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周凛川整夜整夜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无论是谁劝都不管用。
他握住江疏月的手指贴在唇边,许久未饮水的嗓子变得又干又涩。
“疏月,你醒醒好不好”
可无论他如何哀求,回应他的只有滴答滴答的机器声。
就在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时,周凛川一个无神论者甚至选择相信神佛。
他去了城郊最灵验的寺庙。
“施主,心诚则灵,点燃三盏长明灯神佛自会庇佑你心中所念之人。”
周凛川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阶梯,他眉头都没皱半分,毫不犹豫跪了下去。
999层天阶,三拜九叩,膝盖被磨得蜕去一层皮,胸膛还未痊愈的伤口再次崩裂,晕染开一大片鲜血。
他本就还未痊愈的身体,又是旧伤添新伤,甚至都开始有几分摇摇欲坠。
保镖看着都面露不忍,想要上前再劝劝周凛川。
“周先生,你这伤医生都说了不能再牵扯到,否则会危及生命。”
可周凛川却充耳不闻,固执地不肯起身。
“滚开!”
话落,便吐出一口鲜血,口腔内溢出一股血腥味。
周凛川抬手擦去唇边的血丝,继续跪爬天阶。
这一跪从日暮黄昏跪到天光大亮,连身旁的保镖都快要扛不住。
999层阶梯跪完,他拖着早已是强弩之末的身体点燃了三盏长命灯。
看着跳动的火苗,周凛川再也扛不住晕死过去。
昏迷前一刻,他嘴里还念念有词。
“唯愿疏月岁岁平安。”
等再次醒来,周凛川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床上,他顾不上胸口和膝盖的伤就要下床去找江疏月。
哐当一声,他狠狠摔在地上,带倒的花瓶砸落在地,玻璃碎渣溅入皮肤中,引起阵阵刺痛。
“嘶。”
听见动静,医生和保镖急匆匆闯进来,看着周凛川狼狈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心惊。
周凛川曾几何时会有这般憔悴,即便是在野外和敌人厮杀时也永远冷静从容,哪怕受伤也从未狼狈至此。
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却把自己逼成这样,胸口渗血,膝盖磨损,就连肩膀上的伤都没有痊愈。
医生面色不太好,看着他浑身是伤的样子只得出声提醒。
“你这膝盖磨损太严重,再来上一次怕是直接废了,还有你的身体近日早就超负荷,再这么下去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见医生这么说,保镖心下一惊,可周凛川连眉毛都没跳一下,他扶稳站好,目光扫过一旁的保镖,开口第一句问的是江疏月醒了没有。
医生见他这般冥顽不灵的模样,皱着眉离开了病房。
保镖欲言又止,眼神闪躲,最后也只是支支吾吾回了一句“江小姐刚醒不久”。
周凛川并未察觉到保镖的异常,一听人醒了,眸光一闪,扶着墙一点点朝着另一间病房移动。
走到病房门口时,他愣了好几秒,这几日每次想到江疏月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他都阵阵后怕。
那她刚离开周家出车祸时,又该有多疼。
周凛川深吸口气,将内心翻腾的情绪尽数压下去,推门而入。
一进门就看见江疏月静静靠在病床边,低头垂眸,看不清神色。
这是他第二次失而复得,内心闪过一丝庆幸。
幸好她平安顺遂
周凛川一步步走向江疏月,颤抖着手将人搂紧怀里。
“疏月”
可下一秒,一只手推开他,抬眸恰好撞进一个极为熟悉的瞳孔。
“先生,我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