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
李星汐笑了笑：
“父母总是这样，夸大其词。”
“我看过你在苏黎世的演出视频。”
张鹤突然说：
“那首《等下一个天亮》，你唱得很有感染力。”
她惊讶地转头看他。
他解释道，目光深邃：
“你的歌声里，有很多故事。”
李星汐的心猛地一紧。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让任何人读懂那些故事。
“张先生过奖了。”
她垂下眼帘，语气疏离。
张鹤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防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名片盒，抽出一张递给李星汐。
“我在国内也有几家文化投资公司，如果你在筹备音乐会时需要任何帮助，随时可以联系我。”
李星汐接过名片，指尖摩挲着上面凹凸的纹路。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交换联系方式，但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
“谢谢，但我更想靠自己。”
她轻声说，语气却不如想象中坚定。
张鹤微微一笑，眼角泛起细微的纹路，非但不显老态，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魅力。
“我欣赏你的独立，李小姐。但接受帮助不代表软弱，有时候它是一种智慧。”
他的目光太过直接，李星汐感到自己的防线在一点点瓦解。
她转过头，避开那令人心慌的注视。
“我不想依赖任何人，尤其是”
她顿住了，没有说下去。
“尤其是男人？”
张鹤接完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李星汐没有回答。
“我尊重你的选择，李小姐。”
张鹤的声音柔和下来：
“你的才华，你的事业，你的独立性，都是你的一部分。欣赏一个人，就应该尊重她的一切，那是你应有的权利。”
他的话像一阵暖流，缓缓渗入李星汐冰封的心湖。
半年多来，她第一次感到自己被真正地理解和尊重。
何言臻从来不会这样。
他总是要求她放弃，要求她妥协，要求她为他改变
“对不起，我失陪一下。”
李星汐突然转身，几乎是逃离了阳台。
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她看着自己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感到一阵恐慌和自责。
李星汐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
水珠顺着她的下颌滴落，像是无声的眼泪。
当她回到餐厅时，晚宴已接近尾声。
张鹤站起身，礼貌地向大家告别。
“李小姐，期待你的音乐会。”
他与她握手告别，目光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李星汐点头，不敢多言。
送走张鹤后，李父来到她身边：
“你觉得张总怎么样？”
“挺好的。”
她含糊地回答。
“他可是个难得的才俊，白手起家，如今产业遍布欧美，却一点也不浮躁。”
李父意味深长地说：
“最重要的是，他品行端正，至今单身。”
李星汐苦笑：
“爸，我现在只想专注于事业，不想考虑这些。”
李父拍拍她的肩：
“爸爸明白，只是希望你幸福。”
那晚，李星汐失眠了。
她躺在床上，眼前交替浮现何言臻冷漠的脸和张鹤温暖的笑容。
她的心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停留在过去的伤痛里，另一半却不由自主地被新的可能吸引。
黑暗中，她摸到床头柜上的名片，指尖抚过那串数字。
也许，她可以试着相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