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她突然无比想念秦予安。
如果他在,绝不会让她堕入如此境地。嫁给秦予安的那三年,他们虽有夫妻之名,却从未有过肌肤之亲。
即便同榻而眠,他也始终恪守礼节,未曾越雷池半步。
因为他深知,沈初梨心里从未放下过季宴州。
他也知晓沈初梨与季宴州分手的真正缘由。
秦予安爱她近、乎疯狂,却也因这份深爱,而极致尊重她心底的一切,包括那个她无法忘怀的人。
只见季宴州唇角牵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语气轻飘飘地应道:“您说笑了,我夫人还在家等我呢。”
戴维闻言,更是得意地在沈初梨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放声大笑:“看来媒体报道季总与夫人鹣鲽情深,果然不假!”
“这年头,像您这样年轻有为还痴情专一的男人可真不多了!就冲这份真心,今天这合同我也签定了!更何况,还有如此美人加持呢?”
说着,他便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支昂贵的马克笔:“季总,让你助理把合同拿过来吧!”
沈初梨感觉自己的心早已疼到麻木,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季宴州当真就那般爱苏青棠吗?
若真如此深爱,又为何会将她带回a市金屋藏娇,还一次次那么疯狂贪念地占有她?
或许,正如妍姐所说,男人可以深爱家里的妻子,却也不妨碍他们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身体出轨,并不意味着精神背叛。
男人,大抵都是些精虫上脑、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这一刻,沈初梨再度望向季宴州时,眼神里最后一丝、迷雾终于散尽,只剩下冰冷的清醒。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自行车载着她在校园里穿梭,耳根通红却故作镇定的少年郎了。
那个属于顾溪言和季宴州的旧梦,到了该彻底醒来的时候。
最终,沈初梨只能眼睁睁看着戴维在那份价值上亿的合作文件上落下签名。
落笔之后,戴维又与季宴州握手,两人交换着商场上惯用的客套说辞。
沈初梨攥着衣角,想起往后每周能见到凡凡一面,心底才勉强漫过一丝微弱的暖意。
可这暖意尚未焐热心口,下一秒,她的下颌就被一只粗粝的手狠狠捏住。
戴维带着浓重烟酒味的嘴唇凑了过来,语气轻佻又猥琐:“走了,美人儿,今晚让你好好见识下我的厉害。实话告诉你,还没有哪个中国女人能扛得住我。”
这话像脏水泼在脸上,沈初梨胃里一阵翻涌,生理性的恶心让她浑身控制不住地发颤。
戴维搂着她的腰将人拽起身时,她还是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季宴州。
然而,季宴州脸上竟挂着浅淡的笑意,甚至温声祝福:“希望戴维先生,今晚玩得愉快。”
戴维像是得到了默许,抬手就往沈初梨臀上拍了一巴掌,笑声放荡又刺耳:“那我肯定不辜负季总这份美意!您送来的人,我自然会好好疼惜,对吧,沈小姐?”
“嗡”的一声,沈初梨只觉血液瞬间冻结,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死死盯着季宴州,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探究,最后那点仅存的温度一点点褪尽,直至彻底冰封。
她缓缓低下头,嘴角牵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惨淡笑意。
原来他之前那些若有似无的松动,那些她自欺欺人以为的念旧情,全都是错觉。
他对她,从来都只剩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