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家都别愣着呀,来这就是来玩的,今天我请客,都给我喝尽兴喽!”李飞熟练的热场子。
“飞哥大气!”有人吹了声口哨。
季淮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这种场合。
如果不是李飞的父亲跟他父亲是旧识,怎么说也要给个面子,他今日不会赴约。
唐晚清佯装乖巧的在一旁剥着橘子,思考着如何说动季淮把她带出去。
她如果今天不能名正言顺的离开华庭金座,再被经理指到502,就会像上一世一样重蹈覆辙
“喝酒有什么意思?来来来,我们来玩游戏!”
“什么游戏?又是你那破飞行棋,每次出来都飞行棋,我都玩吐了!”
“来来来,你说玩什么?我看你能不能说个好玩的!”
“肯定是真心话大冒险啊!”
“又是你那破真心话大冒险,老土不老土你。”另一人如法炮制的怼道。
“那让季少说玩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淮被点到,只是淡淡道:“随便。”
李飞大手一摆:“那就真心话大冒险吧!”
其他几人也都没有再反对:“行,李少请客,今天你说什么是什么!”
“我这酒瓶子转到谁就是谁啊!大家可别耍赖!”其中一个看起来眉清目秀的男人笑眯眯的说。
他长得还算不错,但跟旁边的季淮比起来就有点降维打击了。
“转!”
酒瓶在转了几圈后停下。
“啊?怎么是我?!”张雪虽是这么说,却向后挽了挽头发,面露藏不住的喜色,暗暗为全场目光都聚焦她身上而得意。
她旁边的男人轻佻的摸了摸她的脸蛋:“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张雪咬唇道:“真心话吧。”
有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提问道:“美女,上次接吻是什么时侯?”
张雪听了问题,娇俏一笑,下一秒十分主动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揽着旁边吴总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那吴总看起来有些年纪,头发秃了大半,啤酒肚大黄牙,颇有些不忍直视。
但这里的女人就是挣这份钱的,什么样的客人都得咬牙接受。
吴总被亲后,十分受用,哈哈一笑,双手习惯性不安分地在张雪身上游走。
摸到了张雪裸露在外的半颗酥胸,张雪则发出阵阵娇笑,毫不在意说道:“你们看到了,上一次接吻就是刚刚啊~”
“真带劲啊!”旁边有人下流的调侃着。
“哎呦,吴总好福气,得了这么个尤物!太会了!”
唐晚清感觉有些没眼看,前世她觉得这不过是张雪谋生的手段罢了,今生她对张雪已经没有滤镜了。
“我看的都要眼红了,再来再来!”有人说。
周围人又重新安静下来。
目光都紧紧的盯着转动的酒瓶,渐渐地,它的转速慢了下来,像是在谨慎地挑选着目标。
直到它转到季淮。
瓶口堪堪在他面前停住。
“这次是季少!”李飞十分捧场的拍了拍手吹了个口哨说。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季淮,连在一旁安静思考脱身之法的唐晚清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
季淮眉心微微动了动,旁人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绪,他淡薄的唇微启:“真心话。”
有人大胆提问:“那我就问了啊,季少心里有记忆深刻忘不掉的人吗?”
他这问题一出,众人皆是哗然:“人家季少是什么人物,你以为是你啊,天天为个前女友要死要活的,还忘不掉的人。”此人已有些喝醉,胆子也大了不少,说起话来没轻没重。
李飞生怕自已叫来的人没伺侯好季淮,连忙打圆场:“季少要是不想说也没事,喝一杯就算过了。”
他亲自拿起酒瓶特地倒了很少的一小杯,双手捧着递向季淮。
“有过。”没想到季淮竟然真的开口,他声线微哑,显得松松懒懒的。
唐晚清的心蓦地颤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唐晚清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季淮那双漠然的眼好像若有若无的看了自已一眼。
但她不能也不敢自作多情,她跟季淮早已是过去式,她不想惹人笑话。
她对于季淮而言可能仅是一个曾经出现在生命里不大记得的过客。
“是谁啊?没想到季少也有过难忘的人啊?”有人问出了唐晚清心中的问题。
会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季淮念念不忘?
季淮不再回答。
问题像是一块石头被抛进了井里,没有回音。
包厢里音乐的声音开的很大,大家很快揭过这茬,又进行了新的一轮的游戏。
唐晚清摸不清季淮对她的态度,但她看了眼时间,觉得现在不说恐怕错过了机会,还是低着头斟酌着开口:“季少今天晚上能带我走吗?”
毕竟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即使这让她看起来如此不堪。
这里的包厢光线暧昧,旁边有人已经旁若无人的开始接吻,探向了女伴的裙底。
周遭难以言说的欢愉声不绝于耳。
季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张漂亮至极又可恨至极的脸,眸色似乎比这深不见底的夜色还悠长,他未置可否,像一个能决定生杀予夺大权的冷漠判官。
一口一个“季少”,生分又疏离。
唐晚清见季淮没有反应,目光也带上了哀求。
她本就生的漂亮,脸上的妆容因为带妆时间过长已脱去大半,露出她本来嫩白的肌肤。
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脆弱的微颤,我见犹怜的表情出现在她那一张明艳清冷的脸上别有一番感觉。
唐晚清很明白怎么利用自已的优势。
季淮却好似不大买账似的。
“带你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季淮掀起眼皮,眉梢稍扬。
“你想要什么?出气也好,责难也罢,让什么都可以,只求你能带我出去。”唐晚清自知没有谈判的底气,只将姿态放到最低。
天上人间里的小姐,有的是被逼着来的,有人是为了赚快钱自愿进来的。
唐晚清这种被卖进来的,来了就走不掉了,这里虽说是国内,圈子里称之为小缅甸。
这里的女人最后的下场也就是被玩死,或者被有权有势的客人看上了给赎身,但也不是你想赎身就可以赎身的,还得需要上面的人松口。
“什么都可以?是吗?”
唐晚清垂眸,咬了下唇:“是,什么都可以。”
季淮看着唐晚清,眸光闪了又闪最终还是化为了沉寂,他对着唐晚清声音漫不经心道:“好。”
唐晚清心头划过一丝喜悦。
“是不是随便一个人,用点钱就能买你一夜把你带出去?”突然发问,他目光晦暗不明。
这一问问到了唐晚清,命悬一线,这时侯好像确实谁能带她出去她就谢天谢地了。
唐晚清只当季淮是想要羞辱自已,咬牙忍下,一双洁白纤细的手臂缓缓攀附上了他的手臂:“求你。”
季淮目光沉沉。
片刻后,他忽然将唐晚清从沙发上一把拉起,起身往门口走去。
唐晚清只觉得自已的手臂被拽的生疼,季淮的腿很长,走在前面走的很快,她要多迈几步才能跟上他。
“哎?季少这是怎么了?去哪呀?”有人问。
旁边的人皆是茫然的摇摇头。
“还能去哪呀。”有人压低声音,互相对视一眼,笑的猥琐。
一旁的李飞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他已经醉的不轻,而且旁边作陪的女人摸上了他的大腿。
正在被吴总摸着大腿的张雪看到唐晚清离开,不甘又怨毒的目光慢慢移到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上。
让她跑了!
凭什么她作陪的这个男的长这么帅!
她刚刚亲那个吴总的时侯真是难以下嘴,嘴里还有一股鸡蛋发酵了一样的口臭!
她都要吐了!
唐晚清上了季淮的车,汽车一路疾驰。
一路上唐晚清没吭声,她透过后视镜悄悄瞟季淮的脸色。
车里光线不明,唐晚清只能看见季淮优越的侧脸,突出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以及略显锋利的下颚线。
几年不见,他褪去了学生时代的少年气,愈发成熟。
劫后余生的兴奋感让唐晚清的心怦怦直跳,她知道,她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