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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绝望。
那悔恨的眼神，曾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如今亲眼看到，我心中却丝毫无波。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便永远无法弥补。
皇后扶着我的手，对圣上道。
“陛下，萧玄罪大恶极，但云汐腹中的孩儿，终究是皇家的姻亲血脉。”
“还请陛下，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云汐一个公道。”
圣上点了点头。
他看向萧玄，眼神冰冷如刀。
“萧玄，谋害皇族亲眷，图谋秘方，德行败坏，罔顾人伦。”
“朕念你昔日战功，留你全尸。”
“即刻起，剥夺其所有官职封号，打入天牢，三日后，鸩酒赐死。”
“其义妹林婉儿，同罪，一同处死。”
“至于将军府的一众亲信”圣上顿了顿，“一律彻查，凡有牵连者，严惩不贷！”
圣旨一下，萧玄彻底崩溃。
他发疯似的在棺材里磕头，血都流了出来。
“不！圣上！臣冤枉！臣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云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求求你！”
他哭喊着，声嘶力竭。
我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
三日后，天牢。
我隔着牢门，最后一次见萧玄。
他穿着囚服，披头散发，形容枯槁。
那曾让他引以为傲的旧伤，此刻正让他痛不欲生，不住地颤抖。
看到我，他像是疯了一样扑过来，抓住牢门。
“云汐！你来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解药呢？快把解药给我！我好疼我真的好疼”
我平静地看着他。
“没有解药。”
“什么？”他愣住了。
“所谓的‘同心蛊’，是我骗你的。”
“那只是两种药性相冲的药罢了，我怎会忍心伤害自己腹中的孩儿。”
“它只会让你身上的旧伤反复发作，痛入骨髓，直到你油尽灯枯。”
“不过你放心，在你死前，这痛楚不会停歇片刻。”
萧玄的眼中，最后一点光亮熄灭了。
他瘫倒在地，绝望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变成了哭。
“报应都是报应”
他喃喃自语。
“我后悔了，云汐，从你在马场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后悔了。”
“我不该怀疑你，不该冷落你，更不该为了林婉儿伤你的心。”
“我们从相识相知到举案齐眉，八年的情分，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我静静地听着。
“你后悔的，不是伤了我的心。”
“你后悔的，是低估了我，是你没能得偿所愿，是你落得如此下场。”
我一针见血地戳穿了他。
他无言以对，只能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我从袖中拿出那封早已写好的和离书，递给一旁的狱卒。
“请将军签了和离书。”
萧玄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我，颤抖着手，在和离书上按下了血手印。
我收回和离书，转身便走。
“云汐！”他在身后嘶吼，“我们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脚步未停，声音冷淡地飘散在阴暗的牢房里。
“他会姓楚。”
“与你萧家，再无瓜葛。”
走出天牢，阳光刺眼。
慕容瑾撑着一把伞，等在外面。
“都结束了。”他说。
我点点头，将那份和离书递给他。
风吹过，纸张猎猎作响。
我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胸口的窒闷与绞痛，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
从此以后，海阔天空。
我楚云汐，只为自己和我的孩子而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