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敞开的布袋子里,果然是白花花的馒头,萧家女眷和陈家人,都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尽管饿了一天了,可谁都没有第一个伸手去拿。
苏青禾等官差离开后,才朝着萧老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礼。
“婆母,向官差提条件的事,是我自作主张了,还请您谅解!”
萧老夫人没想到,苏青禾竟会因这件小事向她告罪。这样将她这个长辈放在心上,属实是她没想到的。
“你是个有主意的,提的条件必定也是有利于咱们一家的,何来谅解之说。”
实际上,萧老夫人在苏青禾还没嫁进来之前,就私底下托人打听过。可得到的结果,却与她这两天看到的,截然不同。除了说苏青禾刁蛮任性,就是目不识丁,再不然就只会吃吃喝喝,根本不像现在这般知礼又懂医术。
尤其是之前徒手接住官差手上鞭子的身手,就足以让她怀疑苏青禾的真实身份。
但巧的是,就在苏青禾去往破庙找官差的时候,她就和儿子萧烬严隐晦地提起了此事。萧烬严早有分析,将自己得出的结论告知后,萧老夫人才暂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只是母子两到底对她懂医这件事存了疑,尽管很想知道其中缘由,也只能暂时先放下应对面前的事。
抛去这件事不谈,萧老夫人现在再看苏青禾,是哪哪都满意。
苏青禾也因为萧老夫人并没在自己面前拿乔而感到安心。
“咕~咕~咕~”
一阵令人尴尬的声音从陈月儿肚子里发出,几人看向羞红了脸的陈月儿,顿时被逗得哈哈大笑。
苏青禾拿起装满白面馒头的袋子,一一分发。先是给了萧老夫人,接着又递给了陈承平这个长辈。
陈家人震惊地看着她的举动,有些不敢置信:“苏氏,这使不得!人是你救的,这馒头,本就该是你们的。”
“陈伯父忘了?您和陈大哥也帮着寻草药了,这本就有你们的一份。”
苏青禾坚持,陈承平看着一家老小饿得发直的眼神,到底还是伸出了手。
“陈伯父不要有心理负担。官差已经同意,我到下一个县城可以购买物资。如果你们身上有钱,也可以让陈大哥跟着一起去买点。”
苏青禾倒是忘了,陈承平是下朝后就被直接带走的,身上哪里还能藏得了银钱。三嫂陈静姝更是把所有私房都交给了四嫂五嫂带走。
苏青禾忘记了这茬,也就没注意到陈家众人脸上那苦涩的表情。
官差是按照萧家一人两个的量,一共给了十二个。抛开“昏迷”的萧烬严没给,分给陈家五个人后,还剩下了两个。
苏青禾正想跟萧老夫人商量,把馒头给陈昭一个,毕竟他明日还要帮着拉车。结果还没等开口,就看到赵春秀腆着个脸,走了过来。
“那个苏氏,你手里多出来的馒头,能不能给我一个?”
苏青禾还没说话,二嫂常明缨“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给你?你多大的脸,也配来讨吃的?要不是我六弟妹顶着压力救了那些官差,哪轮得到我们吃这么好的东西?给你?这话是怎么从你那张漏风的嘴里说出来的?”
可尽管都被骂得这么难听了,赵春秀还是因为抵抗不了饥饿,恬着脸朝苏青禾讨要馒头。
“想吃可以啊,”二嫂常明缨冷笑一声,“五两银子一个!”
苏青禾的眼皮跳了跳。官差都没敢这么卖,二嫂可真厉害,直接翻了五倍!
赵春秀咬着牙,知道吃的没讨到,反而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她冷哼一声,看着苏青禾骂了一句:“不知廉耻的荡妇!”
这下不止二嫂常明缨坐不住了,就连萧老夫人和陈家人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怒视着赵春秀。
苏青禾皱着眉,总觉得这赵春秀话里有话,似乎不是在说三个月前的事。
赵春秀一看这阵仗,当即吓得大喊一声“杀人了”,就往自家队伍跑。
钱峥拿着水袋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皱着眉走了过来。
赵春秀一看到钱峥,立马冲过去,恶人先告状:“官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不过就是去讨要个馒头而已,她们不给就算了,两家人竟还想合起伙来杀我!”
钱峥知道苏青禾不是那种故意挑事的人,看向她,想听听她怎么说。
二嫂常明缨气得抢先开口:“这泼妇讨要馒头不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我六弟妹是‘荡妇’!我六弟妹清清白白的人,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诽谤辱骂,这事儿谁能受得了?”
躲回去的赵春秀,却阴阳怪气地尖叫道:“诽谤?谁诽谤了?也就你们还被蒙在鼓里!我去取药的时候,可是亲眼看见,她苏青禾当着众人的面,亲了那个官差头儿一口!”
“说不定啊,这苏青禾就是看萧烬严不行了,又吃不了流放的苦,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了官差头儿!指不定这些馒头,就是苏青禾的那个姘头赏的呢”
越说越起劲的赵春秀,恨不能全世界都听到,扯着嗓子将自己认为的事情喊了出来。
古代人的思想十分保守,别说是亲吻,就是男女站在一起说两句话,都会被说成有伤风化。更何况像赵春秀说的,当众亲吻官差头子这样的事,这都是要被拉去浸猪笼的!
萧家人一时间都震惊地站在原地,手里的馒头,似乎也没那么香了。
苏青禾看到萧家女眷还有萧老夫人眼底那抹震惊和疑虑,立刻开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