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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晚宴上,没看到我的身影后,林深勃然大怒。
「安然呢?」他的声音压着不耐,金丝眼镜后的眸子闪过一丝阴翳。
黎景轩起身解释:「林总,安然身体不适,来了怕影响大家尽兴。」
「身体不适?」林深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红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又耍什么小性子?叫她立刻过来!」
「林总!」黎景轩急忙我求情。
「安然她她真的高烧不退,医生建议卧床休息我保证明早一定亲自登门赔罪」
「我找来一位业内顶尖的法医专家,验尸技术堪称一流!」
苏雨柔柔声劝解,一袭红裙衬得她肌肤如雪,她轻轻挽住林深的臂膀。
「阿深,今天是我的生日,别坏了气氛。」
林深面色稍缓,摘下眼镜擦拭了一下。
「算了。这位专家什么来头?」
黎景轩击掌三声,两名保镖抬着一个裹着白布的长形物体进来,放置在宴会厅中央的圆形展台上。
「抬上来!给专家检查!」黎景轩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白布掀开的瞬间,宴会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那遍布疤痕、四肢严重变形、腹部有明显撕裂痕迹的尸体,呈现在众人面前。
由于长期浸泡和虐待,尸体已经呈现出不自然的肿胀和青灰色,但特征依然清晰可辨。
年轻法医面无表情,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轻轻翻动我的身体,用专业而冰冷的语调陈述:
「死者女性,年龄约二十五岁左右。」
「根据初步判断,死于约两周前的一个暴雨夜晚。」
「死因是外力导致的颈部勒伤,伴随颈椎骨断裂。」
「尸体表面有大量新旧伤痕,包括鞭打痕迹、烫伤、锐器切割伤和钝器击打伤。」
「咽喉部位有化学灼伤痕迹,推测生前被灌入腐蚀性物质导致失声。」
「腹部有巨大撕裂伤,符合水中强制分娩的特征。骨盆有陈旧性骨折,分娩时曾遭受重击。长期遭受营养不良和虐待,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
一语惊四座。向来感性的苏雨柔瞬间泪眼婆娑,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天啊这这太可怕了她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用手帕掩着口鼻,却掩不住声音里的惊恐。
「如果是她的亲人知道该有多心痛啊!」
黎景轩没有回答她,只是看向林深,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林总觉得这位专家的水平如何?」
林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在我尸体上停留了不到三秒就移开。
敷衍地点点头:「嗯,确实专业。明天让他去集团旗下的医院报到。」
随即他皱眉挥手,「把东西抬下去吧,别影响大家的兴致。」
我颓废地飘远,看着自己的尸体被匆忙盖住抬走,原来人死了以后灵魂还可以这么痛。
那种被当作无关紧要物件随意处置的感受,比死亡本身更加折磨人。
生日晚宴的喧嚣散尽,夜凉如水。
林深躺在公寓床上,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