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重生,在典礼台上
刺耳的电流声在我耳边炸开。
……林溪同学,为了我,放弃了她最擅长的文科,选择了理科。
宋哲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整个操场。
她甚至为了能让我吃上热饭,在校外租房,每天为我洗衣做饭,成绩一落千丈……
台下,几千名师生的脸模糊不清。
我站在他身边,握着一张优秀学生伴侣的奖状。纸张的边缘有些湿,我的手心在冒汗。
头很痛。
一辆红色的卡车。刺眼的车灯。漫天的雨。
宋哲跪在地上,抓着一个女人的手。
阿姨,我爱的是你的女儿,不是你们家的钱！
画面消失了。
我看着身边的宋哲,他还在继续。
我知道,很多人不理解,觉得她傻。但这就是我们之间最纯粹的爱情。林溪,你愿意……和我一起考上江城大学,继续我们的未来吗
他把话筒递到我嘴边,眼中带着一丝命令。
我抬起头,没有看他,目光扫过台下。
第一排,坐着校长和各位主任。
教导主任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伸手,从宋哲僵住的手中拿过话筒。
话筒很凉。
我清了清嗓子。
宋哲。
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他含笑看着我,等待着我的深情告白。
我们分手吧。
操场上的议论声停了。
宋哲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林溪,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
我把那张优秀学生伴侶的奖状,对折,再对折,塞进他的西装口袋里。
还有,我从没想过考江城大学。我的目标,是清华。
我放下话筒,它在讲台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我转身,走下主席台。
身后,是宋哲惊慌失措的声音。
林溪！你疯了！今天是什么场合！
我没有停下。
我走过一排排穿着校服的学生。
他们看着我,嘴巴张成了各种形状。
我的闺蜜夏萌从队伍里冲出来,抓住我的胳膊。
溪溪！你没事吧干得漂亮！
我冲她点点头。
我没有回头看一眼主席台上那个脸色煞白的人。
我走出了操场。
阳光落在我的身上。
第二章：告别过去
我推开出租屋的门。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泡面和烟草混合的味道。
地上一堆游戏手柄和脏袜子。
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游戏胜利的画面。
我走到衣柜前,打开。
里面挂着几件我的校服,剩下的空间,全塞满了宋哲的球鞋和外套。
我拉出一个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去。
书桌上,摆着一个相框。
照片里,宋哲搂着我,笑得灿烂。
我拿起相框,把照片抽出来,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
我把我的书、练习册、文具,全部装进另一个书包里。
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宋哲两个字。
我按下挂断键。
手机又响了。
我直接关机。
我拖着行李箱,背着书包,走出房间。
关门前,我最后看了一眼。
我把钥匙从钥匙扣上取下来,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然后,我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
第二天,早自习。
我坐在我的座位上。
同桌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林溪,你昨天也太帅了！
我对他笑笑,没说话。
我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我写下三个字：复习计划。
第一行：数学。集合与函数、导数、三角函数、数列……
我写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教室的门被推开,宋哲走了进来。
他双眼通红,头发凌乱。
他径直走到我的座位前。
林溪,我们谈谈。
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低下头,继续在笔记本上写着：物理。力学、电磁学、热学……
你非要闹成这样吗全校都在看我们的笑话！
他的声音有些大。
班里同学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我合上笔帽,站起身。
我比他矮半个头。
我看着他的眼睛。
看笑话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
上课了。
我拿起书,越过他,走出了教室。
我去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
镜子里,是一张苍白但平静的脸。
上课铃响了。
我走回教室,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我翻开数学书。
一整节课,我没有再看宋哲一眼。
第三章：学神的第一次注视
数学课。
数学老师李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解析几何的压轴题。
这道题有点超纲,涉及到一些圆锥曲线的二级结论,有谁想上来试试
教室里一片安静。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都消失了。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教室里巡视。
他的视线在第一排停留了片刻。
陆沉坐在那里,手里转着一支笔,没有抬头。
没人吗
我举起了手。
全班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我身上。
夏萌在我旁边,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宋哲坐在后排,发出一声嗤笑。
李老师也有些意外。
林溪好,你上来。
我走到讲台上,拿起一支粉笔。
黑板上的题目很长,图形复杂。
我看了两秒钟。
我没有用常规的联立方程组的方法。
我直接引入了极坐标。
我在草稿区画了一个辅助图,利用焦点弦的性质建立了一个新的等式。
粉笔敲击黑板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等等……
李老师突然开口。
他走到我身边,指着黑板上的一个公式。
你这里……用的是点差法和齐次化的思想
我点点头。
这样可以简化大量的计算。
我继续写。
十分钟后,我写下了最后的答案。
整个解题过程,只占了半块黑板,干净利落。
教室里依旧很安静。
李老师扶着眼镜,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的解题步骤,嘴里念念有词。
漂亮……太漂亮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
林溪,这个方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自己看书想到的。
我放下粉笔,走下讲台。
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的目光和第一排的一道视线对上了。
陆沉。
他没有在转笔。
他的手放在摊开的笔记本上,笔尖悬在纸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惊讶,也没有疑惑。
他只是看着。
然后,他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回到座位上。
夏萌一把抓住我的手。
溪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你不是为了宋哲……
她突然停住了。
我拿起笔,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刚才那道题的另一种解法。
那是以前了。
第四章：月考成绩,满座皆惊
月考成绩出来了。
红色的成绩榜贴在教学楼一楼大厅的公告栏前。
周围围满了人。
我和夏萌挤了进去。
溪溪,别紧张,这次你肯定进步了！
我没说话,目光从榜单的最下方开始,一个一个往上找。
没有我的名字。
我继续往上。
前一百名,没有。
前五十名,还是没有。
夏萌的脸色开始有点白。
怎么会……是不是漏了
我的目光继续向上移动。
第十名,第九名,第八名……
第三名,王浩。
第二名……
我的手指停在了那里。
林溪,总分725。
夏萌捂住了嘴。
周围的人群也发现了这个名字。
林溪哪个林溪我们年级有叫林溪的学霸吗
就是那个……之前在开学典礼上跟宋哲分手的那个！
不可能吧！她上次考试不是才一百多名吗
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我看着那个名字,旁边是各科的分数。
语文145,数学150,英语148,理综282。
我的目光继续上移。
第一名。
陆沉,总分730。
只比我高了五分。
人群外,传来一个不敢相信的声音。
怎么可能！
宋哲和他的几个朋友站在那里。
宋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死死地盯着榜单上我的名字,仿佛要把它看穿。
他的一个朋友凑过来说：哲哥,她肯定是抄的！从一百多名到第二名,坐火箭也没这么快！
另一个也附和：对！一定是！不然没法解释！
宋哲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嫉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悔意。
我收回目光,拉着夏萌的手。
我们走吧。
我们挤出人群。
背后,那些议论声还在继续。
年级第二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五章：谣言与维护
喂,你听说了吗林溪这次月考是作弊的。
真的假的怎么作弊
听说是提前搞到了答案,不然怎么可能进步那么快
我抱着一摞作业本,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
走廊里,几个女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她们看到我,立刻闭上了嘴,散开了。
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一整天。
我走进办公室,把作业本放在班主任老王的桌上。
老王正在批改试卷,他抬起头。
林溪,你来了,正好。
他从一沓试卷里抽出一张。
这是你的语文试卷。
他指着作文部分。
《赤子之心》,这篇文章,是你自己写的
我点点头。
写得很好。立意深刻,文笔老练,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生能写出来的东西。
他看着我,眼神很锐利。
所以,我特意打电话去了市教研室,请几位专家看了看。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了过来。
专家们说,这篇文章,就算拿去当高考范文,也绰绰有余。
老王拿起我的试卷,站了起来。
data-fanqie-type=pay_tag>
下午的班会课。
老王走上讲台。
我知道,最近有些关于月考成绩的流言蜚-语。
他的目光扫过全班。
宋哲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在质疑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达到别人的高度。
老王打开投影仪。
我的作文被清晰地投射在幕布上。
今天,我们不讲别的,就学习一下林溪同学的这篇满分作文。
他开始逐字逐句地分析。
大家看这个开头,‘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引经据典,开门见山……
整个教室,只剩下老王的声音。
所有人都抬着头,看着幕布上的文字。
下课后,夏萌陪我一起回家。
路上,遇到了宋哲和他那几个朋友。
其中一个男生阴阳怪气地开口。
作文写得好,不代表数学也是自己做的啊。
夏萌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瞪着他。
周涛,你什么意思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考不好,就觉得别人都是作弊的
周涛的脸涨红了。
我……我没那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那个意思！有本事你也考个年级第二,没本事就闭上你的嘴！
夏-萌叉着腰,像一只护崽的母鸡。
宋哲拉了拉周涛。
行了,少说两句。
他看向我。
林溪,我……
我没有理他,拉着夏萌继续往前走。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第六章：家庭的隐忧
我回到家。
客厅的灯没开,一片昏暗。
厨房里传来爸妈压低了声音的交谈。
……还是不行吗是我妈的声音。
老周那边也拒绝了。他说现在实体行业不景气,银行那边贷款收得紧,他自己都快周转不开了。我爸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那……那怎么办下个月给工人的工资,还有那批原材料的款……
我再想想办法。大不了,把这套房子抵押了。
不行！这房子是留给溪溪的！
之后是一阵沉默。
只有抽油烟机在嗡嗡作响。
我站在玄关,没有动。
这段对话,太熟悉了。
前世,就是从这场贷款危机开始,家里的服装厂一步步走向破产。
竞争对手恶意压价,原材料供应商突然翻脸,最后,工厂倒闭,家里背上了巨额债务。
爸爸一夜白头,妈妈整日以泪洗面。
而我,那时正沉浸在和宋哲的爱情里,对家里的困境一无所知。
直到他们再也瞒不下去。
我推开门,走进厨房。
爸,妈,我回来了。
他们立刻停下了交谈。
妈妈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溪溪回来了,饿了吧饭马上就好。
爸爸坐在小板凳上,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的烟。
月考成绩出来了吧考得怎么样
年级第二。
第……第二
爸爸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
妈妈的眼睛也亮了。
真的我们家溪溪考了年级第二
我点点头。
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妈妈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我们溪溪就是聪明,只要一用心,谁都比不上！
晚饭的气氛,因为我的成绩,好了许多。
他们不停地给我夹菜,脸上是久违的轻松笑容。
我吃得很少。
饭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打开电脑,没有做题。
我打开了一个财经新闻网站。
我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几个关键词。
比特币、深圳、初创科技公司、智能手机供应链。
一条条新闻弹了出来。
我看着电脑屏幕,屏幕的光映在我的脸上。
我拿起笔,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下了几个公司的名字和几个关键的时间点。
做完这一切,我才翻开五三,开始刷题。
窗外的夜色,很深。
第七章：晚自习后的围堵
晚自习下课铃响了。
我收拾好书包,和夏萌一起走出教室。
溪溪,明天我们去吃新开的那家麻辣烫吧
好。
我们走到校门口,夏萌家的方向和我的相反。
那我先走啦,你路上小心。
嗯,拜拜。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为了抄近路,我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巷子很窄,两边是老旧的居民楼。
我刚走到一半,前面出现了三个人影。
他们靠在墙上,挡住了我的去路。
为首的,是宋哲的朋友,周涛。
林溪,好久不见啊。
他的语气很轻浮。
我停下脚步。
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周涛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我,就是我们哲哥,最近心情不太好。他说,想请你聊聊天。
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我转身想走。
另外两个人立刻堵住了我身后的路。
别急着走啊。周涛绕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我们哲哥说了,你要是不肯好好聊,就让我们兄弟几个,‘帮’你好好聊聊。
他朝我伸出手,想来抓我的胳膊。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让开。我的声音很冷。
哟,还挺横周涛笑了,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横到哪去。
他再次逼近。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我们都回过头去。
陆沉站在巷口的路灯下。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单肩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路灯的光从他头顶照下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周涛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他。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年级第一啊。他嗤笑一声,怎么,陆大学神也想英雄救美
陆沉没有理他。
他的目光越过周涛,落在我身上。
然后,他又看向周涛伸向我的那只手。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机举了起来。
周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你干什么
这条巷子,没有监控。陆沉开口了,声音平淡无波,但我的手机,有录像功能。
他顿了顿,继续说。
校规第三十七条,聚众欺凌同学,记大过处分。如果情节严重,报送公安机关。
周涛的脸色变了。
他身后的两个男生也有些不安,互相看了一眼。
操,算你狠！
周涛恶狠狠地瞪了陆沉一眼,又看-向我。
林溪,你等着！
他一挥手,带着另外两人,从我身边挤了过去,快步走出了巷子。
巷子里,只剩下我和陆沉。
他收起手机,放回口袋。
走大路。
他说完,转身走出了巷子。
我看着他的背影,跟了上去。
我们一前一后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一前一后,投在地上。
第八章：物理竞赛的阳谋
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将一张通知单贴在教室的公告栏上。
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报名了,截止日期是这周五。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公告栏前,拿起笔,在报名表上写下我的名字。
林溪
宋哲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他身边跟着几个男生,其中一个吹了声口哨。
哟,学霸也参加竞赛啊
宋哲走到我身边,拿起笔,在我的名字下面,写下了他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迹用力,笔尖几乎要划破纸张。
正好,我们比一比。他对我说。
我没有看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下午的自习课,我正在做题,夏萌把她的练习册推了过来。
溪溪,这道电磁场的题,我算不出来。
我接过练习册,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出受力分析图。
不远处,宋哲也在和他的同伴讨论题目。
这道题的思路是构建一个等效模型,宋哲的声音传了过来,把变力问题转化为恒力问题来处理。
他讲的解题思路,和我前世用过的笔记上记录的一模一样。
那个笔记本,我曾经借给他看过很久。
我停下笔,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我低下头,在我的草稿纸上,划掉了刚刚画的图。我换了一种方法,用微积分的思路,从最基础的定义式开始推导。
好了。我把草稿纸和练习册一起推给夏萌。
夏萌看着我的草稿纸：咦你用的方法,和老师讲的不一样。
殊途同归。我说。
竞赛那天,我们坐在一个陌生的阶梯教室里。
我和陆沉隔了两排,宋哲坐在我的斜后方。
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考试时间三个小时,现在开始。
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我快速地做完了前面的选择题和填空题,开始解答最后的大题。
题目很复杂,是关于带电粒子在非匀强复合场中的运动。
我拿起笔,在答题卡上建立坐标系,写下微分方程。
时间一点点过去。
我写完了常规解法的部分。在答题卡的最后,我写下解法二,然后开始用另一种更简洁的模型来论证。
监考老师在过道里来回踱步。
他停在了我的座位旁边,低头看我的卷子。
他站了一会儿,然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低头看了一眼。
他看着我的卷子,又抬头看了一眼我桌角的考号。
然后,他继续往前走。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
全体起立,停止答题。
我放下笔,将卷子和答题卡整理好。
宋哲从我身边走过,脸上带着自信的表情。
林溪,感觉怎么样他问。
还行。我说。
最后一题我做出来了,用了一种很巧的思路。他继续说,估计能拿满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背起书包走出了教室。
第九章：清华之约
我走出考场教学楼,陆沉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
他手里拿着一张草稿纸,上面写满了公式。
他看到我,朝我走了过来。
林溪。
有事我问。
他把手里的草稿纸递给我。
最后一题的附加问,关于边界条件的讨论。
我接过草稿纸。
上面是和我第二种解法类似的思路,但在一个参数的处理上,有所不同。
你认为这里的能量耗散可以忽略不计我指着其中一行公式问。
不能完全忽略,但它是高阶小量,在现有精度要求下,可以做线性近似处理。陆沉回答。
我从书包里拿出笔和我的草稿纸。
但是如果考虑到边缘场的畸变效应,这个耗散项会影响最终的轨迹周期。我在他的草稿纸旁边写下另一个积分式。
陆沉的眼睛看着我写的公式。
他接过我手里的笔,在我的公式下面,又写了一行。
可以通过引入修正因子来对冲,但会增加计算的复杂度。
不一定。我拿回笔,你看这里,如果用拉格朗日方程,整个动力学系统可以被更简洁地描述。
我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快速地书写。
他看着我的笔尖,没有说话。
等我写完最后一个式子,他才开口。
这个方法,我没想过。
只是一个思路。我把笔收起来。
他看着草稿纸上的推演过程,又抬头看着我。
竞赛的结果,一个星期后出来。他说。
嗯。
省队集训的名单,会和成绩一起公布。
我知道。
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路灯亮了,光照在我们两个人身上。
清华。他突然说。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
他的表情很平静,只是看着我的眼睛。
清我也会去。我说。
他点了一下头。
然后他转身,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手里的草稿纸被晚风吹得轻轻晃动。
第十章：来自凤凰男的纠缠
物理竞赛的成绩出来了。
公告栏前围满了人。
我从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了最上面的那张A4纸。
第一名,陆沉。
第二名,林溪。
宋哲的名字在十几名开外。
我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宋哲拦住了去路。
不可能。他盯着我,眼睛里有血丝,你一定是抄了谁的！
我抄谁的我问。
你……他语塞了,然后又说,你以前物理根本没这么好！
人是会变的。
我说完,绕过他,准备离开。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林溪,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甩开他的手。
放手。
你是不是因为上次巷子里的事,在生我的气他放低了声音,我跟你道歉,行吗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周围有同学向我们这边看过来。
你忘了你以前对我有多好了吗你给我送饭,帮我洗衣服,为了给我租房子,你去打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怪的委屈,那些都是假的吗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现在你和陆沉走得那么近,你就是想故意气我,对不对他向前一步,他那种大少爷,他懂你什么他知道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我问他。
我们……他顿了一下,我们应该和以前一样。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我们一起努力,考个好大学。
宋哲。我叫了他的名字。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林溪！他在我身后喊。
我没有回头。
走到教学楼的拐角处,我看到陆沉站在那里。
他靠着墙,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书。
他看到我,把书合上。
走吧,要上课了。他说。
我们并肩走在走廊上,谁也没有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第十一章：釜底抽薪
晚自习回到家,客厅的灯还亮着。
我爸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的烟,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我妈在旁边抹眼泪。
怎么了我放下书包。
我爸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
没什么,你快去复习吧。
我妈开了口,声音沙哑。
和你张叔叔合伙的那家工厂,出事了。
怎么了
我们最大的一笔订单,被对方取消了。我爸把手里的烟按进烟灰缸,不仅如此,他们还反过来告我们,说我们用的原料不合格,要求我们赔偿三倍的违约金。
原料怎么会不合格
是被人动了手脚。我爸一拳砸在茶几上,我们进货的那家供应商,突然翻脸不认人,销毁了所有的单据,说从来没卖给我们那批货。
那笔违约金,有多少我问。
三百多万。
我爸说完,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
这一切,和前世发生的一模一样。
那个对手,那家供应商,背后都是同一个人。
而那个人,是宋哲远房亲戚的公司。
前世,就是这笔债务,拖垮了我们家。
我拿出手机,翻找出前世记下的一个电话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发送了出去。
第二天到学校,气氛有些不对劲。
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王老师把我叫了出去。
走廊上,他看着我。
林溪同学,最近学习压力是不是很大
还好。我说。
要注意劳逸结合,不要走什么歪门邪道。他说。
我没有接话。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看到宋哲和王老师在操场的角落里说话。
宋哲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王老师。
王老师左右看了一眼,接过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抬头的时候,看到了站在教学楼走廊上的我。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
宋哲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他看到我,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十二章：作弊风波
距离高考,还有七天。
教室里,每个人都在埋头做最后的冲刺。
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教导主任站在门口,表情严肃。
林溪,陆沉,你们出来一下。
整个班级的同学都抬起了头。
我和陆沉对视一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教导主任走出了教室。
走廊上很安静。
跟我来办公室。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班主任王老师和宋哲也在。
宋哲低着头,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教导主任坐回自己的办公椅,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东西。
你们看看吧。
桌子上,摊着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一些手写的纸条,还有几份打印的聊天记录。
照片拍得很模糊,是我和陆沉在图书馆讨论问题的场景。
纸条上的字迹模仿得很像,写着一些暧昧的话,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考试答案的数字和字母。
有人举报,教导主任的声音很沉,说你们两个在备考期间,关系不正常,互相传递答案,严重影响了学校的风气。
主任,我……宋哲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作为班长,我不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王老师也在旁边开口：林溪同学,陆沉同学,学校一直很看重你们,但高考在即,出了这种事,影响太坏了。
这不是我们做的。陆沉开口,声音很冷。
证据都在这里。教导主任敲了敲桌子,现在,学校的决定是,你们两个,先停课回家,等候学校的进一步调查处理。
停课我问。
对,从现在开始。教导主任说,高考前,不准再来学校。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宋哲的嘴角,有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第十三章：绝地反击
我有一个问题。我开口。
教导主任,王老师,还有宋哲都看向我。
我拿起桌子上的一张聊天记录,指着上面的时间戳。
这份证据上显示,我们在上周三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通过社交软件,讨论了这次模拟考的数学答案。
没错。教导主任说。
我拿出我的手机,调出通话记录,放到了教导主任的桌子上。
这是我的通话记录。上周三晚上七点五十到八点四十,我一直在和我父亲通话,讨论家里工厂的事情。
我把手机推到他面前。
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核实。
教导主任拿起我的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宋哲。
宋哲的脸色变了一下。
这……这可能是你用了别人的手机……
我也有点东西。陆沉打断了他的话。
陆沉拿出他的手机,没有解锁,只是把它放在桌上。
他看着教导主任。
给我一天时间。
教-导主任看着陆沉,又看看我,沉默了很久。
好。他最后说,明天早上八点,还是在这里。
我们走出办公室。
宋哲和王老师从我们身边走过,王老师的脸色有些发白。
第二天早上,我们再次走进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宋哲和王老师已经在了。
陆沉没有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机放到桌子中央,按下了播放键。
一个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是宋哲的声音。
王老师,事情就拜托您了。这是我爸的一点心意,事成之后,还有一份。
接着,是王老师的声音。
你放心,只要证据做得像,学校肯定会处理他们的。高考前让他们停课,足够毁了他们了。
录音里,还有信封摩擦的声音。
王老师的脸瞬间变成了灰色。
他指着手机：你……你这是窃听！是违法的！
宋哲的腿一软,靠在了墙上。
伪造证据,诬陷同学,收受贿赂。陆沉看着教导主任,一个词一个词地说。
教导主任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是校长办公室吗我有点紧急情况需要汇报。
他挂了电话,站起身,指着宋-哲和王老师。
你们两个,跟我去见校长！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回头看着我和陆沉。
你们两个,回去上课。
第十四章：奔赴考场
学校对宋哲和王老师的处理结果很快就下来了。
王老师被开除,宋哲记大过处分,并被取消了所有评优资格。
这件事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
最后一节自习课的下课铃声响起。
班主任换成了一位姓李的年轻老师。
同学们,收拾好东西,检查好文具,明天就是高考了。
大家开始收拾书包。
我把最后一本书放进书包,拉上拉链。
我站起来,走出教室。
陆沉站在门口等我。
我们一起往楼下走。
走廊里,别的班级的同学也陆续走出来。
他们看到我们,有的会停下脚步,有的会低下头窃窃私语。
夏萌在楼梯口对我用力地挥了挥手。
我看到宋哲站在他自己班级的门口,他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
我们走出了教学楼,走出了校门。
校门外,已经站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
我和陆沉穿过人群。
阳光很好,照在身上很暖。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并肩走着,朝着考场的方向。
路两旁的香樟树,叶子很绿。
我们走到考点门口,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穿着制服的警察在维持秩序。
我们在警戒线外停下脚步。
我转头看向陆沉。
他也正看着我。
我们都没有说话。
然后,我们两个同时点了点头。
我们转身,一前一后,走进了考场的大门。
第十五章：尘埃落定
放榜那天,学校门口的红色光荣榜前,挤满了人。
我和陆沉站在人群的外围。
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和议论。
快看！第一名！林溪！
总分728！这是我们省的状元吧！
太厉害了！
人群慢慢散开了一些。
我走了过去,抬头看向那张巨大的红纸。
我的名字在最顶端,后面跟着一串鲜红的数字。
我继续往下看。
第三行,是陆沉的名字。
我笑了笑,转过身。
陆沉就站在我身后。
恭喜。他说。
你也一样。我说。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继续在那张红榜上寻找。
我从上往下,一行一行地看。
在榜单很靠下的位置,我找到了宋哲的名字。
他的分数,只够一个三本线。
我收回目光。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洒下来,落在我们的脸上。
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有喜悦的尖叫,有遗憾的叹息。
我看着陆沉,他也正看着我。
我对他笑了。
他也笑了。
我们转身,一起走出了拥挤的人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