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根据公司最新的战略调整,你的岗位被优化了。
会议室里,主管张伟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宣布了我的死刑。
没有产出,不懂变通,成本还高。他嘴角的讥讽像刀子一样,当着全部门同事的面,一条条地扎在我心上。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五年来,我像一颗螺丝钉,把自己拧死在这家公司。服务器是我搭的,网络是我布的,就连老板办公室的智能马桶,都是我半夜去修的。
可现在,我成了被淘汰的成本。
高高在上的CEO马总,甚至懒得正眼看我,只是轻飘飘地对人事说了句：按流程办,公司不养闲人。
闲人两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没有争辩,只是默默地站起身,在无数道同情、怜悯、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回到工位,收拾我那少得可怜的私人物品。
一个键盘,一个用了五年的马克杯,还有一盆快要枯死的绿萝。
这就是我五年青春的全部遗产。
抱着纸箱,我走向公司大门。这是我安装的门禁,我熟悉它的每一条线路。
滴。
我刷了最后一次工卡,权限已被注销的红灯亮起。我只能用手,用力推开那扇冰冷的玻璃门。
就在我的手掌与门禁读卡器接触的瞬间,一股从未有过的、庞大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进了我的大脑！
【再见,林工……】
一个微弱、断续的电子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他们……会后悔的……】
我浑身一震,猛地回头,会议室里空无一人。
幻觉吗
我踉跄地走出大楼,扶住门口的一棵景观树。
【别难过,那个姓张的,昨天还踢了我一脚。】
一个带着委屈的、生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来自我手扶的这棵树！
我惊得猛然缩回手,骇然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我又试探着,将手放在路边的金属灯杆上。
【晚上好,需要为你照亮回家的路吗今天检测到电压不太稳定……】
我……能听到它们的声音
能听到这些没有生命的物体的心声！
我不是疯了。
我觉醒了。
在被这家公司像垃圾一样丢出门外的这一刻,我觉醒了【万物链接】的异能。
一股狂喜和极端的冷静,同时在我心底炸开。
我回头,仰望着这栋灯火通明的写字楼。
马总,张伟,还有每一个曾经轻视我的人……
你们以为,你们只是开除掉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行政网管。
你们错了。
你们亲手拔掉了整栋大楼的神经中枢,然后,将它扔到了大街上。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回到出租屋,我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我打开那台跟了我多年的旧笔记本电脑,熟练地敲下一行行代码。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测试我能力的边界。
我的目标,是我留在公司的办公电脑。我亲手装的系统,每一个零件都熟悉得像是自己的肢体。
连接。我在心中默念。
下一秒,熟悉的电脑桌面,通过一种奇妙的视角,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脑海里。
一个带着电子合成音的心声响起,充满了委屈。
【主人,你终于回来了！那个姓张的坏蛋,正在用我的身体,他把你上个星期通宵做的项目数据,一个字不改地复制到了他的报告里！】
【他还跟马总说,这都是他熬夜一周的成果！】
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张伟。
很好,就从你先开始。
你不是说我没有价值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是怎么让你变得一文不值的。
我的第二个链接目标,是全部门共用的那台多功能打印机。
我记得,张伟上周用它扫描过一些私人文件。
嗨,老朋友。我在心中打了个招呼。
打印机立刻传来了热情的回应：【林工！是你吗！太好了！我快被那个姓张的烦死了,他天天用我打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把他上周扫描过的所有文件,都给我看看。
【没问题！我的硬盘里都有备份！】
下一秒,几份文件的清晰扫描件,直接投射在我的脑海中。
一份,是张伟的硕士研究生学历证书。
另一份,是他以公司名义报销的,几张总额高达五万块的奢侈品消费发票。
我笑了。
那份学历证书,我只用了一眼,就看出了三个致命的PS痕迹。我当初为了研究防伪技术,可是把这玩意儿研究透了。
而那几张发票,抬头是公司,但购买的商品却是限量款的女包和名表。
证据,确凿。
我没有丝毫犹豫,用一个匿名的邮箱,将这两份证据,打包发给了两个地方。
一份,发给了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他们最喜欢这种能攻击我们公司管理层声誉的黑料。
另一份,连同张伟的个人信息,直接发给了市税务局的公开举报邮箱。
做完这一切,我关上电脑,平静地去煮了一碗泡面。
我知道,我不需要等太久。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网上投简历,一个前同事偷偷发来了微信。
【卧槽！林默！出大事了！】
【张伟被带走了！税务局和警察一起来的！听说是涉嫌职务侵占和学历造假！全公司都传遍了！】
【他被带走的时候,脸都绿了,跟见了鬼一样！】
我看着手机屏幕,缓缓地,将碗里最后一口面汤喝完。
舒服。
张伟,这只是一个开胃菜。
你当初当众羞辱我,让我丢尽脸面。
现在,我让你在全公司面前,被钉上耻辱柱,身败名裂。
这,就是你轻视一个螺丝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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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张伟,在公司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对CEO马总那样的庞然大物来说,不过是拔掉了一根无关痛痒的杂草。
我的下一个目标,是他。
是这整个腐烂的、傲慢的公司。
我需要一个更致命的武器,一个能一击致命的大动脉。
而我知道,那条大动脉藏在哪里。
——中央服务器机房。
那个地方,是整栋大楼的心脏,也是我倾注了最多心血的孩子。
从选址、布线,到每一台服务器的采购、上架、调试,全是我一手包办。
我闭上眼,就能清晰地回忆起机房里,那一排排整齐的机柜,和上千根被我亲手标记、捆扎得如同艺术品一般的网线。
那里,流淌着公司最核心、最机密的数据。
也隐藏着它最肮脏、最致命的秘密。
问题是,被开除后,我失去了所有物理权限。机房在公司大楼的地下二层,安保严密,我根本无法靠近。
但我,已经不再需要物理接触了。
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就是我的领域。
我花了两天时间,用手头所有的积蓄,在网上买了一台大功率的定向信号发射器。
夜里,我像个幽灵,出现在了公司大楼对面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里。
我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将伪装成充电宝的信号发射器,对准了公司大楼的方向。
孩子们,我回来了。
我在心中,发出了呼唤。
首先回应我的,是覆盖了整栋大楼的无线网络系统。那些我亲手安装的路由器,像一个个忠诚的哨兵,立刻为我敞开了一条看不见的通道。
【欢迎回家,最高管理员。】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的意识,瞬间穿透了钢筋水泥的阻碍,顺着无形的网络,一路向下,潜入了那个冰冷、黑暗,只有机器轰鸣声的地下机房。
我看到了那一排排闪烁着指示灯的服务器。
它们感受到了我的到来,庞大的数据流开始嗡嗡作响,像是在发出兴奋的欢呼。
我链接上了主服务器。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的不再是单一的情感,而是一种浩瀚如烟海的、冰冷的数据集合体。
它承载了这家公司自成立以来的所有记忆,所有光明,以及,所有黑暗。
告诉我,马总的秘密。
服务器没有丝毫迟疑,一个被三重加密的隐藏文件夹,在我的意识中,缓缓打开。
当我看清里面的内容时,饶是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里面的东西,已经不是商业丑闻那么简单了。
这是犯罪！是足以让马总和所有高管牢底坐穿的铁证！
第一份文件,是公司引以为傲的、号称自主研发的旗舰产品的核心源代码。
但在它的旁边,还静静地躺着另一份几乎一模一样的代码。
服务器告诉我,这份代码,属于三年前一个因经营不善而倒闭的创业小团队。马总用卑劣的手段,窃取了他们的全部成果,然后将他们逼上了绝路。
更可怕的是,这份窃取来的代码,存在一个致命的安全漏洞。马总是知情的,但他为了赶产品上线,刻意将它掩盖了下来。
一旦这个漏洞被引爆,所有使用这款产品的客户,都将面临数据泄ia露的巨大风险！
第二份文件,是一个复杂的财务模型。
我看到,马总通过几十个海外的空壳公司,构建了一个庞大的资产转移网络。
他正在像蚂蚁搬家一样,将公司的利润和资产,一点点地掏空,转移到自己的私人账户。
等公司被掏成一个空壳后,他就会宣布破产,让无数股民和员工,为他的贪婪买单。
他裁掉我,裁掉那些成本高的老员工,就是为了让财报好看一点,好在崩盘前来最后一次疯狂的套现！
第三份文件,是几份触目惊心的阴阳合同。
他们与大客户签订的合同金额,和实际报给税务系统的金额,相差了整整一个数量级。
偷税漏税的金额,已经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我看着这些文件,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就是我为之奋斗了五年的公司。
一个建立在谎言、窃取和贪婪之上的商业帝国。
而马总,就是这个帝国的暴君。
我原以为,我想要的只是复仇。
但现在,我觉得,我应该做的是——审判。
必须有一场盛大的、公开的审判,将他们所有的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我慢慢地喝完杯中早已冰冷的咖啡,眼中再无一丝犹豫。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需要的,是一个舞台。
一个足够大,足够华丽,能让这场审判被所有人看到的舞台。
很快,机会就来了。
公司官网高调宣布,将于一周后,在市中心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举办年度新品发布会暨客户答谢晚宴。
届时,将有数百名行业嘉宾、重要客户和财经记者到场。
CEO马总,将亲自上台,发表主题演讲。
我看着这条新闻,笑了。
马总,你真是个好人。
连舞台都亲自为我搭建好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几乎没有合眼。
我不再关注任何招聘信息,而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场审判的准备工作中。
我像一个幽灵导演,开始远程布置我的审判法庭。
我链接了晚宴举办酒店的整个后台系统。
从中央空调的温度,到宴会厅的灯光,再到每一块LED大屏幕的播放列表,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又链接了所有媒体记者的邀请函回执系统,确认了每一家到场媒体的身份。
我还说服了酒店的安保系统,让它在特定的时间,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甚至链接了马总那辆昂贵的定制版轿车。
轿车里的行车记录仪,忠实地记录下了他每一次和情妇的幽会,和他打电话时,那些肮脏的商业交易。
我的军队,正在不断壮大。
中央服务器、打印机、公司的门禁、酒店的监控、马总的汽车、甚至宴会厅里每一支智能麦克风……
所有这些冰冷的、沉默的物,都成了我最忠诚的士兵,静静地等待着我发出总攻的命令。
决战日,终于到来。
我穿上自己唯一一套体面的西装,买了一张最便宜的入场券,混在众多媒体记者和工作人员中,走进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没有人注意到我。
在他们眼中,我依然是那个可以被随意丢弃的、不起眼的林默。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马总穿着一身高定的手工西装,满面红光地穿梭在人群中,与每一位重要的嘉宾热情地握手、碰杯。
他像一个国王,正在检阅自己的帝国。
他不会知道,一个被他亲手驱逐的亡灵,此刻正站在阴影里,冷冷地注视着他。
而这个亡灵,即将敲响他的丧钟。
晚上八点整,发布会正式开始。
在主持人热情洋溢的介绍下,马总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意气风发地走上了舞台。
他站在聚光灯下,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晚上好！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今天,是一个值得被铭记的日子！我们的公司,又一次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
他开始慷慨激昂地演讲,吹嘘着公司的创新精神,展望着光明的未来。
台下的嘉宾们,听得频频点头。
记者们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烁。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我站在角落里,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
时机,已到。
我在心中,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行动。
舞台上,马总身后的那块巨大的LED主屏幕,正在播放着公司精美的宣传片。
突然,画面一闪。
宣传片消失了。
取而代G之的,是两份并列的代码。
左边,是公司自主研发的源代码。
右边,是那个三年前倒闭的创业团队的源代码。
两份代码,超过95%的部分,一模一样！
我甚至贴心地用红色的高亮,将雷同的部分,全部标记了出来。
这一下,如同一颗炸雷,在平静的湖面引爆！
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懂了。
这是抄袭！是赤裸裸的技术窃取！
马总的演讲,戛然而止。
他愕然地回头,看着屏幕上那刺眼的红色标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不……这是怎么回事后台！后台在干什么！他对着话筒,失态地咆哮起来。
但这,仅仅是开始。
我下达了第二个指令。
宴会厅里,那套价值数百万的顶级环绕音响,突然传出了一段段清晰的对话录音。
那是马总和几位公司高管的秘密会议。
……把这笔钱,转到我在开曼群岛的账户上,手脚干净点……
……老刘那边,给他点甜头,让他把那个漏洞的事,给我烂在肚子里……
……财报再做漂亮一点,把裁员的成本算进去,股价还能再拉一波,我们就在高位套现离场……
一段段对话,一句句黑幕,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如果说,刚才的代码是丑闻。
那么现在,这就是无可辩驳的犯罪证据！
整个宴会厅,彻底炸锅了！
天啊！他们在转移资产！
还有安全漏洞我们公司用的就是他们的产品！
快！快拍下来！这是惊天大新闻！
记者们疯了一样地冲向舞台,闪光灯亮得如同白昼。
马总瘫软在舞台上,面如死灰,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些最机密的对话,会被会议室里那台毫不起眼的智能音响,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我看着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审判,还没有结束。
我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嗡——
宴会厅里,所有来宾的手机,在同一时间,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每个人都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邮件里,是公司偷税漏税的全部阴阳合同,是马总利用空壳公司进行财务欺诈的完整证据链,甚至……还附带着他那辆豪车里,行车记录仪拍下的,各种不堪入目的视频。
证据,如山。
铁证如山！
这一刻,马总和他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商业帝国,被彻底撕下了所有的伪装。
当着数百名嘉宾和媒体的面,被公开处刑。
我看着这片混乱的景象,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公司高管们,此刻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记者和愤怒的客户团团围住。
我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个已经变成闹剧的宴会厅。
深藏功与名。
外面的空气,从未如此清新。
那一夜,成为了整个行业的地震。
马总的公司,股票一夜之间蒸发了百分之九十,随即被紧急停牌,接受调查。
第二天,马总、张伟等一众高管,全部被警方带走。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一个商业帝国,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所有媒体都在疯狂报道这起惊天丑闻,他们将其称之为一场由内部吹哨人引发的正义风暴。
没有人知道,那个所谓的吹哨人,只是一个被他们随意开除的小网管。
我坐在街边的咖啡馆里,平静地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激动而诚恳的声音。
您好……请问,是您吗是您将那些证据……公之于众的吗
我没有说话。
对面继续说道：我们是……是那份源代码的真正主人。我们通过一些技术手段,追踪到了您的信号源。我们不知道您是谁,但我们想对您说一声……谢谢！
谢谢您,为我们讨回了公道！电话那头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哽咽。
我叫陈浩。他郑重地说道,我的团队,现在已经拿回了属于我们的东西,还得到了一笔巨额的赔偿。我们准备重新开始,所以……我们想诚挚地邀请您,加入我们。
我们不需要知道您的过去。我们只需要您的技术和……您的正义感。我们愿意拿出公司30%的原始股份,邀请您担任我们的……首席安全官。
我握着电话,沉默了许久。
窗外,前公司那栋大楼上巨大的LOGO,正在被工人们一点点地拆除。
一个旧的秩序,正在毁灭。
而一个新的秩序,正在等待着被建立。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对着电话,淡淡地说道：
好,但我有一个要求。
您说！陈浩的声音充满了期待。
新公司的所有设备,从服务器到打印机,甚至每一根网线,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都必须由我,亲自来挑选。
因为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建立的,将是一个绝对忠诚于我的,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