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点像石子一样砸在林凡的头盔上,噼里啪啦,吵得他心烦意乱。
城市霓虹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扭曲成一片模糊的光晕。
他那辆贴满了各种平台logo的电动车,在车流缝隙中危险地穿梭,像一条灵活又狼狈的泥鳅。
雨衣根本挡不住这瓢泼大雨,衣服湿漉漉地黏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最后一份了,送完这单,死活都得回去躺尸……妈的,最好能给个好评,不然亏到姥姥家。
手机导航显示目的地就在前方那个高档小区,但眼看就要超时。
林凡一咬牙,油门拧到底,电动车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窜了出去。
就在他冲出路口的一刹那,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的人行道上踉跄着跑出来!
我日!
林凡心脏骤停,下意识猛打方向,同时死踩刹车——虽然他这破车刹车皮都快磨没了。
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根本抓不住地,整个人连同车子瞬间失控,横着甩了出去。
天旋地转。
刺耳的喇叭声、尖锐的刹车声、还有自己那声没骂完的操,混杂在一起。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两道越来越近、无比刺眼的巨型车灯,以及飞溅到空中的、他那份麻辣香锅外卖的残骸。
老子的……外卖……差评……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
痛!
剧烈的头痛,像是被攻城锤狠狠砸过太阳穴。
颠簸!
全身散架般的颠簸,骨头都快摇匀了。
林凡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木栅栏,缝隙外是快速移动的泥土和杂草。
一股混合着泥土、青草和某种陌生腥气的味道钻入鼻孔。
他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低矮的木笼里,手脚都被粗糙坚韧的藤蔓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一下都困难。
啥情况剧组恶搞绑架妈的,现在的整蛊节目玩这么大
他试图开口,喉咙干得冒烟,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喂!有人吗搞什么飞机绑这么紧是怕哥哥我跑了吗哥们儿就一送外卖的,没钱!
没人理他。
林凡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些。他透过木笼的缝隙向外看,心里猛地一沉。
押送他的是三个……女人
她们身材高挑,目测至少一米七五以上,穿着简陋的兽皮缝制的衣物,露出小麦色且线条流畅的手臂和小腿。
她们的长发大多随意束在脑后,脸上用某种颜色的泥浆画着简单的纹路,眼神锐利如鹰。
手里握着的,是打磨过的骨矛和石斧,一看就极具杀伤力,绝非道具。
这装扮,这装备,这原始森林的环境……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嘿!美女!几位姐姐!林凡压下心里的恐慌,强行挤出他那副惯有的、流里流气的调调,Cosplay哪部剧啊荒野女猎人装备挺逼真啊!哪个工作室的活不错,就是服务态度差了点,先把哥们儿放了呗,价钱好商量!
押送他的女战士似乎完全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因为他突然的大声喧哗而更加警惕。
离他最近的那个女人,眉头紧皱,毫不客气地用手中的骨矛矛杆,隔着笼子狠狠戳在他的大腿上。
嘶——!林凡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我靠!来真的是吧懂不懂人权啊!
那女人眼神冰冷,嘴里吐出几个简短而古怪的音节,虽然听不懂,但威胁意味十足。
另一个女人也投来警告的目光,手里的石斧似乎亮了一下。
好汉不吃眼前亏。林凡立刻闭嘴了,但一双眼睛却没闲着,飞速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参天古木,蕨类植物丛生,空气湿热,完全陌生的植被……这绝不是什么城市周边的影视基地。结合这原始的装备和语言……
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穿越!
妈的,送个外卖也能穿越点子是背到家了!
他努力回想看过的网络小说,试图找到点应对策略,但剧烈的头痛和当下的处境让他脑子一团乱麻。
不知颠簸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人声。
穿过茂密的林间小道,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依山傍水、被高大木质栅栏围起来的村落出现在眼前。栅栏上设有简陋的瞭望塔,上面同样站着持弓的女战士。
村落里的房屋多是木结构和茅草搭建,原始而古朴。
当押送他的队伍走近时,村落里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
木栅栏门被打开,许多女人从屋子里、从河边、从工坊里走出来,聚集在道路两旁。
她们有老有少,穿着同样简陋,但无一例外,全是女性!
她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木笼里的林凡身上。
那目光复杂极了:有毫不掩饰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瘟疫源;
有深深的厌恶,像是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也有强烈到极致的好奇,尤其是那些年轻些的女孩和小孩,偷偷打量着这个与她们截然不同的生物。
林凡能清晰地听到她们指指点点,用那种他听不懂的语言议论着。
虽然不懂具体意思,但从她们的表情和语气里,他能捕捉到男人、不详、灾祸、怎么来的、要处死吗之类的零星意味。
得,还真是女儿国……林凡心里凉了半截,而且老子好像成了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还是那种预示倒霉的瘟猴!
这种被当成异类、灾星围观的感觉,让他极其不爽,但又无力反抗。
队伍押着他,一路在各种目光的洗礼下,来到了村落中心一处最大的木制结构建筑前。
这建筑比周围的房屋都要高大,门口站着两排更加魁梧、表情更冷硬的女战士,显然地位不同寻常。
见了女王,老实点!押送他的女战士头领生硬地吐出几个音节,连比划带威胁,示意他明白接下来的场合很重要。
木笼被打开,林凡被粗鲁地拖了出来,押进大殿。
殿内光线稍暗,燃烧的火把插在墙壁上,噼啪作响,映照出墙壁上一些抽象的壁画和狩猎图案。
正前方,是一个简单的木质高台,上面铺着完整的兽皮。高台上,端坐着一个女人。
只一眼,林凡就确定,这绝对是这里的头儿——女儿国的国王。
她看起来二十多岁,乌黑的长发编成复杂的发髻,点缀着几根色彩斑斓的鸟羽。
她的面容极其美丽,却如同覆盖着一层寒霜,眼神锐利而威严,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她的身材在兽皮衣物的包裹下显得矫健而有力,并非柔弱之辈。
她此刻正微微俯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林凡身上,审视着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格格不入的入侵者。
押送的女战士用力一推,将林凡推搡到殿前,然后恭敬地向女王行礼,用急促的语言汇报着情况。
林凡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捆着的绳子勒得他生疼。这让他本来就不爽的心情更加火大。
大殿两侧站着的,看样子是这个国家的核心成员:强壮的女武士、年纪稍长看起来很有智慧的女人(可能是长老或祭司)。
她们看他的眼神,比外面的民众更加警惕和排斥,尤其是站在女王身侧的一个身材尤其高壮、脸上有一道浅浅疤痕的女战士(石岩),眼神里的敌意几乎要喷出来。
女王听完汇报,目光更加冰冷,她开口,声音清冷如同山涧寒泉,虽然听不懂,但质问的意味很明显。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第一印象至关重要,虽然这开局已经烂到地心了。
他抬起头,努力挺直被捆得难受的腰板,迎着女王审视的目光,扯出一个自认为潇洒不羁、实则因为疼痛和狼狈而有点扭曲的笑容,用他那标志性的、流里流气的腔调开口了——尽管他知道对方大概率听不懂:
哟!这位……女王陛下是吧晚上好啊!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您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在这小地方待着真是委屈了!商量个事儿呗你看我这初来乍到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先把这绳子解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坐下来喝杯茶……呃,你们这儿有茶吗没有的话果汁也行……
他这一通油嘴滑舌的废话,在这严肃紧张的大殿里显得异常突兀和怪异。
两侧的女人们显然被他轻浮的态度激怒了。那个脸上有疤的女战士(石岩)更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怒喝一声,手中的石斧几乎要举起来,看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冲上来把他这个污言秽语冒犯女王的家伙劈成两半!
王座上的凤鸣女王,眉头也瞬间蹙紧,美眸中寒光更盛。她抬起手,制止了即将暴动的部下。
她看着台下那个被捆得像粽子却还在嬉皮笑脸、满嘴胡言乱语的男人,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度的厌恶和不解。她从未见过如此……如此不知所谓、毫无敬畏之心的生物。
沉默笼罩了大殿,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林凡因为紧张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良久,凤鸣女王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冰冷决绝的音节。
旁边的长老青叶面色凝重地翻译(意会)般看向林凡,虽然语言不通,但林凡从她的眼神和女王的语气里,明白了最终的判决。
两名强壮的女战士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一左一右架起林凡。
喂喂喂!干嘛别动手动脚啊!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我要投诉!差评!给你们全差评!!
林凡的嚷嚷声逐渐远去,他被粗暴地拖离大殿,押向角落那个阴森潮湿、散发着霉味的——石牢。
沉重的木栅栏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落下,彻底锁死,最后的光线被隔绝在外。
黑暗中,林凡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属于这个陌生世界的声响,闻着牢房里难以言喻的气味,终于彻底认清现实。
妈的……真穿越了。还是地狱开局。他啐了一口,感受着身上的疼痛和饥饿,无奈地叹了口气,麻辣香锅……亏大了。这下别说好评,命都快保不住了……
唯一的慰藉,大概是……那位女王,长得是真他妈好看。
石牢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土腥气。
林凡被粗鲁地扔在铺着干草的角落里,沉重的木栅栏门再次落下,锁死,将他与外面那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隔绝开来。
操……真特么是VIP单间,连个窗户都没有。
林凡呲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被捆得发麻的手脚,借着栅栏门外走廊上微弱的火把光芒打量着这个新家——几平米见方,石头垒砌,地面冰凉,除了角落里一堆勉强算是床铺的干草,空空如也。
最初的恐慌和荒谬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现实:他穿越了,在一个极度排斥男性的女儿国,成了阶下囚,生死未卜。
妈的,贼老天,玩我呢他低声骂了一句,但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送外卖练就的强韧神经和适应能力开始发挥作用。抱怨没用,得想办法活下去。
首先,得获取信息。
他挪到栅栏边,努力向外张望。走廊尽头有一个女战士抱着骨矛站岗,身影在火光下拉得很长。
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另一名女战士来换岗,两人会用那种他听不懂的语言简短交流几句。
林凡竖起耳朵,拼命捕捉每一个音节,观察她们的肢体语言和表情。
他尝试着用自己那点贫乏的语言天赋和联想力去理解。
当换岗的女战士指向他,脸上露出厌恶表情,说出某个音节时,他猜那可能是男人或者囚犯的意思。
当她们提到王座上的那个女人时,语气会带着敬畏,他猜那是女王。
几天下来,通过偷听守卫的对话、观察送饭(粗糙的烤鱼块和酸涩的野果)女人的表情和动作,加上他连蒙带猜、死皮赖脸的比划,他居然零零碎碎地学会了几十个简单的词汇,虽然发音古怪,但至少能明白大概意思。
他也逐渐摸清了这个女儿国的一些基本情况:她们以狩猎和捕鱼为生,工具原始,生活艰辛。
她们极度缺乏金属,主要使用石器、骨器和木器。她们确实视男人为不祥,认为会带来灾难和冲突。
偶尔能听到她们带着忧虑谈论边境和邻国,似乎冲突时有发生。
期间,那个脸上有疤、对他敌意最深的女战士(后来他知道她叫石岩,是卫队长)来过几次,每次都用冰冷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仿佛在评估一件危险的物品该如何处理。
林凡每次都回以一副姐们儿瞅我干啥没见过帅哥的痞笑,气得石岩每次都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让林凡暗爽不已——虽然处境艰难,但气人的本事不能丢。
转机发生在一个傍晚。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和焦急的呼喊。站岗的女战士也紧张地探出头去张望。
林凡立刻爬到栅栏边,使劲往外看。只见几个女战士抬着一个伤员快速跑过,伤员的大腿一片血肉模糊,颜色发黑,明显是中了剧毒。
后面跟着一群面色焦急悲伤的女人,包括长老青叶和一脸凝重的石岩。
是毒蛇!黑纹蝮!有人惊呼,语气绝望。青叶长老的草药效果太慢了!
快!抬进去!
人群慌乱地涌向不远处一个像是医疗处的木屋。林凡听到她们的对话,结合看到的伤势,心里一动——黑纹蝮听着就吓人,看那伤口肿胀发黑的速度,毒性极烈!
他脑子里飞快闪过以前刷短视频看过的野外急救知识,还有送外卖时偶尔听社区大妈唠嗑说的土方子(虽然很多不靠谱,但死马当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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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
林凡猛地抓住木栅栏,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喂!等等!我或许有办法!让我试试!
他的声音嘶哑,发音古怪,混合着刚学的土著语和汉语,显得不伦不类。
慌乱的人群愣了一下,看向石牢。石岩立刻怒斥:闭嘴!不祥之人!你想干什么
我能救她!再晚就来不及了!林凡急了,也顾不得语法词汇了,连比划带吼,毒!吸出来!捆紧!我知道哪种草有用!河边!那种叶子像锯齿的紫草!捣碎敷上!快!
他拼命回忆附近河边见过的一种植物,很像现代知道的某种有解毒消炎作用的草药(可能是紫花地丁或类似变种)。
他的举动和话语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青叶长老目光锐利地看向他。石岩更是直接拔出石斧:胡言乱语!你想害死她
就在这时,医疗屋里传来更凄厉的惨叫和哭声,显然伤者情况急剧恶化。
凤鸣女王不知何时也闻讯赶来,她站在人群外,看着混乱的场面和牢房里那个焦急万分的男人,秀眉紧蹙,美眸中光芒剧烈闪烁。
林凡看出她的犹豫,扒着栏杆死死盯着她:女王陛下!信我一次!我要是害她,你立马砍了我!但再拖下去,她必死无疑!让我试试!
他的话简单粗暴,却直指核心。死马当活马医!
凤鸣女王看着林凡那双此刻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睛(与他平时流里流气的样子截然不同),又听到屋内越发微弱的呻吟,猛地一咬银牙。
打开牢门!让他出来!女王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女王!石岩惊呼。
打开!女王重复道,目光坚定。
牢门被打开,林凡手脚上的绳索也被割断。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也顾不上许多,立刻冲向医疗木屋。
石岩紧随其后,手握石斧,死死盯着他,仿佛他稍有异动就会劈下来。
屋内,受伤的女战士脸色灰败,呼吸微弱,伤口处的黑气还在蔓延。
林凡冲过去,二话不说,直接俯下身——他记得最关键的是先阻止毒素随血液流动。
找根结实点的皮绳或者藤蔓!快!在她大腿根上方,捆紧!勒到最紧!他一边用半生不熟的土语吼着,一边直接用手挤压伤口周围,试图挤出毒血。
周围的女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他直接上手。
有人很快找来皮绳,林凡亲手在她大腿根部死死捆扎住(避免过于敏感部位,捆在大腿上部),减缓血液回流。然后他继续拼命挤压伤口。
水!干净的水!冲洗!他又喊。有人端来陶罐水,他胡乱冲洗了一下伤口和手。
那种草!河边,叶子锯齿状,开小紫花的!快去找!他对着旁边一个看起来机灵的小女孩比划。小女孩愣了一下,看向女王,女王快速点头,小女孩立刻飞奔出去。
等待的时间里,林凡一直没停下挤压,虽然手法粗糙,但态度极其专注,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混着之前的雨水和泥土,显得很狼狈,却有一种奇异的说服力。
很快,小女孩气喘吁吁地捧着一把紫草跑回来。
林凡接过,塞进嘴里胡乱嚼碎——他记得有些草药外敷需要激活药性唾液也有点用。
那苦涩味让他差点吐出来,但他强忍着,将嚼碎的草渣敷在女战士的伤口上,又撕下自己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衣角,小心地包扎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直喘气。
整个过程又快又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把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伤员,又看看坐在地上喘气的林凡。
石岩的石斧依旧紧握,但眼神里的杀意少了一些,多了惊疑不定。
凤鸣女王站在门口,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凡的侧影。
青叶长老则蹲下身,仔细查看伤员的状况,又用手指沾了一点林凡嚼剩的草渣,放在鼻尖闻了闻,眼中闪过一抹惊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伤员原本急促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脸上可怕的灰败色也稍微减缓,虽然还没醒,但恶化的情况明显被遏制住了!
有效!真的有效!一个年轻的女战士惊喜地低呼出声。
顿时,所有看向林凡的目光都变了。从之前的怀疑、厌恶、恐惧,变成了震惊、不可思议,甚至是一丝……感激
林凡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暗叫一声侥幸,表面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高深莫测的样子,拍了拍手站起来,对着女王耸耸肩:看样子……暂时死不了了。后续还得换药,观察。
虽然他发音古怪,用词简单,但意思表达清楚了。
凤鸣女王深深地看着他,眼神中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丝。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几分寒意:你……很好。
她顿了顿,对左右吩咐:给他换一间干净的屋子,仍旧看管,但不必上绑。食物和水分量给足。
说完,她不再多看林凡一眼,转身去查看伤员的情况。但林凡捕捉到了她转身前那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眼神。
就这样,林凡从阴暗潮湿的石牢,搬进了一间虽然依旧简陋,但至少干燥、有简单木床和陶罐的屋子,手脚也获得了自由,只有门口还有一个看守。
待遇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送来的食物不再是冰冷的残羹剩饭,而是热乎乎的烤肉和新鲜的果子,甚至还有一碗难得的鱼汤。
林凡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心里盘算:妈的,总算有点人样了。看来展示价值才是硬道理。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获得了有限的放风时间,可以在看守的监视下在附近活动。
看到女人们费力地叉鱼,收获寥寥。他溜达到河边,折了根柔韧的枝条,比划着:嘿,姐妹们,干嘛不用网呢编个网,这么大,眼不用太密,撒下去,一网够吃好几天!
他连说带比划,甚至蹲下来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简易示意图。
女人们将信将疑,但看他之前救人有功,便有年轻好奇的女孩尝试着用柔韧的树皮纤维尝试编织。
林凡在一旁瞎指挥(其实原理大概知道,具体操作瞎蒙),居然真让她们弄出了个简陋无比的渔网的雏形。
第一次下水,虽然破烂,却真的网到了几条鱼!引起了小范围的惊呼。
看到她们处理猎物,大量的肉因为吃不完而开始变质。
林凡又凑过去,指着肉,比划着烟和火:这玩意,用烟熏过,或者用盐搓搓,能放好久!他甚至回忆了一下简陋的土法制盐或者指出某些含盐的植物。
虽然具体操作还需摸索,但保存这个概念被他成功灌输了出去。
看到她们费力地钻木取火,林凡嘿嘿一笑,找了两块合适的燧石,又弄了点干燥的火绒,当着她们的面,啪嚓几下碰撞,火星溅入火绒,轻轻一吹,一小簇火苗瞬间燃起!
围观的女人们眼睛都直了!这比她们吭哧吭哧钻半天快太多了!
这些小技巧、小改进,看似微不足道,却实实在在地改善着她们的生活效率。
林凡那流里流气、指手画脚的样子,最初让很多人不适,但当他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时,看他的目光逐渐从不祥的囚犯变成了有点用的怪人。
甚至有些胆大的年轻女孩,会偷偷给他多塞个果子,或者在他指导工作时,红着脸好奇地多看几眼这个说话奇怪、但似乎懂得很多的男人。
石岩依旧对他充满警惕,但每次看到他弄出点新花样,眼神里的惊疑就更重一分,反驳和斥责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凤鸣女王偶尔会听青叶长老汇报这个男人又搞出了什么名堂,她通常只是默默听着,不置可否,但目光会不由自主地飘向林凡小屋的方向,若有所思。
青叶长老则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林凡,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排斥,而带上了研究和审视的意味。
林凡享受着这种悄然改变的地位,虽然还是被监视,但至少不用担心随时被拉出去砍了。
他躺在自己的小木床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草茎,美滋滋地想:
嘿,慢慢来,等哥把水泥肥皂玻璃整出来,还不把你们这些妞儿吓死……到时候,那个冷冰冰的女王陛下,是不是也得对哥刮目相看
林凡那点小打小闹的改良带来的平静日子,并没持续太久。
这天清晨,急促而尖锐的号角声划破了女儿国宁静的天空。不是狩猎出发的信号,而是更加凄厉、充满警示意味的调子。
村落里瞬间炸开了锅!
女人们脸色大变,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战士们则迅速抓起武器,冲向栅栏处的瞭望塔和防御工事。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重的紧张和恐慌情绪。
敌袭!是苍狼国的人!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
林凡被门口的骚动惊醒,扒着门框往外看。
只见凤鸣女王一身戎装,手持一柄打磨锋利的青铜短剑(这似乎是女儿国为数不多的金属武器),表情冷峻如冰,正快速指挥着战士们布防。
石岩跟在她身边,脸色铁青,不断大声下达命令。
苍狼国林凡心里咯噔一下,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看来这就是那个屡次侵犯的邻国了。
他踮起脚,努力望向栅栏外。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隐约可见黑压压一片人影正在逼近,数量远比女儿国的战士多得多!他们发出野性的嚎叫,气势汹汹。
很快,敌人冲到了栅栏外。他们同样穿着兽皮,但大多身材更为魁梧,面容凶悍,手持的武器虽然也以骨器石器为主,但明显更粗犷,破坏力更强,其中甚至零星能看到一些劣质的青铜武器。
为首的几个骑着某种类似鬣狗的坐骑,显得格外狰狞。
凤鸣!最后一次警告!交出三个湖泊的捕鱼权,再献上二十个年轻女人,否则今天我们就踏平你们的破村子!对方一个头领模样的壮汉用生硬的、但能听懂的语言咆哮道,语气充满了贪婪和蔑视。
做梦!凤鸣女王的声音清越却充满决绝,她站在简易的瞭望台上,身影挺拔如松,女儿国只有战死的魂,没有屈膝的奴!要战便战!
哼!不识抬举!给我攻!苍狼国头领狞笑一声,大手一挥。
战斗瞬间爆发!
苍狼国的战士如同潮水般涌向木栅栏。他们用沉重的树干撞击栅栏门,试图攀爬,弓箭手(虽然弓很简陋)朝着栅栏内抛射骨箭。
女儿国的女战士们英勇异常,她们占据地利,用石矛、骨箭拼命还击,将试图攀爬的敌人刺落、砸落。不时有女人中箭受伤,被同伴拖下去,但立刻有人补上位置。
战斗极其惨烈。木栅栏在撞击下摇摇欲坠,虽然女儿国战士拼死抵抗,但人数和力量上的劣势逐渐显现。防线多处告急,眼看就要被突破。
石岩咆哮着挥舞石斧,将一个刚爬上栅栏的敌人劈下去,自己也挂了彩,鲜血染红了手臂。凤鸣女王也亲自挽弓射箭,箭无虚发,但眉宇间的凝重和焦虑越来越深。
林凡在屋子里看得心惊肉跳,手心全是汗。他亲眼看到昨天还偷偷多给他一个果子的那个小女孩,此刻正颤抖着却坚定地帮忙搬运伤员。
看到几个熟悉的女战士浑身是血地被抬下来……
妈的!林凡狠狠一拳砸在门框上。一种莫名的怒火和责任感涌上心头。
这些女人,虽然一开始排斥他,但并没真正虐待他,还给了他改善生活的机会。
尤其是那位女王……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被毁灭!
就在这时,栅栏门在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中,终于不堪重负,被撞开了一个缺口!
哈哈!杀进去!苍狼国的战士们发出兴奋的嚎叫,如同饿狼般朝着缺口涌来!
女儿国的防线瞬间面临崩溃的危险!凤鸣女王脸色一白,握紧了青铜短剑,准备亲自带队堵缺口。
就是现在!
林凡猛地冲出自己的小屋,不顾门口看守的阻拦,朝着高处的凤鸣女王大喊:女王!信我!我有办法打退他们!给我点人手,听我指挥!
他的声音在喊杀声中显得异常突兀。
石岩一边砍杀敌人,一边怒吼:滚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凤鸣女王看向他,眼神剧烈闪烁。局势已经危如累卵,任何传统方法都难以挽回败局!这个男人,虽然来历不明,举止轻浮,但他确实创造过奇迹……
赌一把!
女王银牙紧咬,瞬间做出决断:石岩!分十个人给他!听他指令!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女王!石岩难以置信。
执行命令!凤鸣厉声道。
石岩气得几乎吐血,但还是愤愤地点了十个相对机灵、但此刻也一脸懵的女战士给林凡。
林凡也顾不上许多,语速极快地下达一连串指令,连比划带吼:
你!你!你!去把我让你们收集的那些‘臭水’(他之前指导她们收集的动物尿液和油脂混合物,初步提纯的硝石粗胚等,原本想试试做肥皂或肥料,阴差阳错弄出点易燃易爆的初级原料)还有那些厚皮藤蔓做的桶搬过来!快!
你们几个!去找最大号的投石索(女儿国有一种用来投掷石块的简单工具)!改成我说的那种能抛射的架子!固定到那边高地上!
剩下的人,跟我来,去布置最后一道‘惊喜’!
他的指令乱七八糟,夹杂着现代词汇和生硬土语,女战士们听得云里雾里,但看女王态度坚决,只能硬着头皮执行。
苍狼国的士兵已经通过缺口涌入不少,正与女儿国战士展开惨烈的白刃战。
林凡带着几个人,快速在敌人主要冲击路径和缺口后方,埋设用藤蔓串联起来的、装满臭水和尖锐石片的简陋陶罐(土地雷雏形),覆盖上干草掩饰。
另一边,女战士们费力地将改进的、射程更远的投石车(其实就是大型投索加了个固定支架和抛竿)架设好。
林凡冲过去,将几个密封不好的臭水桶绑上点燃的草绳,当成炮弹。
对准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放!林凡大吼。
女战士们用力拉拽投索。
几个冒着烟、散发着怪味的木桶被抛射出去,划着弧线砸进苍狼国后续部队的人群中。
砰!砰!砰!
木桶落地碎裂,里面的臭水溅射开来,遇到火星,虽然没有产生现代炸药那样的剧烈爆炸,却发出了巨大的爆鸣声,腾起一团团火光和浓烟,飞溅的尖锐石片和陶片四射!
啊!什么东西!
天雷!是天雷!
救命啊!
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的苍狼国士兵瞬间懵了!
被巨响和火光吓得魂飞魄散,被飞溅的碎片打得哭爹喊娘,阵型大乱!
就连他们的坐骑也受惊狂躁,不受控制。
正在冲杀的苍狼国前锋也被身后的巨响和混乱惊动,攻势一滞。
就是现在!扔石头!砸死他们!林凡跳着脚指挥投石车小组。
更大的石块被抛射出去,狠狠砸进混乱的敌群。
同时,冲入缺口的敌人正好踩中了林凡埋设的地雷区。虽然威力有限,但接二连三的爆鸣、火光和溅射,再次给了他们巨大的心理震撼和物理伤害。
有埋伏!有妖怪!
快跑啊!她们会妖法!
未知的恐惧是最可怕的。
苍狼国的士兵彻底崩溃了,他们以为女儿国得到了神灵的帮助,降下了天罚,再也顾不得战斗,丢盔弃甲,转身就跑,互相践踏。
反击!把他们赶出去!凤鸣女王虽然也震惊于林凡弄出的动静,但立刻抓住战机,高举短剑,带头冲杀!
女儿国的战士们士气大振,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敌人溃逃,立刻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如同猛虎下山般追击出去。
石岩看着溃不成军的敌人,又看看站在高处、一脸基操勿六痞笑的林凡,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最终化为一声带着难以置信的叹息,也大吼着加入了追击。
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追击战。苍狼国丢下几十具尸体和伤员,狼狈不堪地逃回了森林深处。
女儿国,守住了!
战场上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硝烟(其实是燃烧的烟雾)弥漫和女儿国战士们劫后余生的喘息声。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个站在高地、衣衫褴褛却笑得有点欠揍的男人——林凡。
目光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震撼、狂喜,以及……一种近乎看待神灵的敬畏!
是他,用那种匪夷所思的天雷和妖法,扭转了战局,拯救了整个国家!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天神!他是天神派来帮助我们的!
顿时,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般响起!
天神!
天神林凡!
感谢天神!
女战士们放下了武器,普通民众也从躲藏处跑出来,她们激动地跪倒在地,向着林凡的方向顶礼膜拜,眼中充满了狂热和感激。
凤鸣女王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看着被众人如同神祇般膜拜的林凡,美眸之中光芒璀璨,无比复杂。
有震惊,有感激,有庆幸,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悄然滋生的倾慕和好奇。
这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地超出了她的认知。
石岩走到女王身边,看着林凡,终于低声道:女王……或许,他真的是……
青叶长老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一旁,她望着林凡,眼神深邃,缓缓道:古老的预言……天降异人,御雷火而破强敌……莫非应在他身上她开始主动为林凡的神化寻找依据。
林凡被这突如其来的狂热崇拜搞得有点懵,随即心里暗爽到飞起,表面却努力维持着淡定和高深莫测,他走下高地,来到凤鸣女王面前,歪着头,痞痞一笑:
怎么样,女王陛下哥们儿这售后服务还到位吧包退包换……呃,包打赢。
凤鸣女王看着他这副样子,原本激荡的心情莫名一松,竟有些哭笑不得。
她深吸一口气,极其郑重地,对着林凡,微微颔首:
林凡……谢谢你。女儿国,欠你一条命。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叫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如此郑重地表达感谢。
林凡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沾染了些许烟尘却依旧绝美的脸庞,以及那双此刻清澈倒映着自己影子的眼眸,心里某根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好说好说,保护美女……和保护美女的国家,是哥们儿应该做的。
周围的欢呼声和天神的呼喊声更加响亮了。
胜利的狂欢持续了整整一夜。篝火在村落中央熊熊燃烧,烤肉的香气取代了硝烟味,欢快的鼓点与歌声响彻云霄。
女儿国的女人们载歌载舞,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而这一切欢庆的中心,无疑是林凡。
他被热情的人们簇拥着,推搡着,奉上最肥美的烤肉,斟满最甘甜的果酿。
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里面不再是恐惧与厌恶,而是纯粹的崇拜、感激,甚至灼热的爱慕。
天神大人!请享用!
林凡大人,多亏了您!
敬我们的守护神!
莺莺燕燕环绕,软语温香,林凡几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待遇。
他嘴里塞着烤肉,手里端着果酿,脸上那副标志性的痞笑就没消失过,时不时还油嘴滑舌地逗得周围的女孩们脸红娇笑。
哎呀呀,都是小意思,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他嘴上谦虚,尾巴却快翘到天上去了,主要还是咱们女儿国的姐妹们够勇猛,我嘛,就在后边稍微出了那么一点点主意。
这番谦逊更是引得女孩们眼冒星星,觉得这位天神大人不仅强大,还如此平易近人。
凤鸣女王坐在主位之上,看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林凡,纤纤玉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陶杯边缘。
她应该高兴的,国家得救,子民欢庆。但看着林凡那副万花丛中过的得意模样,心里竟莫名生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和酸意她迅速将这怪异情绪压下,恢复了清冷的神色。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的待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搬进了一座宽敞通风、靠近女王居所的木屋,屋里铺着柔软的兽皮,摆放着崭新的陶器,甚至还有一面粗糙但能照出人影的青铜镜。
门口不再有冷脸的看守,取而代之的是两位自愿前来伺候天神大人的俏丽少女,她们负责他的饮食起居,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羞涩与仰慕。
林凡舒坦地躺在新窝的兽皮床上,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咂摸着嘴:这才叫生活啊!早知道穿越这么爽,还送个屁的外卖!
但他并没真的躺平享受。见识过战争的残酷,他更清楚,一时的胜利不代表永久的安宁。
女儿国底子太薄,要想真正过上好日子,必须从根本上做出改变。
他开始了更大规模的技术改造。
他看到女人们采集野果和块茎,效率低下且不稳定。
他便划出一块地,模仿记忆中的菜畦,教她们播种和照料的概念,将一些口感好、易生长的植物进行集中栽培,还比划着讲解了堆肥能讓土地更肥沃。
虽然女人们将信将疑,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照做了。
他嫌弃陶器笨重易碎,便尝试着指导她们建造更密封的窑,提高烧制温度,希望能烧出更坚固的器皿。
他甚至尝试用草木灰和动物油脂鼓捣类似肥皂的东西,虽然第一次成品搞得一团糟,差点把新屋子点了,但那股执着的劲头反而让旁观的女孩们觉得可爱又神奇。
他看到大多数木屋透风漏雨,便建议在墙体涂抹泥巴混合干草(土坯雏形)来保温防风,还设计了更合理的烟道结构,让屋内取暖排烟更顺畅。
他不再是纸上谈兵,而是真正融入其中,和女人们一起动手。
他那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和解决问题的奇思妙想,一次次冲击着女儿国固有的认知。
过程中,他与各色女性的接触也越来越多。
活泼的少女会红着脸给他擦汗,递上清水。
成熟的女匠人会虚心地向他请教细节,眼中满是钦佩。
甚至那些曾经对他怒目而视的女战士,如今见到他,也会略显别扭地点头致意,目光中多了尊重。
林凡很享受这种被需要、被崇拜的感觉,嘴上依旧时不时跑火车,逗得大家脸红心跳,但他心里却有杆秤。
他知道这些好感大多源于天神光环和感激,并非全然对他这个人。
而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寻着那个最高冷、最美丽的身影。
他与凤鸣女王的接触不可避免地增多了。因为各项改造都需要她的支持和资源调配。
他常常大大咧咧地闯入她的宫殿(一间放满了兽皮卷和简单物品的木屋),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宏伟蓝图。
陛下,你看啊,咱们这个水车要是造出来,磨面粉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老大,我觉得后山那片坡地适合弄个梯田,种那种高产的红薯绝对靠谱!
美女陛下,商量个事儿呗,再多拨给我几个人,我保证给你弄出个惊喜!
他叫她陛下、老大、美女陛下,没个正形,丝毫没有臣子的敬畏。
凤鸣女王最初总是蹙着眉,试图维持女王的威严,让他注意礼节。
但林凡总是嬉皮笑脸地蒙混过关,而且他提出的建议,事后证明往往都极有成效。
渐渐地,凤鸣发现自己竟然习惯了他这种流里流气的说话方式,甚至……有点期待他的到来。
他会给这沉闷严肃的王庭带来鲜活的气息和意想不到的笑声。
她开始会反驳他,与他争论细节,有时会被他夸张的比喻和现代词汇逗得忍俊不禁,又赶紧强忍住,板起脸孔。
两人独处时,那种公事公办的氛围越来越淡,一种微妙的、拉丝般的暧昧悄然滋生。
一次,林凡在演示如何改进弓弦时,不小心割伤了手。鲜血瞬间涌出。
笨手笨脚!凤鸣女王下意识地轻斥一声,却立刻起身,快步取来清水和干净的布条,亲自为他清洗包扎。
她的动作有些生疏,却异常轻柔细心。
林凡看着她低垂的、微微颤动的睫毛,感受着她指尖偶尔划过皮肤的微凉触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如同冷冽松香般的气息,心跳没来由地漏了几拍。
他难得地没有油嘴滑舌,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凤鸣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包扎的手微微一顿,耳根悄然爬上一抹红晕,语气却强行保持平静:下次……小心些。
哦。林凡乖乖应了一声,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扬起。
还有一次,夜幕降临,林凡坐在河边,看着星空发呆,思念着另一个世界。
凤鸣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
轻声问:你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林凡收起了痞气,难得认真地描述起来:高耸入云的楼宇,能载人飞驰的铁盒子,千里传音的小板子,还有那些他再也没机会送出去的外卖……
凤鸣听得入了神,眼中闪烁着惊奇与向往。她也向他倾诉身为女王的压力与孤独,守护子民的重担。
那一刻,他们不再是天神与女王,只是两个远离故乡、在星空下彼此靠近的孤独灵魂。
这一切,石岩都看在眼里。她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变得沉默了许多。
她依旧负责王庭的守卫,经常会看到林凡和女王相处的情景。
她看到女王脸上越来越多她从未见过的生动表情,看到林凡虽然痞气却总能精准解决难题的能力。
她握紧石斧的手,慢慢松开了,最终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将某种悄然萌动的情愫深深埋藏。
而青叶长老,则开始有意无意地在民众间讲述一些古老的、关于天命之人的预言碎片,将林凡的到来和他的种种神迹逐渐合理化、神圣化。
林凡天神的形象,在她的话语中愈发稳固。
林凡心知肚明,却也乐见其成。这层光环对他有利无害。
夜晚,他躺在新家的兽皮上,听着远处传来的巡逻脚步声和隐约的欢声笑语,回味着凤鸣包扎时微红的耳根,只觉得通体舒泰。
皇帝般的生活……大概也就这样了吧他喃喃自语,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缓缓进入梦乡。
时光荏苒,林凡来到女儿国已近一年。四季轮转,这个曾经闭塞落后的国度,在他的影响下,正焕发着前所未有的生机。
村落外围,新开垦的梯田里,绿油油的薯苗长势喜人,那是林凡带着人试种的高产作物,眼看丰收在望。
河边,改良后的水车吱呀呀地转动,清澈的河水被源源不断引入新挖的灌溉渠,不仅方便了农田,也让日常取水不再困难。
工匠区内,炉火终日不熄,烧制出的陶器更加坚固美观,甚至出现了釉彩的雏形。
空气中偶尔飘来淡淡的皂角清香,那是林凡研发的简易肥皂开始普及。
女儿国的女人们脸上少了往日的愁苦和疲惫,多了笑容与希望。她们的食物更加丰富,居住更加舒适,健康更有保障。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被归功于一个人——林凡。
青叶长老的预言传播得越发广泛深入。
她将林凡带来的每一项革新都赋予神性:天神林凡赐下甘霖(灌溉系统)、天神指引我们收获大地之宝(农业)、神火铸就坚固器皿(陶器改进)……林凡的形象在口耳相传中越发伟岸神秘,他已不仅仅是拯救国家的英雄,更成了带来文明与繁荣的至高存在。
村落中央,立起了一座粗糙但充满敬意的木雕,依稀能看出林凡那带着点痞气的笑容模样。
人们经过时,总会自发地躬身行礼,甚至献上新鲜的瓜果。
孩子们会唱着编造的赞颂天神林凡的歌谣嬉戏打闹。
林凡的住所几乎成了王庭之外最热闹的地方。每天都有来自各地的人前来请教问题、表达感激或仅仅是好奇地想看一眼天神。
他享受这种被需要、被崇拜的感觉,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依旧保持着那份玩世不恭的调调,却更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威严。
天神大人,我家陶罐总是烧裂……
哎呀,火候没掌握好嘛,下次降温慢点,听哥的,准没错!
林凡大人,感谢您教的堆肥法子,地里的菜长得好多了!
小意思小意思,大家吃好喝好就行!
凤鸣女王默许甚至推动了这一切。
她深知,林凡的神化对于凝聚人心、稳固统治、甚至威慑潜在的外敌都有着巨大的作用。
而她的心,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彻底沉沦。
她不再掩饰自己看向林凡时眼中的倾慕与柔情。
议事时,她会下意识地寻求他的意见,而林凡总能给出让她眼前一亮又切实可行的方案。
私下里,她甚至会亲手为他缝制合身的兽皮衣物,会在共进晚餐时,将他爱吃的食物默默推到他面前。
林凡自然感受到了这份心意。他收敛了面对其他女子时的过度油滑,将那份独特的痞气和温柔,几乎独一份地给予了凤鸣。
一个明月皎洁的夜晚,在可以俯瞰整个繁荣村落的悬崖边,凤鸣轻轻依偎在林凡身旁,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林凡,她轻声唤道,声音不再冰冷,带着一丝柔软的依赖,如果没有你,女儿国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林凡难得没有臭屁,只是揽住她的肩膀,笑了笑:没有如果。我来了,就不会走了。
他低下头,看着她在月光下愈发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语气认真起来,凤鸣,我留下来,不是作为天神,而是作为……你的男人,可以吗
凤鸣女王脸颊绯红,心跳如鼓,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踮起脚尖,用一个生涩却炽热的吻,回应了他的问题。
至此,林凡的地位再无任何质疑。他虽无国王之名,却已享皇帝之实。
他住在最好的居所,享用最精美的食物和美酒。
他的话语在女儿国拥有仅次于女王的份量,甚至在某些方面,他的意志就是最终决定。凤鸣对他几乎是百依百顺,无限信任。
他身边依旧围绕着众多欣赏爱慕他的美丽女性。
石岩最终放下了心结,成为了他最忠诚的护卫和得力的军事统帅,偶尔与他目光交汇,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与释然。
那些曾被他帮助过的少女、女匠人、女战士,对他的崇拜和好感依旧,但都知道,天神的心,早已属于她们敬爱的女王。
他的生活悠闲而惬意。
上午或许去田间地头或工匠区指导一下工作,享受众人的敬仰;
下午可能陪着凤鸣处理政务,或者带她去河边钓鱼,体验一把现代人的约会方式;
晚上则享受着丰盛的晚餐和女王的温柔相伴。
再也没有业绩压力,没有风吹雨淋,没有交警罚单。
有的只是无尽的尊崇、富足的生活和绝色佳人的倾心相爱。
这一天,林凡站在王庭的高台上,俯瞰着下方欣欣向荣的村落:远处梯田如画,水车翻转,近处炊烟袅袅,欢声笑语。
身边,是风华绝代、对他深情款款的凤鸣女王。
他恍惚间又想起了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那辆疯狂的电动车和飞散的麻辣香锅。
啧,他习惯性地咂摸了一下嘴,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流里流气的笑容,伸手搂紧了身边的佳人,心中感叹:
看来那场车祸……也不全是坏事嘛。这辈子,就在这儿当个逍遥‘天神’,好像真挺不赖!
此刻,林凡确信,自己已经拥有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一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