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那一剑,落在我的床沿。
锋利的剑深嵌进床边。
沈淮序咬牙抽出。
剑“咣当”一声被丢弃在地。
他颓然坐在地上,痴痴望着我的容颜,叹了口气:
“昭昭,你告诉我,我要拿你怎么办呢?”
他坐在地上,埋首痛哭。
哭够了,他撑着剑缓缓站起,最后看了我一眼,提着剑去地牢。
“何时对我祖母下的毒?”
地牢里,沈淮序坐在孟知雨面前,脸色阴翳得可怕。
孟知雨已被拷打过一轮,身上伤痕累累。
听到这句,放声大笑:
“淮序哥哥,这么些年以来,你难道就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吗?”
沈淮序紧皱眉头: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对待,可你居然敢打祖母与昭昭的注意!”
他怒声道,拿下墙上挂着的鞭子,狠狠抽向她。
孟知雨低低笑了:
“是有如何?”
“若当年祖母没有拦我,我早就是你的夫人了,又何必做伤人的事?”
“你以为,我愿意吗?”
听到这话,沈淮序一阵恍神。
六年前,祖母在得知我与沈淮序两情相悦时,将我许配给沈淮序。
谁知成亲前一天,孟知雨在沈淮序的饭菜中下了催情药,差点酿成大祸。
多亏沈淮序常年锻炼,强撑着唤来下人将她丢出去,这才没让她得逞。
事后,沈淮序将孟知雨发落到了庄子里。
直到三年后,我不忍孟知雨在庄子里吃苦,央求沈淮序。
他心软了,这才将孟知雨放了回来。
孟知雨回来后,恭顺乖巧。
他便以为,孟知雨对他歇了心思。
所以没再提防她。
谁知她竟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竟敢给祖母下药。
思及此,沈淮序的眸中满是怒火。
“祖母与昭昭,一向是我的逆鳞。”
“孟知雨,你竟敢打她们的注意,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孟知雨低低笑了:
“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凭什么那个老不死的,将鹿昭昭许配给你?凭什么?这不公平!”
沈淮序嗤笑:
“因为我爱昭昭。”
“至于你,不过是一介下贱乞儿罢了,竟妄图得到我的爱,可笑!”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重重将孟知雨敲醒。
沈淮序沉声问她:
“你方才在房内说的反噬,到底是何意?”
孟知雨一愣,继而大笑:
“沈淮序啊沈淮序,没想到鹿昭昭竟没将此事告知于你!”
沈淮序脸色阴沉,死死盯着她。
任他如何拷打,孟知雨也不愿说出实情。
在死之前,她破口大骂:
“沈淮序,你不得好死!”
“鹿昭昭和那个老不死的,我下地狱也不会放过她们!”
话落。
沈淮序眼神凌冽看她一眼,长剑穿透她的身子。
孟知雨挣扎几下,彻底断了气。
将一切都收拾好后。
沈淮序洗漱一番,掩盖身上的血腥味,才敢去见我。
推开门。
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回头,祖母站在身后,轻声说:
“淮序,昭昭醒了。”
“她说,她此生再不愿见到你,求我放她走。”
沈淮序踉跄转身,想要找我,却被祖母拦下。
“这是昭昭临走前给你写下的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
若找我,我便自刎。
沈淮序哭着跪倒在地,将信纸死死攥在怀里。
他问祖母,昭昭为何会反噬。
祖母却叹了口气,要他自己去寻找答案。
十五日后,沈淮序递交辞呈,将沈府一切安排妥当后,偷偷跟在我身后保护我。
我步履蹒跚,身侧紧跟着一名白衣男子。
在看到那白衣男子后,他呼吸一窒。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