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我陈家者，虽远必诛！
10
当三千铁骑阴兵的马蹄声，如同沉闷的雷鸣，从地底下滚滚而来，震得整个火葬场都在剧烈颤抖的时候，顾长风那张狰狞的老脸，终于变了颜色。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身后，那些从虚空中缓缓浮现的，身披黑色玄甲，手持环首刀，眼眶里燃烧着两团幽蓝色鬼火的高大战士，吓得「扑通」一声，从太师椅上摔了下来。
那些打手们更是连手里的钢管都握不住了，「当啷啷」掉了一地，一个个脸色惨白，两腿发软，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当场就吓尿了裤子。
「这这这不可能！」顾长风指着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怎么可能请得动这种级别的存在！」
「犯我陈家者，」我举起兵符，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杀无赦！」
「杀——！」
三千铁骑阴兵，齐声怒吼。
那股由金戈铁马、万里黄沙凝聚而成的，冰冷刺骨的滔天煞气，像海啸一样，瞬间就冲垮了顾长风好不容易请上身那个不入流的顾家恶鬼。
「噗——！」
顾长风一口黑血喷出三米多远，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软倒在地，当场就人事不省了。
顾远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到我面前，对着我疯狂地磕头，把地面磕得「砰砰」响。
「陈先生！陈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我一条狗命吧！我给您当牛做马！求求您了！」
我拄着拐杖，走到他面前，用拐杖的末端轻轻挑起他那张涕泪横流的脸。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我没有杀他，那太便宜他了。
我伸出手，用我的「渡魂手」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
他浑身猛地一颤，然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
我没有废掉他的四肢，我只是废掉了他身为玄学传人最根本的东西。
废掉了他的灵觉，他与天地鬼神沟通的能力。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灵觉残废」，再也算不了一卦，看不了半分风水，甚至连最普通的鬼魂都感觉不到。
对于一个靠这个吃饭，并引以为傲的人来说，这是比死还难受的折磨。
然后，我把他和那个已经变成只会流口水的白痴的顾长风，一起让人扔回了他们那个被贴了无数封条的家。
我让王总他们断了那栋宅子所有的水电。
就让他们父子俩，在无尽的黑暗、饥饿和悔恨中，慢慢地，腐烂掉。
11
至于苏晴。
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她被关在精神病院最底层的病房里，又脏又臭。
看到我，她像看到了救星，爬过来想抱我的腿。
「阿默救我带我走」
我躲开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我曾经为她刻的，断了腿的木雕小人。
我把它放在她面前。
「苏晴，你不是喜欢演戏吗？」
「以后，你就抱着它，演一辈子吧。」
我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身后，传来她撕心裂肺的、混杂着哭和笑的、疯癫的叫声。
一切，都结束了。
我回到了那个被烧成废墟的殡仪馆。
夏瑶已经派人把它重新建了起来，比以前更大，也更气派。
门口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
「玄棺陈家」。
我站在门口，看着牌匾，看了很久。
我突然想起我师父说的话。
他说，我们这一行，是渡人，也是渡己。
我笑了。
是啊，渡人，渡己。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夏瑶的电话。
「瑶姐，今晚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阳光穿过新修的门窗，照在我脸上，很暖。
我知道，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这一次，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