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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开庭那天。
赵桂枝被押上来时,头发全白了,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见了我就拼命挣扎:
“林知遥!你这个扫把星!我沈家哪点对不起你?我给你熬汤补身体,你倒好,反咬一口!”
法官敲下法槌,让她陈述证据时,她又突然换了副嘴脸,对着陪审团哭:
“我就是个迷信的老太太,那药是我从乡下郎中那买的补药,我不知道有毒啊!是她自己怀不上孩子,赖我!”
可当民警把证物袋递到她面前,里面装着那本泛黄的手抄本,扉页上是她的字迹,记着
“借媳命续寿,需灌七次蛊引,绝其七胎”,还夹着我前七世的生辰八字,她的哭声突然卡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本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沈屹川坐在被告席的另一侧,自始至终没敢抬头。
直到法官念出他
“协助投放危险物质、非法拘禁”
的罪名时,他才突然抬起头,朝着我的方向喊:
“知遥!我错了!是我妈逼我的!我要是不帮她,她就把我赶出沈家!”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只觉得陌生,这个曾在新婚夜说要保护我的男人,到最后还在把责任推给别人。
最后宣判时,法槌落下的声音格外响亮:
“被告人赵桂枝,犯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投放危险物质罪,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
“被告人沈屹川,犯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沈家名下所有财产,依法查封,用于赔偿被害人林知遥的医疗费及精神损失费。”
“被告人沈晓薇,犯协助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鉴于其精神状态及身体重创,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期间需接受强制精神治疗。”
“沈家名下所有财产,依法查封,用于赔偿被害人林知遥的医疗费及精神损失费。”
法警押着他们离开时,赵桂枝突然回头看我,眼神里没有了怨毒,只剩空洞的绝望。
沈晓薇则被护工推着,路过林知遥身边时,突然伸出手,指甲几乎要抓到林知遥的衣角,嘴里尖叫着:
“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五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被一阵规律的宫缩惊醒。
笑笑立刻叫来医生,推着我进了产房。
当
“哇”
的一声响亮啼哭划破产房的寂静时,我看着护士怀里那个皱巴巴却鲜活的小生命,眼泪汹涌而出,这个宝贝,是我用所有勇气和抗争换来的礼物。
护士把孩子抱到我身边,柔软的小脑袋贴着我的胸口,小小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指。
我知道,从此往后,我是一个带着孩子走向新生的、真正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