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被村子用某种手段弄过来,变成了祭品的可怜人,既然死亡已经注定,那我希望,能够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给他们一个体面。
心中这么想着,我看着杨萍萍和李明月的动作。
随着悠扬的乐器和柔美的舞步,那花瓶就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了一样,上面的裂痕在迅速蔓延,咔嚓嚓的声音清晰可闻。
渐渐地,花瓶上面的裂痕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最终彻底碎开,并不是强行破开,而是被一种柔和的力量给震碎的。
花瓶刚才之所以会倒在地上,就是花瓶里的存在用这种方式在求助,希望能得到我们的关注。
从这一点,还有花瓶之中人头的眼神之中,就能感觉到,花瓶中的存在是在渴望着解脱的。
我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花瓶碎裂之后,地上的狼藉,内脏,脊骨,堆积在花瓶之中,但是却已经没有了肉身。
就好像这可笑的花瓶,成了他们的肉身。
看到地上的狼藉,再看看当花瓶碎裂之后,人头牵连着脊骨内脏,虽然重重落在了地上,但是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容。
笑容越来越灿烂,眼神之中的释然与解脱感也清晰呈现。
虽然无法发出声音,但是我看到人头的口型已经变了,不再是机械性的好像念叨咒语一样的一张一合。
看着那个口型,分明是在跟我说着谢谢,他在感谢我们,感谢着这份解脱。
这场面,触目惊心,却又让人的心里泛起一丝丝凉意,张报国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那拳头攥出了咯吱咯吱的动静:“这帮畜生,把人命都给当成什么了!”
“没人性的东西!活在这世上到底是为什么!就是为了伤害普通人的么?!”
而李明月和杨萍萍此时没有停留,继续走到了其他花瓶跟前,展现出自己的神乐和舞步,将那些花瓶碎开。
也很疼,但这是我能想到最柔和的方式了,看着双眼泛着血泪的人头,我从口袋之中拿出了一张张小的黄布。
轻轻将黄布盖在眼前人头的脸上,手捏剑指,在虚空之中画着符文。
同时口中轻轻唱着:“尘归尘,土归土,前尘莫念,往事不留。”
“昔日种种苦,生前种种累,因果皆有报,何必惹尘埃。”
随着我口中悠悠唱腔,身上的铃铛也随着一起响动了起来,其他人看着我身上的铃铛都觉得很惊讶。
刚才我那么大的动作幅度,但是铃铛却没有响的这么躁动,现在我动作轻柔,铃铛却响的这么清亮。
随着一阵阵铃声,地上的人头终于能闭上眼睛,一阵清亮带着淡淡绿色荧光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中流淌了出去。
如同一条带着光影,映射在虚空中的小河,看起来带着几分神异和玄妙。
最终,这人头归于了平静,我不知道这样的术法是怎么生成的,又是怎么被衍生出来的。
但如此残忍的术法,的确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
效仿之前的动作,杨萍萍她俩将瓶子打开,我则是用黄布将瓶中人的灵魂给牵引出去。
忙活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杨萍萍和李明月都已经气喘吁吁了,而房间中的这些罐子,则全都被打破了。
我们在弄完楼下这些之后,还去楼上看了一眼。
同样是没有任何生活痕迹,不过也没有花瓶之类的东西,空荡荡的,似乎只是为了修两层而建造的。
这个时候,阿四却突然念叨着:“真的只有这些么?”
鼠目男还在哭,但是听到阿四这么说之后,也稍微错愕了一下,惊诧的看着他问道:“你这啥意思啊?”
阿四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说道:“咱们只是恰好路过了这座房子,恰好进来看看。”
“这山庄里可不止这些房子啊,足足几十处房屋,会不会所有房屋都是这个德行?”
“如果所有房屋都这样的话,那这所谓的供养神灵的地方,到底藏着多少尸体?”
“仙落山庄,仙落山庄,恐怕并没有仙人从此落下,只有百鬼夜行啊,死了的是鬼,活着的,同样是阴邪的恶鬼。”
阿四的话让一股阴霾笼罩在此地,他这句话也让我起了疑惑,是啊,真的只有这一座房屋是这个德行么?
按理说,其他的房屋,应该也是魑魅魍魉的聚集之所。
就算没这些花瓶,恐怕也有别的东西,也有无辜惨死的人。
张麻子啊张麻子,你到底在干什么呢?草菅人命,宛若疯狗,你求的真的只是一场富贵么?
可现在,村子已经成了这样,按理说你已经很有钱了啊为何还是如此痴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