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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就三天,好不好?”
他低垂着头,敛下寂静的眼眸,深沉沙哑的声音逐渐消散,全身充斥着一股破碎感。
仿佛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三天之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
宋时宜警惕的后退,手紧紧握着茶具,随时准备自我保护。
所有举动,尽收眼底。
等了许久,陆闻时也只不过是端着点心和清淡的炒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我记得你爱吃甜食,也喜欢小炒。时宜,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去炒。”
她眸子眨了眨,安静的不说话。
宋时宜记得很清楚,她曾经撒娇想让陆闻时去为自己下厨。
他只是冷漠的翻阅公司文件,说自己太过忙碌,平静拒绝。
第二天,便传来坠崖的消息。
现在想忏悔,晚了!
点心和炒菜全都被她扔进了垃圾桶里。
陆闻时眸子一紧,握紧的手缓缓松开,“你不喜欢,我就重新做点别的。”
就算他做一万次也没有用。
“陆闻时,你到底能不能明白,我有多恨你,如果把你和叛国贼关在一个屋子,两颗子弹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射向你。”
陆闻时全身抖的厉害,呼吸厚重的像是破旧的风箱发出嘶鸣声。
他喉结滚了滚,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手腕,却被侧身避开。
别墅外的雨势越来越大,电闪轰鸣。
“时宜,我记得你害怕打雷,不喜欢孤单,我想陪着你。”
这些习惯,离她太久远了。
那个天真的宋时宜,早就死在了那一场大火里。
她指尖漫不经心的划过杯沿,声音淡得像是结了层冰。
“你来到法院那天,我就已经认出你了。陆闻时,你为了宁汐,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说过,宁汐身上有伤,她天性善良不会放火。在你眼里,我只不过是个徇私枉法的法官而已。”
她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在说着一件无所谓的要紧事。
“坠崖,是我的新生。”
宋时宜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他,周身像是笼罩着无形的冰壳,快步回到卧室。
她能看出来,陆闻时的身体绝对有问题。
就当是圆了他临终前的心愿。
时间一到,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
入夜,楼下传来吵闹声,宋时宜微微眯起眼睛,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卧室房门。
一楼的客厅里,两道身影孑然而立,互相对峙。
“陆闻时,你已经病入膏肓了,马上就没得救了!就在这里死守着时宜,让她看到你吐血急救的样子吗?”
月光落在他苍白的脸颊上,连嘴唇都透着浅淡的粉。
陆闻时疲惫的捂住胸口,眼底满是疲惫融化不开的倦意。
“我心里有数。”
许淮瑾无奈的叹了口气。
“两天天之后,她肯定就回港城了。闻时,是我们亏欠的太多。”
“你胃癌的事情,就不要再告诉她了。”
两人轻声点头,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楼宋时宜血色尽褪的脸。
月光洒在指尖,如水般冰凉。
陆闻时真的有了胃癌。
她还记得他胃并不好,感情最深的那年,宋时宜不厌其烦的在医院里寻找着偏方和胃药,依次分装成小份,每天耐心的替他补充用量。
后来,在医院西装的口袋里发现了胃药盒。
空荡如也。
宁汐并没有给他照顾的很好。
出于告别,宋时宜最后一次将胃药放进了分装盒子里。
没想到这一次真的要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