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中!”
“我没中幻术!”
“都是假的!!”
“你们这些谋族篡位的逆贼!奸贼!忘记宗家荣耀与奴婢同流合污的蠢货——!”
“我”
看着直到被一众护卫合力制服抬走,还在如同疯癫般大喊大叫着,完全没了往日那副威严谨肃模样的日向日足。
在场日向族人皆是神色复杂。
很显然,即便是日向日足,也抵不过一众日向上忍一拥而上,其中大多数甚至还是根本不畏惧笼中鸟的宗家忍者。
只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一众宗家长老车轮战耗光了体力,当场按在原地。
日向一族的战力短板,是肉眼可见的。
不过这倒还不算什么,毕竟本就是整个木叶都心知肚明的事。
真正令一众长老感到危机的,是直到被轮战到体力不支,还仍旧对分家破口大骂的日向日足所表现出的态度。
天知道,这究竟是他的心里话,还是万花筒幻术遗毒太过深切。
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只这一战下来,周围分家族人们看向他们这些宗家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了。
族内统治大危机!
不过,无论心中如何作想,日向大长老都只得将这些心思压住,勉强对一旁看了一场好戏的志村团藏笑道:
“团藏大人,让您见笑了。”
“日足家主没中幻术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无妨。”
志村团藏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只要能够对木叶起到好的作用,让日向一族继续担起以往的职责,他们族内发生了什么事,团藏并不如何在意。
“天生邪恶的宇智波本性如此,觉醒的力量亦是外门邪道,怪不得日足家主。”
“只是治疗一事还需木叶医院出力,恐怕瞒不过日斩的眼睛,这一点还请诸位见谅。”
“自是理所应当。”
日向宗家的一众长老闻言,都暗暗松了口气。
团藏一毛不拔的小气性格,他们这些忍族都清楚得很,出门在外不捡个忍族嫡系回根部就算是人手损失,这谁不知道啊?
现在,他既然肯发言帮日向一族出手,那就说明算是认可自己这一方盟友了。
如今对方表现出的这幅态度,也令诸位长老暗暗松了口气。
一切尽在不言中。
日向一族的诸位长老这般心安理得的想着。
志村团藏则只觉抓到了一个好机会。
他就知道这帮宇智波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眼看政变没有结果,立刻又将矛头转向外围。
这一次,他非得好好跟日斩说道说道不可。
“什么?!”
果不其然,正如志村团藏预料之中的那样。
在听到日向日足竟中了万花筒幻术的时候,猿飞日斩整个人都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谁会那么蠢,居然对一个天天被白眼包围的日向族长施展幻术?
世上真有这等蠢货?!
团藏这混账,该不会又有什么别的阴谋吧?
“日斩,我早就跟你说了。”
志村团藏神情镇定的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浓茶:
“你会后悔的!”
都到了这等节骨眼上,猿飞日斩哪儿还有心思跟他玩什么你悔我影的把戏,神色变幻不定。
早在之前他就对宇智波止水与志村团藏心存疑虑。
毕竟,别天神的思想钢印,本就是一个不可拆卸的黑盒,天知道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团藏。”
“你真能确定,这一次不是日向宗家的谋位之举?”
猿飞日斩沉下思绪,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
志村团藏一脸的理所当然:“真是谋夺族长之位,他们会把日向日足交到老夫手里?”
“日斩,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听着他这番理所应当的语气,猿飞日斩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最终,径直从办公桌前直起身。
“走吧。”
“去和宗家的长老们见上一面。”
“这场滑稽的内乱,也是时候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话音落下,猿飞日斩迈步而出,笔直走向木叶医院。
志村团藏放下手里的茶,目光不懈的望了眼他的背影,冷哼一声,而后毫不犹豫的抬腿跟上。
去就去!
待到二人来到木叶医院顶层的病房,就见一众宗家长老正坐立不安的等在病房门外。
病房里,时不时传来一声如同野兽般挣扎的嘶吼声,却又像是被堵住了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在那些宗家长老面前的,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正神色柔和的询问着什么。
见到猿飞日斩二人走来,他才停下问话,恭敬的行礼道:
“三代大人。”
猿飞日斩望见他,面上习惯性露出那副慈祥和煦的笑容:
“惣右介。”
“你是日足大人的主治医生?”
“是。”
蓝染惣右介同样回以稳重有礼的笑容:“日足大人的病情稍显复杂,还需要进一步问诊,才好对症施术。”
“三代大人此来是?”
猿飞日斩随意的摆了摆手,一副信任的模样:
“如今事关重大,连我这个糟老头子,也不得不来看一看啊。”
“惣右介。”
“这一次,可就麻烦你了。”
蓝染闻言,神情陡然郑重了几分:“属下必定竭尽全力!”
“不用紧张。”猿飞日斩语气宽慰的说着,“惣右介你可是木叶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阴遁研究学者。”
“只是,这一次的情况你大概也清楚不太适合一些‘擅长阴遁忍术的家族’前来参与治疗。”
“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将这份重托全都交到你肩上了。”
“惣右介,可不要怪老夫不给你人手啊。”
闻言,蓝染惣右介当即做出一副感激万分的模样,语气坚定的保证道:
“还请三代大人放心,属下已经探查过日足大人的精神状态,有足够的信心。”
“那就太好了。”
能够为火影所认可的平民忍者,遍数整个木叶也是少之又少,寻常人又怎能不感动呢?
这可是无上的殊荣。
猿飞日斩看着惣右介如此忠诚的模样,不由宽慰的笑了起来。
一老一少二人同心为村,相得益彰,无论放到哪里都是一场老者慧眼识珠,幼者涌泉相报的戏码。
只是看似和谐的二人,此时的心绪却都不在对方身上。
简短的打了个招呼,猿飞日斩就径直走向他身后的一众日向宗家,温声宽慰道:
“日向一族身处木叶腹地,竟出现如此恶劣事件,我这个当火影的也是难辞其咎。”
“这些日竟因一时疏忽,令日向一族遭此劫难,唉”
只一声叹息,在场的几名宗家长老,皆是神情各异。
此时猿飞日斩的这番表态,在他们眼中跟猫哭耗子有什么区别,稍微年轻些的一个长老,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了。
最终,还是资历最为身后的大长老率先开口,语气有些硬邦邦的:
“还请三代大人万勿自责。”
“出现如此重大事故,本就是我等日向一族保护不力。”
“下一次,必定要令那帮胆敢染指日向血脉的宵小之辈百倍偿还!”
他这话里明显带着刺。
猿飞日斩却仍旧笑呵呵的,让人看不出内心变化。
再接着,又简单询问了一番日向一族发现日向日足遭遇幻术的具体过程,猿飞日斩的神情才渐渐沉寂下来。
万花筒。
又是‘疑似’万花筒!
哪怕是宇智波一族遭受重创的现在,他居然仍旧在为这双眼睛而愁苦不已。
想想简直荒唐。
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些日子,究竟忙了些什么。
止水这个看似忠诚的孩子,心里又到底在想什么?
宇智波一族之中,又究竟藏着怎样的隐秘?
真有人的心机,能深沉到如此地步吗?
尽管明知此时不该多想,但猿飞日斩的内心还是不自觉的跟着这个名词提了起来。
他的余光,不经意的瞥向在他身旁跟随,却始终一言不发的志村团藏。
现在站在他身边这位,正是万花筒写轮眼之下最具冲击力的案例啊。
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万花筒的能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懈可击。
话语间,猿飞日斩的目光不经意的划过面前几位宗家眼眶中那一双双纯白的瞳孔。
竟然连万花筒的幻术影响,都能如此清晰的捕捉到。
白眼,也有其独到之处啊。
“真不愧是日向一族。”
听完日向诸长老的全过程叙述,猿飞日斩脑中已经大略搭建起了事情的整条脉络,声音沉稳:
“这一次,若不是诸位长老以白眼建功,恐怕不止是日向族地,连整个木叶都要因为失去了日向而遭受重大的损失。”
“诸位长老,你们做的很好。”
猿飞日斩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握住了众人的手,目光坚定,语气诚恳:“日向一族,当真不愧是木叶的顶梁柱!”
“老夫与诸位之间,无论之前有何等恩怨,看来在木叶的大局之上,都是有着共通点的。”
“还请诸位放心,今日老夫一定竭尽全力,为日足家主夺回神智,破除幻术影响!”
不得不说,抛开政务能力与个人实力不谈。
单论猿飞日斩笼络人心的能力,以及在这执掌木叶数十年所带来的威望加成之下的个人魅力,着实是没的说。
有那么一瞬间,如果不是已经确定宗家失踪必然与猿飞日斩有关,恐怕他们几个常居高位的宗家长老,都要对这位三代目感激涕零了。
还好,日向的戏精演技也不算太差。
“多谢三代大人。”
日向大长老的表情同样诚恳真挚,深深的颔首鞠躬:“日足家主的安危,就交在三代大人之手了。”
“自是职责所在。”
猿飞日斩一脸认真的回应。
只是,不知是对刚才那番阴阳怪气的回应,还是发自内心的告诫,他又不轻不重的点了一句:
“还望日向一族,今后也能用这双白眼,多多为木叶出力。”
宗家诸人自是忙不迭的点头:
“在所不辞。”
经过这一番简短有效的问候,猿飞日斩便带着志村团藏从医院离开了。
直到这一番表演结束之后,看着他们二人走远,日向大长老这才隐隐松了一口气。
总算应付过去了。
很快,就见这位宗家大长老收起方才那副谨小慎微的态度,转过头看向面前这位年轻的主治医生,轻轻抬起下巴:
“蓝染君。”
“现在可以开始治疗了吧?”
蓝染惣右介的笑容依旧,总是那般平易近人,似乎全然没有将这位老人的做派放在心上。
“还请诸位大人稍待。”
“现在尚有一个小步骤,需要诸位配合一番。”
话语间,他那双被遮蔽在厚重镜片的下的双眸,却全然没有停留在他们身上,反而如同穿透了一切壁障,径直望到楼下还未走远的猿飞二人,语气温和:
“诸位大人也知晓,宗家与分家由于特殊原因,白眼瞳力发动状态,是截然不同的。”
“为了保证日足大人的治疗效果,不知可否请诸位一一为我演示一番以作检测?”
“这是理所应当。”
对于这点小要求,众位长老根本没有丝毫犹豫。
蓝染也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抬着仪器一一记录着查克拉的流动数据,心无旁骛,神情始终专注。
只是,当轮到大长老的时候。
在他开启白眼的一瞬间,不知道是因为对于猿飞日斩方才那番冠冕堂皇话语的故意抵触,亦或是注意到了面前年轻人方才在看向他时,不经意间朝窗外方向的一瞥。
他那双视野三百六十度,覆盖范围超过十公里的纯净白眼,也下意识的将注意力投注了过去。
停留到猿飞日斩与志村团藏二人身上。
下一刻。
他的身形,骤然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