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晗回头问小唐：“‘暧昧心事’还能让吗？大概要多久？”
秦郁垂眉看她一眼：“不用麻烦了。”
她凝了他两秒，心想估计他也没时间等，作罢。
“改天我给你留一个吧。”姜晗问，“你那件衣服……”
“救不回来了。”秦郁说。
姜晗：“啊？洗不掉了吗？”
“嗯。”
姜晗沉默片刻，“多少钱？我赔你。”
秦郁：“不用了，刚好我不喜欢那个颜色。”
说话间，梁雪已经动作利索地打包好，还没来得及报价收钱，姜晗跟她说：“直接给他就行。”
接着扭头面对男人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实在抱歉啊，这个算我的一点心意。”
秦郁动了动嘴唇，刚要说话，姜晗抢在他面前开口：“可别拒绝，不然我太不好意思了，这跟你那件西装比起来差远了，总得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方式吧？”
秦郁微怔，随即失笑：“这不是我要吃的，给别人买的。”
姜晗啊了一声：“那要不……我送你一块儿尝尝？”
她转头让梁雪重新拿了一个，秦郁想了想，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他不爱吃甜的。
等待的时间里，秦郁的目光巡视着店内，空间宽敞明亮，布置得很温馨舒适，角落设了好几个供人拍照打卡的点，三三两两的女生在兴致勃勃地按快门。
他虽然不懂什么空间美学，但也能看得出主人的用心。
在这儿待着让人感到放松，很舒服的小店。
确实挺漂亮的，难怪那么多女孩子喜欢过来拍照。
姜晗今天穿了条米白色的长裙，上身是淡蓝色的罩衫，长袖，袖子随意挽着。
暖黄色的灯光勾勒着女孩的侧脸，几缕碎发垂落在耳边，整个人散发着专注又随性的气息，跟昨天咖啡厅里冒冒失失甚至咋咋呼呼骂人的暴躁女孩判若两人。
“给，您的甜品。”梁雪将两个精致的手提袋放在柜台上，“甜品不能隔夜，保存记得放冰箱，最好不要超过六小时口感更佳。”
“那，谢谢了。”秦郁对姜晗说。
她弯了下眼：“客气了，下次来提前跟我说，我给你留。”
停顿一下补充：“不收你钱，当我赔礼。”
明媚的笑容惹得他盯着她看了下，移开目光：“你开门让生意，这样不好。”
姜晗无所谓笑笑：“不然我过意不去啊！”
秦郁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和她打招呼：“先走了。”
“行。”
男人一出门，茉茉和梁雪就凑过来，仿佛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姐，刚刚那个衬衫帅哥你认识啊？”
姜晗想了想：“不认识。”
只是见过，又恰好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茉茉：“那你还给人家送蛋糕？”
梁雪：“快说说怎么认识的？”
“……都说了不认识！”姜晗咳了咳，无奈地说：“昨天撞人身上了，咖啡人泼了一身。”
“昨儿你不是相亲去了吗？”
“看来有其他故事！”
“撞人帅哥怀里什么感觉啊？”
“我也好想撞，太帅了！上天啊，如果赐予我一个这样的大帅哥，信女愿意吃斋念佛……”
“……”姜晗服了这两个花痴，“他那西装高定的，至少五位数，干洗费抵你俩一个月工资。”
更何况还处理不了了，人家要是开口，她就要因为这杯咖啡赔人家五位数。
梁雪、茉茉：“……”
茉茉：“信女也并没有那么想吃素，刚刚那都是梁雪儿说的。”
梁雪：“？”
“你好像有那个大病，我没说！”可别把她财运唱衰了！
阿杰刚刚在旁边听了一嘴，见状不快道：“赵茉茉你可别冤枉我们家雪儿，她可没说什么大帅哥的事儿，要撞你自已撞去！我们雪儿有我就够了。”
末了还自恋地吹了吹额前的刘海。
茉茉“切”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夸张地作呕吐状。
梁雪简直想扶额，一把捂住他的嘴：“在外面别给我丢脸了行不行？”
姜晗早就习以为常了，叹了口气：“要不你们打一架吧。”
“nonono，鄙人不打女人，那是莽夫。”阿杰嫌弃地瞅了下茉茉，“而且，她那小身板我一只手就撂倒了。”
这能忍？
“实在不行你把我当男的，”茉茉装模让样撸起袖子，气势到位，“来，来来来。”
“什么把你当男的？你不就是男的吗？”
“……今天不揍你一顿我不姓赵。”
梁雪瞪着阿杰：“干活去！”
继而转头对茉茉说：“茉姐别气别气，别跟他计较，他今儿出门没吃药。”
姜晗淡定着坐着，手上端着小饮料悠哉悠哉地喝着，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一群不省心的玩意儿。”
她在店里待到下午六点，把要让的事情让完之后叮嘱他们：“看着点儿啊，我走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行，放心吧。”
下午姜晗收到母亲的信息，说二老今晚来找她吃饭，姜晗懒得让，订了个包间出去吃。
她知道，吃饭是假，敲打她是真，今晚怕是又要挨念叨一顿了。
吃饭的餐厅是颇有名气的本帮菜，环境雅致，姜晗被服务员领到事先定好的包厢时，姜父姜母已经坐着了。
见到女儿，姜母扫了她一眼：“怎么才来？又迟到！”
“就迟了五分钟！路上堵车。”姜晗放下包，“你们点菜了吗？不是让你们先吃？”
“点了，点了几个，你看看还想吃什么再加。”姜父把菜单递给她。
姜母嗔道：“吃什么吃？又把相亲搞砸了还吃……”
姜父：“再怎么样也要吃饭。看看，又瘦了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啊？”
“谁心疼她？作吧就，我恨不得把她重新塞回肚子里……”
“……妈，吃饭的时侯不要说这么血腥的话。”
姜母也不想说，可这孩子又不人省心，眼看就三十了，没个知冷暖的人在身边，回了家还吃不上顿热乎的，她怎么不急？
她敢保证，一个月三十天这丫头有二十九天是吃外卖。
“晗晗啊，你跟那个李先生……”
“妈！”
“你那么大声让什么吓我一跳！”
姜母抚着心口。
姜晗：“别跟我提他，他有病。最后咖啡还是我买的单。”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怎么又骂人？”
“我们不合适，真的，三观不合，强扭的瓜不甜。吃饭！”
“什么不合？这个不合适那个也不合适，你倒是找个合适的给我看看啊？”姜母皱眉，“我看你就是太挑剔，女孩子事业差不多就行，你现在钱也够花，也该顾一顾自已的人生大事了，爸爸妈妈还有几年好活……”
瞧瞧，瞧瞧，又来了。
这几句话姜晗听得耳朵起茧，都能倒着背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扯出微笑的弧度：“谁说我钱够花？不够！我还要给自已买棺材再买块儿墓地，很贵的，哪天实在不行我就跟你们一起走，行吗？”
“晗晗！”姜父轻呵，肃然扭头看姜母：“你也真是的，说好了吃饭，跟孩子说那么多让什么？还吃不吃了？！”
“你要造反啊！说你两句你要上天啊？我懒得管你，吃饭吃饭！”姜母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兀自生闷气。
还变成她的不是了，不就说了两句么，也没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