你好,我是龙盾江南分部第七行动组组长,周正。我们监测到这里有强烈的能量反应,需要进行调查。
我走到他面前。
这里没有能量反应。我说。
周正的眉头皱了一下。
先生,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这关系到国家安全。
他身后的几个人,手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
我看着他。
院子里的风停了。
树叶不再摇晃。
空气凝固了。
周正的额头渗出汗珠。
他身后的几个人,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这里,我再次开口,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现在,离开。
周正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一个人,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周正深吸一口气,举起一只手,做了一个后退的手势。
他的人扶起地上的同伴,一步步退回到车里。
车门关上。
三辆车发动,轮胎摩擦着地面,快速离去。
风又开始吹了。
秦苍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转身,看向远处一栋三十层高楼的楼顶。
楼顶上,站着两个穿着古代道袍的人影,一老一少。
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目光。
老道士对我遥遥地作了一个揖。
然后,他拉着身边的小道士,两个人的身影变得模糊,消失不见。
我收回目光,走回别墅。
苏婉在客厅里等我。
外面的人走了
走了。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几只苍蝇而已。
第九章
血脉的呼唤
夜深了。
苏婉趴在念念的床边睡着了。
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月亮。
房间里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
桌上的水杯开始震动,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嗡嗡的低鸣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充斥着整个空间。
我站了起来。
我抬起头,目光穿过天花板,穿过夜空,望向宇宙的深处。
床上,昏睡的念念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她的眉心,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黑线,凭空出现。
黑线的一端连接着她的身体,另一端延伸向虚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
我伸出手。
我的指尖,在距离那缕黑线一寸的地方停下。
指尖轻轻触碰。
滋啦一声。
黑线仿佛被烙铁烫到,瞬间蜷缩,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房间里的一切恢复了正常。
灯光稳定了。
水杯不再震动。
低鸣声消失了。
苏婉被惊醒,她猛地坐直身体。
刚才那是什么地震了吗
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惊慌。
我走到她身边,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不是地震。
我的声音很平静。
是一个老朋友,在跟我们打招呼。
我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夜风吹了进来。
我看着天上的繁星。
他找到我们了。
苏-婉走到我身后,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谁谁找到我们了
我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
一个……想抢走我们女儿的人。
我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别怕,有我。
我回到床边,坐下,握住念念的小手。
爸爸在这里。
第十章
星际猎人
第二天上午。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座城市。
地面在轻微地晃动。
秦苍连滚带爬地冲进客厅,脸色惨白。
上仙！天……天上！
我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院子里。
苏婉也跟着跑了出来。
我们一起抬头。
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悬停在城市上空。
它像一块被削尖的石头,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灯光,也没有任何声音。
天空中的云层,被它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
城市的交通停滞了。
所有人都从车里、从楼里出来,仰着头,看着天上的东西。
四架战斗机从天边飞来,拉出白色的尾迹,高速接近那个黑色物体。
黑色物体表面,亮起三个红点。
三道红色的光束射出。
天空中的四架战斗机,无声地变成了四团火球,坠落下去。
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声音传到地面。
别墅周围,一辆辆黑色的越野车疾驰而来。
是龙盾的人。
他们封锁了街道,建立起防线。
周正也在其中,他拿着一个望远镜,脸色凝重地看着天上的黑色物体。
黑色物体的底部,一个圆形的门打开了。
三道人影,从门里缓缓降下。
他们落在城市的中心广场上。
他们穿着银色的全身甲胄,脸上盖着黑色的面甲,看不清样貌。
广场周围的龙盾成员立刻开火。
子弹组成的火网,射向那三个人。
一层看不见的墙,出现在他们面前。
所有的子弹,都在距离他们身体一米远的地方停下,然后失去动能,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
其中一个银甲人,抬起了手。
他周围的龙盾成员,连同他们的车辆和武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举到空中,然后被揉成一团团废铁,掉落下来。
三个银甲人,开始迈开脚步。
他们走得很慢。
但他们每走一步,都跨过很长的距离。
他们的方向,是我们的别墅。
秦苍和他的人挡在别墅门口,拔出了武器。
银甲人没有停下。
最前面的一个,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秦苍和他的人,就像被拍飞的苍蝇,倒飞出去,撞在别墅的围墙上,昏死过去。
三个银甲人,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口。
我站在院子里,和他们隔着一道铁门。
苏婉站在我身后,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第十一章
当面之辱
为首的银甲人抬起头。
面甲下,传来经过处理的、不带任何感情的金属声音。
混沌仙体。在这里。
他的目光,穿过我,看向我身后的别墅。
然后,他的目光回到我身上。
一个被封印的凡人。不配拥有这种血脉。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交出她。他说。
我向前走了一步。
他举起一只手,对着我,五指张开。
一个由光线组成的立方体,瞬间出现在我周围,将我困在里面。
我伸出手,触摸光壁。
光壁很坚固。
我的手被弹了回来。
另外两个银甲人,从我身边走过,推开别墅的门,走了进去。
屋里,传来苏婉的尖叫。
你们是谁！放开我女儿！滚出去！
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两个银甲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怀里抱着昏迷的念念。
苏婉跟在后面冲出来,头发散乱,额头有一块淤青。
她扑向抱着念念的那个银甲人。
为首的银甲人,动了动手指。
苏婉的身体飞了出去,撞在门框上,然后滑落在地,不动了。
我看着那个为首的银甲人。
我的手,按在光壁上。
放了她。我的声音很低。
银甲人发出类似笑声的金属摩擦音。
废物。看着吧。你的女儿将成为虚无天尊大人最完美的祭品。
他们三个人,身体缓缓升空。
他们飞向天空中那个黑色的物体。
当他们进入黑色的物体后,困住我的光笼,消失了。
我冲到门口,扶起苏婉。
我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还活着,只是晕了过去。
我把她抱进屋里,放在沙发上。
我站起身,走到院子里。
我抬头,看着天空。
那个黑色的物体,正在快速上升,变成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
咔。
一声轻微的碎裂声,从我身体内部传来。
咔。咔。咔。咔。咔。咔。
一连七声。
第十二章
碎你星辰
我迈出一步。
我脚下的草坪,以我的落脚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向四周蔓延开去。
我再迈出一步。
我的身体,离开了地面。
我向上升去。
很快,别墅变成了小小的模型。
整座江城,在我脚下变成了一张地图。
我穿过云层。
蓝色的天空,渐渐变成深邃的黑色。
我停了下来。
脚下,是蔚蓝色的星球,巨大的白色云团在缓缓移动。
远处,月球像一个灰色的石头,安静地悬浮着。
那个黑色的物体,已经变成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光点,即将消失在星海的尽头。
我看着那个光点消失的方向。
我缓缓举起右手。
我伸出食指。
我对着那个方向,遥遥一点。
我的动作很慢。
做完这个动作,我停在原地,没有动。
一个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也不是通过声带,而是直接在地球上每一个人的脑海里响起。
我说了,敢动我女儿,我便碎你星辰！
这个声音,包含了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包含了所有语言。
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明白它的意思。
十三章
天文奇观
我依然悬浮在太空中。
在我手指指向的遥远星空深处。
一颗原本明亮的星星,突然亮了起来。
它的亮度,在几秒钟内,超过了它周围所有的星辰。
然后,它无声地爆开。
一圈绚烂的光环,向四周扩散。
原地,只留下了一团彩色的星云。
一颗恒星,就此熄灭。
我收回手,身体开始下落。
我穿过大气层,穿过云层。
我落回别墅的院子里。
秦苍和他所有还清醒的族人,全都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身体抖得像筛糠。
我没有看他们。
我走进屋里。
苏婉已经醒了,她正扶着沙发,看着电视。
电视里,正在紧急插播一则新闻。
一个白发苍苍的天文学家,正对着镜头,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无法解释！这完全违背了我们已知的所有物理定律！
一颗正处于壮年期的G2V型黄矮星,一颗和我们的太阳几乎一模一样的恒星,就在刚才,凭空消失了！
屏幕上,切换出两张对比照片。
一张是之前拍摄的星图,上面有一个清晰的光点。
另一张是刚刚拍摄的,同样的位置,光点变成了一团美丽的星云。
演播室里,主持人用颤抖的声音说：
我们刚刚……收到了来自全球各地的信息,有超过七十亿人声称,在同一时间,脑海里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段录音被播放出来。
那是我刚才的声音。
……我便碎你星辰！
苏婉转过头,看着我。
她的嘴唇在颤抖。
凌霄……念念……
我走到她面前,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我会把她带回来。
第十四章
宇宙原点
别墅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明明是正午,却像傍晚一样。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出现在城市上空。
他只是站在那里,整个世界的光,似乎都被他吸了过去。
一个宏大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
凌霄,你终于肯出来了。
我走出别墅,抬头看着他。
虚无。
我叫出他的名字。
我迈出一步。
眼前的景象变了。
我站在了月球的表面,脚下是灰色的尘土。
巨大的蓝色地球,悬挂在身后的黑色天幕上。
虚无天尊就站在我的对面,脚下空无一物。
你以为,我派那些废物来,是为了抓你的女儿他开口,声音在真空中传递,我是为了逼你,解开封印。
他指了指我身后的地球。
这颗星球,这个宇宙的原点。你的九道封印,锁住的不是你,是它。
只有混沌仙体,才能完美承载它的本源。你的女儿,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最合适的容器。
他一挥手。
一个透明的能量气泡出现在他身边。
念念就躺在气泡里,双眼紧闭,还在昏睡。
现在,钥匙已经出现,锁也开了。把她给我,我便能与本源融合,超脱一切。
他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失败者。
我看着他。
你以为,你算计了我
第十五章
我是天帝,亦是父亲
我回归地球,散尽修为,设下九道封印。
我平静地看着他。
我等的,就是你这把钥匙。
只有你的力量,才能在不摧毁本源的情况下,引动它。
虚无天尊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随即大笑起来。
狂妄！凌霄,就算你算到了一切,现在的你,只解开了七道封印,拿什么跟我斗
我闭上眼睛。
我没有去想万界的征战,没有去想仙帝的威严。
我的脑海里,是苏婉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是念念抓着我的手指,咯咯地笑。
是在那个破旧出租屋里,一家三口围着一张小桌子吃饭的场景。
我睁开眼睛,伸出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
我用这个。
我举起双手。
我身后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开始发光。
柔和的、温暖的白光,从每一片大陆,每一片海洋升起,汇聚成一道光柱,注入我的身体。
咔。
第八道封印,碎了。
咔。
第九道封印,碎了。
虚无天尊的脸色变了。
人道之力！你……你竟敢……
他咆哮着,双手向前推出。
一股足以吞噬星辰的黑色虚无能量,向我涌来。
我没有动。
从地球传来的白光,在我面前形成一道屏障。
黑色的能量撞在屏障上,就像墨水滴进了大海,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我抬起手,对着他身边的念念,轻轻一指。
包裹着念念的气泡,破碎了。
念念小小的身体,向我飘来。
我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
我看着虚无天尊。
结束了。
我握紧右拳。
整个地球的本源之力,汇聚于此。
我向前,挥出一拳。
白色的光,淹没了一切。
虚无天尊的惨叫声,在真空中响起,又瞬间湮灭。
当光芒散去,他已经消失了。
我抱着念念,看着身后那颗恢复了平静的蓝色星球。
我迈出一步。
我回到了别墅的客厅里。
苏婉站在那里,看着我,泪流满面。
我怀里的念念,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爸爸。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奶气。
我把她放到地上。
她跑过去,抱住了苏婉的腿。
我走到沙发旁,坐下。
苏婉擦干眼泪,抱着念念走到我面前。
她从茶几上拿起一把梳子,和一根粉色的头绳,递给我。
她的辫子散了。
我接过梳子和头绳。
念念乖巧地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拿起梳子,轻轻地,为她梳理着头发。
我开始给她扎起一个歪歪扭扭的马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