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被她狠狠摔上。
福伯怕闹出事,也跟着坐到副驾驶,小心翼翼看一眼后视镜。
看着眼前场景,又对上闻晏臣的视线,心头不由一惊。
直接命令司机阿赞赶紧把挡板升起来。
外面冰冷的风雨瞬间被隔绝在外。
铺天盖地的暖流连同男人身上滚烫灼烈的温度,一同朝她涌来。
可哪怕是幽暗的光线,都挡不住闻晏臣眼底的冷寂,他扣紧她的手腕想要将她推开!
“下车!”
“说几句话我就走!”温颜不想走,倔强望着他!
手指死死扣到真皮座椅上,冰冷的肌肤贴到他的大腿,那坚硬的腿部肌肉与她身上湿透的衣裙摩擦。
不肯退开一步,拉扯之间,她甚至缠的更紧。
骑在他大腿上的双腿,膝盖甚至因为用力往前扑过去。
双腿当时就软了。
明显感觉到两个人都蓦地一僵。
下一秒,手腕就被扣紧,整个人就被男人用了更大的力道从身上扯了下去。
“痛……”
没想到,头发却在这时缠到男人的衬衫扣子上。
温颜手上的疼痛加剧,整张脸都埋在男人胸口处,抬不起来。
密闭的空间内。
只剩下闻晏臣难看的脸色,和崩起青筋的手背。
他本大马金刀坐在那儿,此时深褶的视线垂落到怀中女人的发顶,没人能看清他的情绪。
窗外车灯闪过,能看到他深滚的喉结,性感紧绷的下颚,屏住的呼吸。
偏偏她为了能解开头发,还努力的在他身上扭来扭去找角度。
“别动!”
沉默几秒。
闻晏臣眉心沉着,耐着情绪帮她把头发扯掉。
下一秒,成功将牛皮糖一样的女人推开。
“钱留下,人下车。”
他眉心狠狠纠结在一起,很不喜欢闻到车厢里不属于他的男人气息。
是她身上沾染的。
仿佛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跟她多纠缠!
温颜稳住心神,也只有幽暗的光线能遮住此时她窘迫的脸色。
她被推到门边,仍旧不肯走,温颜捏紧手里的包,一字一句眸光灼灼看向他。
“我现在只有十几万,离你要的三百万还差很远。闻大少财大气粗,为什么非要为了这点钱为难像我这样的底层人。”
男人眼底汹涌着巨浪,眼神如刀一般睥睨着她,冷笑讥讽,“十几万不多,温小姐那么厉害,多卖几次不就够了。”
那种地方,穿成那副样子。
拿到那么多钱,还能这么快脱身,不用想都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办法。
这冷言冷语,让温颜怔在当场,像被一把尖锐的冷刀戳穿心脏。
闻晏臣周身都被冷意肆虐,一字一句挖苦,毫不留情,“挺意外的,还以为裴执婚礼上的新娘会是你呢!没想到,他会舍得让你来这种地方!”
温颜心底寸寸如刀割,哽咽抬眸,“那你舍得吗?”
四目相对。
闻晏臣漆黑的眸光看向她的眼底,腮骨凌厉的绷紧了,像是听到了一句笑话,“跟我有关吗?!”
他垂着眸,慢条斯理抽出纸巾擦手指,“衣服又被你弄脏了一身,温小姐,债务再增加三百万。以后,你每次上班我的人都会等在外面拿钱。或者你直接让你的买家把钱付给我的人。”
温颜心头钝痛,只觉得自己问出那样的问题很可笑。
他怎么会不舍?
刚刚在包厢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大概只会觉得她没把自己卖的更贵一点,好快点还清欠他的债。
温颜狠狠掐住掌心维持镇定,提出条件,“那就用这六百万,换我拿回平安锁。只要您把平安锁给我,我就答应您提出的方案,我再多卖几次,尽快还你的债。”
闻晏臣手上的动作狠狠一顿,漆黑的瞳仁锁住她,暗的能将她吞噬。
“行!缺金主吗?我帮你介绍几个财大气粗的!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歇着了!”
说着,就要拿出手机帮她摇人!
温颜眼底震颤,紧紧按住他的手,“那你先给我平安锁!”
闻晏臣浑身都被冷气包裹,“扔了,垃圾而已,留着做什么?”
垃圾吗?
可在她眼里,那却是她希望女儿能够手术顺利的平安符。
是曾经贴在她心口,被她戴了二十年的唯一。
小时候两个人便有婚约,这枚平安锁她从小便寸步不离的戴在身上。
是成年之后爷爷才告诉她,还有另一半在闻家。
温颜怎么都想不到,她做梦都想替女儿求来的平安锁,却被他当垃圾扔了。
忍住浑身颤抖,温颜卑微道:“请问闻公子,垃圾被您扔到了什么地方?拿不到平安锁,我不卖!”
“行。带你去找,找到就是你的。”
下一秒,深黑色的豪车像被风浪狠狠推出,轰鸣着冲进雨幕。
心头酸涩,温颜心底是耻辱般的难过。
哪怕早就知道他不可能再是从前的闻晏臣,不可能再爱她心疼她。
可他竟真的狠心要把她卖掉。
痴迷缠绵的视线,透过车窗玻璃看着男人的倒影轮廓。
摩挲着,他干净利落的头发,眼睛,鼻子,下巴……
每一处,都比五年前深邃许多。
气质也变了,变得更加冰冷,不近人情。
就连呼吸里,都是他身上强烈霸道的清冽气息。
让人贪婪的想要融进骨血里。
温颜想,这大概是这辈子,能靠的他最近的时候了吧。
拿到平安锁之后,就再没有理由缠着他。
她悄悄将脸靠到车窗玻璃上……
闻晏臣的俊脸笼罩在夜色里,暗沉的可怕,拨出电话,“福伯,替温小姐找几个有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