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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江疏月似乎感受到有人捧着她的手,冰凉的药膏涂抹在伤口。
她强忍着不适,睁开眼睛,却看见周凛川守在床边。
“先生”
她想开口问药的事,却迟迟不敢开口,积聚的勇气早在三十棍棒落下的那一刻散了个干干净净。
周凛川一边上药一边皱眉,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
“念初撒药的事,我知道了。”
江疏月手指下意识弯曲,身子一僵。
她抬眸想要看清周凛川的神情,却听见他话里话外对温念初的维护。
“念初她本性不坏,兴许是得知我给你送药,一时吃醋才会做出撒药这种冲动的行为。”
好一个一时吃醋作为托词。
吃醋就能让她受三十军棍,将治愈手上的药撒得干干净净,甚至不由分说将她当成活靶子
而她连一句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就连唯一可能替她擦药的周凛川也叫她原谅。
心口阵阵刺痛,她笑得有几分苦涩。
是啊,她是无父无母被周家收养的孤儿,温念初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
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可言。
更何况周凛川为自己心爱之人撑腰,也是合情合理
耳边周凛川的声音并没有停,还在继续说着。
“方才念初闹着要住进周家,还向我讨要你做一段时间她的贴身保镖。”
江疏月身子一颤,嗓音发抖。
“先生同意了?”
周凛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订婚前几日也还存在危险,你过去也好护着念初,她性子是骄纵了些,但也并非蛮不讲理,这次射伤你她心里有几分愧疚,特意在温家摆了一桌宴席,让我带你过去。”
江疏月喉口发紧,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每每提及温念初,周凛川眉眼甚是温柔,却像根刺扎进江疏月心口,徒留酸涩。
两人出发去了温家,迈巴赫驶入别墅大门,只见温念初穿着一条镶钻的长裙,温家人弯着眉眼一个劲夸好看。
下了车,温念初红着脸跑过来握住江疏月的右手,嘴上说着抱歉,可手却下了狠劲。
江疏月疼得沁出一丝冷汗,但她不能在温家下了周凛川的面子。
她忍着疼,被温念初带去了餐桌。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陈嫂随便做了点,希望你不要介意。”
见温念初今天如此乖巧,温家人不免得宠溺一笑,招呼着两人坐下。
“她哪是随便做了点,这孩子啊偷偷让陈嫂啊做的全是她自己爱吃的,江小姐啊你别见怪,我们家一贯如此,惯出了这么个小公主。”
看着满桌的辣菜,江疏月忍住刺鼻的呛意,摇头说没关系。
待所有人落座,周凛川为温念初夹菜盛汤,耐心又细致。
“念初,多吃点。”
“谢谢凛川哥,你对我最好了。”
两人亲昵自然的对话惹得温家长辈笑得更为开心。
只有江疏月埋头吃着白米饭,生怕泄露了一丝情绪。
“小杀手,这菜不合你胃口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江疏月如坐针毡。
她抬眸对上温念初的瞳孔,内里是嚣张跋扈和挑衅得意。
江疏月心脏猛地一沉,握住筷子的手紧了紧。
忽然,一大块辣椒夹入她的碗里,扑鼻而来的辣意让江疏月有几分想要咳嗽。
“这菜要是你不满意,我想家里也该换一个厨师,不然这段时间你住在温家,吃不好怎么办?”
江疏月心脏抽了抽,没说话,夹住辣椒吞了下去。
一瞬间,全身泛起大片大片的红疹子,又疼又痒。
温念初只说了句好吓人,周凛川便第一时间将人在怀中,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来人,先将江疏月带至侧卧,念初害怕看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