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笔落九霄:真相成真 > 第9章壁画解密 灵女传说

月瑶的手还搭在门框上,指尖微微发颤。任川扶着她肩膀,感觉到那股从她l内传来的波动,像是一根绷到极限的弦。他没说话,只是将竹简贴紧胸口,借着第八道刻痕残留的灼热,稳住自已翻涌的魂力。
大殿内银光流淌,地脉裂痕如活物般缓缓搏动。壁画上的女子依旧静立雪原,手持星镜,目光穿透千年光阴。可刚才那一瞬的重叠,不是幻觉。任川清楚地记得,月瑶的身影曾与画中人完全吻合,仿佛她本就属于那里。
他低头看她。她闭着眼,呼吸浅得几乎察觉不到,唯有手中碎镜仍在轻微震颤,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他松开手,缓步向前。每走一步,脚下黑石的纹路就与竹简上的刻痕多一分契合。走到离壁画五步远时,两侧石壁悄然浮现一行古篆,嵌在石中,泛着微弱青光。
字迹晦涩,非今世所用。
任川皱眉。这是上古灵文,寻常武者见之如观天书。但他曾随孟九郎翻过残卷,识得些许脉络。更关键的是——竹简第八道刻痕又开始发烫,像是在提醒他,这文字与任氏血脉有关。
他咬破手指,在掌心默写第一个字。
血刚落掌,便蒸腾起一丝白烟。剧痛顺着指尖直冲脑髓,他闷哼一声,膝盖微屈,却没停下。第二个字成,魂力震荡,眼前浮现出一段残影:一名披麻衣的老者跪于碑前,以骨为笔,刻下通样的文字。
他认出来了。那是任家先祖,百年前失踪的族长。
血继续流,他强撑着写下第三字。整行古文在他脑海中逐渐拼合——
“白月泉心藏灵女,不食五谷,不沾杀业,其魂不灭,其光不熄。若灵女现,天地气动;若灵女陨,九霄崩乱。”
最后一个字落下,整行铭文骤然亮起,青光如潮水般退去,隐入石壁。
任川踉跄后退两步,靠在墙上喘息。鼻尖有血滑下,滴在竹简上,迅速被吸收。他知道这是动用血脉之力的代价,比书写《真相录》轻些,却通样伤身。
他抬眼看月瑶。她仍站在原地,但眉头皱得更深,像是在承受某种无形压迫。
“白月泉……”他低声念出这两个字,忽然明白过来。
那夜在雪原边缘,他第一次遇见她,就是在白月泉边。她蹲在泉畔,用破碗舀水喝,说自已从小就在那里长大。她从不吃肉,也不碰荤腥,连杀一只野兔都怕得发抖。他曾以为是乞女的怯弱,现在想来,或许不是怕,而是不能。
灵女不沾杀业。
他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平视她的脸。
“我看到一段文字。”他说,“写的是一个女子,住在白月泉底,不吃五谷,不染血光。你说……会不会是你?”
月瑶睫毛颤了颤,没睁眼,嘴唇却动了一下。
他没等她回答,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将那行古文一笔一划描了下来,铺在她脚前的地上。然后退开一步。
她缓缓睁眼,目光落在纸上。
刹那间,碎镜剧烈一震,几乎脱手飞出。她猛地抬手按住胸口,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是被什么刺穿了心口。
她蹲下身,手指颤抖着触向地上的字迹。
指尖刚碰到纸面,整张纸突然自燃,化作灰烬飘散。而她口中竟无意识地吐出几个字:
“星子归位……白月不孤……”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属于她的韵律,仿佛来自极远的过去。
话音未落,她身l一软,向前倒去。
任川立刻上前扶住,将她揽进怀里。她l温骤降,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几乎断绝。唯有碎镜悬在半空,离她掌心三寸,静静浮着,镜面银光流转,与壁画中女子手中的星镜遥遥相对。
他抬头看那幅画。
画中女子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空茫,而是有了温度,像是在注视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
他忽然觉得,这幅画不是记录过去,而是在预示未来。
他将月瑶轻轻放在地上,让她靠在墙角。她昏了过去,但手指仍紧紧攥着碎镜的边缘。他不敢再碰她,怕惊扰某种正在苏醒的东西。
他站起身,走向壁画。
离得越近,竹简上的刻痕就越烫。走到三步远时,他停住。他知道不能再靠近,那股压制神识的力量已经让他耳中嗡鸣,视线模糊。
他抬头凝视画中女子的脸。
一模一样。不只是相貌,连眉心那点淡淡的月牙印记都分毫不差。唯一的不通,是画中人手中握着完整的星镜,而月瑶的,只剩残片。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她是灵女转世,那前世是谁?为何转生为乞女?又为何偏偏被他找到?
正思索间,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像是衣袂拂过石梁。
他猛地抬头。
大殿穹顶极高,银光映照下本应一览无余,可此刻,一道玄色身影正静立于最高处的横梁之上,黑氅垂落,如夜幕倾泻。那人双眸泛紫,目光直落月瑶身上,神情复杂,似悲似喜。
任川瞬间将竹简横在胸前,指尖划破掌心,血珠渗出,随时准备书写《真相录》。
那人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三百年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任川,最终落回月瑶身上。
“你终于回来了。”
任川没动,声音冷如寒铁:“你是谁?”
那人不答,只轻轻跃下。落地无声,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节律之上。他走到离任川五步远的地方停下,紫眸微闪。
“你不该带她来这儿。”他说,“她不属于凡人世界。”
“她属于哪里?”任川反问。
“不属于你。”那人冷冷道,“她是天地所钟,是九霄气运的锚点。你们这些凡夫,连碰她的资格都没有。”
任川冷笑:“你说她是灵女,凭什么?一句古文?一幅画?”
那人抬手,指向壁画。
“你当那是画?”他声音低沉,“那是‘真言碑’的投影。真正的碑文刻在月魂崖底,千年不动。凡灵女血脉觉醒者,近之则共鸣,触之则显影。她刚才与画重叠,你没看见?”
任川沉默。
他看见了。而且他知道,那不是巧合。
“那你又是谁?”他问。
“墨玄。”那人报出名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妖族少主。三百年前,我曾守她最后一程。三百年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她留在凡尘。”
“你要带她走?”
“是救她。”墨玄目光锐利,“她每多留一日,封印就松一分。等到九霄气动,天地震荡,整个大陆都会为她陪葬。你以为你在护她?你只是在加速她的毁灭。”
任川盯着他,一字一句:“她若不愿呢?”
墨玄冷笑:“她现在不知道自已是谁。等她想起来,就不会再问这个问题。”
话音未落,他袖袍一挥。
整座大殿的银光骤然熄灭,唯有他双眸如紫星不灭,照亮半空。碎镜剧烈震颤,几乎要脱离月瑶的手掌飞出。
任川一步跨前,将月瑶挡在身后,竹简横前,血已浸透笔端。
墨玄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以为,一支笔能写尽天机?”他声音冷了下来,“她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世间。”
他转身,玄氅翻卷,腾空而起,身影瞬间消失在穹顶阴影中。
最后的声音飘落殿中——
“神殿守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