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党陆淮一起穿了,还穿成了模样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可天资绝代的陆淮被当成废物,而我这个五灵根废柴,却被当成了万年一遇的绝世天骄。
冰山剑尊,魅惑魔女,正道仙子,一个个都围着我转,把最好的资源捧到我面前,对我那个真正的天骄兄弟,却极尽羞辱,甚至见死不救。
她们不知道,我唇角的每一分笑,都是那刮骨的刀。
当真相揭开,陆淮于深渊中持剑归来,这些高高在上的女人们,都将跪下来,尝尝什么叫肝肠寸断,悔不当初。
01
天生剑骨,九品天灵根！此子,当为我玄天宗万年魁首！
测灵石上华光冲天,几乎要刺瞎所有人的眼。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心脏狂跳。
他叫陆淮,是我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的死党。我们一起熬夜打游戏,一起被车撞,然后一起穿到了这个修真世界。
我们成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长得一模一样的孤儿。
而此刻,陆淮就是那个万年魁首。
可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台上那三位风华绝代的女大佬,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因为就在刚才,我先他一步上了测灵台。
我的结果是——五行驳杂的废灵根,引得满堂哄笑。
而陆淮上去时,负责测试的执事弟子看我们长得一样,以为是一家人,便懒得再报我的名字,只喊了声：下一个。
于是,当陆淮引发这通天异象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异象是我,沈鸢引来的。
他们以为,刚才的废灵根结果,是测灵石出了错。
高坐于云端的三位女子,眼神瞬间变了。
左边那位,一袭白衣胜雪,气质清冷如冰,是玄天宗宗主,人称冰魄剑尊的苏清寒。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右边那位,红衣似火,媚眼如丝,是合欢宗宗主,艳名远播的魅骨魔女颜如玉。她舔了舔红唇,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中间那位,青衫素雅,眉眼间自带一股浩然正气,是天剑山庄的大小姐,被誉为正道明月的林微月。她对着我,露出了认可又欣赏的微笑。
她们,是这个世界权势最顶端的女人。
而她们的目光,像三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陆淮站在台上,看着我,眉头紧锁。他张了张嘴,想解释。
我对他,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我们是两个毫无背景的孤儿,陆淮的天赋是怀璧其罪。如果现在真相揭开,我这个欺瞒宗门的废柴会死,而他,一个无法掌控的天才,很可能会被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扼杀在摇篮里。
不如将错就错。
我来当靶子,他在暗处成长。
陆淮读懂了我的眼神,他抿紧了唇,垂下眼眸,默默走下台。
他走过我身边时,那些刚才还对我满脸鄙夷的弟子,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却用肩膀狠狠撞开陆淮,骂骂咧咧。
滚开,废物！
挡着沈师兄的路了,没长眼吗
陆淮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手心被粗糙的石子划破,渗出血来。
他一声不吭地爬起来,低着头,走入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沈鸢。冰魄剑尊苏清寒的声音响起,清冷又威严,你可愿拜我为师,入我座下,为我玄天宗首席弟子
首席弟子！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是宗主亲传,未来宗主继承人的位置！
我压下心头的翻涌,躬身行礼：弟子愿意。
甚好。苏清寒嘴角勾起极淡的笑意。
一旁的颜如玉却娇笑起来：苏姐姐好快的速度,可小弟弟还没听听我的条件呢。沈郎,来我合欢宗,我保证不出十年,让你体验到这世间最极致的快乐,如何
她的声音带着魅惑,让人心神荡漾。
林微月皱了皱眉,朗声道：沈公子身负天生剑骨,自当修我辈正道之剑,斩妖除魔,护卫苍生。颜宗主,还请自重。
她转向我,眼神真挚：沈公子,若你愿来我天剑山庄,我林微月愿以平辈之礼相交,与你共论剑道。
三位女大佬,当场为了抢我,争锋相对。
底下的弟子们艳羡得眼睛都红了。
我谁也没有选,只是恭敬地说：弟子既已入玄天宗,自当以宗主为尊。
我巧妙地回绝了另外两人,也表明了我的立场。
苏清寒的眼神里,满意之色更浓。
她素手一挥,一枚流光溢彩的玉佩飞到我面前：此乃我亲手炼制的‘玄天令’,持此令,宗门上下,资源任你调配。
谢师尊。我接过玉佩,入手温润。
我知道,这块玉佩,将是陆淮崛起的关键。
拜师大典结束后,我被安排进了宗主亲传弟子才能住的天枢峰。
洞府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化为实质,亭台楼阁,仙鹤飞舞。
而陆淮,因为是废灵根,被分到了外门弟子居住的杂役处,一个连风都挡不住的破柴房。
深夜,我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偷偷来到杂役处。
陆淮正在院子里,借着月光,一遍遍地练习入门剑法。明明是最基础的招式,在他手中却隐隐带着一股破风的锐气。
他看见我,停下了动作。
沈鸢。
给你的。我把一个储物袋递给他,里面装满了今天苏清寒赏赐给我的所有丹药、灵石和功法。
我不能要。陆淮推了回来,这些是给你的,你是首席弟子,更需要这些。
你少废话！我把储物袋硬塞进他怀里,你才是天生剑骨,这些东西在我手里就是浪费。你想一辈子待在这杂役处被人欺负
提到欺负两个字,陆淮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看见他脸上有一块清晰的淤青。
谁打的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没事,不小心磕的。他别过脸。
陆淮！我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看着我,我们是一起来的,我不可能看着你被欺负！告诉我,是谁
陆淮沉默了片刻,低声说：几个外门弟子,他们说……说我一个废物,不配和你长得一样。
我的拳头瞬间攥紧,骨节发白。
我知道了。我深吸一口气,你放心,这个仇,我给你报。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拼命修炼,用最快的速度变强。强到所有人都只能仰望你,再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陆淮看着我,眼眶有些发红。
沈鸢,这样……委屈你了。
委屈个屁。我笑了笑,锤了他胸口一下,我们是兄弟。再说了,看那几个女人被我耍得团团转,还挺有意思的。
我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陆淮这才放下心来。
送完东西,我转身离开。
走到无人处,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动我的人,可以。
动我兄弟,不行。
02
第二天,我以感悟剑意为由,去了外门演武场。
那几个昨天欺负了陆淮的外门弟子正在那儿吹嘘。
你们是没看见,那个叫陆淮的废物,被我一脚踹在地上,跟狗一样！
哈哈,长得和沈师兄一样又怎么样一个是天上的凤凰,一个是地上的烂泥！
我缓步走了过去。
他们看到我,脸上的嚣张瞬间变成了谄媚的笑。
沈师兄！您怎么来这儿了
见过首席！
我没理他们,目光落在了那个说陆淮是烂泥的弟子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我淡淡地问。
那弟子受宠若惊,连忙道：回沈师兄,弟子名叫赵虎。
很好。我点了点头,听说你昨天,打了我弟弟
我的声音不大,但弟弟两个字,让赵虎的脸色瞬间煞白。
师兄……我,我不知道他……
你不知道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现在,你知道了。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你,还有你们几个,一起上吧。
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怎么要我请你们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赵虎咬了咬牙,色厉内荏地喊道：沈师兄,我们敬你是首席,可你也不能不讲道理！我们按规矩办事,教训一个不长眼的废物,有什么错
错我一步步逼近他,他是我的人,你们动他,就是最大的错。
话音刚落,我动了。
我没有灵力,但我有前世跟人打架的狠劲和技巧。
对付这几个刚入门,还没学到什么真本事的外门弟子,足够了。
我一脚踹在赵虎的膝盖上,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我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狠狠砸在演武场的青石板上。
砰！
鲜血四溅。
另外几个人吓傻了,反应过来后,怒吼着朝我冲来。
我侧身躲过一拳,手肘猛地击中一人的后颈,那人闷哼一声,软软倒下。
场面一度混乱。
我身上也挨了几下,但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个赵虎。
我把他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地砸下去。
你不是说他是烂泥吗
你不是说他不配吗
我告诉你,你们这些杂碎,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我打红了眼,直到执法堂的弟子赶来,才把我拉开。
赵虎已经昏死过去,满脸是血,看不出人形。
我被带到了执法堂,首席弟子当众殴打同门,这是大罪。
消息很快传到了天枢峰。
苏清寒亲自来了。
她一进门,执法堂的长老都得躬身行礼。
她看都没看那些长老,径直走到我面前,看着我嘴角的伤,眉头蹙起。
谁伤的你她的声音比寒冰还冷。
我没说话。
执法堂长老战战兢兢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后,苏清寒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她只是看着我,问：为了一个外门的杂役弟子,值得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不解和失望。
在她看来,我这样的天骄,应该心无旁骛,不应为这种蝼蚁般的人物动怒。
他不是杂役弟子。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他是我弟弟,陆淮。
苏清寒沉默了。
良久,她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此事到此为止。沈鸢是本座的弟子,他的人,自然也是我玄天宗的人。赵虎等人,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这偏袒,也太明显了！
我打了人,不仅没事,被打的人反而被废了修为赶出宗门。
这就是首席弟子的特权。
这就是,权势。
我跟着苏清寒走出执法堂,她忽然停下脚步。
沈鸢,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她看着我,眼神锐利,你的天赋,不该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那个陆淮,我会派人关照一二,你安心修炼即可。
谢师尊。我低头应道。
可我知道,她所谓的关照,不过是施舍。在她眼里,陆淮依旧是那个不值一提的废物。
她们的高傲,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们只看得到她们想看的东西。
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03
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玄天宗。
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沈鸢,是个极其护短的人。那个叫陆淮的废柴,是我的软肋,谁都不能碰。
一时间,没人再敢找陆淮的麻烦。
甚至还有不少外门弟子,为了讨好我,主动去给陆淮送东西,帮他干活。
陆淮的日子,总算好过了一些。
而我,也开始了首席弟子的生活。
苏清寒对我倾囊相授,亲自指导我修炼。
可我是个废灵根,根本无法引气入体。
每当我修炼失败,愁眉不展时,苏清寒都会安慰我：无妨,天生剑骨,本就与众不同。你这是厚积薄发,不必心急。
她甚至不惜耗费自己的本源灵力,为我洗髓伐经。
那些精纯的灵力进入我的体内,横冲直撞,找不到归宿,疼得我死去活活来。
但我必须咬牙忍着,还要装出一副修为大进的模样。
多谢师尊,弟子感觉……瓶颈松动了。我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却还要对着她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苏清寒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罕见的温柔。
好好休息。她留下一瓶丹药,转身离开。
她一走,我立刻吐出一口血。
那些不属于我的灵力,在我的经脉里肆虐,几乎要将我撕裂。
我不敢耽搁,立刻盘膝而坐,用苏清寒教我的法门,将这些灵力强行逼出体外,封存在一个特制的玉瓶里。
然后,我会在深夜,把这些东西,连同苏清寒给我的所有丹药,都送去给陆淮。
陆淮的进步一日千里。
短短一个月,他已经从一个凡人,修炼到了炼气期五层。
这个速度,说出去足以震惊整个修真界。
但他隐藏得很好。在所有人眼里,他依旧是那个在杂役处苟延残喘的废物。
这天,合欢宗的颜如玉和天剑山庄的林微月,一起来玄天宗拜访。
名为拜访,实则就是来看我的。
苏清寒在宗门大殿招待她们,我也必须作陪。
颜如玉一见到我,就咯咯地笑了起来,身子像没有骨头一样靠过来。
小沈郎,一日不见,真是想煞奴家了。她吐气如兰,香风阵阵。
我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苏清寒的脸色冷了下来。
林微月则递给我一本剑谱：沈公子,这是我天剑山庄的不传之秘《浩然剑诀》,我见你剑意纯粹,与此剑法颇为契合,特地为你抄录了一份。
多谢林姑娘。我接过剑谱。
这本剑谱,对陆淮来说,是无价之宝。
颜如玉见状,撇了撇嘴,从手腕上褪下一个赤红色的手镯。
一把破剑谱有什么意思。小沈郎,这个‘锁情镯’送你。戴上它,天下女子,都会为你倾心。当然,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帮你稳固道心,修炼时不易走火入魔。
这又是件宝贝。
我心中冷笑,嘴上却说着：二位的好意,沈鸢心领了。
她们争风吃醋,明争暗斗,都想用最好的东西来拉拢我。
她们不知道,她们送出的每一件珍宝,最终都会送到那个她们最看不起的人手里。
正当三人气氛微妙之时,一个执事弟子匆匆跑了进来。
启禀宗主,各位贵客！后山的灵药园,出事了！
何事惊慌苏清寒不悦道。
守护灵药园的赤焰兽……不知为何突然发狂,毁了大片灵药,还打伤了十几名弟子！
苏清寒脸色一变。
那片灵药园里,种着一株九叶玄参,是她准备用来为我筑基的至宝。
我去看看。苏清寒起身。
颜如玉和林微月也来了兴趣,跟了上去。
我自然也得跟着。
我们赶到后山时,场面一片狼藉。
一头小山般大小,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兽,正在疯狂地咆哮,见人就攻击。
地上躺着十几个哀嚎的弟子。
孽畜！苏清寒冷喝一声,拔剑就要上前。
我却忽然拉住了她。
师尊,等等。
我的目光,落在了赤焰兽的后腿上。那里,有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上面插着一根黑色的,带着倒刺的铁箭。
它好像……是被人暗算了。我说道。
苏清寒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那根铁箭。
是‘破灵箭’！林微月惊呼道,专门用来对付高阶妖兽的歹毒法器,中箭者会灵力错乱,狂性大发！
有意思,居然有人敢在玄天宗的地盘上撒野。颜如玉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那头发狂的赤焰兽,注意到了我们。
它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
或者说,是盯住了我身上苏清寒的气息。它大概以为,我也是它的敌人。
吼！
它咆哮一声,带着燎天的火焰,朝我猛冲过来。
速度快得惊人！
苏清寒三人脸色大变,她们想出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们离我,都有几步的距离。
而我,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根本躲不开。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我。
04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比闪电还快,挡在了我的面前。
是陆淮。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
他手里拿着一把最普通的铁剑,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杂役服。
面对着狂暴的赤焰兽,他的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滚开！
他只说了一个字。
手中的铁剑,随手一挥。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璀璨的剑光。
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挥。
一道无形的剑气,瞬间斩出。
那头不可一世的赤焰兽,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
它的眉心,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然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死了。
一击毙命。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得说不出话来。
苏清寒,颜如玉,林微月,这三位见惯了大场面的女大佬,此刻脸上也写满了震惊。
她们看着陆淮,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外门杂役,一剑,秒杀了一头堪比金丹期修士的妖兽
这怎么可能！
你……是谁苏清寒的声音,带着颤抖。
陆淮没有理她。
他转身,看向我,眉头紧锁：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心里却是一阵后怕。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压低声音问他。
我听说灵药园出事,担心你。陆淮的回答很简单。
我的心头一暖。
你……刚才那一剑……苏清寒再次开口,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陆淮。
运气好而已。陆淮淡淡地回了一句,便想转身离开。
他不想暴露。
站住！苏清寒厉声喝道。
她身形一闪,拦在了陆淮面前。
把你的手伸出来。她命令道。
陆淮没动。
苏清寒失去了耐心,直接抓住陆淮的手腕,一股灵力探入他的体内。
下一秒,苏清寒的脸色,变得无比古怪。
没有灵力……经脉堵塞……你,果然是个废物。她松开手,眼神里的震惊,变成了深深的疑惑和……失望。
她无法理解。
一个废物,怎么可能斩出刚才那样惊天动地的一剑
难道,真的是运气
或者,是有高人在暗中出手
宗主。这时,一个受伤的弟子挣扎着爬起来,指着陆淮,愤恨地说道：就是他！我刚才看到,就是他用箭射伤了赤焰兽！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敌意,射向陆淮。
是你干的林微月拔出长剑,指着陆淮,俏脸含霜,你为何要这么做毁坏宗门灵药,伤害同门,你好歹毒的心！
陆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不是我。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还敢狡辩！那个弟子叫道,我亲眼所见,就是你！你嫉妒沈师兄,所以想毁掉宗主为他准备的九叶玄参！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
一个废物,嫉妒天才,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太正常了。
颜如玉掩嘴轻笑：原来是因爱生恨呐。小可怜,你长得和沈郎一样,可惜命不好。不过,姐姐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来我合欢宗,当我的炉鼎,如何
她的言语,充满了羞辱。
陆淮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我说,不是我。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够了。我站了出来,挡在陆淮身前。
我看着那个诬陷他的弟子,冷冷地问：你说你亲眼看见,那你看清楚,他用的是什么弓,射的是什么箭吗
那弟子一愣,支支吾吾道：天太黑……我,我没看清……
没看清,你凭什么就认定是他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就凭他是个所谓的‘废物’就凭他好欺负
我转向苏清寒,躬身行礼：师尊,此事疑点重重,还请详查,不要冤枉了好人。
苏清寒看着我护着陆淮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沈鸢,你太让我失望了。她冷冷地说道,为了一个废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我。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是我弟弟！我再次强调。
好一个弟弟！苏清寒怒极反笑,来人！将陆淮拿下,打入水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探视！
师尊！我急了。
玄天宗的水牢,阴寒刺骨,普通人进去,三天就会被冻成冰雕。
陆淮现在虽然是炼气期,但也扛不住多久！
你要是再为他求情,就和他一起去！苏清官寒下了最后通牒。
两个执法弟子上前,就要锁住陆淮。
陆淮没有反抗。
他只是看着我,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信我。
然后,他被带走了。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我看着苏清寒,看着林微月,看着颜如玉。
她们的脸上,是理所当然的冷漠。
在她们眼里,陆淮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一个废物的清白,也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们看重的天骄,也就是我,不能再被这个废物影响了。
好。
好得很。
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我沈鸢,记下了。
将来,我会让你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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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陆淮被关进了水牢。
我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苏清寒把我叫到她的修炼静室,第一次对我发了火。
沈鸢,你可知错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失望。
弟子不知。我梗着脖子。
你！苏清寒气得胸口起伏,为区区一个废物,你就敢如此顶撞师长,目无法纪！你的剑心呢你的傲骨呢
师尊,我相信他。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是被冤枉的。
证据呢苏清寒冷笑,所有人都看见他出现在现场,而那个告发的弟子,更是指认他射出了那一箭。你所谓的相信,不过是妇人之仁！
我……
不必再说了。苏清寒打断我,从今日起,你在天枢峰禁足,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半步。好好反省一下,你的道,到底是什么！
说完,她拂袖而去。
我被软禁了。
天枢峰的洞府外,被设下了结界。
我试着去闯,却被那强大的力量弹了回来,口吐鲜血。
这是金丹期修士布下的结界,凭我现在的凡人之躯,根本不可能打破。
我坐在洞府里,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陆淮在水牢里,生死不知。
我却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不行。
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我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破局的办法。
硬闯是不可能的。
求情,苏清寒正在气头上,也不会听。
我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证明陆淮清白,又能让我出去的契机。
我开始仔细回忆那天在后山发生的一切。
那根破灵箭……
赤焰兽……
那个告发的弟子……
等等！
那个弟子！
我忽然想起来,当时我质问他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而且他的袖口,好像沾着一点暗紫色的粉末。
那是什么
我拼命地在脑海里搜索。
这个世界的知识,我大多是从宗门的藏书阁里看来的。
暗紫色的粉末……
有了！
紫云散！
一种可以模仿妖兽气息,吸引妖兽的药物！
那个弟子身上有紫云散,说明他很可能就是引诱赤焰兽发狂的真凶！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嫁祸给陆淮,对他有什么好处
除非……他背后有人指使！
是谁
谁想害我或者说,是想害我这个天骄
我的脑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名字。
玄天宗内部,想争夺首席之位的其他亲传弟子
还是其他宗门,不想看到玄天宗崛起的人
都有可能。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弟子,找到证据！
可是,我被困在这里,怎么出去
我看向了桌上那本林微月送我的《浩然剑诀》。
有了。
我立刻开始研读这本剑谱。
第二天,林微月来看我了。
她大概是听说了我被禁足的消息,特地来安慰我的。
沈公子,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和苏宗主闹得这么僵呢她叹了口气,递给我一盒点心。
他不是外人。我看着她,眼神平静。
林微月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我知道你重情义。但此事,人证物证俱在,陆淮他……恐怕是难逃一劫了。
林姑娘。我打断她,你相信我吗
林微月看着我真诚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信你。
好。我将那本《浩然剑诀》递还给她,这本剑谱,我还给你。
这是为何林微月不解。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指着剑谱的某一页,这一招‘气贯长虹’,心法口诀似乎有些不妥。我昨夜尝试修炼,总感觉灵力运转不畅,险些走火入魔。
林微月的脸色,瞬间变了。
《浩然剑诀》是天剑山庄的镇派之宝,绝不可能有问题。
她立刻接过剑谱,仔细看了起来。
不可能……这口诀,是我亲自抄录的,绝不会错……她喃喃自语。
或许,是我的理解有误。我说道,但此事关系重大。林姑娘,你可否回一趟天剑山庄,请教一下贵庄主万一这心法真的有问题,那……
我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心法有问题,那所有修炼这门剑法的天剑山庄弟子,都有危险。
林微月是个极其重视家族和道义的人。
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我这就回去！她立刻站起身,神色凝重。
可是,苏宗主的结界……她有些为难。
林姑娘是客,想走,师尊她老人家,想必不会阻拦。我说道。
林微月点了点头,对我抱拳道：沈公子,多谢提醒。你放心,等我回来,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救出陆淮。
说完,她便匆匆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松了口气。
我知道,她这一走,苏清寒的结界,必然会出现破绽。
而我,要抓住的,就是那一瞬间的破绽。
至于那本剑谱,当然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我。我一个废灵根,怎么可能修炼得了这么高深的剑法
我只是在赌。
赌林微月的责任心,赌她对我的那份欣赏。
现在看来,我赌对了。
06
林微月离开后不久,天枢峰的结界,果然如我所料,出现了微弱的波动。
就是现在！
我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双腿,像一支出弦的箭,猛地冲了出去。
轰！
结界的力量将我狠狠弹开,我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但我成功了。
我已经冲出了洞府。
我不敢有丝毫停留,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外门弟子的住处奔去。
我必须找到那个叫王浩的弟子。
他就是昨天那个诬陷陆淮的人。
我记得他的住处。
当我踹开他的房门时,他正在收拾行李,准备跑路。
看到我,他吓得魂飞魄散。
沈……沈师兄！你,你怎么出来了
想跑我一步步逼近,眼神冰冷,跑之前,不该把事情交代清楚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浩还在嘴硬。
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王浩痛得蜷缩成一团,像只虾米。
我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说,是谁指使你的
没……没有人……
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捏开他的嘴,硬塞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王浩惊恐地大叫。
断肠散。我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时辰内,如果没有解药,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现在,你还有五十九分钟。
王浩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我说！我说！是……是李师兄！是李牧白师兄！他崩溃了。
李牧白。
苏清寒座下,除了我之外,最受器重的亲传弟子。
在我来之前,他一直被认为是首席弟子的不二人选。
原来是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追问。
他……他嫉妒你！他说你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所以,他让我去后山,用紫云散引赤焰兽发狂,再用他给的破灵箭射伤它。然后嫁祸给……给陆淮。
为什么是陆淮
因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最在乎他。只要陆淮出事,你肯定会方寸大乱,甚至会为了他顶撞宗主。这样一来,宗主就会对你失望……到时候,首席弟子的位置,还是他的。
好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够狠,够毒。
他人呢
他……他应该在自己的洞府里。
我拿到了我想要的口供,又搜出了他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紫云散和破灵弓。
证据确凿。
我拎着半死不活的王浩,直接去了李牧白的洞府。
李牧白正在悠闲地品茶,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即恢复了镇定。
沈师弟你不是被师尊禁足了吗怎么……
我把王浩扔在他脚下。
李师兄,还要继续演吗
李牧白看到王浩,脸色终于变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还在抵赖。
没关系。我笑了笑,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宗主和执法堂长老了。很快,他们就会来这里,听王浩,亲口说说,你是怎么策划了这一切。
李牧白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知道,他完了。
突然,他眼中闪过疯狂的杀意。
沈鸢！这都是你逼我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死！
他猛地拔出长剑,朝我刺来。
他是筑基期的高手,这一剑,又快又狠,我根本躲不开。
我闭上了眼睛。
难道,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铛！
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我睁开眼,看到一柄熟悉的铁剑,挡在了我的面前。
剑的主人,是陆淮。
他不知何时挣脱了水牢,赶到了这里。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湿透,显然在水牢里受了不少苦。
但他握剑的手,稳如泰山。
想动他,先问过我的剑。陆淮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李牧白看着陆含,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怎么可能从水牢里出来你不是个废物吗
陆淮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手腕一抖,一股磅礴的剑意,冲天而起。
李牧白手中的长剑,寸寸断裂。
他整个人,被那股剑意震得倒飞出去,口喷鲜血,昏死过去。
又是,一招。
这时,苏清寒和执法堂的人,终于赶到了。
她们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
尤其是苏清寒,她看着安然无恙的我,和挡在我身前,气势凌人的陆淮,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我走上前,将王浩的口供和物证,一一呈上。
师尊,真相大白了。
苏清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知道,她错了。
错得离谱。
她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还差点害死了自己最看重的弟子。
她看着陆淮,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道歉
以她冰魄剑尊的身份,怎么可能向一个她眼中的废物道歉
最终,她只是冷冷地宣布：李牧白,心术不正,残害同门,废去修为,打入思过崖。王浩,同罪。
然后,她看向陆淮,语气生硬地说道：你,无罪释放。念在你救下沈鸢有功,本座……赏你一百块下品灵石。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仿佛多待一秒,都是对她的侮辱。
一百块下品灵石。
呵呵。
这就是她对我兄弟的补偿。
何其可笑。
07
李牧白的事情,在玄天宗引起了轩然大波。
苏清寒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也为了安抚我,给了我更多的修炼资源。
那些天材地宝,堆满了我的洞府。
我照单全收,然后,全部转交给了陆淮。
陆淮经此一事,修炼得更加刻苦。
他的修为,像坐了火箭一样,飞速提升。
炼气六层,七层,八层……
短短三个月,他已经达到了炼天期大圆满,只差一步,就能筑基。
而我,依旧是那个天生剑骨,厚积薄发的绝世天骄。
苏清寒、颜如玉、林微月,依旧围着我转。
苏清寒对我,多了愧疚。她对我的指导,更加尽心尽力,甚至亲自为我熬制淬体的药浴。
每次泡在滚烫的药水里,我都感觉自己像要被煮熟了一样。
但我都忍了下来。
因为这些药浴剩下的药渣,对陆淮来说,都是淬炼肉身的至宝。
颜如玉依旧每天都来骚扰我。
她送我的东西,越来越珍贵。从法器到丹药,应有尽有。
有一次,她甚至想用媚术控制我,让我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结果,被我识破了。
我当时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颜宗主,请自重。你若再这样,休怪我剑下无情。
我当然没有剑,但我可以借陆淮的势。
颜如玉被我的剑意所慑,愣了半天,然后笑得花枝乱颤。
好好好,不愧是苏姐姐看上的人,够辣,我喜欢。
从那以后,她收敛了许多,但看我的眼神,却更加炽热。
林微月依旧把我当成知己。
她经常来找我论剑。
我当然不懂剑。
但我有陆淮。
每次林微月提出一个剑道上的难题,我都会先记下来,晚上再去找陆淮请教。
第二天,我再用陆淮的见解,去和林微月探讨。
每一次,都能让林微月茅塞顿开,对我惊为天人。
沈公子,你对剑道的理解,已经远超我辈。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剑圣！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我享受着她们的追捧,利用着她们的资源,把她们耍得团团转。
我觉得自己像个无耻的骗子。
但每当深夜,我看到陆淮因为修炼资源不足而紧锁的眉头时,所有的愧疚,都烟消云散。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
既然如此,那我就用我的方式,为我们,争一份公平。
直到那天,宗门大比。
按照规定,所有内外门弟子,都要参加。
这是宗门检验弟子修为,选拔人才的盛会。
也是陆淮,一鸣惊人的最好机会。
我找到他,对他说：陆淮,别再隐藏了。在比武台上,把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都狠狠地踩在脚下。
陆淮看着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大比那天,人山人海。
苏清寒、颜如玉、林微月,都坐在了观礼台的首席。
我作为首席弟子,自然也坐在她们身边。
沈郎,你说这次大比,谁能夺得魁首颜如玉娇声问我。
除了沈公子,还能有谁林微月理所当然地说道。
苏清寒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期待。
她们都以为,我会是那颗最闪亮的星。
我笑了笑：我身体不适,这次就不参加了。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次的黑马,会是一个你们意想不到的人。
哦三人都来了兴趣。
大比开始。
外门弟子的比试,波澜不惊。
直到陆淮上场。
他的对手,是一个炼气期九层的弟子,在外门中,也算是个高手。
陆淮那个沈师兄的废物弟弟他居然也敢上台
哈哈,他不是来搞笑的吧
台下,一片哄笑。
观礼台上的三位女大佬,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
在她们看来,这只是一场蝼蚁之间的菜鸡互啄。
然而,下一秒。
所有人的笑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比武台上,裁判刚刚喊出开始。
陆淮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他的对手,就已经飞出了比武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又是,一招。
全场,鸦雀无存。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观礼台上,苏清寒三人,也猛地坐直了身体,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他不是废灵根吗颜如玉失声道。
他隐藏了实力。苏清寒的声音,有些干涩。
林微月的眼中,则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看着她们震惊的表情,心中一阵快意。
好戏,才刚刚开始。
08
陆淮,成了这次宗门大比最大的黑马。
他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
所有的对手,在他面前,都走不过一招。
无论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
他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那些曾经嘲笑他,欺辱他的人,现在看到他,都吓得绕道走。
他很快就杀进了决赛。
他的对手,是内门弟子第一人,筑基初期的张凡。
所有人都认为,陆淮的黑马之路,到此为止了。
炼气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筑基期。
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沈公子,你觉得,陆淮有几分胜算林微月紧张地问我。
十成。我淡淡地说道。
林微月愣住了。
苏清寒和颜如玉,也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她们不明白,我的自信,从何而来。
决赛开始。
张凡一上台,就祭出了自己的法宝,一把玄阶下品的飞剑,气势汹汹。
陆淮,我承认你很强。但你终究只是炼气期。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筑基修士！张凡傲然道。
陆淮依旧是那把普通的铁剑。
他看着张凡,眼神平静无波。
出手吧。
张凡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大喝一声,飞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陆淮面门。
陆淮没动。
就在飞剑即将刺中他的前一刹那。
他动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那柄飞剑的剑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张凡脸上的得意,凝固了。
台下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观礼台上,苏清寒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失声惊呼：空手接白刃！不……不对！是剑意！好强大的剑意！
颜如玉和林微月,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们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说,陆淮有十成胜算。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黑马。
他是一条潜伏在深渊里的巨龙！
怎么……可能……张凡面如死灰。
陆淮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
那柄玄阶法宝,应声而碎。
张凡如遭重击,喷出一大口鲜血,倒飞出去,摔下了比武台。
陆淮,胜。
他成了这次宗门大比的魁首。
一个废灵根的杂役弟子,战胜了所有天之骄子,登上了顶峰。
这个消息,像一场风暴,席卷了整个玄天宗。
陆淮站在比武台中央,万众瞩目。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们四目相对。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兄弟,你做到了。
从今天起,再也无人敢轻视你。
大比结束后,苏清寒立刻将陆淮叫到了宗主大殿。
我和颜如玉、林微月,也跟了过去。
大殿里,气氛有些诡异。
苏清寒看着陆淮,眼神复杂。
有震惊,有疑惑,有欣赏,还有……懊悔。
陆淮。她缓缓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玄天宗,外门弟子,陆淮。陆淮的回答,不卑不亢。
你的修为……你的剑法……师从何人苏清寒追问。
无师自通。
这个回答,让苏清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不信。
这个世界上,绝不可能有如此妖孽的无师自通。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了我。
沈鸢,是你,对不对她死死地盯着我,是你,一直在暗中教他！
我还没说话,陆淮就开口了。
与他无关。他的声音,带着冷意,我的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挣来的。
他不想把我牵扯进来。
苏清寒却像是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沈鸢,你太糊涂了！你身负天生剑骨,却自甘堕落,为了他,荒废自己的修行！你把为师给你的所有资源,都给了他,对不对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甚至带着颤抖。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自毁前程！你这是在暴殄天物！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因为,她猜对了一半。
我确实把所有资源,都给了陆淮。
但,我不是天生剑骨。
他才是。
师尊。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出真相。
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整个玄天宗,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苏清寒脸色一变。
一个弟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声音惊恐。
宗主！不好了！魔道……魔道大军,攻上山来了！
09
魔道来袭。
为首的,是魔道巨擘,血煞宗宗主,一个元婴期的老魔头。
他带着数千魔修,一路势如破竹,杀上了玄天宗主峰。
玄天宗的护山大阵,在他们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
玄天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所有长老,弟子！随我迎敌！
苏清寒当机立断,拔出佩剑,化作一道流光,冲了出去。
颜如玉和林微月,也紧随其后。
她们虽然不是玄天宗的人,但正魔不两立,她们不可能坐视不理。
大殿里,只剩下我和陆淮。
我们也去。我对陆淮说。
陆淮点了点头。
我们冲出大殿,看到的是一副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
天空,被魔气染成了暗红色。
苏清寒正在和那个血煞宗宗主,缠斗在一起。
但她只是金丹后期,面对元婴期的老魔头,明显处于下风,险象环生。
颜如玉和林微月,也被几个魔道长老围攻,自顾不暇。
玄天宗的弟子们,更是死伤惨重。
哈哈哈！苏清寒,今天,就是你玄天宗的末日！血煞宗宗主狂笑着,一掌拍出,血色的掌印,遮天蔽日。
苏清寒拼尽全力,才勉强挡下这一击,口中喷出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她要败了。
玄天宗,要完了。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
一道剑光,如九天银河倒泻,从天而降。
那道剑光,璀璨,夺目,带着一股斩尽天下一切邪祟的浩然之气。
血煞宗宗主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那股恐怖的剑意,牢牢锁定。
不！
他发出不甘的怒吼。
剑光落下。
血煞宗宗主,连同他身后的几个魔道长老,瞬间化为飞灰。
元婴期的老魔头,就这么,被一剑秒杀了。
魔道大军,被这惊天一剑,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饶。
危机,解除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天空。
他们想知道,是哪位绝世高人,出手拯救了玄天宗。
然后,他们看到了。
出剑的人,是陆淮。
他手持铁剑,凌空而立,衣袂飘飘,宛如神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震惊,崇拜,敬畏……
苏清寒,颜如玉,林微月,她们三人,更是看得痴了。
她们怔怔地看着那个少年,那个她们一直以为是废物的少年。
原来,他才是那个真正的,万年一遇的绝世天骄。
而我,那个她们捧在手心里的天骄,此刻,正狼狈地站在地面上,像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真相,不言而喻。
苏清寒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从空中掉下来。
她想起了自己对陆淮的种种。
冷漠,鄙夷,羞辱,甚至,将他打入水牢,险些让他丧命。
而她把所有的关爱,所有的资源,都给了一个骗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噗！
她再也忍不住,一口心血,喷了出来。
颜如玉和林微月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她们想起了自己对陆淮的轻视和调戏,想起了自己对沈鸢的百般讨好。
她们感觉自己,就像两个小丑。
两个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可悲的小丑。
悔恨,羞愧,像潮水一样,将她们淹没。
陆淮从空中缓缓落下。
他没有看那三个失魂落魄的女人。
他径直走到我的面前。
没事了。他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笑了。
我就知道,你行的。
我们走吧。陆淮说。
去哪
去哪都行。离开这里。
好。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们留恋的了。
我们并肩,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
身后,传来了苏清寒沙哑的声音。
10
我们停下脚步,转过身。
苏清寒,颜如玉,林微月,她们三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她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尤其是苏清寒,她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为什么她看着我,声音颤抖,为什么要骗我
我从没骗过你。我淡淡地说道,从一开始,就是你们,认错了人。
我……苏清寒语塞。
是啊。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亲口承认过,我就是那个天骄。
一切,都是她们的自以为是。
陆淮。苏清寒又看向陆淮,眼神里带着祈求,之前……是我的错。我愿意补偿你。只要你愿意留下,我……我可以把宗主之位传给你。
此言一出,所有幸存的玄天宗弟子,都哗然了。
宗主之位！
这是何等大的诱惑！
颜如玉也急忙开口：陆郎……之前是奴家有眼无珠。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合欢宗,任你差遣。我……我也是你的人。
她说着,竟解开了自己的衣带,红色的外衫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
林微月更是锵的一声,拔出长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陆公子,微月知错。我曾误会你,羞辱你,罪该万死。今日,我便以死谢罪。只求你,不要记恨天剑山庄。
她的眼神,决绝而凄美。
三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女大佬,此刻,为了留住陆淮,都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和骄傲。
她们的样子,可悲,又可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淮的身上。
他们想知道,面对如此大的诱惑,和如此卑微的祈求,他会如何选择。
陆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就像在看三个陌生人。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当初,我被诬陷入狱,你们可曾信我一分
三女的脸色,白了一分。
当初,他为我求情,你们可曾听他一言
三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当初,我兄弟二人,被你们视如蝼蚁,随意践踏。现在,你们一句知错,就想抹去所有的一切
陆淮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嘲讽和冰冷。
你们的道歉,太廉价了。
说完,他不再看她们。
他拉起我的手。
沈鸢,我们走。
嗯。
我们转身,大步离去。
身后,传来了林微月长剑落地的声音,和女人压抑的,痛苦的呜咽。
但我们,没有回头。
一次都没有。
夕阳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们将开启一段新的旅程。
这个世界很大,很精彩。
而我身边,有我最好的兄弟。
这就,足够了。
至于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她们将永远活在无尽的悔恨之中。
那,就是对她们,最好的惩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