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就失业的我被房东姐姐包养了。
姐姐天天和我睡在一起,
说她永远只爱我一个人,
可一到白天就毫不顾忌的跟其他男人约会。
和其他男人说着暧昧的话。
我承受不了失去金主的代价,
千方百计让她只注意我一个人,
到头来我发现,
姐姐是病娇。
……
我盯着手机屏幕,姜棠又发来了她和梁叙的聊天记录。
一张午餐照片,配文：梁叙说这家新开的日料不错,下次带你来。
我手指敲着键盘,回复得很快：姐姐开心就好呀,不用总惦记我。
发送成功。
我把手机扔沙发上,屏幕又亮了。
姜棠直接打了过来。
我等铃声响了三下才接。
喂,姐姐
电话那头传来她带笑的声音,轻轻的：小驰,吃饭了吗
还没呢,不太饿。我声音放低,听着有点懒,姐姐和梁先生吃得开心吗
她顿了一下,然后笑得更明显了点：怎么,我的小驰不高兴了
没有啊,我立刻否认,拖长了调子,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我哪敢不高兴。就是……那家店,我们上次路过的时候,我说想去,姐姐说人太多,下次再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几乎能想象出她眯起眼睛的样子。
你记得真清楚。她语气没变,但我知道她满意了。
她最喜欢这种被我牢牢记住的感觉。
关于姐姐的事,我都记得。我轻声说。
晚上过来。她命令,但语气软绵绵的,我想见你。
梁先生呢姐姐晚上不陪他吗我故作天真地问。
他晚上有应酬。姜棠说得理所当然,所以你来陪我吃饭,不许说不。
好哦。我答应得乖巧,姐姐想吃什么我来做。
不用,我叫了那家日料的外送。她轻笑一声,就我们俩吃。
电话挂了。
我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扯了扯嘴角。
这就是姜棠。
一边和梁叙出双入对,一边又用这种小恩小惠来安抚我。
而我只是个毕业就失业,全靠她养着的小白脸。
姜棠和我住一起。
这整栋楼都是她的。
我大四实习时租了她的房子,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交不上房租,又不想回家,顺理成章地就成了她的情人。
她三十岁,比我大六岁,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
漂亮,有钱,而且……心理不太正常。
她对我有种疯狂的占有欲,我的手机、电脑,她随时可以查看。
所有社交账号密码她都知道。
她甚至要求我每天事无巨细地汇报行踪。
但同时,她又不完全属于我。
梁叙就是那个例外。
她在一次银行业务办理时认识的梁叙,那个男人稳重体面,是那种长辈都会喜欢的类型。
姜棠和他出双入对,对他温柔体贴,送他昂贵的礼物,甚至允许他介入她的生活。
但我知道,她做这一切,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我。
她在试探我,折磨我,享受我的嫉妒和不安。
她想看我为她疯狂,为她失去理智。
而我小心翼翼的扮演着她需要的角色。
一个离不开她、敏感又有点绿茶的小情人。
我换上一件宽松的居家服,头发微微抓乱,让自己看起来有点脆弱,但又没那么刻意。
敲门声响起。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打开了门。
姜棠站在门外。
她穿着一条柔软的连衣裙,勾勒出姣好的曲线,脸上带着浅笑,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日料餐盒。
愣着干嘛她侧身挤进来,很自然地把餐盒塞我手里,拿去摆好。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她平时常用的那款。
是梁叙喜欢的味道。
我垂下眼,接过餐盒,转身走向餐厅。
姐姐今天玩得开心吗我一边拆包装,一边无意地问。
姜棠脱掉外套,走到我身后,突然伸手环住我的腰,把脸贴在我背上。
累。她声音闷闷的,应付男人最累了。
我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梁先生……不好应付吗我问。
她低笑,手不老实地上移：吃醋了
我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转过身面对她,眼神有点控诉：我不能吃醋吗姐姐明明是我的。
她看着我,眼睛亮亮的,带着一种审视和愉悦。
当然是你的。她凑上来,亲了亲我的嘴角,只是玩玩而已,他哪有你重要。
这话她说过无数次。
我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放软：姐姐骗人,你对他那么好,陪他吃饭,陪他逛街,还喷他喜欢的香水……
我感受到她身体瞬间的紧绷,随即是更深的放松。
她享受我这样敏锐地捕捉到一切细节,并醋意大发。
小驰……她叫我的名字,手指抚上我的脸颊,你闻出来了
嗯。我声音更委屈了,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下次不喷了。她答应得很爽快,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今天只是顺便,来,先吃饭,不然寿司要凉了。
她拉着我坐下,把筷子递给我。
餐盒里的食物很精美。
我却没什么胃口。
姜棠吃得心不在焉,一直在看我。
怎么了不合胃口她问。
没有。我夹起一块三文鱼,沾了点酱油,送进嘴里,很好吃,谢谢姐姐。
梁叙说这家海胆很好,你尝尝。她把她面前那份推到我面前。
动作自然无比。
我拿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
他碰过的我抬起眼看她。
姜棠挑眉：怎么嫌弃
嗯。我放下筷子,直接表达不满,嫌弃,姐姐只能吃我碰过的东西。
她先是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
谢驰,你真是……她伸手过来捏我的脸,我的小醋坛子。
我偏头躲开,表情依旧闷闷的。
她笑够了,才慢悠悠地说：放心,他没碰过,我特意给你点的。
我这才重新拿起筷子,但依旧没碰那份海胆。
怎么了她追问。
没心情吃了。我放下筷子,看着她,姐姐,你和他……到哪一步了
姜棠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你猜
我不猜。我扭开头,姐姐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拉手了。她语气平淡,拥抱了。
我猛地转头看她。
然后呢我的声音有点干。
没了。她眨眨眼,剩下的,暂时不想给他。
我的心跳有点快,不知道是演的,还是真的被她的语气刺激到。
暂时我捕捉到这个词。
嗯哼。她拿起我放下的筷子,夹起那块海胆,递到我嘴边,看心情,也看……你的表现。
我看着她,缓缓张嘴,吃下了那块海胆。
味道鲜甜,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我要怎么表现我咽下食物,低声问。
姜棠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仔细地擦着我的嘴角。
她的动作很温柔。
乖乖待在我身边。
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
永远不准离开我。
她每说一句,就靠近一分。
最后,她的呼吸几乎喷在我脸上。
做得到吗谢驰。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浓烈的占有和偏执。
我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做得到,我一直都是姐姐的。
姜棠笑了,满意地吻住我。
这个吻带着日料的酱油味和她的香水味,充满了占有和宣告的意味。
我闭上眼睛,回应着她。
姜棠的吻渐渐加深,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我搂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
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至少在我找到下一张长期饭票之前,我不能失去姜棠这个房东兼金主。
而且,偶尔陪她玩这种调情游戏,也挺刺激的。
一吻结束,姜棠气息有些不稳地靠在我怀里。
她仰头看我,眼神迷离：小驰,你最近好像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找工作有点累。我顺势把下巴搁在她头顶,语气低落,投了好多简历,都没回音。
姜棠立刻抱紧了我：不急,找不到就不找了,我养你。
那怎么行……我小声反驳,我也想赚钱给姐姐花。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她拍拍我的背,我的小驰真好养活。
她喜欢我这种依赖她又试图挣扎的样子。
这让她更有掌控感。
姐姐,我犹豫了一下,开口,我有个同学,说他们公司好像在招人,我想去试试……
姜棠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她从我怀里抬起头,脸上的柔情蜜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什么公司在哪男同学女同学
她的声音很平,却带着一股压力。
一家小公司,在南区。我避开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去试试,不一定成……
不准去。她斩钉截铁。
为什么我故作不解,南区离这不远,我可以每天回来的……
我说不准去！她猛地提高声音,眼神变得锐利,谢驰,你缺钱可以跟我说,想工作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但不准你私自接触外面的人,尤其是我不清楚底细的地方！听到没有
她抓着我的胳膊,十分用力。
我吃痛地皱眉,心里却松了口气。
果然是这样。
听到了。我低下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姐姐你别生气,我不去了,不去了。
姜棠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确认我是真的屈服了,眼神才慢慢缓和下来。
她松开手,摸了摸我的脸。
乖。她又恢复了那种温柔的语调,南区太乱了,我不放心。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但你得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我只要姐姐。我抱紧她,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姐姐别不要我就行。
她心满意足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怎么会不要你。她低声说,你永远都是我的。
我们重新坐回餐桌旁,气氛恢复了之前的温馨。
对了,姐姐,我吃着饭,仿佛不经意地提起,我手机好像有点卡了,上次你说要给我换的……
姜棠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我一下。
明天带你去买。她爽快地说,最新款,喜欢什么颜色
和姐姐用一样的颜色。我立刻回答。
她笑了：好。
这就是当小白脸的福利,物质上,她从不亏待我。
只要我足够顺从,足够依赖她,足够表现出对她的痴迷和占有欲。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碗筷。
姜棠坐在沙发上,拿着我的手机翻看。
我知道她在检查。
我所有的聊天记录都很干净,除了和家人以及几个她知道的同学的日常寒暄,没有任何出格的内容。
甚至我会主动把和别人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她,向她报备。
这是我取悦她的方式之一。
夜渐渐深了。
我和姜棠窝在沙发里,看一部无聊的爱情电影。
她的头靠在我肩上,呼吸平稳。
但我能感觉到,她并没睡着。
她在想事情。
大概率,是和梁叙有关。
突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梁叙发来的消息。
她立刻拿起来看。
我看不到内容,但能看到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回复了几句。
然后,她把手机屏幕转向我。
梁叙说明天中午约了客户,不能陪我吃饭了。她语气带着点抱怨,眼神却观察着我的反应,真没劲。
我看着屏幕上梁叙发来的那句抱歉棠棠,明天中午临时有个重要客户,午饭不能陪你了,晚上补偿你。
以及姜棠回复的：好吧,工作重要【委屈表情】。晚上等你哦~
我心里冷笑。
面上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那明天中午,我可以和姐姐一起吃了吗我小声问,带着点期待。
姜棠笑了,扔开手机,整个人扑进我怀里。
当然。她亲了亲我的下巴,就我们俩,你想吃什么
姐姐决定就好。我把选择权抛回给她,满足她的控制欲。
真乖。她显然很受用。
我们继续看电影。
但气氛明显松弛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姜棠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轻声开口：小驰,梁叙他……今天问我,能不能搬来和我一起住。
我的动作瞬间停滞。
血液好像冷了一下。
我转过头,看着姜棠。
她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带着一种残忍的天真。
姐姐……怎么说的我问,声音有点紧。
我说……她拖长了声音,手指点着我的胸口,我得问问我家小驰同不同意呀。
我抓住了她的手指,握得很紧。
我不同意。我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姐姐只能和我住,这里是我和姐姐的家,不准别人进来。
姜棠的瞳孔微微放大,随即漾开无比满足的笑意。
她反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好。她答应得干脆利落,那我明天就回绝他。
她凑上来,吻了吻我的嘴角。
我就知道,我的小驰最在乎我了。
我紧紧抱着她,没说话。
心里却一阵发冷。
梁叙果然不甘心只当一个工具人。
他开始想要更多了。
而姜棠……
她在享受这种两个男人为她争夺的感觉。
她刚才告诉我这件事,根本不是为了征求我的同意。
只是为了看我的反应。
看我为她嫉妒,为她抓狂。
我表演得很好。
但姜棠对梁叙的纵容,似乎有点超出工具的范畴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真的只是单纯为了刺激我
还是……有了别的打算
夜更深了。
电影早已播完,屏幕暗着。
姜棠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轻轻抽出有些发麻的手臂,给她盖好被子。
拿起她随手扔在茶几上的手机。
有密码,但我见过她解锁很多次。
是梁叙的生日。
我心里嗤笑一声,输入密码。
屏幕解锁。
我直接点开她和梁叙的聊天记录。
快速往上翻。
前面的内容无非是些暧昧的调情,吃饭约会的安排。
直到我翻到前几天的一段对话。
梁叙：棠棠,我是认真的,谢驰毕竟只是个没毕业的学生,他给不了你未来,跟我在一起,我会好好照顾你。
姜棠的回復很模糊：我知道你很好啦,但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梁叙：不好,我不想看你再被他拖累,他根本配不上你。
姜棠：别这么说小驰【可爱表情】,他很依赖我的。
梁叙：那不是依赖,那是寄生！棠棠,你清醒一点！
聊天记录到这里停顿了很久。
最后是姜棠回复的一句：阿叙,给我点时间。
我的手指停在屏幕上,血液好像瞬间涌向了大脑。
梁叙不是在陪姜棠玩这场调情游戏。
他是真的想取代我。
而姜棠居然没有直接回绝他。
她让他给她时间。
给她时间做什么
时间用来权衡利弊还是用来……处理掉我
我放下手机,感觉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姜棠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小驰……怎么还不睡她声音含混不清,伸手来拉我。
我躺下去,把她搂进怀里。
就睡了,姐姐。我轻声说,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
第二天我醒来时,身边是空的。
摸了摸旁边,床单是凉的,今天姜棠起得很早。
心里莫名空了一下。
她很少比我早起,除非……有特别的事。
我赤脚走出卧室。
姜棠站在客厅落地窗前,背对着我,正在讲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意。
……嗯,知道啦,我会安排好的。
我我刚醒没多久……
她轻笑一声,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哪有想你,少自作多情。
我靠在墙边,安静地听着。
这语气,这内容,不用猜,电话那头是梁叙。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回头,看到我,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
她对着电话那头说：好了,先不说了,我这有点事。
又低声说了句什么,才挂断电话。
她转过身,脸上挂着毫无破绽的温柔笑容：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姐姐不在,睡不着。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谁的电话呀这么早。
一个客户。她拍拍我的手,语气轻松,吵到你了
没有。我蹭了蹭她的脖子,就是听到姐姐笑,好奇谁这么有本事,一大早就逗姐姐开心。
姜棠转过身,面对我,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尖：吃早餐了没就在这里盘问我
饿了。我看着她,但更想知道是谁。
她看着我,眼睛眯起来,似乎很享受我这种追问。
真是客户。她避重就轻,转身去倒咖啡,行了,去洗漱,给你煎个蛋。
我站在原地没动。
梁叙吗我直接问了出来。
姜棠倒咖啡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否认。
怎么又提他她侧过头看我,表情似笑非笑,一大早的,存心让我不痛快
是他让姐姐不痛快,还是我我走近她,拿走她手里的咖啡杯,放在台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把她圈在中间,姐姐刚才笑得很开心。
她仰头看着我,一点也不慌,反而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我的小驰……醋劲越来越大了。她语气带着宠溺,眼神却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连客户的醋都吃
他不是普通客户。我盯着她的眼睛,姐姐,你答应过我的,不会让他……
不会让他怎样她打断我,手指顺着我的脸颊滑到下巴,轻轻抬起,我答应你什么了嗯
我的心往下沉。
她又在玩文字游戏。
她从未明确承诺过什么,所有的妥协都带着模糊的前提和随时可以收回的随意。
姐姐……我的声音低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哀求,别这样……
她似乎满意了我的反应,凑上来,亲了亲我的嘴角。
好了,别胡思乱想。她推开我,重新拿起咖啡杯,去洗脸,蛋要焦了。
我看着她转身去照顾平底锅里的煎蛋,背影从容。
她默认了。
那个电话就是梁叙打来的。
他们早上的对话那么亲密。
我走进洗手间,关上门,打开水龙头。
冷水扑在脸上,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
不能急。
姜棠在试探我的底线。
我越是在意,她越是乐此不疲。
我得换个方式。
早餐桌上很安静。
我低头吃着煎蛋,一言不发。
姜棠慢悠悠地喝着咖啡,看着手机。
偶尔她会看我一眼,但我故意不回应。
今天有什么安排她放下手机,问我。
投简历。我闷声回答,还能干什么。
不是说了不用急吗她语气淡淡的,缺钱跟我说。
总不能一直靠姐姐养着。我放下叉子,看着她,而且,梁叙说得对,我这样……确实配不上姐姐。
姜棠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他跟你说的她声音里没了温度。
他没直接跟我说。我垂下眼,语气低落,但我感觉得到,姐姐身边的人都这么觉得吧一个吃软饭的毕业生。
姜棠放下咖啡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谢驰,抬起头看我。她命令道。
我抬起头,眼神里刻意流露出受伤和自卑。
她审视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别人怎么想,重要吗她问。
不重要吗我反问,姐姐,你难道不想有一个……像梁叙那样,拿得出手的男朋友吗
姜棠突然笑了。
她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弯腰捧起我的脸。
小驰,你这是在把我往外推她盯着我的眼睛,语气危险,让我去找梁叙
我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有点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怕姐姐以后会后悔选了我。
我从不后悔。她斩钉截铁,眼神偏执,我选中的,就永远是我的,别人再好,也跟我没关系。
她吻住我,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我笨拙地回应着,心里却稍稍安定了一些。
激将法对她有用。
她受不了我表现出任何一点退缩和放弃的念头。
她要的是我全身心的依赖和占有,哪怕这依赖是病态的,占有是扭曲的。
一吻结束,她气息微乱地看着我。
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她用手指抹过我的嘴唇,语气强硬,听见没
听见了。我乖乖点头。
她满意地直起身。
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蹙,又很快松开。
我接个电话。她拿着手机走向阳台。
阳台的门没有关严,我隐约能听到她的声音。
喂怎么了
……现在我在吃早餐。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我竖起耳朵。
……嗯,我知道那家餐厅。
谢驰他……他今晚有事。
我的心猛地一跳。
她在对梁叙撒谎
说我今晚有事为了晚上能去赴梁叙的约
果然,下一秒,我听到她说：好,那晚上见。
电话挂了。
她推开阳台门走进来,神色如常。
姐姐,我放下叉子,看着她,谁啊
还是那个客户。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有点事情没说完。
哦。我点点头,装作相信的样子,晚上还要忙吗
姜棠的动作顿了一下。
可能吧。她含糊其辞,怎么晚上想让我陪你
嗯。我看着她,眼神干净,想和姐姐一起看电影,上次那部没看完的。
姜棠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看情况吧,如果客户那边结束得早,我就回来陪你。她语气温柔,仿佛刚才那个为了赴梁叙的约而随口撒谎的人不是她,乖。
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情绪。
看情况
她当然会结束得早。
但那也是在她和梁叙共进晚餐之后。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乖巧的笑容：好,我等姐姐。
姜棠出门后,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走到阳台,看着楼下。
没过多久,看到她穿着一身精致裙装走出楼道,步伐轻快,显然心情很好。
她走向小区门口,那里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梁叙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副驾驶座,为她拉开车门,动作体贴周到。
姜棠对他笑了笑,坐了进去。
梁叙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时,似乎抬头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退回客厅,心里烦躁得像团乱麻。
姜棠的谎言,梁叙的挑衅……这一切都让我极度不舒服。
我拿出手机,点开姜棠的微信聊天框。
犹豫了很久,我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姐姐,工作别太累,记得按时吃饭【可爱表情】。
消息发送成功。
我盯着屏幕,等待回复。
几分钟后,手机亮了。
姜棠回了一张照片。
是在一家高级餐厅的包厢里,环境私密,桌上摆着精致的餐具和鲜花。
配文：和客户谈事情,这边环境不错,下次带你来。
我放大照片,在角落的玻璃反光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穿着西装,像是梁叙。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好呀！姐姐谈完事情早点回来哦,想你~
发送。
我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感觉胸口堵得慌。
她甚至懒得换个背景拍照。
是觉得我太好骗,还是根本不在乎我发现
或许两者都有。
我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梁叙的存在已经越来越威胁到我的地位。
姜棠对他,似乎超出了单纯刺激我的范畴。
我必须做点什么。
傍晚的时候,姜棠回来了。
她心情很好,哼着歌,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甜品盒。
小驰,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她笑着换鞋,你最喜欢的那家提拉米苏。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脸上挤出惊喜的笑容：谢谢姐姐！客户谈完了
嗯,差不多了。她把甜品盒递给我,弯腰亲了亲我的额头,顺利吗简历投得怎么样
她在转移话题。
我接过盒子,放在茶几上,伸手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
不太顺利。我声音闷闷的,都没什么消息。
没事,慢慢来。她拍拍我的背,语气轻松,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姐姐不是吃过了吗我抬起头,看着她。
姜棠的表情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
陪客户随便吃了点,没吃饱。她自然地捋了捋头发,陪你再吃点。
好啊。我松开她,拿起甜品盒,那先吃这个
行。她在我身边坐下,靠着我,今天在家乖不乖
乖。我挖了一勺提拉米苏,递到她嘴边,就是想姐姐。
她张嘴吃了,笑眼弯弯：嘴真甜。
我看着她咀嚼的样子,心里冷得像冰。
这蛋糕,大概也是梁叙买的吧。
和她共享完甜品,她起身去洗澡。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目光落在她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心脏突然跳得很快。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她的手机。
屏幕亮起,需要密码。
我犹豫了一下,先输入了我的生日。
错误。
心里沉了一下。
再输入梁叙的生日。
屏幕解锁了。
我的手心有点出汗,快速点开微信,找到和梁叙的聊天记录。
直接翻到今天。
最后几条消息映入眼帘。
梁叙：晚上我去接你
姜棠：嗯,老地方,别被谢驰看到。
梁叙：明白,想你了。
姜棠：【亲吻表情】
下面是几个小时前,餐厅里的对话。
梁叙发了一张姜棠低头切牛排的照片。
配文：秀色可餐。
姜棠回复：讨厌,好好吃饭。
梁叙：下次带你去瑞士,那家雪山脚下的餐厅更棒。
姜棠：好啊【期待表情】
再往下翻。
是梁叙问她：晚上怎么跟谢驰说的
姜棠回：就说见客户,他很好骗。
我的手指顿住,血液好像瞬间冲到了头顶。
很好骗。
所以,她一直觉得我很好骗。
所以,她可以毫无负担地对我撒谎,和另一个男人调情,甚至计划着一起出国旅行。
浴室的水声停了。
我立刻退出微信,锁屏,把手机放回原处。
我拿起旁边的杂志,假装翻看,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
姜棠穿着浴袍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
看什么呢她随口问,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我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
但她只是看了一眼时间,就把手机放下了。
帮我吹头发。她对我招手。
我放下杂志,走过去,拿起吹风机。
热风嗡嗡作响,我手指穿过她湿润的发丝。
她舒服地闭上眼睛。
我看着她毫无防备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
愤怒,委屈……还有一丝不甘。
吹干头发,姜棠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拿起手机,似乎想给谁发消息,但又放下了。
姐姐,我搂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背上,今晚还看电影吗
她身体微微一顿,然后转过身,抱住我。
看。她吻了吻我的头发,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柔,陪你看电影,哪都不去了。
我靠在她怀里,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电影看到一半,姜棠的手机屏幕又亮了。
这次不是电话,是微信消息的预览,直接弹在锁屏界面。
梁叙的名字明晃晃地跳出来。
棠棠,明天中午老地方想你。
我正靠在姜棠肩膀上,视线刚好扫过。
我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
姜棠似乎也看到了,她没立刻拿手机,反而侧过脸关心我：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像在欣赏我的反应。
没什么。我往她怀里缩了缩,避开她的注视,姐姐不看消息吗
不急。她手指卷着我的头发,慢悠悠地说,让他等会儿。
我的心往下沉。
她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比立刻查看回复更让我难受。
这说明她完全掌控着局面,并且乐于让我知道这一点。
电影里的对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身边这个女人,和她那部偶尔会亮起的手机上。
姜棠终于伸手拿过了手机。
她没避开我,直接当着我的面解锁,点开微信。
她甚至把屏幕微微侧向我这边,确保我能看清对话内容。
梁叙又发了一条：在忙
姜棠打字回复：陪小驰看电影呢。他今天特别黏人【偷笑表情】
我看着她发送出去,心里愈发难受。
她把我当成什么
向另一个男人炫耀的宠物
梁叙回复得很快：呵,他还真是清闲,不像我们,明天还得抓紧时间见面。
姜棠的嘴角弯了一下,回复：怎么,梁经理吃醋了
吃他的醋梁叙回,他不配,只是心疼你,总要分神应付他。
我的呼吸加促。
姜棠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紧绷,她放下手机,转头看我：小驰,怎么了电影不好看
没有。我声音干涩,姐姐,你明天……又要去见他
可能吧。她模棱两可地回答,工作上的事,总得处理。
工作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什么工作需要在餐厅包厢里谈还需要他说想你
姜棠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她看着我,眼神里那种玩味的兴趣又浮现出来。
你偷看我手机了她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就在我面前回复,我不想看也看到了。我扭开头,心里憋着一股火,姐姐根本不在乎我看到会不会难受,对吧
姜棠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
她伸手,强硬地把我的脸扳回来,迫使我对上她的视线。
难受了她仔细端详着我的表情,像在欣赏一件杰作,难受就对了。
我要你清清楚楚地知道,有多少人围着我转。她的指甲轻轻刮过我的下巴,带着一丝微弱的痛感,但最后,我只会选你。
为什么我盯着她,为什么要这样如果只想选我,为什么还要理梁叙
因为……她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呼吸交融,秘密。
她的吻落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仿佛要吞噬掉我所有的不安和质问。
这个吻充满了惩罚。
我被动地承受着,心里一片冰凉。
电影还在放,但没人看了。
第二天中午,姜棠还是出门了。
她换了一条新裙子,喷了香水,心情很好的样子。
临走前,她甚至特意走到我面前,转了个圈：好看吗
我坐在沙发上,头也没抬：好看。
她弯腰,捧起我的脸,强迫我看她：那怎么不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精心修饰过的眉眼,扯出一个笑：特别好看,梁先生真有福气。
姜棠的脸色沉了一下,但很快又笑起来。
她用力揉了揉我的脸：嘴这么酸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她走了。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我坐在原地,没动。
过了很久,我才拿起手机,点开一个几乎没怎么用过的软件。
一个很小的录音文件,正在后台运行。
我点了开始,然后退出。
昨晚,在她睡着后,我偷偷在她常用的那个包里,内侧夹层,粘了一个微型录音笔。
电量不多,但撑一个中午应该够了。
我知道这很冒险。
如果被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但我必须知道她和梁叙到底到了哪一步,知道她那些所谓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坐立难安,什么都干不进去。
脑子里反复想象着餐厅包厢里可能发生的画面。
终于,在下午三点左右,我听到了开门声。
姜棠回来了。
我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心脏跳得飞快。
她看起来和出门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眼神里带着一种餍足的慵懒。
她看到我,挑眉：一直等着我
嗯。我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包。
很轻。
姐姐吃饭开心吗我无意地问,手指悄悄探进包里内侧夹层。
那个小小的录音笔还在。
我松了口气,迅速把它抠出来,藏到口袋。
还行吧。姜棠脱下外套,谈了点事。
她走向客厅,似乎没察觉我的小动作。
我把她的包放好,手心紧紧握着那个发烫的录音笔。
我有点累,去睡会儿。姜棠打了个哈欠,走向卧室,晚饭不用叫我了。
好。我应道。
看着她关上卧室门,我立刻转身进了书房,反锁了门。
戴上耳机,手指颤抖地点开了那个录音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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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频开始是模糊的脚步声和环境音,然后是拉椅子的声音。
梁叙的声音先响起来,带着笑意：来了今天真漂亮。
姜棠轻笑：少来,点菜了吗
点了你爱吃的。梁叙的声音很温柔,先喝点水。
一阵杯碟碰撞的细微声响。
接着是短暂的沉默。
然后,梁叙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了些：棠棠,我们还要这样多久
姜棠：怎样
瞒着谢驰,偷偷摸摸。梁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我受够了。我想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
我的心猛地一紧。
耳机里,姜棠的声音依旧从容：急什么现在这样不是挺好
不好！梁叙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又压下去,我对你是认真的,棠棠,我不是你用来刺激那个小子的工具！
我知道。姜棠的语气软了些,像在安抚,再给我点时间。
时间你要多少时间梁叙追问,等他找到工作等他离开你棠棠,他根本配不上你,他只会拖累你！
阿叙……姜棠叹息一声。
跟我在一起,棠棠。梁叙的声音变得急切,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谢驰他能给你什么除了惹你生气,让你操心,他还能做什么
录音里传来一些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梁叙的声音更近了,似乎就在麦克风旁边：离开他,棠棠,让我照顾你。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屏住呼吸听着。
姜棠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录音断了。
然后,我听到她清晰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绝。
阿叙,她说,你很好,真的。
但是,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永远不会离开谢驰。
梁叙的声音带着错愕和受伤：为什么就因为他年轻因为他那张脸棠棠,你醒醒！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在利用你！
我知道。姜棠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诡异的满足感,我知道他不爱我,我知道他可能只是在利用我。
那你还……
但那又怎么样姜棠打断他,语气里突然透出一股偏执的疯狂,我不在乎他爱不爱我,我只要他属于我,完完全全,从身到心,都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离不开我的,他没有工作,没有钱,没有地方去,他只能待在我身边。
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拥有他。
而你,阿叙,她的声音冷下来,你只是让我更确定这一点的工具而已。谢谢你,让我看清我到底有多不能失去他。
录音里,梁叙的呼吸变得粗重,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姜棠！你……你简直疯了！
也许吧。姜棠轻飘飘地承认,所以,别再来打扰我们了,游戏结束了,阿叙。
后面似乎还有梁叙激动的话语和争执,但录音到这里变得有些混乱,杂音很大。
最后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和一片寂静。
音频播放完毕。
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耳机里只剩下嗡嗡的电流声。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那个小小的录音笔变得滚烫。
姜棠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刻刀,一字一句,凿进我的耳朵里。
我知道他不爱我。
我知道他可能只是在利用我。
但那又怎么样
我只要他属于我。
他只能待在我身边。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我的顺从是演的,我的吃醋是装的,我的依赖是假的。
她知道我可能只是在利用她。
但她不在乎。
她享受这种扭曲的占有,享受把我牢牢控制在手心里的感觉。
她甚至利用梁叙来确认这一点。
我摘下耳机,书房里安静得可怕。
我靠在椅背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是在演戏,是在利用她的病态来获取生存空间。
我以为自己是棋手,在下一盘精心设计的棋。
可现在才发现,我可能……一直只是她棋盘上最重要,也是最无法逃脱的那颗棋子。
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姜棠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小驰你在里面吗反锁门干嘛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我迅速将录音笔塞进抽屉最深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姜棠站在门外,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怎么躲在这里她问,目光扫过书房内部。
找点东西。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侧身让她进来,姐姐睡醒了
嗯。她走进来,很自然地环住我的腰,靠在我怀里,做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她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带着温暖的睡意。
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
我低头,看着她依恋的样子,想起录音里她那番疯狂又冷静的宣言。
她是病娇。
我伸出手,回抱住她,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
没什么。我低声说,只是想点事情。
想什么她仰起脸,眼神清澈。
我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慢慢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在想……我贴着她的皮肤,轻声说,晚上给姐姐做什么好吃的。
她笑了起来,满意地蹭了蹭我的下巴。
真乖。
我抱紧她,目光越过她的肩膀,落在窗外灰蓝色的天空上。
棋局变了。
或者说,我从一开始,就根本没看清过这场棋局。
姜棠靠在我怀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我的头发。
小驰,她声音懒洋洋的,我手机好像没电了,把你手机给我玩会儿。
我的身体绷紧了。
我尽量放松肌肉,把手机解锁,递给她：姐姐想玩什么我手机里没什么好玩的。
她接过,指尖熟练地划拉着屏幕,嘴角噙着笑：随便看看,看看我的小驰最近都对什么感兴趣。
我心脏跳得有点快,但脸上维持着温顺的表情。
我知道我手机里很干净。
所有可能引起她误会的聊天记录都删了。
她查不出什么。
她点开微信,扫了一眼列表,又点开浏览器,看了看历史记录。
一切正常。
她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把手机扔回给我：真没劲。
我接过手机,心里刚松了半口气。
她却突然又开口,语气轻飘飘的,像随口一提：对了,书桌右边最下面那个抽屉,好像有点松了,我昨天让物业师傅过来修了一下。
我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那个抽屉。
我藏录音笔的抽屉。
我猛地抬头看她。
姜棠正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神清澈,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怎么了她歪着头,一脸无辜,你那抽屉里……没放什么怕碰的东西吧
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了。
她肯定知道了。
她什么时候发现的物业师傅根本没有什么物业师傅！是她自己打开的！
她早就发现了录音笔！
我看着她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席卷全身。
姐姐……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你……
我怎么了她凑近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呼吸温热,眼神却冰冷,我的小驰,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她什么都知道了。
她知道我偷录了她和梁叙的对话,知道我听完了全部,知道我现在心慌意乱。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往常的玩味和戏谑,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掌控感。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语无伦次地解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害怕！我怕你离开我,怕你选择梁叙！我太害怕了所以才……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这一次,不是演的。
是真的害怕,是真的恐慌。
姜棠任由我抓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只剩下一种平静的审视。
她轻轻抽出手,用手指抹去我脸上的泪水。
动作很温柔。
但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动容。
害怕她重复着这个词,语气平淡无波,现在知道害怕了
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抓住她的衣角,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哽咽,你别不要我……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只相信你一个人……
我把自己放到了最卑微的位置,用尽全力示弱。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办法。
姜棠静静地看着我哭,看着我哀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很久,久到我的哭声渐渐弱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抽噎。
她才缓缓开口。
那个录音笔,她说,音质还不错。
我的抽噎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她。
听得清楚吗她问,像在讨论天气,我和梁叙说的那些话。
我僵在原地,无法回答。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现在明白了她低声问,声音温柔得像情人的呢喃,内容却冰冷刺骨,明白你永远都逃不掉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示弱没用。
哀求没用。
眼泪也没用。
她根本不在乎我是否害怕,是否后悔。
她只在乎我是否彻底认命,是否明白自己再无退路。
也好。她叹了口气,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省得我再费心演戏给你看。
她站起身,走到书桌旁,拉开那个抽屉。
我的视线紧紧跟着她,呼吸都屏住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熟悉的录音笔,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然后,她转过身,看着我,微微一笑。
这个,她晃了晃录音笔,我没收啦。
她把它扔进自己的包里,拉上拉链。
动作干脆利落。
至于梁叙,她走回我面前,俯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沙发背上,将我困在她和沙发之间,你也不用再惦记他了。
我仰头看着她,眼眶还是湿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今天早上,被总行调去西北分行了。她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临时调令,今晚就走。以后大概……都不会回这座城市了。
我震惊地睁大眼睛。
调走
这么快
是她做的
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怎么这个表情姜棠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尖,笑容甜美又残忍,舍不得
我猛地摇头,声音嘶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追问,眼神锐利。
我只是……觉得可怕。
这句话我不敢说出口。
她看着我的表情,忽然笑了,好像看穿了我所有的心思。
别想那么多。她吻了吻我的额头,语气重新变得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从今天起,你的世界里,只准有我一个人。
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
你的脑子,只能想着我。
你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她捧起我的脸,强迫我看着她的眼睛。
那里面翻滚着浓稠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占有欲和偏执。
做得到吗谢驰。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美丽又恐怖的女人。
我知道,我没有选择了。
从她发现录音笔的那一刻起,从我听到她那些疯狂告白的那一刻起,从我毕业失业无处可去的那一刻起……
我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示弱求饶是徒劳,挣扎反抗更是可笑。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
彻底地,毫无保留地,顺从。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所有的情绪都被压了下去,只剩下麻木的温顺。
我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
做得到。
姐姐,我只有你了。
姜棠笑了。
那是一种真正心满意足、彻底掌控的笑容。
她拉起我：走吧。
去哪我茫然地问。
给你买个新手机。她语气轻松,顺便,把你手机里所有不必要的联系人都删掉。
她拿起我的旧手机,晃了晃。
从今天开始,你只需要和我联系就够了。
我跟着她走出家门,像个失去牵线的木偶。
楼下停着她的车。
她把我塞进副驾驶,系安全带的时候,她的嘴唇擦过我的耳垂。
乖,她说,这才是我的好小驰。
车子发动,驶出小区。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感觉自己也在不断下坠。
她打开了车载音响,舒缓的音乐流淌出来。
她甚至心情很好地跟着哼了几句。
可我感觉我在一个精心打造的、华丽的金丝笼里。
姜棠的手伸过来,覆在我紧握的手上,轻轻掰开我的手指,与我十指相扣。
她的手心很暖,却暖不进我心里。
别怕。她目视前方,声音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对你很好的。
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对你好。
我转过头,看着她完美的侧脸。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身上。
可我只觉得冷。
嗯。我低声回应,回握住她的手,我相信姐姐。
她满意地笑了。
我知道。
她彻底赢了。
而我,失去了所有退路,只能在这场她主导的疯狂盛宴里,扮演她唯一且永恒的囚徒。
直到她厌倦为止。
或者,直到我彻底崩溃为止。
车子汇入车流,向着未知的前路驶去。
车厢里音乐依旧,温暖如春。
而我心底,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