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防备,似乎有些多余了。
春夏秋冬交替,又是一年初夏,草原一片翠绿。
耶律朔始终不曾变过。
每日除了上朝和练兵,他都与我待在一块儿。
就算去边疆巡视,也要日月兼程,最快速度赶回来与我团聚。
“阿辞!”
我回头看去,半月未见的耶律朔跳下马,几步走到我的身边。
“真想每次出去都带着你。”
他在广阔的草原间抱紧我。
“可我又舍不得你受行军的苦。”
我无声地笑笑,伸手替他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辛苦了,阿朔。”
“宝宝有没有闹你?”
耶律朔弯下腰,把耳朵贴到我的肚子上,
他煞有介事地敲了敲我的肚皮:“不许折腾你母亲,不然等你出生,我揍你。”
耶律朔的汉话比以前好了许多,但措辞还是有些粗糙。
他时常为此懊恼,我却觉得可爱,刻意不教他说那些文绉绉的场面话。
耶律朔一手牵马,一手牵着我在草原上散步。
“阿辞,你想不想我修一条路,让你和南虞的书信往来畅通无阻。”
我茫然地摇头,“我没有可以通信的亲人。”
耶律朔停住脚步,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我:
“王后说的是真心话?”
每次他这么称呼我,我的身体就会下意识地颤抖一下。
要遭。
“我可是听说,泾河节度使掌书记谢澜书,一直在筹措人力物力,想请南虞皇帝专为你修一条路。”
“南虞皇帝爱女心切,采了他的建议来与我商量。”
“王后,你说我要不要同意?”
什么路什么信的,我压根不在乎。
我苦着脸寻思,今夜如何让这个阎王爷放过我。
“嗯?王后?”
耶律朔咬着牙,低头狠狠吻住我。
直到嘴唇都被他吮得红肿,醋意大发的年轻帝王才放开了我。
“王上如果实在不放心,就把我关进地牢吧。”
“你不早就为我修了一座地宫么?”
耶律朔尴尬地咳了一声,“原来阿辞你知道了啊。”
我叹了口气,“都说了八万次,我与那谢澜书毫无瓜葛。”
“你吃醋我不介意,但你晚上总要折腾我,实在有些烦人了。”
刚刚还气焰嚣张质问我的帝王,神色变得委屈。
“阿辞是在怪我吗?”
“可是那谢澜书一直不成亲算什么事!”
“南虞皇帝给他赐婚,他不惜赌上整个将军府,也抗旨不从。”
“要说他不觊觎你,我是不信的。”
我耐心解释:
“我救过谢澜书的命,还差点为他而死。”
“是他自己过不去心中的坎,与我无关。”
耶律朔从身后抱着我,下巴搁在我的发顶。
“走过鬼门关的感情始终是不一样的。”
“什么能大得过死别呢?”
“阿辞,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我笑着把他的手拉到我的腹部。
“有啊,爱和新生,都该比恨和死亡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