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代号阎罗的咸鱼生活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我用笔在课本的空白处画上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又给它添上了一对翅膀。
教授在讲台上走来走去,声音忽高忽低。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我的眼皮上。
我打了个哈欠,伸直双腿,椅子发出轻微的呻吟。
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走了进来。
我停下手中的笔。
她走到教授面前,递上一张单子,微微鞠躬。
教授点了点头,指了指教室后排。
她拿着书,顺着过道走过来。
脚步很轻。
周围男生的视线跟着她移动。
她在我旁边的空位停下。
同学,这里有人吗她的声音不大不小。
我摇了摇头。
她拉开椅子,坐下。
一股香水味飘过来。
我坐直了身体,将画着小人的课本合上。
她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摆放整齐。
我看着她握笔的手指,很白,很长。
她翻开笔记本,开始记录黑板上的内容。
我的视线从她的手,移到她的侧脸,再到她耳边的碎发。
我拿起自己的笔,在崭新的一页上,写下两个字。
苏晚晴。
教授刚刚念过她的名字。
第二章：血腥味的白月光
下课铃响了。
我把书塞进包里,站起身。
苏晚晴也站起来,对我笑了笑。
林渊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嗯。我点了点头。
她背上包,朝门口走去。
我跟在她后面。
走廊里,几个男生拦住她。
苏同学,我是校学生会的,我叫李明,想邀请你加入我们。
苏同学,我们文学社这周末有活动。
她保持着微笑,挨个回应。
谢谢学长,我会考虑的。
好的,学长,有时间一定去。
她的身体微微倾斜,与他们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
不多,也不少。
我从旁边的人群里穿过去,走到楼梯口,停下。
她摆脱了人群,朝我走来。
林渊同学,你也住这边的宿舍区吗
嗯。
我们并排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她忽然停下脚步,弯腰。
一本书从她的怀里滑落,掉在地上。
我比她先一步蹲下,捡起书。
起身的瞬间,我的指尖碰到了她的指尖。
她的手很凉。
谢谢。她接过书,重新抱在怀里。
你的香水……我开口。
她看着我。
味道很特别。我说,有一种金属的基调。
她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只有一瞬。
是吗这是一款小众香,叫‘雪后松林’。她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我看着她的眼睛。
很配你。我说。
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们走到宿舍楼的分叉口。
我到了。她说,明天见,林渊同学。
明天见。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门口。
我抬起自己的手,放在鼻子前。
指尖上,除了她的香水味,还有另一种味道。
很淡。
也很熟悉。
第三章：图书馆的专业问候
图书馆。
我站在一排高大的书架前,抬头寻找一本书。
《结构力学与工程应用》。
它在最高一层。
我踩上旁边的矮凳,伸长手臂。
指尖刚刚碰到书脊。
身后的书架发出一声木头被挤压的呻吟。
我没有回头。
我左脚发力,身体从矮凳上跃下,向右侧翻滚。
轰——！
巨大的书架砸在我刚刚站立的位置。
书本散落一地,灰尘弥漫开来。
周围响起一片尖叫声。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一个图书管理员跑了过来。
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我回答。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对着倒塌的书架指指点点。
我的视线越过人群。
在图书馆的另一头,靠近窗边的位置,苏晚晴正安静地坐着。
她手里捧着一本书,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我穿过人群,朝她走去。
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她抬起头,看到是我,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
林渊同学刚刚好大的声音,发生什么了
一个书架倒了。我说。
天哪,没人受伤吧她把书合上,放在桌上。
没有。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书上。
《古典密码学导论》。
她注意到我的视线,笑了笑：随便看看。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脸上的担忧和关切,找不到一丝破绽。
我站起身。
我先走了。
好的,明天见。她对我挥了挥手。
我转身离开。
在我转身的那个瞬间,我从窗户玻璃的反光里,看到了她的脸。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的眼神,很冷。
第四章：我的女友是杀手
我在教室门口等她。
她抱着书走出来。
苏晚晴。我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看着我。
有事吗,林渊同学
做我女朋友。我说。
她愣住了。
周围路过的同学也停下来,看着我们。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视线移开,又转回来。
你……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我说。
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
好。
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和口哨声。
我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书。
一起去吃饭。
嗯。
我们就这样成了江城大学的金童玉女。
周末,西餐厅。
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点着蜡烛。
侍者为我们倒上红酒。
为我们的第一次约会。苏晚晴举起杯子,对我微笑。
当然。
我没有举杯。
我看着她。
她把酒杯端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然后,她拿起桌上的醒酒器,为我空着的杯子倒酒。
红色的液体注入高脚杯。
她把杯子推到我面前。
尝尝,82年的拉菲。
我拿起酒杯,没有喝。
我摇晃着杯子,看着酒液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痕迹。
烛光透过红酒,在桌布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我把酒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好酒。我说。
我放下酒杯。
怎么不喝她问。
我不喜欢餐前喝酒。我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她的手指在桌布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是吗真可惜。她拿起自己的酒杯,再次抿了一口。
我看着她的动作。
你先喝。我说,我陪你。
第五章：心跳在说谎
电影院。
屏幕上是激烈的枪战和爆炸。
音响的声音很大,震得座椅都在抖。
我把爆米花桶放在我们两人中间。
苏晚晴靠在我的肩膀上。
她的头发蹭着我的脖子,有点痒。
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还是那么凉。
我的拇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内侧。
那里,有脉搏在跳动。
一下。
两下。
很平稳。
屏幕上的主角引爆了炸弹,火光照亮了整个影厅。
也照亮了她的侧脸。
我凑到她的耳边。
热气呼在她的耳廓上。
你的每一次心跳都在说谎,苏晚晴。
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她的身体僵住了。
我能感觉到她肩膀的肌肉瞬间绷紧。
我拇指下的脉搏,猛地一跳。
然后,开始加速。
一下,比一下快。
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依旧维持着靠在我身上的姿势。
屏幕上的光影在她脸上变幻。
我松开她的手,拿起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
电影还在继续。
但我们两人之间,只剩下沉默。
第六章：不速之客
电影结束了。
我们走出电影院,已经是深夜。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送你回宿舍。我说。
嗯。她低声回应。
我们走到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
前面,几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他们嘴里叼着烟,头发染得五颜六色。
哟,美女,这么晚还出来玩啊为首的黄毛吹了声口哨。
苏晚晴往我身后躲了躲。
我上前一步,把她护在身后。
滚。我说。
小子,挺狂啊！黄毛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另外几个人围了上来。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咔哒的声响。
就在我准备动手的瞬间。
身后的苏晚晴发出了一声惊呼,身体一软,朝前摔倒。
她摔倒的方向,正好是黄毛的脚下。
她的手不小心撑在了黄毛的小腿上。
黄毛发出一声惨叫,抱着腿跳了起来。
苏晚晴借力站起,身体又是一个踉跄,撞向旁边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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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肘恰好顶在了那个人的肋下。
那人闷哼一声,弓下了腰。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几人中间慌乱地穿梭、躲闪。
每一次意外的碰撞,都有一声惨叫响起。
几秒钟后,所有混混都倒在了地上。
她站在原地,喘着气,脸上带着惊恐。
林渊,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看她,我的视线望向巷口的阴影处。
那里,有东西在反光。
咻——
破空声。
一枚飞镖从黑暗中射出,目标不是地上的混混,也不是苏晚晴。
是我的眉心。
我头一偏,飞镖擦着我的脸颊飞过,钉在我身后的墙上。
墙上多了一个小孔。
我一把拉过苏晚晴,将她拽到我的身后。
两个穿着黑衣的人从巷口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们的手里,握着短刀。
第七章：第一次联手
黑衣人没有废话,直接冲了上来。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刀光在路灯下闪烁。
我侧身躲开左边那人的直刺,手肘撞在他的手腕上。
他吃痛,短刀脱手。
我顺势抓住他的衣领,把他甩向右边的同伴。
两人撞在一起。
后面！苏晚晴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没有回头。
我向左横移一步。
一把刀贴着我的后背刺空。
苏晚晴的腿从我的身侧踢出,精准地踢在第三个偷袭者的手腕上。
又是一声短刀落地的声音。
我们背靠着背。
两个,左前方。我说。
一个,右后方,手里有枪。她说。
我们同时动了。
我迎向那两个人,她冲向那个有枪的。
我的动作大开大合,每一次攻击都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她的动作更像舞蹈,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躲开子弹,然后贴近了对方。
我听到身后一声短促的闷哼。
我解决掉面前的最后一个人,转过身。
苏晚晴正站在那个持枪者面前,手里拿着对方的枪,枪口抵着他的额头。
巷子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们四个人的呼吸声。
我走到她面前。
‘拂晓’组织我问。
她把枪里的子弹卸下,扔在地上。
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柔弱和惊慌,只剩下冰冷。
他们是来清理我的。她说,因为我没能按时完成任务。
任务是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杀了你,代号‘阎罗’。
第8章：代号审判者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的包厢。
苏晚晴坐在我的对面。
她的手指敲着桌面,一次,两次。
门被推开了。
一个男人走进来,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他没有看我们,径直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
他从怀里取出一副白手套,戴上。
代号‘夜莺’,他开口,声音没有起伏,任务延期七天,目标存活。
苏晚晴的手指停下了。
组织对你的效率表示关切。男人说。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放在桌子中央,滑到苏晚晴面前。
屏幕亮起。
画面里是一个房间,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正在书桌前写字。
女孩的年纪很小,扎着马尾。
苏晚晴的身体绷紧了。
苏沐,16岁,江城第一中学高二学生。男人说,你的妹妹。
画面里,一个红色的激光点出现在女孩的后心位置。
它停留在那里,没有移动。
苏晚晴的呼吸声变了。
她很安全。男人说,只要你完成任务。
他收回平板电脑,屏幕暗下。
你失败了,‘夜莺’。男人继续说,所以组织派我来监督。
他看向我,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我。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东西。
代号‘阎罗’。他说出了我的名字。
我没有回应。
我是‘审判者’,赵无极。他说,负责审判所有任务中的失败与背叛。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口。
七天。他说,七天后,我要看到他的尸体。否则,红点会变成红洞。
他转身,走向门口。
这是最后通牒。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
包厢里只剩下我和苏晚晴。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
我听到一声细微的碎裂声。
苏晚晴面前的陶瓷杯壁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她的手还握在杯子上,指节发白。
我没有选择。她说。
她的声音很低。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我拿起她的手,把碎裂的杯子从她的掌心拿开。
她的手心有一道被陶瓷划破的口子,血渗了出来。
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按在伤口上。
不。我说,你还有。
***
第9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回到我的公寓。
苏晚晴跟在我身后。
我打开灯。
房间里很乱,书和衣服堆在一起。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递给她一瓶。
她没有接。
他们会杀了小沐。她说。
他们不会。我说。
她转过身看着我。
你怎么保证
我有一个计划。
我走到桌前,拉过一张白纸,拿起一支笔。
我在纸上画了一个人形。
这是我。我说。
然后,我在人形的心脏位置画了一个叉。
七天后,林渊会死。
苏晚晴走到桌边,看着那张纸。
假死她说,‘审判者’不是傻子。他会验尸。
他会的。我说,所以,不能是假死。
我把笔放下。
我要真的死一次。
她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什么意思
有一种药物,我说,从南美雨林的一种毒蛙身上提取,可以让人体进入深度休眠状态。心跳、呼吸、脉搏全部停止,体温降到与环境一致。从任何生命体征探测仪器上看,都是一具尸体。
但时效只有二十四小时。我继续说,超过时间,休眠会变成真正的死亡。
她沉默了。
风险太高。她说,药物的剂量,注射的时间,后续的解药……任何一个环节出错……
我们没有其他路。我打断她。
我看着她的眼睛。
这个计划,需要两个人。我说,一个负责‘死’,另一个,负责动手,并且在二十四小时内,把我从‘拂晓’的基地里带出来。
我把那支笔推到她面前。
这个计划,完全建立在信任上。
她看着那支笔,又看看我。
你凭什么信我她说,七天前,我的任务还是杀了你。
你那晚在巷子里,踢出的那一脚,是为了救我。我说。
巷子里的杀手,不是‘拂晓’的人。我说,是另一批人。‘拂晓’不会用那种不入流的货色。他们出现,是为了灭口我们两个。
我停顿了一下。
而你,需要一个盟友。
苏晚晴没有说话。
她伸出手,拿起了那支笔。
她在纸上我画的那个叉旁边,写下了一个名字。
苏晚晴。
然后,她抬起头。
告诉我全部计划。
***
第10章：废弃工厂的盟约
江城西郊,废弃的第三钢铁厂。
巨大的厂房里空无一人,只有灰尘在从破洞屋顶投下的光柱中飞舞。
我站在厂房中央。
苏晚晴站在我对面,二十米开外。
准备好了我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摆出了一个起手式。
我冲向她,右手握拳,直击她的面门。
她侧身,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躲开我的拳头。
同时,她的手肘撞向我的肋下。
我收拳格挡。
拳头和手肘撞在一起。
我们分开,各自后退两步。
速度不错。我说。
你的力量也是。她说。
我们再次冲向对方。
拳脚相加,空气中是沉闷的撞击声。
我抓住她的手腕,她借力翻身,双腿夹住我的脖子。
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
我重心下沉,双手撑地,将她从我身上甩了出去。
她在空中调整姿态,稳稳落地。
我们对峙着,呼吸都有些急促。
你的格斗技巧,是军方的路子。她说。
你用的是以色列的马伽术。我说。
她从腰后抽出一根极细的钢丝。
再来。她说。
钢丝在她手中,划出致命的弧线。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
钢丝缠上钢管。
她用力一拉。
我松手,钢管飞向她。
她放弃钢丝,侧身躲开钢管。
我趁机欺身而上。
我们近身缠斗。
汗水从我的额头滴下,落在生锈的铁板上。
她的呼吸也打在我的耳边。
一个小时后,我们背靠背坐在地上。
我递给她一瓶水。
她接过去,拧开,喝了一口。
我的手臂上有一道被钢丝划出的血痕。
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急救包,打开,取出消毒棉和绷带。
她抓住我的手臂,开始清理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
你的后腰。我说。
刚才缠斗时,我的一记手刀擦过了那里。
她处理完我的伤口,把急救包递给我。
她转过身,背对着我,撩起了自己的T恤下摆。
她的皮肤很白,腰侧有一片青紫。
我拿出药膏,用棉签蘸了,涂在淤青上。
你的代号,为什么是‘夜莺’我问。
我妹妹喜欢听我唱歌。她说。
她没有回头。
你呢为什么是‘阎罗’
因为所有见过我执行任务的,都死了。我说。
我给她贴上纱布。
她放下T恤。
谢谢。她说。
彼此。我说。
我们没有再说话。
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下来,在我们之间画出一条明亮的分界线。
我们坐在线的两边。
***
第11章：那一刀的背叛
第七天,午夜。
江城港,废弃的3号码头。
海风吹过,带着咸湿的气味。
我站在码头的尽头。
苏晚晴站在我对面。
远处,一栋仓库的顶上,有一个反光点。
是狙击镜。
赵无极在那。
他看着我们。苏晚晴说。
我知道。我说。
她从风衣下抽出一把军用匕首。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按计划来。我说。
她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匕首。
她冲向我。
匕首直刺我的心脏。
我侧身躲开,抓住她的手腕。
我们打了起来。
每一次交手,都用上了我们在废弃工厂里演练过的招式。
看起来,我处在下风。
我被她一脚踹在胸口,后退几步,撞在集装箱上。
我喘着气。
她一步步走近。
时间到了,林渊。她说。
她的声音很大,足够让远处的监听设备听到。
我靠着集装箱,慢慢站直。
动手吧。我说。
她举起匕首。
我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里,映着月光,还有我的倒影。
我闭上眼。
我感觉到刀锋刺破皮肤,肌肉,然后深入。
一股剧痛传来。
我睁开眼。
我看着她。
她的手还握着刀柄。
刀的位置,偏离了预定位置三厘米。
那个位置,会刺穿我的肺叶,而不是像计划中那样,仅仅造成可控的贯穿伤。
这是一个致命的位置。
我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此刻只有冰冷。
她把刀拔了出来。
血喷涌而出。
我的力气从身体里被抽走。
我滑倒在地。
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苏晚晴走到我身边,蹲下。
她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鼻息。
然后是我的颈动脉。
她站起身。
她对着远处的仓库,举起一只手,做了一个手势。
任务完成的手势。
我看着她。
她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意识沉入黑暗。
***
第12章：夜莺的投名状
我能感觉到移动。
先是车辆的震动。
然后是平稳的升空感。
我的身体被包裹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周围是液体,很黏稠。
我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清。
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传来的。
……生命体征……无……
……确认死亡……
是赵无极的声音。
……很好。
另一个声音,属于苏晚晴。
飞行持续了很久。
然后是降落的颠簸。
我被抬了出去。
空气变了,潮湿,带着海盐的味道。
我被推进一个房间。
有仪器的嗡鸣声。
我所在的容器被打开。
周围的液体被抽走。
灯光刺入我的眼睛。
我努力睁开一条缝。
我看到白色的天花板。
几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围着我。
他们在我身上贴着各种电极片。
苏晚晴站在不远处。
她换了一身黑色的作战服。
在她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坐在一个悬浮的轮椅上,戴着金丝眼镜。
完美的样本。男人开口,看着我身上的伤口,这一刀精准地切断了左肺动脉,避开了心脏。既能保证快速失血死亡,又没有破坏最有价值的器官。夜莺,你的技艺,总是让人赞叹。
苏多晚晴没有说话。
赵无极,男人转向旁边,把样本放入维生舱,准备进行神经链接测试。
是,博士。赵无极回答。
至于你,夜莺。男人转向苏晚晴,跟我来。你的‘投名状’,我很满意。现在,是时候让你见识‘拂晓’真正的样子了。
男人操控着轮椅,转身离开。
苏晚晴跟在他身后。
她经过我身边时,没有停顿,也没有看我。
我被推进一个巨大的玻璃圆柱舱里。
舱门关闭。
蓝色的维生液注入,淹没了我的身体。
我的意识再次变得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感觉到一根探针,刺入了我的后颈。
***
第13章：清除无用之人
我在蓝色的液体中漂浮。
维生舱的玻璃外,是一个巨大的中央控制室。
无数屏幕亮着,数据流在上面滚动。
我能看到苏晚晴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们站在主控台前。
那个男人,萧天策,正在向她展示着什么。
这就是‘拂晓’的神经网络。萧天策的声音通过某种装置传导,我能清晰地听到,我们监控着全球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目标。我们收集数据,分析行为,预测未来。
他挥了挥手。
主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女孩的画面。
是苏晚晴的妹妹,苏沐。
她正在学校的操场上跑步。
通过你,我们收集了关于‘阎罗’的所有数据。萧天策说,他的战斗模式,他的思维习惯,甚至他的心跳频率。这些数据,将用来创造下一代的超级士兵。
苏晚晴看着屏幕,没有说话。
你做得很好,夜莺。萧天策说,你的忠诚,为你赢得了进入核心的资格。你不再是外围的杀手,你将成为新世界的缔造者之一。
他转动轮椅,面对着苏晚晴。
欢迎加入我们。
苏晚晴微微点头。
我的荣幸,萧博士。
很好。萧天策笑了。
他再次挥手。
主屏幕切换,显示出一份人员档案。
苏沐的照片在档案的最上方。
档案上盖着一个红色的印章。
TERMINATED（清除）。
为了庆祝你的加入,萧天策说,语气很平淡,我们来清理一下旧世界的尾巴。
他看向旁边的一名操作员。
那个女孩,苏沐,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下达清除指令。
操作员的手指,伸向控制台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苏晚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看着她。
她也通过维生舱的玻璃,看着我。
她的嘴唇动了动。
没有声音。
但我读懂了。
她说的是：现在。
***
第14章：阎罗归来
操作员的手指即将碰到红色按钮。
苏晚晴动了。
一根钢丝从她的袖口弹出,缠住了操作员的脖子。
她向后一拉。
操作员倒下,悄无声息。
警报声没有响起。
萧天策转过头,看着她。
背叛他说。
同一时间。
我猛地睁开眼睛。
我握紧拳头,砸向维生舱的玻璃。
砰！
玻璃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控制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
我再次挥拳。
砰！
玻璃破碎。
蓝色的维生液和碎玻璃一起爆开。
我从维生舱里走了出来,扯掉身上的电极片和后颈的探针。
警报！一个守卫大喊。
他举起枪。
苏晚晴手中的匕首飞出,插进他的喉咙。
他倒下了。
警报声响彻整个基地。
守卫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走到苏晚晴身边。
我们背靠着背。
那一刀,捅得真准。我说。
为了把神经探针送进你的身体。她说,只有这样,才能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瘫痪他们的内部通讯。
那个探针,现在是病毒发射器。
我看到控制台上的数据流开始变成乱码。
你迟了0.5秒。我说。
你砸玻璃的声音,比我预想的要大。她说。
我们笑了。
萧天策坐在轮椅上,看着我们。
两个疯子。他说,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毁掉‘拂晓’
他按下一个按钮。
他身下的轮椅变形,展开金属的肢体,变成一个小型机甲。
两管机枪从机甲手臂上伸出。
你们将成为我最完美的收藏品。
子弹向我们扫来。
我拉着苏晚晴,躲到一台服务器后面。
我左你右。我说。
好。她说。
我们同时从服务器两边冲出。
***
第15章：属于我们的拂晓
机甲的子弹在我们脚边打出一串火花。
我滑到机甲的侧面,一拳打在它的腿部关节上。
金属外壳凹陷下去。
机甲的动作迟滞了一下。
苏晚晴借着这个空隙,像猫一样跃起,钢丝缠住了机甲头部的摄像头。
她用力一绞。
摄像头爆出电火花。
机甲失去了视野,开始无差别扫射。
找到她妹妹的位置！我喊道。
苏晚晴几个翻滚,落在一处控制台前。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B栋三层,7号囚室！她喊道。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断裂的钢筋,冲向机甲。
我把钢筋插进它受损的腿部关节,然后用尽全力一撬。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响起。
机甲失去平衡,倒向一边。
我冲过去,拉开驾驶舱的舱门。
萧天策坐在里面。
他举起一把手枪。
苏晚晴的匕首比他更快。
匕首钉在他的手腕上。
手枪落地。
我把他从驾驶舱里拖了出来。
我们冲出控制室,一路前往B栋。
沿途的守卫都被瘫痪的系统困在各自的区域。
我们踹开7号囚室的门。
苏沐正抱着膝盖,缩在角落。
姐姐她看到苏晚晴,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苏晚晴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没事了。她说。
我们带着苏沐,找到基地的码头。
那里停着一艘快艇。
我们解开缆绳,启动快艇,冲向大海。
身后,孤岛上的基地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声。
火光冲天。
快艇在海面上疾驰。
苏沐在船舱里睡着了。
苏晚晴站在我身边,看着身后燃烧的岛屿。
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就要来了。
她丢掉了手里的匕首,匕首落入海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结束了。她说。
不。我说,是开始了。
她转过头看我。
朝阳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
苏晚晴。我说。
林渊。她说。
我们不再是夜莺和阎罗。
海风吹起她的头发。
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拂晓的光,正照在我们身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