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州斜睨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冰冷的嘲讽:“就在你更名改姓,风光大嫁秦予安的那天。云姨不知从哪儿听说,苏青禾的父亲苏鸿志是害死你父母的幕后黑手。”
“然后,她偷偷跑去苏鸿志常去的那家ktv当服务生,蛰伏了好些天,想找机会为你父母讨个公道。结果和那边的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他顿了顿,弹了弹烟灰,声音平淡:“偏偏就那么巧,ktv突然电路起火,一片混乱中,云姨没能逃出来。等人被消防员救出来时,嗓子已经被浓烟彻底灼伤,再也无法恢复了。”
沈初梨听完,手掌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所以,当时所有人都成功逃出去了,只有云姨一个人被困在了火场里?”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季宴州当然听懂了她话里的质疑,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这根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
沈初梨再也抑制不住,朝着他怒吼道,“如果不是消防员及时赶到,如果不是云姨命大,她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季宴州又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他晦暗不明的神情。
“现场的勘察报告显示,就是一起意外的电路火灾。”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任何情绪。
沈初梨望着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心一点点沉入冰窖。
她差点忘了,苏青禾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而苏鸿志是他未来的岳父。
他们利益相连,捆绑至深。
更何况,他与苏青棠感情甚笃,就算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内情,又怎么可能为了早已败落的顾家,去动摇他现有的权势和婚姻呢?
她深吸一口气,将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对苏鸿志的控诉硬生生咽了回去。
此刻的撕扯毫无意义,只会让处境更糟。
她哑着嗓子,极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尽管指尖已经掐得生疼:“那云姨确实太不幸了。还好遇见了你,愿意收留她,给她一份安稳,不至于让她晚年太过悲凉。”
这话说得极其艰难,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季宴州轻笑一声,将烟蒂弹出窗外:“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般口是心非了?跟着秦予安这几年,别的没长进,就学会了虚与委蛇这一套?”
沈初梨狠狠剜了他一眼,抿紧嘴唇不再说话。
此时此刻,沉默是金。
季宴州倒也没继续逼问,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侧脸线条在移动的光影中显得愈发冷峻。
他忽然又开口,语气似乎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距离感:“好了,也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坏。”
“据我所知,云姨本来是有机会逃出来的。她都冲到门口了,不知为什么又突然折返回去,像是要找什么东西,结果吸入过多浓烟,晕倒在了里面。”
沈初梨的心脏骤然紧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她要找什么?”她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季宴州终于侧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那眼神复杂难辨,包含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一份或许能证明你父亲清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