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名山上,尽管冬日寒风凛冽,可是,抬头望向远方,举目千里,让人心神悸荡。
“过去都讲,登太白而小寒北,登大名而小天下,以前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登上这大名山,才发现,原来,站在高处、极目远眺,天下山河、尽在眼中,居然,是这般远大风光啊。”
李辰感慨地道。
“高处自然好,否则岂能人人爱攀登?”
赵明德在身后微微一笑道,看着李辰高大挺拔的背影,仿佛能在眼前笼罩远处河山,他不禁一阵阵地失神,这一刻,他突然间心中一跳,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岂止是他这般心理状态?
身后的所有人,俱是如此。
“高处虽然好,但,高处不胜寒。若是身子弱些的,怕是在这顶峰,都要被那寒风打透了。”
李辰一笑,转过头来笑道。
“以辰帅这副钢筋铁骨,别说是寒风,就算天上下刀子,也没啥大不了的。”
孙万江在后面哈哈大笑道。
“对,下火也没事儿。”
贺金虎笑道。
“岂止,下咱们的骑枪也没事。”
“我觉得,破甲锤都不是问题。”
“诶妈,照这么说,下天兵天将也盖不住。”
赵双龙、杜迁还有徐自达几个人笑道。
张子良嘴笨,还却还想说,可啥也说不出来,又急得满脸通红,“俺,俺觉得……下……俺也一样!”
“嘴笨就别说话,啥玩意乱七八糟的你也一样?你还敢跟辰帅一样?”
一群人哄笑道。
旁边正啃着馒头的朴英美指着他都笑了,笑得直喷馒头渣子。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就算天塌了,有辰帅在就没事!”
张子良终于找到了机会,难能可贵地说出了一个自己的观点。
“哈哈,子良大哥,我倒是觉得,辰哥就是天。”
赵大石咧嘴一笑道。
“靠,还得你啊……”
所有人都向赵大石竖起了大拇指,不得不叹。
不愧是跟在辰帅身边的人,这小彩虹屁,比他们还五颜六色呢。
“行了,都别扯淡了,说正事吧。”李辰不禁摆手笑道。
随后,正了正颜色,“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吧。”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肃容望向了李辰。
“接下来,万江跟老贺回远北境继续稳定局面,加快恢复生产生活秩序,继续推进咱们的土改政策,在那个打烂的世界里,咱们重新建起一个新世界。
同时,在晋台山中建一座兵城,加紧练兵。
杜迁带一万兵马暂守书州,与慧州的曲泥乃乃地隔山对峙,把他看好了,什么时候他主动撤了,什么时候再进军慧州,同时你还要兼顾墨州,大量收容义军及百姓。
双龙和自达各带一万兵马镇守浊州,程广还有阿斯麦,各带五千兵马,分驻守腾州、鼎州和霸州,明德军略长,我将石头、小美还有五千铁骑及千关五千将士留给你,便由你来坐镇中州,协调中原各地,同时,要继续收容义军及百姓,整编队伍!”
李辰说道。
“喏!”
所有将领对李辰的安排均无异议,齐齐叩胸道。
“韩世忠,韩将军,这一次,能打赢这场大会战,你居功至伟,这一次,我便带你去永康面圣吧!”
李辰最后转头望向了韩世忠,微笑道。
“啊?我,我,卑职,深表荣幸!”
韩世忠吃了一惊,又是荣幸又是惶恐地道。
“千关之战,你名动天下,我想,现在朝廷中,必有很多人想见识一下你的英姿,那就让他们都来看看,我们寒北的将领,是怎样的英姿!”
李辰笑道。
“卑职只是辰帅麾下一兵,所谓功绩与辰帅比起来,简直是萤火与皓月争辉,辰帅,您若这样说,可就是寒碜卑职了。”
韩世忠受宠若惊地道,能得到李辰这样的赞赏和夸奖,简直让他有些薰然欲醉,赶紧摆手,甚至都有些结巴起来道。
“这,是你应得的赞誉!”
李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眼欣赏之色,随后挥手,“来到这山上,也看过这风景了,我们下山!”
于是,所有人跟着李辰下山而去。
赵明德和孙万江还有贺金虎故意落下了几步,跟在李辰身畔,三个人都是跟在李辰身畔这么长时间生死相依的老战友了,自然都清楚对方在想什么。
赵明德左右看去,见最近的人也在几十步开外,便轻咳了一声,低声问道,“辰帅,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哈哈,你个老赵,倒真是心有七窍啊你。”
李辰忍不住笑道。
“辰帅让我坐镇中州,统驭整个中原,却只在中原留下了不到五万兵,这其中,必有蹊跷,属下愚笨,自然要问清楚嘛。”
赵明德嘿嘿一笑道。
李辰点了点头,神色肃重了下来,“既然如此,那,有两件事情,你要做好。”
“辰帅但说,我全力去做。”
赵明德神色一紧,点了点头,他很清楚,接下来李辰要说的话,怕是这一次来大名山的重点。
“先收拢好义军和百姓,壮大我们的力量,义军改编,不必我多说,你们都懂都会。但百姓,我希望,只要能动员的,全都动员去远北境。”
李辰说道。
“啊?那中原……”
赵明德一怔,居然是要动员中原的百姓去远北境?
不过,看着李辰深邃的眼神,他瞬间恍然,重重地点头,“明白,辰帅,我尽全力去做。”
李辰一点头,随即说道,“第二件事情,就是要做好随时朝廷过来接受中原的准备,只要他们要,咱们就给,记住,只是中原。并且,汉州、浊州,暂时我们不能给。无论你想什么办法,都必须要他们给我放在这里。”
“凭什么?我们打下来的地方,为什么要给他们?”赵明德登时就急了。
旁边的孙万江一扯他的袖子,埋怨地道,“你小点儿声。”
赵明德尤自有些意难平。
“不管怎样,现在朝廷就是朝廷。”李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道。
“我,我……”赵明德胸膛起伏着,半晌才吐出口长气去,重重地点头,“明白,辰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