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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来我医馆闹事的那位姓齐的女官红着眼眶把我让了进去。
于妇产科一道上我的经验还是多些,况且都是女子,少了很多顾忌。待为长公主诊治完毕,我已经快累得直不起腰了。
这一次确实是我算计了长公主,本来只想给汪志邦一点报应,却不想差点害她承受失子之痛。于情于理,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长公主的胎虽然保住了,但身体虚弱,还需要细细调理。
皇帝下令彻查鹅卵石之事,果然查到了汪良和汪柔的头上,只是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汪志邦的手笔。
他怀疑长公主腹中的胎儿并不是他亲生,从一开始就在谋划不让他出世。
只不过长公主对这一胎极为重视,让他找不到机会下手。那日汪良和汪柔回家哭诉,再加上汪老太太的枕边风,他这才决定下此毒手。
事发后,汪志邦一口咬定是汪良和汪柔的主意,汪良和汪柔则说是受了汪志邦的指使。
秦王把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都是一些本性凉薄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为了掩人耳目,皇帝终究是寻了个别的错处将汪志邦下了大狱。
汪志邦被流放前,不知用何手段,竟买通人给我送来了书信。信中写满了对我的爱意和对和离的悔恨,祈求我搭救他。
真让人作呕。
我只得花了些银钱,叮嘱押解他的官差一路上好好“关照关照”他。
我又去了一趟公主府,给长公主送去下一阶段的汤药。一番长谈之后,长公主看在我的面子上将汪老太太和汪良、汪柔一起送回了原籍务农,终身不得离开。
他们早已习惯了不劳而获,登高望天,也许四肢的辛劳能让他们认识到生存的不易,诚心改过。
“本宫当日不知是中了什么迷药,竟执迷至此。”
长公主罕见地不曾梳妆,显出几分脆弱,“原是我对不住你。”
我细细地给长公主扎好针。经过这一番风波,我心底的怨气早已消解。阴差阳错之下,长公主也算救我脱离了苦海。
长公主的身体日渐好转,事情也渐渐平息,我的空闲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
这些天要么是我去秦王府探望昭阳和昭华,要么是秦王带着他们来看我。旁人只道是两家走动密切,实则是为了疗愈秦王的腿疾。
他的腿疾本来就不重,往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不加诊治,如今只需要寻个名医便可医治。可秦王说为怕走漏风声,只能求我这位名医了。
秦王走动自如那日,昭阳和昭华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还没等他们高兴许久,就被秦王“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夫人,本王有一件事早就想和夫人说,因为腿疾未愈怕会误了夫人。如今事态平息,大局已定,此时不说怕会错过。”
“我知道上一段婚姻中夫人受了许多苦楚。如今我未婚,夫人未嫁,本王想向夫人求亲。往后的日子,我们一起往前走,再也不用面对从前那些磋磨,不知夫人愿意吗?”
其实秦王的心意我隐约能猜出一些,这些日子他或是借着治疗腿疾,或是以两个孩子为借口,有空就往我身边凑。
只是,终究还是仓促了些。
我并不认为我们的感情已经到了能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是,看着秦王殷切的目光,我又实在无法强硬拒绝,只得婉转一些。
“殿下,往后的时间还长,有两个孩子的机缘,我们自会一起走过。至于婚嫁之事,在让我们对彼此再增进一些了解好吗?”
秦王看着我的眼睛,目光中盛满了我从未在旁人眼中看过的热忱,“好,岁月绵长,我们还有时间。”
我借口照看两个孩子,躲开了那炽热的目光。
其实我的心也未尝不为此而怦然不已。
但正如秦王所说,往后的日子,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