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在他锋利冷隽的面容镀上一层暗影。
像刻意放缓的慢动作。
他冷冷垂着眸,谁都没看,温颜甚至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根本想不到,为什么还会在这里遇见他!
向来一丝不苟洁癖干净的男人,竟然连衣服都没换。
所以,昨晚他根本没走?
一直都待在医院里吗?
为什么?
突然心头震颤,温颜死死地攥紧手心。
他不会一直跟着她吧?
不会已经发现她就是月亮妈妈了吧?
以为他被气走就不可能再回来,从手术室到月亮所在的picu,温颜没有防着任何人。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月亮的身份,她不敢想任何一种后果。
脚步踉跄,温颜的脸色瞬间白了。
“还没开始动手你就心疼了?”
闻晏臣冷痞一笑,眼底的光终于汹涌着巨浪,盯落在她身上。
“我若把他打死,你是不是也会伤心的跟着他去死?”
闻晏臣随手敲开一支烟点上,就夹在指尖没有抽,烟灰抖落,“有些账是五年前就该算的,不然你们……”
下一秒,指尖的烟蒂被他按灭在手心。
灼烫的火星在指尖消失,从眼底迸射,“当我是死的?”
裴执也跟温颜想的一样,但他比温颜想的多。
从离开京市前,到抵达波士顿这段时间,他可能真是触到他哥的逆鳞了!
五年前,兄弟反目。
虽然没有闹得难看。
但曾经的兄弟情义再也回不去了!
那样的难堪与背叛,像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在闻晏臣的心里。
哪怕他哥回国后,依然去参加了他的婚礼。
但是裴执就是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心里想着要赎罪,可行动上却管不着自己。
明明不该来,却还是来看了温颜和月亮。
看到温颜掉眼泪,他的那颗心疼的跟被泼上浓硫酸一样,
感觉还没被揍,就已经被扇了两个耳刮子!
“哥……”
裴执深深吸了口气,有点无地自容,“你打吧!我知道你有气,五年前是我错了,我不该喜欢温颜,我混蛋!明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未婚妻。我还……”
“你确定要继续说下去?”
闻晏臣挑眉。
裴执心里慌慌的,心里撕扯着痛,“哥!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就打我吧!你就是打死我也绝不会还手!”
裴执拿着闻晏臣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扇!
“你打我哥!”
可还没碰到人。
便被一脚狠狠地踹了出去!
唔!
“裴执!”
伴随温颜的一声尖叫。
裴执直接被踹飞,整个人撞到停在路边的车门,痛到撕心裂肺,眼前的视线还未清晰,拳头便跟着砸上来!
裴执战都站不住,整个人跪倒在闻晏臣身前,伴随着一声闷沉的撞击,几乎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疼的直不起腰来!
明明裴执的身高也有185,也是出身簪缨世家,从小便接手正统的格斗训练。
可是在闻晏臣面前,不是他不还手,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条件反射抱紧闻晏臣的双腿。
血水跟汗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闻晏臣的脸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居高临下睥睨着脚下到裴执!
反手便扯过裴执的手腕拧到背后把裴执拽起来,又一拳抡在裴执的脸上。
血水喷涌!
下一秒,便被一脚狠狠踹出去!
连呼吸和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直接用行动让裴执闭上了嘴!
真是忍他很久了!
心底的暴戾与血腥气,疯狂奔涌,闻晏臣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却拳拳到肉,身上怒张的肌肉线条绷紧到极致,仿佛有蓄势待发的力量从里面崩裂开来!
温颜脸都白了,“不要打了!闻晏臣!你会打死他的!”
尖叫着扑过去!
裴执被血糊了一脸,疼的整个人都要蜷缩在地上。
闻晏臣眉宇之间尽是凛冽的轻蔑。
温颜扑过去挡在裴执身前,“背叛你让你难堪的人还有我,你连我一起打!”
可他却充耳不闻,眼底尽是血腥蔓延,“让开。”
温颜不让,想都没想,看着男人又要迈着步子再来。
她直接扑过去从正面抱紧男人的腰!
她顾不得两个人之间不该有的亲密。
可她扑过来,却成功阻止了闻晏臣接下来,那只脚便要踩在裴执的裤腰之下的动作!
有一瞬间。
他是想废了裴执的!
作为裴家的子孙,管不住自己的脑子,更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闻晏臣!万一你把他打死了。因为我这种人,毁掉你们两个人,你觉得值得吗?”温颜死死抱着他,紧紧的恨不得要像个藤蔓一样缠住他,让他不动往前迈一步。
她从小就知道闻晏臣身手极好,本来就是从小接受的是军事化教育,他还那么自律,每天恨不得把自己往死里练。
他力气有多大,五年前温颜就领教过。
所以,她必须阻止这一切。
裴执本来就是无辜的。
这件事,错的只有她一个人。
闻晏臣淡淡低头瞥了一眼身前的女人,“松手!!”
“我不松!”
温颜不但没有松手,甚至把他抱得更紧,整个人都扑到他身上,试图把他往后推!
女人柔软的身体陷进来。
闻晏臣身上那奔驰的血腥气更甚,他深沉的眸子晦涩的看不见底,深长的喉结重重滚落。
“温颜,不要自以为是觉得我对裴执动手,是因为争风吃醋。”
他凛冽的眸子蔓延上无尽的嘲弄,“你早就已经没那么重要。”
“打他,是因为他找死!”
眉心簇起来,抬手轻而易举便把人扒拉开!
温颜心痛钝痛。逼着自己把眼泪咽回去,“好,我不重要,那你我不要再打了!有什么气冲我撒,放过裴执!”
“他,忘了告诉你,五年前,就已经不是我兄弟了!”
地上的裴执,蜷缩着7身体,又被闻晏臣用一句话把刀子扎在他心上。
“哥……”
“今天以后,不要再叫我哥!”
下一秒。
一股大力扣上温颜纤细白皙的手腕,仿佛没用多少力气,可却无端端让人觉得骨头快要被捏碎!
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扯了去!
“闻晏臣!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