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你的肚子有没有问题?!”苏明沛捏着拳头,一把将月姨娘抱在怀里。
月姨娘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一脸疑惑:“世子,怎么了世子?”
苏明沛紧紧地抱住月姨娘,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阿梨,有人想害你!”
“啊?”月姨娘懵懂地眨了眨眼:“世子,谁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怀孕了呕吐不是很正常吗?”
她装得一派天真烂漫,纯洁得宛如一张白纸。
苏明沛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亲:“傻阿梨,你怎么这么笨,这哪里是孕吐,这是有人在吃食里加了东西。”
月姨娘小声“啊”了一下,紧紧扯着苏明沛的衣襟,吓得瑟瑟发抖。
“我问你,你中午吃了什么?”
月姨娘想了想:“中午喝了两口玉竹鸡脚汤,然后就想吐。”
苏明沛中午也吃了玉竹鸡脚,那汤一点也不腥,他喝了没有问题。
“那汤呢,还有没有?”
月姨娘:“还剩了一点,准备留着饿了吃。”
苏明沛:“端进来。”
春杏把中午剩的玉竹鸡脚汤端了进来,苏明沛指着汤吩咐春杏:“喝了。”
春杏:“”
不是,明知有毒还让她喝?
春杏没动。
苏明沛抿了抿唇,不太高兴。
哪里买的小丫鬟,太没规矩了,主子竟然吩咐不动。
不是家生子就是这点麻烦,一点也养不熟。
“高中呢?”苏明沛夹了出一根鸡脚:“让高中来。”
春杏把高中抱来,高中病恹恹的,见到主子,还是打起精神尾巴慢慢悠悠摇了两下。
苏明沛:“高中这是怎么了?中暑了?”
月姨娘这才捂着嘴,惊讶道:“我中午的时候,给它喂了一只鸡爪。”
话音刚落,高中就开始干呕。
月姨娘这才确定,真的有人要害她。
就算知道有人要害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懂愤怒,只会无助地缩在苏明沛怀里掉眼泪。
苏明沛好生心痛。
“苏舒窈,一定是苏舒窈!!”苏明沛咆哮道,“一定是她!”
月姨娘闭着眼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问道:“世子为何如此笃定是大小姐要害妾身?”
苏明沛冷笑一声:“直觉!”
月姨娘:“”
苏明沛看向春杏:“姨娘今儿有没有见过苏舒窈?”
春杏道:“今儿姨娘散步,走到倚兰居的时候实在是走不动了,秋霜姐姐给姨娘送了杯清茶。”
苏明沛看着怀中兔子一般的人儿:“你喝了?”
月姨娘道:“这杯茶是我去讨来的。世子爷冷静一点,大小姐没管大厨房,这些吃食没过大小姐的手,再说了,无缘无故的,大小姐怎么会害妾身?”
“除了苏舒窈,这府上不可能有人会害你!!”苏明沛斩钉截铁:“阿梨你太善良了,这件事你别管,肯定和苏舒窈脱不了干系!”
月姨娘垂着眼眸,抬手揉了揉额头两侧:“世子,这件事能不能先别伸张?”
“为什么?”
苏明沛现在就想冲到倚兰居,把倚兰居砸个稀巴烂。
月姨娘:“如果真是大小姐要害妾身,世子也没证据,如果不是大小姐,则是打草惊蛇。世子,我们暗中调查一番,拿到证据再说好不好?”
“大小姐不像是会害我的人。”
苏明沛叹了口气:“阿梨,你真的好善良。”
“我听你的,这事先不伸张,暗中调查。”苏明沛摸着月姨娘的发丝:“阿梨,你信我,一定是苏舒窈。”
“明珠善良,母亲信佛,明芷天真烂漫,尤其是明珠,善良得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怎么会害人?”
月姨娘看了人一眼,无奈地低下头来。
你是傻子吗,苏舒窈为什么要害她?苏舒窈害她图什么?
苏舒窈没有管厨房,怎么能害她?
这么大个人,怎么就没长脑子。
正在此时,院子外响起敲门声。
来人是苏明珠派来的小丫鬟:“听说月姨娘今日吐的厉害,二小姐知道了很是不安,二小姐派奴婢来问问,要不要请个医师来看看?”
苏明沛点点头:“是该请个医师,去吧,把医师请来。”
小丫鬟走后,苏明沛又道:“看吧,明珠今儿被吓坏了,都还抽空来关心你。你今儿走累了,想去倚兰居歇歇脚,苏舒窈都不让。”
“高下立现。”
月姨娘顺着他的心意夸赞:“二小姐待妾身真好。”
世子怎么这么蠢!
蠢笨如猪。
不过这样也好拿捏。
没一会儿,医师来了,把完脉,医师道:“姨娘没什么大问题,孕吐原本就是孕早期正常现象。开了安胎的方子吃了就没事了。”
这医师是苏明珠找来的,医师开的药,月姨娘可不敢吃。但为了不让对方看出来,月姨娘还是让春杏去煎药。
送走苏明沛,月姨娘无奈地摇了摇头。
以为找了个依靠,没想到不仅是个破落户,还是个缺根筋的傻子。
要靠他保护,等她坟上长草了,他都还不知道害她的人是谁呢。
这府上,只有大小姐算得上一个正常人。
~
倚兰居。
苏舒窈遣退丫鬟,早早歇了下去。
吴妈妈落在面前的时候,苏舒窈确实被吓了一大跳。
一闭上眼,便是吴妈妈那张扭曲的脸,鲜血顺着眼睛、鼻子、耳朵流出来
看到吴妈妈遭受这样的惩罚,她在害怕的同时,竟然觉得很爽。
一种酥麻的感觉,沿着背脊,一直从脚趾爽到了后颈。
她腿软、心跳加速、双颊染红她又害怕,又兴奋。
异样的感情刺激着神经,浑身颤栗。
上一世,她一直按照闺训,努力成为长辈眼中的名门淑女,从不行差踏错,一举一动严格遵循长辈的想法。
她那么乖巧听话,依然被厌弃。
这一世,她想换一个活法。
忽然,临床的窗户发出“吱呀”的声响。
窗户被推开,月光从窗棱里倾斜,好似在地上撒下一层薄霜。
“啪嗒——”
一团黑色的物什从窗外抛了进来,正好落在床边。
今晚的月光明亮,很容易看清地上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整块头皮,黏糊糊的,还沾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