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派出所走廊的塑料椅上。
指尖还沾着蛋糕奶油。
手机屏幕亮着,是女友清栀发来的消息：我在市局门口等你,带瓶冰可乐。
两小时前,我捧着亲手做的芒果慕斯,要给她过恋爱三周年纪念日。
现在,我成了诈骗案关联人员。
1
民警把一叠转账记录拍在我面前。
这些钱,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单据上熟悉的收款人姓名,脑子嗡的一声。
那是清栀的名字。
可每一笔转账,我都从没见过。
警官,这不可能。
我声音发颤,伸手想去拿单据。
民警按住我的手。
不可能受害人说,对方自称是你的女友,以你创业急需资金为由,前后骗了他二十万。
我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衬衫。
清栀骗钱
那个总说赚钱够花就好的姑娘。
那个连奶茶都要选小杯的姑娘。
怎么会和诈骗扯上关系
我要见她。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民警皱了皱眉。
正好,她刚到。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我抬头望去。
清栀穿着一身我从没见过的黑色西装套裙。
长发利落地挽成发髻。
和平时穿牛仔裤帆布鞋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手里拎着公文包,步伐沉稳地走过来。
路过我身边时,没有丝毫停留。
甚至没看我一眼。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直到她走进审讯室,我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女友非傻白甜,我心震。
2
我和清栀是在图书馆认识的。
那天我找一本绝版的建筑画册,翻遍了整个书架都没找到。
她抱着一摞书,从书架后走出来。
马尾辫上别着个樱桃发绳。
你是在找《解构主义大师》吗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
我点点头。
她指了指自己怀里的书。
最后一本在这里,我刚借到。
我当时有点失落。
她却突然把书递过来。
你先看,我下周再借就好。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
我看见她嘴角的梨涡,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后来我才知道,那本书是她找了三个月才等到的。
从那天起,我们开始一起泡图书馆。
她总说自己是刚毕业的文员,朝九晚五,没什么追求。
我信了。
我甚至还总跟她说。
没关系,以后我养你。
她每次都笑着点头。
眼睛弯成月牙。
现在想想,那些笑容里,藏着多少我没看懂的东西。
审讯室的门开了。
清栀走出来。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冲上去抓住她的胳膊。
清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轻轻推开我的手。
动作礼貌又疏离。
先生,请你自重。
先生
这两个字像冰锥,扎进我心里。
我愣在原地。
看着她跟民警握手。
看着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看着民警对她客客气气地说辛苦你了,江律师。
江律师
我突然想起,她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江清栀。
我一直以为,清栀只是个普通的昵称。
原来,我连她的职业都不知道。
3
你早就知道他会被骗
我坐在清栀的律师事务所里。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端给我一杯咖啡。
手指修长,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不是我知道,是我的委托人知道。
她的语气很平静。
我的委托人,也就是这次的受害人,早就发现有人冒用他的信息进行诈骗。
他找我,是想找出幕后黑手。
我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发抖。
所以,你接近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清栀沉默了几秒。
然后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最初不是。
她的声音很轻。
我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你,是真的想把书让给你。
后来跟你在一起,也是真的喜欢你。
可我发现,诈骗案的线索,竟然指向你身边的人。
我猛地站起来。
你说什么
你还记得你上个月辞职的同事吗
清栀拿出一份资料。
他就是幕后黑手。
他利用你的身份信息,伪造了和我有关的聊天记录,骗走了受害人的钱。
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怕打草惊蛇。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原来,我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原来,她一直在保护我。
4
我看着资料上同事的照片。
想起他上个月辞职时,还跟我说要去创业。
当时我还祝福他。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问清栀。
她低下头,手指轻轻划过桌面。
我怕你不信。
我怕你觉得,我是在利用你。
我更怕,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会离开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的心突然软了。
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其实,当民警拿出转账记录的时候,我虽然很震惊,但我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你会骗钱。
清栀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
真的吗
我点点头。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走进来。
江律师,嫌疑人已经抓获。
清栀站起来。
脸上恢复了专业的表情。
好,我马上过去。
她转身对我说。
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我笑着点头。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
心里突然觉得,这样的她,更有魅力了。
5
晚上,我和清栀在江边散步。
晚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
她挽着我的胳膊。
像以前一样。
其实,我一开始没告诉你我的职业,是因为我之前遇到过不好的事情。
她轻声说。
我以前的男朋友,因为我是律师,觉得我太强势,跟我分手了。
所以我遇到你之后,就想装作一个普通的女孩,跟你好好在一起。
我握紧她的手。
傻瓜,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是普通女孩,还是厉害的律师。
而且,我觉得你认真工作的样子,特别帅。
清栀笑了。
嘴角的梨涡又露了出来。
那以后,我不装了
千万别装。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
我就喜欢真实的你。
她踮起脚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谢谢你,阿砚。
我抱住她。
感受着她的体温。
心里满是幸福。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
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沈砚先生吗
我是江清栀律师的大学同学。
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我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
然后说：清栀她,根本没有前男友。
我抱着清栀的手,瞬间僵住。
清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抬头看着我。
怎么了,阿砚
我看着她的眼睛。
里面满是疑惑。
而我的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她为什么要骗我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
6
我抱着清栀的手瞬间僵住。
血液像是突然凝固,连江边的晚风都变得刺骨。
清栀察觉到我的异样,仰起头看着我。
她眼里满是疑惑,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
阿砚,怎么了
我没敢看她的眼睛,慌忙把手机从耳边移开。
屏幕还亮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
沈先生,你还在听吗
清栀她大学时根本没谈过恋爱,我们整个宿舍都知道。
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可能是在骗你。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挂断键。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对上清栀的目光。
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是谁打来的电话
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个疑问在打转。
她为什么要骗我
关于前男友的事,全是假的吗
那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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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就是个打错的电话。
清栀盯着我看了几秒,没有再追问。
但我能感觉到,她握着我的手,悄悄松了些力气。
江边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我们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只有江水拍打着岸边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我偷偷瞥了一眼清栀。
她望着远处的灯火,侧脸的轮廓在夜色里显得有些陌生。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她的样子。
马尾辫上的樱桃发绳,嘴角的梨涡,还有递书时温柔的眼神。
那些画面,难道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吗
阿砚。
清栀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心里一紧,连忙摇头。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清栀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没什么。
她抬起头时,眼里的疑惑已经消失了,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
就是觉得,你好像有心事。
我伸手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熟悉的栀子花香。
可心里的疑虑,却像藤蔓一样疯长。
别多想,我轻声说,就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有点累了。
清栀拍了拍我的背,动作轻柔。
那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可心里却清楚,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7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
冷水扑在脸上,才勉强让我清醒了几分。
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沈先生,我叫苏曼,是清栀的大学室友。
我知道这么做可能不太好,但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
清栀她不仅没谈过恋爱,而且她家里……
短信写到这里突然断了。
我握着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等着后续的内容。
可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新的消息发来。
我忍不住回了一条：她家里怎么了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可对方却再也没有回复。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时,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阿砚,你还好吗
是清栀的声音。
我连忙把手机揣进兜里,深吸一口气。
没事,马上就出来。
我打开门,清栀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
喝点牛奶吧,有助于睡眠。
她把杯子递过来,眼神温柔。
我接过杯子,指尖碰到她的手,她却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谢谢。
我低头喝着牛奶,不敢看她的眼睛。
清栀靠在门框上,沉默了一会儿。
阿砚,明天我要去外地出差,可能要走几天。
我抬起头,有些意外。
这么突然
嗯,有个紧急的案子需要处理。
她笑了笑,可我却觉得那个笑容很勉强。
那你注意安全。
好。
清栀转身想走,又停下脚步。
对了,她转过身,看着我,我书房里有个箱子,你能不能帮我收拾一下
里面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你随便整理就好。
我点点头。
好,我明天帮你收拾。
清栀说完,就回了卧室。
我站在客厅里,手里还握着那杯温牛奶。
牛奶已经凉了,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她为什么突然要出差
为什么要让我收拾她的书房
还有苏曼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子里盘旋,让我一夜无眠。
8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清栀已经走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她清秀的字迹。
阿砚,我走了,记得按时吃饭。书房的箱子在书架最下面一层,麻烦你了。
我拿起纸条,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
心里五味杂陈。
我走到书房,打开书架最下面的一层。
果然有一个黑色的箱子,看起来很旧,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我把箱子抱出来,放在书桌上。
箱子没有锁,轻轻一扣就打开了。
里面大多是一些旧书和文件,还有几张老照片。
我拿起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清栀和一对中年夫妇。
他们站在一栋老式别墅前,笑得很开心。
那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我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
是在财经杂志上！
他是江氏集团的董事长,几年前因病去世了。
江氏集团
清栀的姓也是江。
难道她是江氏集团的千金
我心里一震,连忙翻找箱子里的其他东西。
在箱子的最底层,我找到了一本日记。
日记本的封面已经泛黄,上面写着清栀两个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翻开了。
日记里记录的大多是清栀大学时的生活。
直到翻到最后几页,内容突然变了。
爸爸走了,公司里的人都想夺权。
他们逼我交出股份,甚至威胁我。
我不能让爸爸一辈子的心血毁在他们手里。
我需要伪装自己,找到机会反击。
今天在图书馆遇到一个男生,他看起来很干净,和那些追名逐利的人不一样。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能暂时忘记那些烦恼。
我不敢告诉他我的身份,我怕他会害怕,会离开我。
我编造了前男友的谎言,只是想让他觉得我和普通女孩一样。
我看着日记里的内容,眼眶突然湿了。
原来,她不是在骗我,只是在保护自己。
原来,她承受了这么多我不知道的压力。
我想起昨天那个电话,想起苏曼说的话。
苏曼大概是不知道清栀的处境,才会以为她在骗人吧。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沈砚先生,是吗
我是江氏集团的副总,想和你谈谈江清栀的事。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找我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清栀手里的股份
你想谈什么
我握紧手机,声音有些紧张。
我们知道你和清栀的关系,对方说,只要你能劝她交出手里的股份,我们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甚至可以帮你创业,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冷笑一声。
你们觉得我会答应吗
沈先生,你别着急拒绝,对方的语气带着一丝威胁,你应该知道,江氏集团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的。
如果清栀不配合,不仅她会有麻烦,你也会。
我心里一紧,连忙问：清栀现在在哪里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她现在很安全,对方说,但如果你们不识抬举,就不一定了。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手在不停发抖。
原来,清栀突然出差,可能是遇到了危险。
她没有告诉我,是怕我担心吗
我必须找到她,保护她。
我想起清栀的律师事务所,或许那里能找到她的线索。
我拿起外套,快步冲出家门。
9
我赶到清栀的律师事务所时,里面空无一人。
办公桌上散落着一些文件,电脑还开着。
我走到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
上面是一份江氏集团的股权结构图。
清栀的名字赫然在列,她手里握着江氏集团30%的股份,是最大的股东。
原来,那些人想夺权,才会威胁清栀。
我翻找着桌上的文件,希望能找到清栀的行踪。
在一个文件夹里,我找到了一张机票。
是今天早上飞往上海的航班。
还有一张酒店的预订信息,是上海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清栀应该在那里。
我拿起手机,想给清栀打电话。
可拨号的时候,却犹豫了。
如果那些人在监视她,我打电话过去,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
我必须尽快赶到上海,在那些人动手之前找到她。
我立刻订了最早一班飞往上海的机票,然后打车去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苏曼发来的短信。
沈先生,对不起,昨天没说完就被清栀发现了。
她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
她去上海是为了找江氏集团的老员工,那些人手里有当年她爸爸被陷害的证据。
那些人已经知道了,你一定要提醒清栀,小心一点。
我心里一紧,回复苏曼：我已经在去上海的路上了,我会保护好清栀的。
飞机起飞后,我一直坐立不安。
脑子里全是清栀的身影,担心她会出事。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我按照酒店的地址,打车赶过去。
到达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我走进酒店大堂,前台的工作人员拦住了我。
先生,请问您有预订吗
我找江清栀小姐,我说,她住在你们这里。
前台工作人员查了一下电脑,然后说：江小姐住在1808房间,但她交代过,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我有很重要的事找她,关乎她的安全,我着急地说,请你告诉我她在不在房间里。
前台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江小姐下午入住后,就出去了,还没回来。
我心里一沉,清栀会去哪里
她是不是已经遇到危险了
我拿出手机,给清栀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了。
阿砚
清栀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喘息。
你在哪里没事吧我着急地问。
我没事,清栀说,我在外面找证据,很快就回去了。
你别担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我说,那些人已经威胁我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不行,清栀连忙说,他们可能在监视我,你过来会有危险。
你在酒店等我,我很快就回去。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我心里一紧,清栀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冲出酒店大堂,想在街上找清栀的身影。
可街上人来人往,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清栀被两个人按在墙上,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恐。
还有一行文字：想救江清栀,就来城郊的废弃工厂,一个人来,不许报警。
我看着照片,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必须去救清栀,不管有多危险。
我立刻打车,让司机往城郊的废弃工厂赶去。
在路上,我悄悄拨通了报警电话,告诉警察废弃工厂的地址和情况。
我知道,仅凭我一个人,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我必须等到警察来,才能救出清栀。
10
我赶到城郊的废弃工厂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工厂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光线昏暗。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声音,格外阴森。
清栀！你在哪里
我大喊着,声音在工厂里回荡。
沈砚,你果然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是江氏集团的副总,我在财经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
他身后跟着几个保镖,手里都拿着棍子。
而清栀,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嘴巴被胶带封住,眼里满是担忧。
清栀！
我想冲过去,却被保镖拦住了。
沈先生,别着急。
副总冷笑一声,走到我面前。
只要你劝江清栀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我就放了她。
否则,你们今天都别想走。
我看着清栀,她摇着头,眼里满是泪水。
我知道,她宁死也不会签字。
你们别做梦了,我说,清栀是不会签字的,而且警察很快就会来了。
副总脸色一变,然后冷笑一声。
警察你以为我会这么傻吗
这里这么偏僻,等警察找到这里,你们早就变成尸体了。
他挥了挥手,几个保镖立刻朝我扑过来。
我虽然没有练过武术,但为了清栀,我必须拼命。
我躲开一个保镖的攻击,然后捡起地上的一根钢管,朝着另一个保镖打过去。
可我毕竟只有一个人,很快就被保镖打倒在地。
我的脸上挨了一拳,嘴角流出鲜血。
阿砚！
清栀挣扎着,眼里满是绝望。
副总走到我面前,用脚踩着我的胸口。
沈先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说,让江清栀签字,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看着清栀,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痛苦。
清栀,别签,我用尽全身力气说,就算我死了,你也要保护好爸爸的心血,不能让这些人得逞。
清栀摇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就在这时,工厂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越来越近。
副总脸色大变,骂了一句：该死！
他连忙对保镖说：快,把他们杀了,我们快走！
一个保镖举起棍子,朝着我打来。
我闭上眼睛,等着疼痛的降临。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只听到砰的一声,那个保镖倒在了地上。
我睁开眼睛,只见几个警察冲了进来,把剩下的保镖都制服了。
副总想跑,却被警察拦住,戴上了手铐。
警察解开了清栀身上的绳子,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
清栀立刻冲过来,抱住我。
阿砚,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在我身上不停地摸索,检查我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我笑着说,你看,我好好的。
清栀看着我嘴角的伤口,眼泪又流了下来。
都怪我,让你受委屈了。
不怪你,我擦去她脸上的眼泪,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保护你是应该的。
警察走过来,对我们说：你们没事吧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不用了,谢谢警察同志,我说,我们没事。
警察点了点头,然后说：江小姐,我们已经掌握了江氏集团副总陷害你父亲的证据,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清栀点点头,眼里露出一丝欣慰。
谢谢你们。
11
事情结束后,我和清栀回到了原来的城市。
江氏集团的风波终于平息,清栀也重新接管了公司。
她不再伪装自己,每天穿着干练的西装,穿梭在公司和律师事务所之间。
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骄傲。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像以前一样,去图书馆看书,去江边散步。
只是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了秘密,更加坦诚。
阿砚,对不起,之前骗了你这么久。
一次散步的时候,清栀突然说。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傻瓜,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自己,我说,而且,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清栀笑了,嘴角的梨涡又露了出来。
谢谢你,一直相信我,支持我。
因为我爱你啊,我说,不管你是普通女孩,还是江氏集团的千金,还是厉害的律师,我爱的从来都是你这个人。
清栀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光。她主动伸手抱住我,下巴轻轻抵在我的肩膀上,声音软得像棉花：那你以后可不能后悔,江氏集团的麻烦还没彻底断根呢。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笑着说：后悔我沈砚这辈子就没后悔过两件事,一是当初在图书馆主动跟你搭话,二是现在决定陪你一起扛所有事。
那天之后,我们的日子渐渐恢复了平静,却又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踏实。
清栀不再瞒着我公司的事,每天晚上都会跟我聊起白天处理的文件、见的客户,偶尔还会吐槽几句难缠的老股东。
我也会把自己工作上的趣事讲给她听,有时候帮她分析股权上的问题,虽然我不懂金融,但总能从旁观者的角度给她提些不一样的建议。
周末我们还是会去江边散步,只是现在清栀偶尔会接到公司的紧急电话,我就站在旁边等她,看着她条理清晰地安排工作,眼神里满是骄傲——这就是我的女孩,既可以温柔地陪我看风景,也能独当一面撑起一个公司。
这天晚上,我们刚从外面吃饭回来,刚打开家门,清栀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了。
我注意到她的异样,连忙问：怎么了是谁打来的
清栀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声音尽量保持平静：喂,张叔,有事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清栀的眉头越皱越紧,握着手机的手指也泛了白。
挂了电话后,她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是公司的张副总,他说……我爸爸当年的车祸,可能不是意外。
我心里猛地一震：不是意外那是什么
他说找到当年的一个老司机,对方手里有行车记录仪的备份,里面拍到了有人故意别车,清栀的声音有些发颤,而且,那个别车的人,好像跟之前逼我交股份的李副总有关。
我连忙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别着急,既然有线索了,我们就慢慢查。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查清楚,给叔叔一个交代。
清栀点了点头,靠在我的怀里。我能感觉到她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心里也跟着揪紧——本以为江氏集团的风波已经平息,没想到还有更大的秘密藏在后面。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不轻不重,却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和清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这个时间,会是谁来
我轻轻推开清栀,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当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我瞳孔骤然收缩,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门把手。
门外的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脸上带着一个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而那双眼睛,我昨天才在财经杂志上见过——是刚被保释出去的李副总！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想干什么
我回头看了一眼清栀,用口型对她说：别出声,是李副总。
清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比刚才更重了些,还伴随着李副总低沉的声音：江小姐,沈先生,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开门吧,我们聊聊当年的事,还有……你们不知道的秘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握紧手机的手指已经按在了报警电话的快捷键上。
看来,这场关于江氏集团的风波,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