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青原本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听到我这么说，豁然起身，双目通红，但不再是因为哭泣的通红，而是因为愤怒。
她尖声叫嚷：“你他妈的油盐不进是吧！放我一马有这么难么！”
但是话音还没落下，我手中通神便发出嗡嗡声响，狠狠敲击在了脚下童子身上，那童子被通神砸中之后，身上黑雾弥漫。
一阵阵凄厉的狂风弥漫起来，下时间，通神之下的童子迅速腐朽，原本就血淋漓的尸体彻底变成了黑红色。
血肉干枯，变得越来越枯萎，黑气弥漫的也越来越多。
几乎在同一时间，朝着我疯狂冲过来的李小青也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我则是在她面前，自言自语的分析：“看起来吴凡未必知道什么秘密，之前我以为那村子的人全都死于疾病是因为张麻子在杀人灭口。”
“现在看来，却仍然是为了自己那无聊的仪式，他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富贵么？张麻子在到村子之前，在江湖上就已经鼎鼎大名了，他应该有许多许多的钱。”
“他这种人，总不会是为了什么信仰吧？”
我无奈的念叨着，但也不知道李小青还能不能听到了，她口中已经开始在喷出黑漆漆的血液。
之前为了跟我展示自己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李小青将自己的衣服给撕开了一部分，而现在，这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能清晰看到。
一道道裂痕从上面呈现出来，就像是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撕开一样，又像是她的皮肤直接变成了干瘪的蛇皮，并且蛇皮在迅速龟裂。
总之这个景象惨不忍睹，但也正是她滥用术法害人所承受的惩罚，但凡是术法，都是借助天地鬼神的力量，全都离不开阴阳二字。
而但凡是害人性命的术法，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全都是钻空子的产物，绕过了天地秩序。
故而，术法越强，当术法被破解的时候，承受的反噬就越是强大。
看着李小青临死的时候，身上一道道伤口崩开，她缓缓的朝着我这边爬过来，一只手抓着我的脚踝。
眼含泪花，眼巴巴的盯着我，似乎想跟我说点儿啥话，我本以为她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想到她竟然骂了一句脏话。
接着，带着眼神中的不甘和绝望，彻底失去了生命。
杨萍萍看着地上的尸体，刚才那一瞬间，李小青身体出现一道又一道伤口，口中喷出的鲜血很多很多，脖子上，脸上，还有许多位置，更是都出现了一道道黑红色的手印。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这话也有水份啊，老贼婆也好，李小青也好，死亡之前可没有一点儿善意，全都是憎恨和套路。”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其言也善，得是心中有正常是非观的情况下，心中知道自己是错的，但是很明显，这两个人都被洗脑洗傻了，压根不懂是非观。”
“李小青刚才说，这降头的工具是她爸给准备的，看来她爸也是狠角色啊。”
“以前明明是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农民，真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啊，变化大到让人不敢辨认。”
杨萍萍也唏嘘：“说起来，百灵，张麻子在你们村子将村里人调教的不错啊，一个两个的，都会术法。”
“所以我才说，张麻子才是真正的恶人，能把人给扭曲的没人性，或者说，能够将人心底中的恶引导出来，并且以恶作为动力，让这些没啥文化的村民，变得好学起来。”
三四十岁的村民，突然学起了降头，六七十岁的老人，突然学起了幻术。
听上去可笑，但如果给这些事情都签上一根名为欲望的线，一切却就变得合理起来了。
啪嗒啪嗒李小青这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而那边的童子和蛇尸，却发出了声响。
一道道红色的火光在童子身上跳动起来，紧接着，赤红色的火焰吞没了整个蛇身，呼啦啦的响动带动着一阵阵热风，弥漫在整个卫生间里。
而刚才李小青倒下之后，李明月那边的蛇影便已经消失了，她一直在吴凡身边观察，同时也在听着我们的对话。
这会儿卫生间的火焰烧着，李明月口中铜片轻轻颤动，没有发出太响亮的声音，但是震荡的感觉却让人有些舒爽陶醉。
就像是耳膜和大脑都得到了双重的洗礼，跟着一起轻轻震荡了几下。
在这声音的作用下，吴凡轻轻咳嗦几声，接着缓缓睁开双眼，抬头看了一眼李明月，他微微皱眉：“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啊？”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一条大蛇而且，我感觉这个梦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说完之后，吴凡抬起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颤巍巍念叨着：“这不是梦啊我真的真的睡了好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