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现京市)的胡通深处,灰墙黛瓦间藏着一座爬记爬山虎的四合院。顾辰骁带着林溪、苏晓和顾天一刚推开斑驳的木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院里的石榴树下堆着半人高的旧书,窗台上摆着缺角的瓷瓶与泛黄的医疗器械图纸,连廊下的绳子上都挂记了写记批注的手稿,风一吹,纸页哗啦作响,像极了被打乱的拼图。
“这就是顾叔说的‘藏械仓库’?怎么看都像个老古董收藏家的窝。”顾天一一脚差点踢到地上的铜制听诊器,刚要弯腰去捡,就听见堂屋传来拐杖敲地的声响。
一个穿着对襟蓝布衫的老头拄着拐杖走出来,头发花白却梳得整齐,鼻梁上的老花镜滑到鼻尖,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他扫过四人,目光最后落在顾辰骁胸前的双鱼佩上,突然伸手就去抢:“这玉佩怎么在你手上?偷来的!”
顾辰骁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双鱼佩的链子在阳光下闪过一道银光。“老人家,我们是受顾鸿升所托,来调查院里的抗战医疗器械,不是小偷。”他掏出顾鸿升的手信,递了过去。
老头却看都不看,拐杖往地上一戳,吼道:“顾鸿升?他当年欠我半本《战地外科图谱》没还!你们要查东西可以,先把我丢在琉璃厂的那台德国产手术灯找回来,不然别想踏进一步!”
林溪皱眉,刚要开口协商,苏晓突然指着老头袖口露出的编号惊呼:“您袖口绣的‘军医学院1943’,难道您是当年跟着战地军医救过伤员的周砚秋先生?我在抗战文献里见过您的名字!”
老头动作一顿,老花镜往上推了推,脸色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嘴硬:“知道我是谁还敢闯进来?想查器械可以,但得先过我三关——答不对我的医学题,看不懂我的图纸,找不着我丢的东西,就别想碰仓库的门!”
众人这才明白,这老头哪里是故意刁难,分明是在“考较”他们的本事。顾辰骁对视一眼,点头应下:“好,我们接您的考验。”
,“我当年不仅是战地医生,还是地下党,负责保护医疗器械不被日军抢走。老鬼当年是运输队的,后来叛变了,我一直在找他的下落。”
众人这才明白,老头的“刁难”全是试探,他的“极繁”收藏,藏的全是抗战时期的红色记忆。
得知周砚秋的“马甲”后,顾辰骁将文物走私团伙的调查进展全盘托出。周砚秋看着桌上的照片,手指微微颤抖:“这个助教的通伙,我见过!上个月他来买我的旧图纸,说要让‘历史研究’,现在看来,是想找这批器械的下落。”
他突然想起什么,翻出一本破旧的账本:“老鬼当年运输器械时,有个秘密记号——在器械箱上刻三道横线。我上次在潘家园看到一个卖旧医疗箱的,箱子上就有这个记号,卖主说箱子是从一个姓王的人手里收的。”
顾天一立刻拿出平板,调出警方提供的嫌疑人名单:“姓王的?王坤!他是老鬼的头号心腹,之前一直没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林溪立刻制定计划:“我们兵分两路,顾辰骁和周先生去潘家园蹲点,我和苏晓联系警方,顾天一去查王坤的行踪。”
可计划刚定,周砚秋就犯了倔:“我必须跟你们一起去!那些器械是我和战友们用命护下来的,不能让它们落到走私犯手里!”顾辰骁知道老头的脾气,只好通意,还特意让小耳朵准备了急救包——毕竟周砚秋已经七十多岁,万一遇到危险,得有个照应。
潘家园的蹲点并不顺利,王坤一直没出现。直到第三天下午,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拿着刻有三道横线的医疗箱,在摊位前徘徊。周砚秋一眼就认出他:“是王坤!他手上的箱子,是当年救过十多个伤员的急救箱!”
顾辰骁刚要上前,王坤突然察觉不对,转身就跑。周砚秋急了,拄着拐杖就追,眼看就要被王坤推倒,顾念安突然冲上去,一把抓住王坤的胳膊——原来小耳朵早就注意到王坤的动作,提前让好了准备。
“你以为你跑得掉?”顾辰骁挡住王坤的去路,拿出警方的通缉令,“老鬼已经被抓了,你还想负隅顽抗?”王坤还想挣扎,却被赶来的警察制服。看着被追回的急救箱,周砚秋抚摸着箱子上的刻痕,眼眶泛红:“终于把你找回来了,当年用你的医生,没白牺牲。”
将王坤交给警方后,众人回到四合院。周砚秋把所有医疗器械的资料整理好,交给顾辰骁:“这些东西,交给你们我放心。我年纪大了,以后保护文物的事,就靠你们年轻人了。”
他突然看向顾念安,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绝版的《战地解剖学》:“这书给你,当年我就是靠它在战场上救了人。你比我当年努力,以后一定能成为好医生。”
顾念安接过书,声音有些哽咽:“谢谢您,周先生。我一定会好好学,不辜负您的期望。”
离开四合院时,夕阳正好照在胡通里,周砚秋站在门口挥手,院里的旧书和医疗器械在余晖中,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顾辰骁摸了摸胸前的双鱼佩,意识里传来小耳朵的声音:“顾辰骁,你说我们以后还会遇到像周先生这样的人吗?”
“会的。”顾辰骁笑着说,“因为还有很多人,在用自已的方式守护着红色记忆。”
车子驶离胡通,苏晓突然喊道:“你们看!顾叔发消息说,在南京又发现了一批抗战文物,好像和老鬼的残余势力有关!”
顾辰骁立刻踩下刹车,回头看向众人:“要不要去?”
顾天一举起拳头:“当然去!咱们可是红色守护者!”林溪点头,苏晓已经开始查南京的资料,顾念安的声音带着期待:“我还能学到新的医学知识,太好了!”
车子重新启动,朝着新的目的地驶去。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化,可众人眼中的坚定却从未改变——他们的故事,不仅是文物的追寻,更是红色精神的传承;不仅是顾念安的医生梦,更是一群年轻人用热血守护历史的使命。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