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上才醒的赵春秀,似乎好了伤疤忘了疼。她用那吃人似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萧家众人,刚要张嘴骂些什么,脸上的伤口瞬间就扯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一大早上的,膈应谁呢,显得你家能了”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苏青禾的耳力惊人,瞬间就锁定了说话的赵春秀。
她连头都没回,只是冲着赵春秀的方向,扬了扬手中的勺子,故意搅动了一下锅里的肉粥,让那股浓郁的肉香味,更加放肆地飘散开来。
“怎么,你不服?不服,你来打我呀!”
赵春秀不自觉地耸了耸鼻子,闻着那股香味,眼中的恨意更浓了。
就在这时,尚家队伍里,一直沉默的尚斌突然坐起身,面无表情地看向苏青禾。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那种阴冷的狠厉,让苏青禾搅动粥的手,瞬间停了下来。
她愣了一下。那种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活人,而是在看一个死人。
“哟,有杀气。”
“杀气?”苏青禾心中一惊。
“没错。”陆战肖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全是蔑视,“妹子,记住这种眼神。这就像狼在动手捕猎前,盯着猎物脖子的眼神。这家伙,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在路上给咱们来一下狠的呢。”
“不过,别担心。就他这点道行,还不够看。让他憋着吧,我倒想看看,他能憋出什么屁来。”
苏青禾警惕地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她明白。如果一个人存了害人的心,谁都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难!
她趁着官差还在犯困的功夫,悄悄盛了一碗粥放在地上,视线看向人群,再悄无声息地,将其放进了空间。接着,她自然而然地走到板车边,将包裹挪动了一下位置,假意在里面翻找东西。实际上,那碗热乎乎的肉粥,已经被她放在了萧烬严的脑袋边。
借着萧家人吃饭的响动,成功掩饰了萧烬严进食的声音。
然而,苏青禾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猛然间发现,昨晚被萧烬严拿走的那个“夜视镜”,竟然就放在她之前睡过的地方。
她心里陡然一惊,快速拿起东西放进袖笼,小心地看了一眼萧烬严,见他闭着眼没有往这边看,才稍稍松了口气。
实际上,萧烬严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如果自己真的得到了她的信任,昨晚,她应该会直接告诉自己那个东西的用处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地收起来。
天色渐亮,队伍里的人开始陆陆续续醒来。
尚夫人何琴看到官差,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询问:“差爷,您看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水?”
官差手里正拿着袋子,每到一家,就开始扔那种黑黢黢的馒头。见何琴上前讨要水,他脸色顿时一板:“大早上的,要水做什么?”
“就就是想洗把脸”
“洗脸?”官差一听,手都已经摸上了鞭子,“你是认不清自己身份,还是认不清现状?那水我们哥几个都舍不得喝,你竟还想拿来洗脸?”
“要水不是没有,二两银子一袋,要不要?”
何琴讷讷地站在原地,官差失了耐心,扬起鞭子,就朝她腿上抽去。
“官爷别打!别打!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眼看官差的鞭子又要落下来,尚家的长子尚子诚猛地冲上来,将母亲何琴护在身后,一双眸子满是倔强,死死地盯着官差。
“呦呵!还敢瞪着我?我看你是找死!”
官差下了死手,尚子诚一声不吭地挨了七八鞭子。尚夫人何琴缓过气,赶紧将儿子往后拉,嘴里也不断地说着求饶的话。
“哼!你们最好认清楚现实!再敢造次,小心请你们吃鞭子!”
苏青禾和萧家女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