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因伤退役后,我将它从军队接了回来。
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它兴奋的像个孩子。
半路却被一对情侣踹翻在地。
遛狗不牵狗,如同狗遛狗！！
吓到我马子,你担当得起吗
他们笑着,强行把带刺的铁链往虎子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套：
主人是废物,你的狗也是贱种,我们替社会清理垃圾！
直播间爆火时,军区最高荣誉通报也上了热搜：
授予军犬虎子一等功勋。
战区震怒,全网沸腾！
1
虎子在缉毒行动中受伤退役后,我作为它的领养人,正带着它前往军区总医院进行复查。
它颈部的伤口还未愈合,医生特意嘱咐不能佩戴牵引绳。
路过商场中庭,虎子喉咙里发出干渴的呜咽。
我知道它是怕耽误时间,想快点完成检查。
我心疼地摸了摸它的头：喝吧,虎子,这是命令。
它这才低下头,小口小口地舔舐着瓶盖里的水。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女声在我头顶炸开：
喂！你这人有没有公德心啊！商场里是你喂狗的地方吗
我抬头,看见一对打扮时髦的年轻情侣。
男人染着一头粉毛,女人化着浓妆,正举着手机对着我们。
手机屏幕亮着,显然是在直播。
女人对着镜头,一脸嫌恶地大喊：
家人们,快看啊,今天出门碰到个极品,在商场里遛狗不牵绳,还让狗随地喝水,脏死了！
我皱眉起身,解释道：我的狗受伤了,不能戴牵引绳。
而且我没有让它随地喝水,我用的是自己的瓶盖。
女人翻了个白眼,声音更大了。
受伤了受伤了就能不牵绳吗受伤了就是你影响我们所有人的理由
她把镜头怼在虎子的伤口上,语气刻薄：
而且这伤口,特效化妆吧为了博同情真是脸都不要了。
她身边的粉毛男友更是嚣张,操！吓到我马子了,你赔得起吗
他脚一晃,眼见就要往虎子还在渗血的伤口上踹。
虎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后退一步,警惕地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它是一条战功赫赫的军犬,它的本能是反击,是撕碎一切威胁。
可它知道,它同样也是军人,它必须服从命令！
2
虎子不能主动攻击平民。
面对他们的挑衅,只能焦躁地原地踱步,喉咙里的呜咽带着委屈和不安。
看着虎子的不安,我的血管里瞬间热血上涌。
我将它更紧地护在身后,怒视着他：请你嘴巴放干净点！
粉毛男冷笑一声,朝虎子吐了口唾沫。
没教养的狗东西！
干净你妈！
老子说它怎么了遛狗不牵狗,就是狗遛狗！
你这种没素质的狗主人,跟你的狗一样,都是社会的垃圾！
他旁边的女友李娅立刻对着直播镜头,委屈地扁起嘴。
家人们,你们评评理,我好心提醒她,她还反过来骂我们,现在的人素质都这么差吗
那压抑的呜咽,像一根刺,狠狠扎进我的心。
这种卖惨的剧本咱们见多了,家人们今天就让小娅来揭穿她！
直播间的弹幕立刻滚动起来。
【宝宝别怕,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这狗看着就好凶,不会咬人吧】
【没牵绳的狗就该死！主人也一起！】
我看着手机屏幕里那些恶毒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
我的解释是如此苍白无力。
我们只是路过喝口水,什么都没做！
是你们,先过来挑衅的！
挑衅
李娅夸张地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们是百万粉丝的博主,我们会来挑衅你一个土包子
你看看你这身衣服,地摊上买的吧还有你的狗,就是个杂种土狗,也配来这种高档商场
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为了方便办理虎子的领养手续和复查,我只穿着最简单的牛仔裤和洗得发白的T恤。
可虎子,是军犬部队成绩最优异的的马犬,价值远超他们想象。
但我没心情和他们争辩这些。
我只想尽快带虎子去医院。
我弯腰捡起水壶,拉着虎子转身就走。
想走
粉毛男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把我们直播间搅黄了,吓到我马子了,就想这么算了
李娅也走过来,一脚踹在虎子受伤的脖颈附近。
虎子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整个身体都瘫软下去。
虎子！
我听着那些话,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嘴里一股铁锈味儿。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
杀了他们！
3
哎哟,有伤啊
李娅笑得更开心了,脚下又用力碾了碾。
我看不见啊,它哪里有伤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为了博同情,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
虎子脖子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鲜红的颜色刺痛了我的眼。
它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这是军犬的纪律。
除非接到攻击指令,否则绝不能主动攻击平民。
可它越是这样,我就越心痛。
放开它！
我猛地挣开王浩的钳制,像一头发疯的母狮,用尽全身力气将李娅狠狠推开。
李娅没站稳,踉跄着撞到粉毛男怀里,立刻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
啊！杀人啦！狗主人打人啦！
粉毛男王浩一把抱住她,对着我怒吼：你他妈敢动我女人！
他扬起手,一个巴掌就朝我脸上扇来。
啪！清脆的一声,王浩的巴掌狠狠扇在了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
紧接着,王浩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睁开眼,看见虎子不知何时已经挡在我身前,一口咬住了王浩挥过来的手腕。
鲜血顺着它的牙缝往下滴。
它打破了纪律,只因为它的主人受到了攻击。
操！这狗疯了！
王浩疼得脸色惨白,另一只手握拳,狠狠砸向虎子的头。
虎子,松口！我大喊。
虎子听话地松开了嘴,但王浩的拳头已经带着风声砸了下来。
砰的一声闷响。
虎子被打得侧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怎么也站不稳。
我弄死你个畜生！
王浩还不解气,冲上去对着虎子的腹部和头部疯狂猛踹。
虎子发出凄厉的哀嚎,声音越来越弱。
住手！别打了！
我扑过去,死死抱住虎子的身体,用自己的后背承受着王浩的拳打脚踢。
求求你,别打了,它会死的！
我的骨头好像被踢碎了,内脏也搅成一团,但我不敢松手。
我怕我一松手,虎子就真的没命了。
李娅在旁边举着手机,兴奋地直播着这一切。
家人们,看到了吗！正当防卫！这疯狗先咬人的！
我们这是在替天行道,清除社会隐患！
弹幕一片叫好。
【打得好！这种疯狗就该被打死！】
【主人也是个贱人,一起打！】
【姐姐别怕,我们都支持你！报警,必须让他们坐牢！】
周围的看客越来越多,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一个怪物。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保安来了！
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救命！这里有人要打死我的狗！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挤进人群。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想爬起来。
同志,他们……
话还没说完,李娅就哭着扑到了其中一个年轻保安的怀里。
保安同志！你们可来了！这个女的放狗咬我们,你快把她抓起来！
她指着我,眼神恶毒。
那个年轻保安显然是认识这对网红情侣。
他先是扫了一眼王浩手腕上鲜血淋漓的牙印,又看了看我身上破旧的衣服和李娅王浩一身的名牌。
以及她手机直播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巨额打赏。
脸上立刻挂上了谄媚的笑容。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对同事下令：
把这个女人和她的疯狗控制住！
另一个保安有些犹豫：队长,是不是先问问情况……
问什么问！
年轻保安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亲眼看见她的狗咬人,还能有假这种不负责任的狗主人,就该受到严惩！
他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根电棍,朝我走来。
现在,立刻,带着你的狗,滚出商场！
否则,我就当场击毙它！
电流的滋滋声在耳边响起,我吓得魂飞魄散。
不要！我们走,我们马上就走！
我抱着奄奄一息的虎子,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身后传来李娅和王浩得意的笑声。
废物！滚吧！
记住,以后见到我们,绕道走！
直播间里,李娅还在煽风点火。
家人们,看到了吧,恶人自有恶人磨！多亏商场安保给力,不然今天我和我老公就要被疯狗咬死了！
【女神威武！保安帅气！】
【这种人就该被电死！狗也一样！】
我不敢回头,也不敢停留。
我只想快点,再快一点,带虎子去医院。
它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也开始变冷。
我抱着它,在马路边绝望地大哭。
虎子,你别睡,求你千万别睡！
你忘了我们说好的吗等你退役了,我就带你回老家。
回到说好的那个小院子,里面给你种上你喜欢吃的黄瓜。
然后我们一起在那儿晒太阳,养老啊……
说好了,还要给你找个媳妇呢！
虎子虚弱地睁开眼,用头蹭了蹭我的脸颊,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咽。
像是在安慰我。
也像是在告别。
想就这么跑了没那么容易！
一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惊恐地回头,李娅和王浩竟然又追了出来。
王浩的手腕上简单包扎了一下,但依旧怒气冲冲。
他手里,还多了一条粗重的、布满尖刺的铁链。
李娅举着手机,对准了我和虎子,笑得一脸灿烂。
家人们,都说遛狗要牵绳,今天我就给大家表演一个,如何给疯狗戴上‘文明’的枷锁！
王浩狞笑着,一步步向我逼近。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惊恐地后退。
干什么
王浩晃了晃手里的铁链,上面的尖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当然是替你这个废物主人,好好管教一下你这条贱狗！
你不是说它脖子带不了绳吗
老子今天就非要给它戴上！我倒要看看,是它的骨头硬,还是老子的铁链硬！
我彻底慌了。
虎子的伤口本来就深,要是再被这种带刺的铁链勒住……
它会死的！
它真的会死的！
不要！我求求你们,放过它吧！
我跪在地上,向他们磕头。
我给你们钱,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们,求求你们了！
钱
李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们缺你那点钱吗
我们要的是正义！懂吗土包子！
她对着镜头,摆出一个可怜又无辜的表情。
家人们,不是我们残忍,是这个社会病了。
总有那么一些人,放任自己的宠物随地大小便,不牵绳吓唬路人,我们只是想通过自己的方式,呼吁大家文明养犬。
我们做错了什么
弹幕再次沸腾。
【没错！支持女神！现在养狗的素质越来越差了！】
【对这种人就不能心软！今天她敢牵狗不带绳,明天她就敢放狗咬小孩！】
【主播大义！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
在无数网友的支持和怂恿下,王浩的胆子更大了。
他一把将我推开,怒吼一声,将虎子死死按在地上。
然后,他举起那条带刺的铁链,对准了虎子血肉模糊的脖颈。
6
不！
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疯了一样扑过去。
但两个保安一起将我死死架住。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
我疯狂地挣扎,踢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反抗。
可我的力量在两个成年男人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绝望中,我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简短的指令：虎子,‘幽灵’呼叫！
那是虎子的训导员告诉我的,在极端情况下使用的紧急求救信号。
通过特殊的声波频率触发虎子身上的微型定位器,向战区指挥部发送最高级别的警报！
保安甚至还冷笑着说：
你再动一下,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告你故意伤害和妨碍公务
我眼睁睁地看着王浩,将那冰冷的铁链,一点点,一点点地缠上虎子的脖子。
呜——虎子发出一声长长的悲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铁链上的尖刺,深深地刺进了它新生的肉里。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它的皮毛,也染红了王浩狰狞的脸。
哈哈哈哈！王浩疯狂地大笑着,用力收紧铁链。
叫啊！你他妈再叫啊！
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李娅则在一旁举着手机,兴奋地解说：
家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不文明养犬的下场！
铁汁们,礼物走一波！让更多人看到,我们是如何替天行道的！
直播间的热度,在虎子凄厉的惨叫声中,达到了顶峰。
无数的跑车、火箭在屏幕上飞过。
打赏金额飞速上涨。
所有人都像在看一场盛大的狂欢。
没有人觉得残忍！
没有人觉得过分！
他们只觉得,爽！
虎子的挣扎越来越弱,四肢开始抽搐,嘴里吐出带血的白沫。
它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看着我的方向。
那眼神里,有不舍,有眷恋,还有一丝……解脱。
不。
虎子。
好兄弟！
好兄弟,你不能走！
我不能让你就这么死在这些畜生的手里！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在我体内爆发。
我猛地挣脱两个保安的钳制,抢过那个保安的电棍,眼神冰冷地看着王浩和李娅。
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再碰它一下,我今天就让你们两个,横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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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我趁机扑上去,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啊——！
王浩发出凄厉的惨叫,手臂传来的剧痛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里的铁链。
我趁机抢过虎子,将它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里。
疯女人！你他妈敢咬我！
王浩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
他彻底暴怒了,冲过来,一脚将我踹翻在地。
我死死护着怀里的虎子。
沉重的踢击让我眼前一黑,嘴里涌上一股甜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把电棍给我！王浩对着那个保安队长怒吼。
保安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棍递了过去。
王浩抢过保安手里的电棍,打开最大功率,狠狠地戳向我怀里的虎子。
我今天,就要当着你的面,电死这个畜生！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电棍即将触碰到虎子的瞬间,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长空。
十几辆挂着军区牌照的越野车和一辆急救车,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我们面前急刹停下。
车门打开,一群身穿笔挺军装、肩扛将星的军官,和一个医疗小组,快步冲了下来。
为首的,是军区司令赵振国。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随行的军事新闻小组。
他们本来是接到通知,要在这里迎接一位特殊的功臣,并全程记录下它被授予一等功勋的历史性时刻。
可他们看到的,却是功臣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我怀里。
而我,它的新任领养人,满身伤痕,正被几个地痞流氓围殴。
全场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司令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剧烈地抽搐着。
他那双经历过无数次战火洗礼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李娅和王浩被这阵仗吓傻了。
他们手里的电棍和铁链,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那个保安头子更是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他认得赵司令肩上的将星。
也认得那些军车上,代表着战区最高指挥部的牌照。
他完了。
李娅却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甚至还举着手机,想蹭这波突如其来的热度。
各位领导,你们来得正好！
她对着镜头,也是对着赵司令,理直气壮地喊道：
这个女人,遛狗不牵绳,还放狗咬人,我们是在帮社会清理垃圾！
对！王浩也跟着附和,我们是正当防卫！是这只疯狗先动口的！
赵司令没有理会他们。
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怀里气若游丝的虎子,虎目含泪。
他缓缓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摸虎子,却又怕弄疼它。
虎子……
他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心疼和愤怒。
我们的英雄,怎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英雄
李娅和王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和不屑。
什么英雄
李娅撇撇嘴,不就是一条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告诉你们,它的命,还没我一个粉丝的打赏值钱呢！
我们纳税人养着你们这些当兵的,不是让你们来给一条狗撑腰的！
它咬了人,就该死！
话音刚落,赵司令身旁的一名年轻警卫员,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一拳砸在李娅的脸上。
闭上你的臭嘴！
警卫员双目赤红,指着奄奄一息的虎子,对着所有人,也对着李娅的直播镜头,一字一句地嘶吼道：
你知道它是谁吗
它叫虎子！是戍边十几年的功勋军犬！
它参与过上百次缉毒、防暴、反恐任务！从毒贩手里救下过几十个缉毒警的命！
三天前,就是它,为了保护新兵,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本该射穿战友心脏的子弹！
你说它是一条狗
不！
它是我们战区所有战士的兄弟！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英雄！
你现在告诉我,它凭什么不能活
它又凭什么,要被你们这些社会的渣滓,如此羞辱虐待！
凭什么！
8
警卫员的嘶吼,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整个直播间,瞬间死寂。
之前还在疯狂叫嚣着打死疯狗的弹幕,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得说不出话来。
那条被他们辱骂、被他们诅咒、被他们看着受虐的疯狗。
竟然是一位英雄。
一位用生命保家卫国的,功勋军犬。
李娅和王浩也彻底傻了。
他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不……不可能……
李娅喃喃自语,这……这一定是搞错了……
搞错
赵司令缓缓站起身,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
他没有再看那对情侣,而是转向那个瑟瑟发抖的保安队长。
你是这个商场的负责人
不……不是,我只是保安……
很好。
赵司令点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封锁商场,调出全部监控。
另外,通知你们的最高负责人,半小时内,到我面前来解释。
如果我今天,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司令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介意,让你们整个集团,从这座城市消失。
保安队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股腥臊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而此时,医疗小组已经小心翼翼地将虎子抬上了担架。
院长亲自带队,现场进行紧急抢救。
司令,情况很不好！
失血过多,颈动脉二次破裂,还有严重的颅脑损伤和内脏出血……
必须立刻手术！晚一秒,都可能……
救它！
赵司令的吼声,带着一丝哀求。
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把它给我救回来！
是！
医疗队推着虎子,飞快地冲向急救车。
我踉跄着想跟上去,却被赵司令拉住了。
小楚。
他看着我满身的伤痕,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司令……虎子它……
放心。
赵司令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坚定。
它会没事的。
英雄,不该流血又流泪。
而那些让英雄流血流泪的人……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射向瘫软在地的李娅和王浩。
……必将付出血的代价！
9
事情的后续,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那段记录了全部经过的直播视频,连同军区司令震怒的画面,以一种病毒式的速度,传遍了全网。
功勋军犬被网红虐待命悬一线
战区司令为狗落泪
遛狗要牵绳还是做个人
一个个词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上热搜,并且每一个后面都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全网沸腾。
之前在直播间里叫嚣着支持李娅的网友们,此刻都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愤怒、愧疚、自责……
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汇成了一股滔天的怒火,烧向了那对始作俑者。
我操！我之前竟然还给这对畜生打赏了！我他妈就是个傻逼！
英雄在前方为我们流血牺牲,我们却在后方虐待它的家人我们还是人吗
人肉他们！把这对狗男女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扒出来！
还有那个保安！蛇鼠一窝！一个都别想跑！
网友们的力量是无穷的。
不到一个小时,李娅、王浩,以及那个两个保安的全部信息,都被扒得一干二净。
他们就读的学校、家庭住址、父母的工作单位……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无数愤怒的民众自发地聚集到他们家门口、学校门口,拉起横幅,高喊着严惩凶手,还英雄公道的口号。
他们的父母出门被人指着鼻子骂,单位迫于压力将他们辞退。
学校也第一时间发布声明,称将对二人进行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而那家商场,更是成了众矢之的。
集团股票开盘即跌停,一天之内蒸发了数十亿市值。
无数合作商宣布解约,网上抵制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商场最高负责人,那个之前不可一世的董事长,在军区等了整整五个小时,连赵司令的面都没见到。
最后,他只能对着媒体镜头,九十度鞠躬,声泪俱下地道歉。
并宣布将那个保安队长及其所有相关人员全部开除,永不录用。
同时愿意承担虎子所有的医疗费用,并向军区捐赠一千万,作为拥军基金。
但这,并不能平息众怒。
因为,医院那边传来了消息。
虎子,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在手术台上停止了心跳。
10
虎子牺牲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彻底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绪。
那一天,无数人自发地来到军区总医院门口,献上鲜花和蜡烛,为这位无言的英雄送行。
我也在。
我胸前戴着一等功勋章,那是替虎子领的。
我亲手将那枚闪亮的勋章,放在了盖着军旗的虎子身上。
我的兄弟,睡得很安详。
它的脖子上,再也没有那道狰狞的伤口。
也没有那带刺的铁链。
它自由了！
赵司令站在我身旁,沉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楚,节哀。
我摇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司令,我不难过。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刻骨的冰冷。
我只是……替虎子不值。
它用一生守护了这个国家和人民。
可最后,却死在了它所守护的人民手里。
这是何等的讽刺。
赵司令叹了口气,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悲痛和愤怒。
放心,这个公道,我们一定会讨回来。
军方的介入,让这件事的性质,从普通的虐待动物,上升到了破坏军人荣誉。
最高检察院亲自督办,以最快的速度提起公诉。
李娅和王浩,以故意伤害罪、寻衅滋事罪、以及侮辱军人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那个保安,作为同案犯,被判了十年。
宣判那天,他们在法庭上哭得撕心裂肺,跪在地上向我磕头,请求我的原谅。
我看着他们,眼神平静。
原谅
当你们把带刺的铁链套上虎子脖子的时候,你们想过原谅它吗
当你们用电棍戳向它的时候,你们想过放过它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了法庭。
有些错,永远不值得被原谅。
走出法院,阳光有些刺眼。
我抬头看向天空,仿佛又看到了虎子在阳光下奔跑的样子。
它在对我笑。
像是在说：兄弟,别哭,我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继续执行我的任务了。
我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
是啊！
我的英雄,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守护着我们。
而我们能为它做的,就是守护好它用生命换来的这片和平与安宁。
绝不让悲剧,再次上演。
虎子牺牲后,我带着它的骨灰回到我们之前约定好的小院子。
在那里开了一家小小的流浪动物救助站。
我每天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生命,眼前浮现的,却都是虎子的影子。
很多年前,它从歹徒手里把我救出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后来,我救了很多很多狗。
但他们都不是我的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