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极限拯救,我不是货物 > 第一章

极限拯救,我不是货物
她被狗链锁在柴房,编号货-02,父母标价二十万卖给老光棍。弟弟高烧濒死,她攥着中奖彩票——这是救命的唯一希望。午夜失效前,她必须挣脱镣铐、穿越深山、兑取奖金,从死神和买家手中抢回弟弟!】一场与命运赛跑的极限逃亡,就此展开——
01
我叫李剪剪。
身份证上这么写的。
为什么叫剪剪
我爸用生锈剪刀自己剪的脐带。
省了请产婆的钱。
现在我脚踝上挂着狗链改的镣铐。
编号货-02。
柴房里透风,钻进骨头缝的那种冷。
漏进来的风都带着猪屎味。
我家年收入=一头猪+三袋玉米。
负债比我的体重还重。一百二十斤,我才是这个家唯一的可流通资产。
明码标价,二十万!!
墙角那只老鼠啃我捡来的英语书。
单词全是从废报纸广告上抠下来的。
salediscountlast
chance。
-
最后的机会。
我弟快没机会了,他高烧三天!
我妈用狗皮裹着他捂汗。
说发发汗就好了。
结果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村医说心脏衰竭,得送县医院。
手术费二十万。
我爸蹲在门槛上抽烟。
烟屁股烫手了也不扔。
说:把剪剪卖给李铁秤吧。
李铁秤,隔壁村老光棍。
四十岁,一身猪油味。
上次见我眼睛滴溜溜转。
像挑猪肉似的,黏腻恶心。
我踹了一脚镣铐,铁链哗啦啦响。
我爸在外头骂:赔钱货!安静点!
我妈哭:卖了剪剪…娃咋办啊…
我爸吼:儿子都要死了还管她!
镣铐冰凉,硌得我脚踝出血。
血混着铁锈,像那年剪刀上的脐带血。
我忽然明白了。
再待下去,我会被卖掉。
我弟会被他们弄死。
狗皮捂汗那是杀人!
我得逃,还得带上我弟。
可链子锁着,门锁着,村子锁着。
突然,柴房破窗塞进一张纸。
我弟的手,瘦得像鸡爪子一直抖。
姐…彩票…中奖了…
他攒早饭钱买的。
二等奖,二十万,今晚12点过期。
现在晚上8点,还剩四小时!!!
兑奖中心在五十公里外。
我得先打开这狗链。
窗外传来脚步声。
我爸和李铁秤在说二十万,一口价。
货得验验吧别是残次品。
健康着呢!能生儿子!
腿没断吧跑得快不
锁着呢!跑不了!
我攥紧彩票,指甲掐进掌心。
生锈的剪刀能剪脐带
生锈的脑子才会卖亲闺女!
这地方,吃人都不吐骨头。
链子得开,今晚必须开。
用牙咬用砖砸
不,得用脑子。
他们当我牲口,我偏要活成人。
彩票在手里发烫,像弟弟滚烫的额头。
时间太紧,压迫的头脑中一片轰鸣声,
比链子摩擦骨头的声音更刺心。
我必须抢赢这四个小时!
开锁救人换命
舔舔干裂渗出血丝的嘴唇。
咸的,比眼泪还涩还苦
像这座山沟里所有的苦难。
我从来不会坐以待毙,
死,也要逃出去!
02
环顾柴房回周,我该怎么办
玉米芯眼睛一亮。
硬邦邦可以试试,
磨成锁芯形状开锁。
太硬不行得泡软点,没水!
嘴巴干裂的口水都吐不出来,
我还有尿!!
玉米芯塞进破瓦罐。
对准,滋——
温热的。
自己的尿,不多,省着用。
尿骚味冲鼻,更刺激我别无选择。
柴房外夜空暗沉漆黑,星星若隐若现。
像此刻我的处境。
李铁秤在外头跟我爸扯皮。
二十万……得陪嫁两头猪吧
猪早抵债了!就一个闺女!要不要
腿真没断我看看货……
脚步声往柴房来。
我猛蹲下。
用身子挡住瓦罐。
李铁秤扒门缝瞅。
咋这么臭
我爸干笑:畜生猪圈都这样!健康!
脸还行……就是瘦。
能生!屁股不小!
他们走了,我喘口气。
玉米芯泡软了。
黏糊糊的,.捏着滑手。
软了不行,得能捅进锁眼。
磨出齿痕,磨出尖角。
更磨出逃生的路。
炭灰,旁边灶坑里掏的。
黑乎乎一片,抹手上,像抹了条命。
我爸说女人命贱。
像炭灰,烧完了就剩渣。
我不信。
玉米芯蘸炭灰,往墙上磨。
嗤啦——碎屑掉下来。
一点一点磨出希望。
四个小时,已过去半小时了。
我弟还在咳,咳得像要破碎掉。
使劲磨,指尖磨破皮。
血混着炭灰,像那把剪刀上的陈年血痂。
形状出来了,粗陋,有个钥匙样。
狗链的锁孔我摸过无数次。
试试捅进去,转——卡住了
玉米芯太软,弯了废了,重来!
又拿一个玉米芯。
再泡尿再磨,尿不够了!
恐惧能催尿,真的!
第二根,炭灰嵌进指甲缝。
刺疼,说明还活着。
还没变成货-02。
成了!这根更硬,更尖。
像把淬毒的刀,指向自由。
窗外突然静了。
我爸和李铁秤好像成交了。
今晚就拉走……钱现结
嗯,死了可不退货!
我捏紧玉米芯钥匙。
汗瞬间从额角滴下来。
冲淡炭灰,留下一条白痕。
像泪,像通往山外的路。
拉起狗链,再把玉米芯钥匙捅进锁孔
轻轻转动,没反应手腕加了点力。
这次断得更彻底干脆!崩溃都来不及。
尿骚味还没散,新的玉米芯继续泡。
这次得更快更狠。
李铁秤的拖拉机就在外头轰响。
他说半夜就来拉货,不能等。
彩票十二点过期,我弟等不起!
往死里磨,墙皮簌簌掉。
玉米芯粗粝,拉得掌根生疼,
说明这玩意儿够硬,能扛住锁芯的碾压。
我爸脚步声近了。
哐当一声,扔进个馊馒头。
吃!别饿瘦了折价!
馊味混着尿骚,直冲脑门。
我抓起馒头,没吃。
掰碎了泡进瓦罐,馊馒头软得快。
和玉米芯一起,泡成糊状。
再捏成形,炭灰加倍抹。
磨成更狰狞的齿口。
第三次尝试,
钥匙毛坯更粗糙,但更坚硬。
捅进锁眼——转!
嘎吱——锁芯响了!
玉米钥匙没弯!可还是打不开。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绝望像冷水泼下来!
不能停!听见我弟弟在咳。
咳得断断续续,
像把心都快咳出来一样喘不上气。
03
突然,目光盯住墙角。
那辆废弃推车,焊死的自行车辐条。
锈得发红,
我爸曾说过别动,焊死了拆不动。
牙齿咬会崩。
是啊,用牙咬会崩,但玉米芯不会。
冲过去蹲下,用新磨的玉米钥匙。
不是开锁,是磨那焊点!
玉米芯蘸炭灰,蹭那锈死的焊缝。
嗤啦——嗤啦——碎屑飞溅。
太慢,时间滴答响像催命。
改策略,用玉米钥匙当杠杆。
撬!插进焊缝。
压上全身重量——嘎巴!
玉米钥匙断了,焊点松了!
再来!换半截钥匙。
再撬!指甲劈了,血染红锈渣。
可辐条动了!一丝丝,一点点。
从焊死的地方松动。
最后一下,用脚踹推车骨架。
哐当!辐条弹出来!比狗链锁孔长太多!
但它是金属的!
抓过瓦罐倒掉尿,用罐沿砸辐条!
砸扁砸出钥匙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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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用炭灰细磨,磨出齿口。
磨出尖角,磨出逃生的刃。
铁钥匙成了!
糙!闪着冷光,比玉米芯硬。
捅进锁眼——转!咔哒!
清脆响声!狗链开了!
脚踝一松,铁链落地。
自由第一步,但只是开始。
脚镣还在!更大的锁!更粗的链!
窗外拖拉机轰隆,李铁秤来了。
时间已经不多,可链子开了。
我能动,下一步拿到真钥匙。
打开脚镣,带我弟弟走。
捏紧铁钥匙,藏在袖口里。
冰冷的触感比心还寒,我们要逃出去!
我蜷在阴影里,呼吸压得极低。
铁钥匙硌着腕骨,生疼。
狗链开了,脚镣还在,钥匙在哪儿
挂在那条看门老黄狗的脖子上!
对!狗脖子!我爸干的。
说狗比人可靠,说畜生不骗人。
老黄狗就拴在院门口,
钥匙挂在它项圈上,贴着皮毛晃悠。
狗链比狗脖子长三寸,
一甩头,钥匙就卡在脖圈里。
我根本够不着,得让它自己送出来。
怎么送辣条!
我弟弟偷藏的半包辣条。
皱巴巴,油都渗出来了。
他塞给我的,说:姐你饿不
现在它是我唯一的饵。
.爬行着从柴房破洞钻出去。
泥土蹭着肚皮,冰凉。
院坝空着,夜幕下像黑洞要吞噬一切。
老黄狗听见动静,抬头。
喉咙里呜噜一声,没叫。
它认得我,或许觉得我也是拴着的货。
挪过去摊开手心,辣条的味道散出来。
辛辣油腻,狗鼻子抽动,尾巴小幅度地摇。
它凑过来,舌头一卷辣条没了。
看它舔着嘴,意犹未尽。
钥匙还在脖圈里卡着,够不到。
我伸出另一只手拿着铁钥匙,
对准狗链的锁孔,不是开锁。
是想把真钥匙从狗项圈里顶出来。
狗还在回味辣条,没注意我的手。
铁钥匙尖探进去,抵住真钥匙的金属柄。
用力——顶!狗突然甩头。
钥匙卡得更深了,还蹭到了它的皮。
它哼唧后退半步,机会没了!
我心一沉,不能放弃!
辣条还有最后一点碎屑。
抹手指上伸过去。
狗迟疑了一下,还是舔了。
就现在!另一只手再次探出!
铁钥匙更狠地捅向锁孔和项圈的缝隙!
不是顶!是撬!利用那一点点的杠杆!
嘎吱——金属摩擦的声音。
狗猛地一甩!真钥匙弹了出来!
掉地上发出清脆响声,成了!
狗这货反应更快,低头就去叼!
我扑过去!伸手抢先一步抓住钥匙!
狗牙擦过手背,差点就咬实了!
我滚到墙角大喘气,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狗在外面低吼刨地,没再叫。
真钥匙在手,冰凉的金属感刺痛掌心。
沾满了狗唾液,血,泥土。
撩起衣角使劲擦掉!
擦掉所有阻碍自由的脏东西!
我对准脚镣的锁孔插进去!
转动!咔哒——!这声音比天籁还动听!
脚镣应声而开!沉重的铁环从脚踝脱落!
砸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彻底自由!
响声惊动了狗!它狂吠起来!
04
院子里立刻有了动静!
我爸的骂声!李铁秤的吼声!
脚步声纷沓而来!
跑!现在就得跑!
我抓起铁钥匙和真钥匙塞进兜里!
冲向弟弟的窗户!
时间不多我们必须逃出去!
狗吠撕破夜空。
我爸的吼声砸过来:死丫头跑了!逮住她!
脚步声手电光一片混乱。
我扑到弟弟窗下,扒着窗台。
弟!醒醒!跟姐走!
他缩在炕角,小脸烧得通红。
呼吸急促撕扯像破风箱。
姐……我难受……
知道!姐带你去看大夫!
我翻窗进去抱起他。
弟弟身体瘦的吓人,浑身滚烫。
气息喷在我脖子上灼人

门外撞门声巨响。
砸锁!把门砸开!
是李铁秤的粗嗓门。
不能走门,窗也不行。
目光扫过屋子。
在墙角有个运猪的铁笼子。
我爸以前用来装猪崽去集上卖的。
铁丝编的,缝隙很大。
沾着干涸的粪渣和猪毛。
臭气熏天。
我把弟弟塞进去,他蜷缩起来。
瘦弱的身体刚好填满笼底。
忍忍弟……就一会儿……
他迷糊着点头,眼睛都睁不开。
扯下炕上的被子,盖在笼子上。
看起来就像一笼待运的猪崽。
我怎么办
目光落在门后那件我爸的破旧外套上。
沾满泥点和猪食,还有顶破草帽。
穿上外套,抓起灶底的锅灰。
往脸上脖子上猛抹,遮住皮肤的本色。
遮住李剪剪的痕迹。
现在我是个脏兮兮的猪倌。
扛起笼子,真沉。
时间不等人,踹开后门冲进夜色。
抄小路往村口摸。
笼子铁丝勒进肩膀生疼生疼的。
弟弟在里面轻微地咳。
每一声都砸在我心上。
眼前就是村口,火把通明。
李铁秤带着几个人设了路障。
一根粗树干横在路上。
每辆车都要检查。
尤其是运货的。
站住!干嘛的!
一个汉子拦住我。
手电光一下晃在我脸上。
送…送猪崽…
我压粗嗓子,含糊不清。
哪家的没见过你!
老李家的…病崽…赶夜集处理掉…
我故意晃了晃笼子。
让那股臭味散出来。
汉子捂鼻后退一步,嫌弃地挥手。
快走快走!臭死了!
心里刚松半口气。
李铁秤却走过来,眯着眼打量。
老李家哪个老李家我咋不知道今晚有猪崽出栏
他眼神毒的像钩子,在我脸上刮。
就…山坳那家…我含糊道,肩膀绷紧。
打开看看。他指着笼子。
病崽…别过了病气…
打开!他不耐烦地吼。
手慢慢伸向笼子上的破被。
心要吓的跳出来,完了!
突然!
弟弟在笼子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撕心裂肺!
带着嗬嗬的杂音!
像真要不行了!
破笼子都跟着震动!
李铁秤猛地后退一大步!
操!啥病啊这么吓人!别是瘟病!快滚快滚!别死在这儿!
他赶苍蝇一样连连挥手。
我扛起笼子,快步通过路障。
脚步不敢快也不敢慢。
直到拐过山弯,彻底脱离他们的视线。
冷汗才唰地下来,浑身冰凉。
不能走大路。
他们很快会反应过来。
小路陡峭,夜漆黑一片。
肩上的笼子越来越沉。
弟弟的咳嗽渐渐低下去。
变成微弱呻吟,必须再快点。
前面是个陡坡。
下面是通往县城的土路。
偶尔有车过,绕下去太费时间。
弟弟等不起!
打开笼子把弟弟抱出来。
他软软地靠着我,意识模糊。
姐……冷……
马上就不冷了。
我脱下破外套把弟弟裹紧。
然后开始拆铁丝笼子。
掰直几根铁丝扭在一起。
做成一个简陋的框架。
又掏出一直塞在怀里的猪饲料袋。
结实巨大的麻布袋。
我爸曾用它兜起百来斤猪料。
现在它是我们的翅膀。
把袋子四角绑在铁丝框架上。
做成一个丑陋无比的伞盖。
我抱住弟弟退到陡坡边缘。
风从下面灌上来。
弟抱紧我。
他无力地环住我的脖子。
跳!
蹬离崖边!重力猛地拉扯我们!
快速下坠!
风呼啸过耳朵!心脏提到嗓子眼。
饲料袋猛地兜满风!向上鼓起!
下坠骤减!
变成一种颠簸的滑翔!
黑暗中大地模糊地后退。
树枝刮过小腿特别疼。
我们在逃离那吃人的地方!
逃离编号货-02!
砰一声着陆重重摔进灌木丛。
枝叶断裂缓冲了力道。
胳膊腿摔得要断了一样。
弟弟却被我护在怀里没事。
扯掉破碎的降落伞。
我抱起弟弟跌跌撞撞冲上土路。
05
远处车灯的光柱刺破黑暗。
是一辆朝着县城方向的长途大巴!
我拼命挥手!车灯晃得睁不开眼。
终于减速了!
车在我面前喘着粗气停下。
门嗤一声打开。
去哪票钱有吗司机叼着烟,含糊地问。
我呼呼大喘气:去县城,有…有钱…
摸出一直紧紧攥着的彩票。
皱巴巴汗浸得有点模糊。
上面的字迹还认得清。
二等奖二十万,我们的命!
爬上车对准投币箱。
我投进去几张皱巴巴的零钱。
是从我爸外套里摸出来的。
带着猪食馊味!
抱着弟弟瘫在最后排座位。
车启动窗外的村庄向后倒退。
最终被夜色吞没。
弟弟靠在我怀里。
呼吸微弱但平稳。
我捏着彩票。
下一个目标:兑奖中心。
我们必须在午夜之前赶到。
路还长,已经逃出来这就够了!
车在县医院门口刹住。
我抱着弟弟冲下去。
现在他呼吸烫得吓人。
跑进急诊室,带着哭腔大喊
医生!救救我弟!
值班医生抬头:怎么回事
高烧!心脏不好!喘不上气!
医生掀开裹着他的破外套。
弟弟小脸紫绀,胸口剧烈起伏。
先做检查!心电图!血氧!家属去缴费!
护士塞过来一张单子,预交五千!
后续手术押金二十万!
白纸黑字,我眼也黑了。
医生我现在没现金,但有钱…这个彩票中了奖…
我把彩票递过去,皱巴巴沾着血和泥。
医生瞥了一眼,眼神像看骗子。
我们只收现金或刷卡,押金不交没法手术。
他快死了!求你们先救他!钱我一定给!彩票真的中了!
我声音发抖,腿也抖。
弟弟还在检查床上微弱地呻吟。
姐…疼…,那声音像针。
扎进每个人耳朵里。
护士别开脸,医生叹气。
规定就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
这时一个年长点的医生走过来。
看了看我弟弟,
又看到我破烂的衣服和满脸的锅灰。
哪里来的
山坳里李家村…
怎么弄成这样
我爸妈要卖我,弟弟病了他们用狗皮捂…
我说不下去,喉咙哽住。
老医生沉默了一下。
翻了翻弟弟的眼皮,又听了他的胸音。
立刻准备手术!心衰很严重了!不能再拖!
他转头对愣着的护士喊:先救人!押金的事后面再说!我去跟主任申请减免!
护士动起来,弟弟被快速推进去。
门关上,红灯亮起!
我瘫在走廊长椅上,手里死死捏着彩票。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每一秒都像刀割。
走廊那头突然传来嘈杂声。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出现。
警察!还有我爸和李铁秤!
他们找来了!
就是她!偷了我家钱跑的!我爸指着鼻子骂。
还有我买的货!二十万!李铁秤嚷嚷。
警察走过来面色严肃。
小姑娘,跟我们回去说明情况。
我猛地站起来,后背抵着手术室的门。
我不回去!回去我会被打死!我弟也会被他们弄死!
有什么问题回去说清楚…
说清楚我声音尖利起来。
他们卖女儿你们不管
我弟病得快死了他们用狗皮捂你们不管
现在来管
警察愣了一下。
我爸冲上来要拽我被拦住。
警察同志!别听她胡说!她疯了!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
老医生走出来,面色凝重。
孩子情况很危险!必须立刻手术!家属在哪签字
所有人顿住,我抢过笔。
我签!我是他姐!
押金…
我有钱!我把彩票拍在桌上。
这张彩票中了二十万!我现在就去兑!
钱马上就能到!
老医生看了一眼彩票。
又看了一眼状若疯癫的我爸和李铁秤。
还有沉默的警察,他拿起了内部电话。
财务吗急诊这边有个孩子急需手术,对,特殊情况…
我先担保…后续款项由他姐姐的中奖彩票支付…
对…你们派人跟她去兑奖…
他放下电话,对我点点头。
快去快回。孩子这里,我先看着。
警察没再强行带我走。
只是派了两个人跟着我去兑奖中心。
手续飞快,奖金扣完税划进医院账户!
最终回到医院,手术还在进行。
我爸和李铁秤不见了。
大概看钱没了,溜了。
警察留下一个笔录电话也走了。
走廊空下来,只有灯管嗡嗡响。
我靠着墙滑坐到地上。
什么都值了!
弟弟的命!我的自由!
都用彩票兑出来了!
红灯熄灭,医生走出来。
手术成功。观察一晚。
我瘫软下去,眼泪终于砸下来!
天快亮了,最黑的时候过去了!
下一站,逃离医院!逃离追捕!
06
天还没亮透,灰白的光渗进走廊。
弟弟在观察室睡着,呼吸轻浅终于平稳!
但我骨头缝里都绷紧!
警察虽然走了,但肯定会回来。
我爸和李铁秤不会甘心。
二十万飞了,货也飞了。
他们能掀了这医院。
得走,必须马上走!
弟弟不能再落回他们手里。
溜进卫生间,镜子里的脸吓人一跳。
锅灰混着血道子,眼睛通红像鬼一样。
如果通缉肯定就这鬼样子。
拧开水龙头猛搓脸,
露出原本的皮肤,苍白憔悴。
和原来判若两人!
掏出之前顺来的东西。
护士丢在更衣室的旧假发。
还有个用旧了的口罩。
套上假发,戴上口罩。
再扒下窗台上晾着的一套灰色清洁工制服。
有点大,正好遮住身形。
推上角落的清洁车。
里面堆着脏床单和垃圾袋。
味道冲鼻,是最好的掩护。
溜进观察室,弟弟还睡着。
脸有点血色了。
轻轻关掉监测仪。
用脏床单把他裹紧。
露出口鼻呼吸,放进清洁车最下层。
盖上更多污物遮掩。
推车出门,低头背微驼。
走廊尽头有警察身影晃动,在查房。
脚步朝这边来。
我快速拐弯,推开员工专用铁门。
后面是垃圾通道,铁滑梯直通后院垃圾站。
酸臭气扑面而来。
我毫不犹豫把弟弟抱出来。
用床单捆在身上背对着滑梯。
搂紧他往下溜!
铁皮刮擦后背火辣辣地疼。
颠簸着滑行。
最终砰地摔进一堆软烂的医疗废物里。
臭气几乎窒息,扒开垃圾袋钻出来。
后院矮墙有个缺口通着外面小巷。
扛起弟弟钻过去。
天光微亮,小巷空无一人。
一辆早班公交车正缓缓靠站。
车门嗤一声打开,跳上车。
投币,缩进最后排角落。
弟弟在怀里动了一下。
姐……,嗯,睡吧。
车启动医院渐渐远离。
警车还在医院正门闪着灯。
没人注意到公交车!
它载我们融入了清晨的车流。
暂时安全了!
下一站,远方!
07
城市冰冷的钢筋水泥里。
我们租下的阁楼只有十平米。
天花板倾斜,下雨漏得用盆接。
手里的钱攥再紧也留不住。
交完房租,只剩皱巴巴的几张。
弟弟的药不能断,找工作!
我在餐馆后厨洗盘子。
工资按小时算,刨掉饭钱所剩无几!
站路口发传单笑脸赔尽。
换来路人厌弃的白眼和微薄的日结。
这样活不下去!我们像野草。
得从泥地缝里钻出来活着!
打印店招人要求会电脑。
我不会但能学!蹲在玻璃窗外看。
看手指怎么敲键盘,看鼠标怎么点。
捡废弃的打印纸背面空白。
用铅笔默写键盘布局。
回家用纸板画一个,手指在上面虚敲。
直到形成肌肉记忆和熟练手法。
我终于可以进店去面试。
老板打量我洗得发白的衣领。
质疑:会用Word吗
现在不会。十分钟后就会。
他嗤笑,丢来一篇文档。
打出来。错三个字就滚。
手指落下,生涩但准确。
八分钟打完,一字不差!
他捻着纸沉默半晌。
明天来。工资日结。
第一块踏脚石,稳了!
我看到夜校招生简章贴在巷口。
高中课程,计算机基础。
学费不是一个小数目,像石头压在心口。
省下早餐钱,步行代替公交。
我先凑出第一学期学费!
时间被榨干!
白天打印店干活。
中午跑腿送外卖,晚上上课。
放学后路灯拉长我疲惫的影子。
阁楼的灯亮到深夜。
弟弟在小桌上写作业。
我啃着干硬的课本。
函数、编程、经济。
每一个词都是武器来武装自己。
打印店的旧电脑允许我下班后用。
啃下设计软件,接零星的小单。
做海报、修图,价格低廉。
一点点积累口碑和技能。
弟弟也争气,成绩单全优。
奖学金覆盖了他的学费,减轻担子。
一年后,攒钱换了二手电脑。
我能接更多设计,注册了账号。
用化名接单,李剪剪留在过去!
现在是李新。
三年!
夜校毕业证拿到手。
打印店老板让我做设计主管。
工资翻倍,租了正经的一室一厅。
简陋而温馨。
墙上贴满弟弟的奖状。
和我的设计稿。
我们依然不算富裕。
但脚步踏实,呼吸自由。
城市不再冰冷,它成了土壤。
让我们这从石头缝里钻出的野草。
也终于扎下根!
长出属于自己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