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
清脆的女声伴着轻快的脚步声传来，苏瑶提着一个竹篮快步走近，浅绿的裙摆扫过路边的青草，带起细碎的露珠。她额角带着薄汗，脸颊微红，见了顾寻便扬起笑：“猜我带了什么？”
竹篮掀开，里面是用油纸包好的糕点，还有几个饱记的野果。“昨日新烤的山药糕，配着山里的酸浆果吃，练累了正好填肚子。”苏瑶把篮子递给他，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剑上，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看来林羽没少给你‘加餐’，这气息可比上个月沉稳多了。”
顾寻接过篮子，指尖触到微凉的竹编，笑了笑：“他教的剑法确实厉害，就是下手太狠，每次对练都像打仗。”
苏瑶是镇上药铺掌柜的女儿，与顾寻、林羽自幼相识。她心思细腻，不仅精通草药辨识，在灵力感知上也颇有天赋，只是性子偏静，更爱研究心法口诀而非打打杀杀。从前三人常一起在后山看书，顾寻摆弄药草，林羽舞剑，苏瑶则捧着泛黄的古籍，偶尔出声指点两人几句。
“林羽呢？又迟到？”苏瑶左右看了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从林间窜了出来，带起一阵风：“谁说我迟到了？”林羽稳稳落在两人面前，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手里还转着那柄标志性的长剑，“刚在山腰看到一株年份不错的灵草，顺手采了。”他把用玉盒装好的灵草递给苏瑶，“你看看，配你的凝神丹正好。”
苏瑶接过玉盒，打开看了眼里面晶莹的草叶，无奈摇头：“采灵草哪有你这么毛躁的？根须都断了半寸。”嘴上抱怨着，眼里却漾着暖意，小心地把灵草收进篮子里。
“走吧，我的锄头坏了，我可得去找人修一下”说着晃了晃短柄的药锄。
他提着用了些年头的药锄去镇上，原是想找个木匠修修，路过街角那间铁匠铺时，却被里面传来的“叮叮当当”声勾住了脚步。铺子不大，门口堆着些打好的锄头、镰刀，炉火映得半边墙都泛着暖红，一个光着膀子的老汉正抡着铁锤，额角的汗珠砸在烧得通红的铁块上，溅起细碎的白烟。
“李叔，您看这锄柄还能修不？”顾寻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老汉直起身，用搭在肩上的粗布巾抹了把脸，露出被烟火熏得黝黑却格外精神的脸。他接过药锄看了看，咧嘴笑了：“这点活儿，找啥木匠？我给你弄个铁箍加固下，保准比原来结实。”
老李是镇上的老住户，一手打铁的手艺出神入化，小到针线盒，大到耕牛的蹄铁，经他手出来的物件，既耐用又透着股说不出的精气神。等锄头的功夫，顾寻见铺子里忙，顺手帮着劈了堆柴火，老李瞅见了，忍不住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好感。
自那以后，顾寻没事就爱往铁匠铺跑。有时是送些自已种的蔬菜，有时是帮着拉风箱、递工具。老李也不跟他客气，一边抡锤一边给他讲打铁的门道。
“你看这铁，”老李指着炉子里烧得通红的铁块，“看着硬邦邦，实则有性子。火侯不到，敲不出想要的形状；力道太猛，又容易裂。让人也一样，得懂屈伸，知轻重。”
顾寻蹲在风箱旁，看着老李一锤一锤落下，铁块在他手下渐渐变成镰刀的形状，火星子溅在地上，像转瞬即逝的星子。他听着老李的话，心里琢磨着，这道理竟和侍弄药田有些相通——急不得，也松不得。
老李教他认铁料，辨火侯，甚至握着他的手教他抡锤。顾寻学得慢，但肯下功夫，手上磨出了茧子，也不吭声。老李看在眼里，偶尔会塞给他一块刚打好的铁牌，“拿着玩，练练手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