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梨终于享受到了被众人恭维的喜悦。
上辈子她是声名狼藉的妖妃,像这样的宫宴,鹤砚忱很少出席,旁人碰到她都恨不得赶紧躲开,久而久之月梨也不喜出席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是名副其实的宠妃,所有人都捧着她,月梨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好的满足。
鹤砚忱倚在御座上,一手执着酒盏,一手捏着月梨的小手放在自己膝上把玩,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些女眷来向月梨敬酒。
她显然很喜欢这种众星捧月般的感觉,鹤砚忱见她脸颊红红的,于是不动声色地把她面前的酒杯撤掉了。
他轻啧一声,这些下臣的恭维只需抿一小口示意一下便可,就这小傻子来者不拒,谁敬酒都喝。
不好扰了她的兴致,鹤砚忱只能将她的酒换成了花茶。
这时,皇后端着杯酒起身道:“臣妾祝陛下万寿无疆,陛下喝了钰昭容的酒,也得喝了臣妾的酒才是。”
她笑着用调笑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在争风吃醋。
鹤砚忱举杯示意了一下,也没有在这样的场合下了皇后的面子。
太后见气氛还算融洽,便说道:“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哀家有一事想请陛下给个赏赐。”
“太后请说。”
男人眉目中的疏离冷淡刺痛了太后的眼,但她心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只能咽下这番苦水。
太后看了下方的寿安侯夫人一眼,见对方满脸苦涩地点了点头,这才开口:“哀家想请陛下为寿安侯的小女赐婚。”
“之前明玥冒犯钰昭容,陛下已经惩处了她,她在家静思己过的这些日子好生反省了自己,寿安侯便想陛下赐个恩典,允了她和广南侯次子的婚事。”
本来这些王侯之间结姻亲是常事,但是萧明玥被训斥的那日是在宫道上,哪里堵得住悠悠之口,京中都传言她被陛下亲口斥责,哪家公子还愿意娶她?
若是鹤砚忱能赐婚,至少日后她去了广南侯府日子能好过些。
月梨听到了寿安侯的名字,她想了半天才想起萧明玥这人。
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早忘了这号人。
鹤砚忱转动着手中的酒盏,闻言轻笑一声:“太后是想让朕朝令夕改,口出无言?”
太后急忙道:“哀家并无此意,明玥年纪小,也得了教训,等到她成婚就会随广南侯次子前往禹州,日后便很难回京了。”
“她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也只是希望她婚后能好过一些。”
鹤砚忱嘴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太后倒是对他们都颇费心思。”
太后惊觉自己说错了话,鹤砚忱最厌烦的便是幼时的事情,她对萧明玥都能舍下脸面来求他,唯独对他,犯了此生最大的错。
鹤砚忱心里很是烦躁,他愈快地摩挲着酒盏,想要把它掷在地上的冲动涌上了心头。
可下一瞬,另一只手就被月梨反握住了。
女子柔软地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一瞬间就抚平了他内心的暴躁。
“陛下。”月梨看向他,“臣妾有些喝醉了,陛下送臣妾回去好不好?”
“好。”鹤砚忱摸了摸她的脸,带着她起身。
“陛下!”太后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鹤砚忱微微侧过头:“太后既然看重萧氏,便自己下旨吧。”
*
琢玉宫。
月梨说醉了不是假话,她是真的有些喝多了。
脑袋晕晕地被人抱回了寝殿。
鹤砚忱轻拍了下她的小脸:“不准睡,朕的贺礼呢?”
月梨嘟嚷着指了指桌上的那碟糕点:“那是臣妾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