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期饭票——赵勤,他破产了！
众人嘲笑：金丝雀,还不赶紧找下家
我揣着全部家当找到他：别怕,现在换我养你。
他冷笑羞辱：许丽颖,你也配
行,姐不跟你一般见识。投资你,帮你东山再起,只是姐的商业布局罢了。
等他终于重回巅峰,他却这样对我……
我挑眉：……
1、
手机推送叮咚一声响,屏幕亮起。
赵氏集团正式申请破产,昔日商业帝国一夜倾覆。
我正做着面膜,看到这条新闻,手一抖,差点把精华液挤多了。
好家伙,真破产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多伤心,主要是……我的长期饭票它过期了！
姐妹们,别误会,我对赵勤这人吧,没啥深厚感情。
当初跟他,纯粹是各取所需。
他图我年轻漂亮带出去有面子,我图他钱多事少还不粘人。
但现在他破产了,这性质可就变了。
我一把扯下面膜,赶紧给我那个包打听闺蜜菲菲打电话。
菲菲,快！赵勤在哪儿呢现在
电话那头菲菲声音压得极低：丽颖姐！我正想跟你说呢！有人在‘皇朝’会所VIP区看见他了,被李光那伙人堵着了！情况不妙,李光那孙子你知道的,以前被赵总收拾得多惨,现在肯定往死里落井下石呢！
李光那个油腻腻的二世祖
我眉头一皱,瞬间脑补出赵勤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画面。
虽然我跟赵勤是金钱关系,但好歹跟了他三年。
这三年,他除了钱给得大方,人也还算仗义,从没强迫我干过什么我不乐意的事。
行吧,于情于理,我都得去看看。
我冲进衣帽间,挑了条最显身材、价格标签能吓死人的小黑裙,化了个气场全开的女王妆,踩着我的十二厘米恨天高,拎上包就出了门。
皇朝会所门口还是那么金光闪闪,但我一报赵勤的名字,门口服务生的脸色就变得微妙起来。
小姐,您找赵先生他那边可能……不太方便。
我冷笑一声,直接推开他：有什么不方便的,老朋友叙叙旧。
我熟门熟路地走到那个最大的包厢门口,还没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哄笑声和不堪入耳的辱骂。
赵总,哦不,赵勤！以前你不是挺牛吗啊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把这杯酒喝了,学两声狗叫,老子考虑少让你还点钱！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包厢门。
好家伙,里面真是群魔乱舞。
赵勤被两个人反拧着胳膊按在沙发上,头发凌乱,衬衫扣子都被扯掉了几颗,领口沾着酒渍。
那个暴发户李光,正拿着杯酒想往他嘴里灌。
包厢里男男女女都在看笑话,没一个人伸手。
我出现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目光齐刷刷射向我。
李光眯着他的小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露出个恶心的笑：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赵总养的那只金丝雀吗怎么主人家都倒台了,鸟儿还没飞走
他旁边那群狗腿子立刻跟着哄笑起来。
我没理他,目光直接落在赵勤身上。
他也看见我了,那双曾经锐利逼人的眼睛里此刻全是血丝,还有一丝……狼狈和不易察觉的阻止
他大概觉得我来看他笑话
李光晃悠着走过来,想摸我的脸：小美人儿,跟着个破产的废物有什么前途不如跟了哥哥我,保证比你以前还……
我猛地拍开他的咸猪手,力道大得他嗷一嗓子。
闭嘴,吵死了。
我丢给他一个白眼,径直穿过那群呆若木鸡的人,走到赵勤面前。
按着他的人下意识松了手。
赵勤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声音沙哑：你来干什么看笑话滚！
语气还是那么冲,死到临头还嘴硬。
我没说话,从我的镶钻手包里慢悠悠地掏出一张卡,递到他眼前。
整个包厢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盯着那张卡,眼神跟见了鬼一样。
我看着他震惊的眼睛,清晰又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每个人都听见：
赵勤,现在换我养你。
空气凝固了。
赵勤的表情彻底裂开,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李光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2、
赵勤那家伙,愣是让我在皇朝会所门口等了十分钟,才黑着一张脸,磨磨蹭蹭地坐进了我的副驾驶。
一路上,他屁都没放一个,脑袋扭向窗外,好像外头那黑漆麻乌的夜景比我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还好看。
切,装什么深沉。
车子七拐八绕,终于在一个我导航都差点迷路的小巷口停下。
好家伙,这地方……跟我那市中心大平层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楼道里飘着一股子饭菜和霉味混合的奇妙味道,墙皮掉得跟得了皮肤病似的。
赵勤闷头走在前面,钥匙捅了半天才打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就这儿,看够了看够了就滚。他声音冷得能冻死企鹅,侧身就想把我关外头。
想得美！
我脚一伸,精准卡住门缝,顺势就挤了进去。
屋里比我想的还……简约。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没了。
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泡面味儿。
赵勤猛地转身,眼睛通红地瞪着我：许丽颖！你他妈到底想干嘛看我笑话看够了吗我现在破产了,一无所有了,你满意了滚啊！
他指着门口,手都在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
我慢悠悠地把我的限量款包包放在那张唯一的破桌子上,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
吼什么吼,嗓子劈了还得花钱治。
我抬眼瞥他,谁看你笑话了我脸上写着‘看笑话’三个字吗
那你来干什么施舍我
他嗤笑一声,满是嘲讽,拿着你的钱,滚！我赵勤再落魄,也轮不到你一个……
轮不到我什么
我打断他,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他,轮不到我一个你以前包养的女人来可怜你赵总,醒醒,你现在银行卡里的数字还没我微信零钱多呢,还搁这儿摆谱呢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拳头攥得死死的,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许丽颖！你也配养我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配不配的,钱说了算。我晃了晃手里的银行卡,语气轻松,现在我有钱,你没有。所以,我说了算。
我不需要！他几乎是咆哮了。
不需要我笑了,环视了一下这个家徒四壁的小房间,不需要你天天吃泡面不需要你连个好点的房子都租不起不需要你刚才被李光那种货色按着头灌酒
我每问一句,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赵勤,你可以继续倔,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收起笑容,语气变得冷静又直接,但现实是,活下去,比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重要得多。这笔钱,你可以当是我借你的,算利息也行。或者……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凑近他,能清晰地看到他睫毛在轻微颤抖。
或者,你就当是我预付的下一个‘包养期’怎么样,赵总,这业务你熟啊。
空气死一样的寂静。
赵勤看着我的眼神极其复杂,有愤怒,有屈辱,有震惊,甚至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颓然地垮下了肩膀,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随你的便。
声音哑得厉害。
赢了！
我内心比了个耶,表面却云淡风轻。
行,那这地儿我征用了。先去给你买点像样的吃的,瞧你瘦得跟猴似的,以前那身材多好啊,可惜了了的。
我一边嫌弃地吐槽,一边自顾自地打开他的冰箱。
好嘛,除了几瓶啤酒和一堆泡面,毛都没有。
等着,姐给你改善伙食去。
我拎起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就往外走,完全不管身后那道几乎要把我后背盯出个洞来的视线。
哼,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3、
我拎着大包小包的超市购物袋,吭哧吭哧地爬回赵勤那破出租屋。
门一开,那家伙居然还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背对着门坐在那张唯一的破椅子上,跟个雕塑似的。
喂,搭把手啊！没点眼力见儿！我没好气地喊了一嗓子。
他背影僵了一下,慢吞吞地转过身,看到我手里那堆东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吃啊用啊！难道摆着看我把袋子往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上一放,赶紧的,把冰箱里那些过期泡面和啤酒都扔了,看着就晦气。
赵勤没动,脸色臭得很：许丽颖,你别太过分。这是我的地方。
现在也是我的了！我叉着腰,金主爸爸……哦不,金主妈妈说了算！快去！
他瞪着我,我瞪回去。比瞪眼姐就没输过！
最后,他大概是被我眼里的杀气震慑了,居然真的磨磨蹭蹭地去清理冰箱了,虽然动作粗暴得像是跟那些泡面有仇。
我则开始指挥：那谁,拖把在哪这地脏得都能种菜了！
阳台。他闷声回了一句。
抹布呢这桌子油乎乎的！
水池下面。
赵勤你这日子过得也太糙了！我一边嫌弃,一边找出工具,开始打扫。
说实话,我以前在家都没这么勤快过。
但看着这猪窝,我的洁癖实在是忍不了。
赵勤就站在一边,看着我卷起袖子,露出价值六位数的镯子,然后拿着拖把跟地上的顽固污渍死磕。那表情,活像见了鬼。
你……还会干这个他语气有点不可思议。
瞧不起谁呢我哼了一声,姐只是以前有钱,不是以前有残疾！基本生活技能还是有的好嘛！
虽然……拖地确实比我想的累一点。而且我不小心把水桶踢翻了。
啧！赵勤发出一个不耐烦的音节。
啧什么啧！还不是你这家徒四壁的,连个像样的清洁工具都没有！我恶人先告状,过来帮忙啊！愣着当门神啊！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极力忍耐,最后还是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拖把,默默地开始处理地上的水渍。
哼,算你识相。
打扫完,我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还是简陋,但至少能住人了。
接下来是做饭。
我把买的菜拿出来,雄心勃勃地准备大展身手。
半小时后……
赵勤看着锅里那堆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这是……在做毒药
闭嘴！这是红烧肉！只是火候稍微过了那么一点点！
我强词夺理,其实心里虚得一匹。
妈的,做饭怎么这么难
看菜谱不是有手就行吗
最终,那盘炭烧肉被我们无情地倒进了垃圾桶。
我俩面面相觑,肚子都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最后,还是赵勤默默地去烧水,拿出了两包幸存的新泡面。
喏。他把其中一碗推到我面前。
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泡面,我竟然觉得有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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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泡面就泡面。
我们俩就坐在那张小桌子两边,默默地吸溜着泡面。
气氛有点诡异的安静。
那个……我试图打破沉默,你这房租交到什么时候
他顿了一下,头也没抬：下周一。
哦,那我明天去交了。我说得理所当然。
不用。他立刻拒绝,我自己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去工地搬砖吗我挑眉,赵总,认清现实好吗现在是我养你。交房租这种小事,金主妈妈来搞定。
他放下筷子,看着我,眼神复杂：许丽颖,你到底图什么
我吸溜完最后一口面,擦擦嘴,冲他嫣然一笑：图你长得帅,行不行
他明显被噎了一下,耳朵尖居然有点泛红。
切,以前听那么多奉承话没见你脸红,现在一句大实话就受不了了
小样儿,跟姐斗
你这段位还差得远呢！
这同居生活,看来会比我想象的更有趣嘛。
4、
安稳日子没过两天,讨债的果然上门了。
那天我正好下楼取快递,回来就看见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正用力拍着赵勤的门,嗓门大得整层楼都能听见。
赵勤！开门！别他妈装死！欠我们王总的钱什么时候还！
赵勤把门开了条缝,脸色阴沉：我跟王总说过,宽限几天。
宽限个屁！你现在就是个穷光蛋,拿什么还赶紧滚出来！那男人说着就要推门。
我一看这还得了
立马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冲过去。
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大清早的在这演黑社会啊我一把拉开那个男人,挡在赵勤门前。
那男人上下打量我,眼神轻蔑：你谁啊少多管闲事！
我是他房东！
我叉着腰,瞎话张口就来,你们在这吵吵嚷嚷,吓到我其他租客了怎么办赶紧的,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房东男人嗤笑,正好！他欠我们王总五十万,他现在还不上,你这当房东的替他还啊
赵勤在我身后想开口,我偷偷掐了他一把,让他闭嘴。
欠条呢我伸出手。
男人愣了一下：什么欠条
空口白牙就说欠钱法律讲证据的好吗大哥！没欠条你哔哔啥我还说你欠我一百万呢！我翻了个白眼。
你！男人被噎得脸通红,当时是口头协议！
口头协议行啊。
我拿出手机,假装要录音,来,你对着手机再说一遍,谁欠谁多少钱,什么时候借的,利息多少,一条条说清楚。说不清楚我就告你诽谤加骚扰,看到没我这可是带录音的。
我晃了晃手机屏幕。
男人明显慌了,眼神闪烁：你……你少来这套！
还有啊,我逼近一步,压低声音,王总那边……我好像有点印象。他上次那个项目,税务方面好像不太干净吧你说,我要是现在打个电话给税务局的朋友‘咨询’一下,王总会不会‘感谢’你在这替他大声嚷嚷招摇过市啊
那男人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指着我：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让王总自己琢磨呗。我笑眯眯地按着手机,要不,我现在就打
算你狠！男人恶狠狠地瞪了我和赵勤一眼,撂下句没营养的狠话,灰溜溜地跑了。
我冲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什么档次,也配来我这讨债
一回头,发现赵勤正盯着我看,眼神那叫一个复杂,惊讶里带着点探究,还有点别的什么。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智斗流氓啊我推开他走进屋。
你怎么知道王总税务有问题他关上门,沉声问。
猜的啊。我把快递往桌上一扔,耸耸肩,那种暴发户起家的,有几个屁股是完全干净的吓唬他一下呗,没想到真吓跑了。啧,心理素质真差。
赵勤没说话,还是那样看着我。
干嘛是不是突然觉得我聪明又勇敢,还有点小迷人我凑近他,故意眨眨眼。
他立刻移开视线,耳朵尖又有点泛红,语气却还是硬邦邦的：少自作多情。下次这种事不用你出头。
不出头看着你被欺负啊我坐下拆快递,是我新买的一套护肤品,你现在是我罩着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说完我就觉得不对。
果然,赵勤的脸黑了。
呸呸呸！口误口误！
我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许丽颖的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踩一脚的！
我把一套男士基础护肤品扔给他：喏,给你买的。瞧你那张脸糙的,以前好歹也是个帅哥,现在都快成老树皮了。好好保养,别给我丢人。
赵勤拿着那套护肤品,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哎哟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赵大总裁居然会说谢谢
我心里莫名有点小得意。
看来这保镖兼保姆的活儿,干得还不赖嘛！
至少,比看他臭着一张脸有意思多了。
5、
赵勤最近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怪。
以前是这女人怎么还不滚的不耐烦,现在变成了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的探究。
也难怪他。
毕竟,在他印象里,我许丽颖就是个每天只需要琢磨怎么花钱和怎么变得更美的花瓶。
可现在,这个花瓶正霸占着他屋里唯一的那张小桌子,对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敲字,旁边还摊着一堆他看不懂的设计草图。
手机更是响个不停。
对,李总,那批货的定金我已经打过去了,尾款下周准时付……放心,合作愉快！
张姐,新一季的设计稿我发您邮箱了,对,主打国风元素……哎呀,您满意就好,价格好说！
王老板,您那个商铺的投资真的不能再考虑了行吧,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我讲电话的时候,赵勤通常就坐在床边,假装看窗外,或者摆弄他那破手机,但我知道,他那耳朵竖得跟雷达似的。
终于,在我挂断一个关于股票抛售的电话后,他忍不住了,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还挺忙
我头也没抬,眼睛还盯着屏幕上的K线图：废话,不然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等着你以前施舍我那点过活,早饿死了。
他噎了一下,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我又接了个电话,是我合伙开网店的小姐妹。
颖宝！爆了爆了！咱们上个月囤的那批小众设计师款丝巾全卖爆了！工厂那边得赶紧加单！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利润怎么样
翻了快三倍！你这眼光也太毒了！下次选品还听你的！
那必须！跟着姐有肉吃！我得意地翘起嘴角,赶紧的,联系工厂,催他们快点,趁着这波热度还没过。
挂了电话,我心情大好,哼着歌继续看我的股票。
一抬头,发现赵勤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那眼神复杂得哟,跟看外星人似的。
干嘛被我认真工作的样子迷住了我撩了下头发,冲他抛了个媚眼。
他立刻移开视线,耳根子又有点红,但这次没反驳,反而低声问：你……一直在做这些
不然呢我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真当我是你养的那种金丝雀啊每天除了买包就是做美容姐也是有事业的好吗！
我掰着手指头给他数：跟朋友合开了个网店,投了点小股,偶尔接点私活帮人做做形象设计,以前攒的钱也理理财……不然就你以前给的那点包养费,够干嘛的买个喜马拉雅都费劲。
那点赵勤挑眉,似乎对我这个形容很不满。他以前可是大手笔。
哎呀,比起姐自己赚的,那是差点意思嘛。我凡尔赛地摆摆手,所以说啊赵总,别老用老眼光看人。离了你,姐照样风生水起,说不定活得还更滋润呢。
我说这话纯粹是习惯性怼他,没想到他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哑：所以,你来找我……真的不是因为走投无路
当然不是！我瞪大眼睛,我是那种人吗姐是讲义气！看你落难了,于心不忍,发扬一下人道主义精神,懂不懂
他看着我,眼神深得像潭水,里面翻滚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惊讶,有恍然,好像还有那么一丁点……挫败或者是别的什么。
最后,他只低声说了句：许丽颖,你真是……
真是什么是不是突然发现我美貌与智慧并存,还有点小崇拜我凑过去,笑嘻嘻地问。
他这次没躲,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然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嗯,是挺不一样的。
哎哟喂
赵大总裁这是……承认了
太阳今天是从哪边出来的我得去看看黄历！
我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放烟花了,但面上还得绷住。
那是~以后对我放尊重点,听见没我现在可是你的投资人兼房东兼救命恩人！
他看着我得意洋洋的样子,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
虽然很快又压下去了,但我绝对看见了！
行啊,看来发现姐的另一面,对赵勤同志冲击不小嘛。
6、
李光那事儿之后,赵勤表面上看着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但我能感觉到,他不对劲。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颓丧,藏都藏不住。
也是,从云端啪叽一下摔进泥里,还被死对头那么羞辱,换谁都够呛。
那天我回来,一开门就被浓烈的酒气呛得直咳嗽。
好家伙,赵勤直接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脚边倒着好几个空啤酒瓶,手里还攥着半瓶,眼神都是直的。
哟,赵总,改行当酒蒙子了我换鞋,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点。
他没理我,仰头又灌了一口。
我走过去,踢开脚边的空瓶子,在他面前蹲下。
至于吗不就被李光那种货色踩了一脚等你东山再起了,把他屎打出来都不算完,现在在这借酒浇愁,愁更愁懂不懂
他还是不说话,眼睛红得吓人。
我叹了口气,没再废话,起身去厨房烧了壶热水,又翻箱倒柜找到半包醒酒药。
把水和药递到他面前。
喝了,不然明天头疼死你。
他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药,没动。
怎么怕我下毒啊我挑眉,毒死你对我有啥好处我的投资还没见回报呢！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接过药和水,一仰头喝了。
我把瓶子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又找了条毯子扔他身上。
要颓废也行,盖好,别感冒了,医药费挺贵的。
说完我也不管他,自己去洗漱了。
等我收拾完出来,他还维持那个姿势坐着,但眼睛闭上了,像是睡着了。
我费了老劲才把他弄到床上躺好。
这家伙,看着瘦,死沉死沉的。
给他盖好被子,我准备去沙发睡,手腕突然被抓住。
他手心的温度烫得吓人。
别走……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带着点从未有过的脆弱。
我心里莫名软了一下。
行行行,不走不走,金主妈妈在这陪着你。我在床边坐下,睡你的吧。
他就那么抓着我的手腕,呼吸渐渐平稳。
那一刻,我觉得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赵总了,就是个摔疼了的普通人。
7、
第二天赵勤醒来,估计想起昨晚的失态,有点不自在,但整个人那股死气沉沉的劲儿没了。
他开始不再整天对着窗外发呆,而是弄了个二手笔记本电脑,天天在上面查资料,写写画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我知道,他心里那团火没灭。
但创业谈何容易。
没钱,没人脉,以前那些所谓朋友现在躲他都来不及。
这天晚上,他又对着一堆我看不懂的商业计划书唉声叹气。
我端着杯牛奶走过去,放在他桌上。
咋了赵总,遇上技术难题了
他揉了揉眉心：没什么。
缺钱吧我直接点破。
他身体一僵,没承认也没否认。
缺多少
他抬头看我,眼神复杂：不是小数目,你别问。
切,看不起谁呢我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很快,赵勤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
他拿起来一看,眼睛瞬间瞪大了,猛地看向我：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偷的抢的,你就说要不要吧我歪着头看他,算我追加投资,以后赚了钱,我要双倍……不,三倍回报！
那笔钱不多,但足够他启动那个小破项目了。
赵勤看着手机屏幕,又看看我,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那叫一个复杂,震惊,感激,别扭,全搅和在一起了。
还有,我翻着手机通讯录,我记得你搞这个,需要找那个姓刘的原材料供应商对吧我好像有他老婆的电话号码,以前一起做过SPA,关系还行,要不要我帮你约出来聊聊
赵勤彻底愣住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许丽颖,你……
我怎么了是不是突然发现我简直是你的幸运女神兼再生父母
我得意地扬起下巴,别太感动,以后给姐当牛做马报答就行了！
他看着我,看了好久,然后忽然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是真的笑,虽然很轻,但我听见了！
好。他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很亮,钱算我借的,人情我也记下了。以后……连本带利还你。
这还差不多！我心里美滋滋的,比赚了钱还爽。
看来,赵勤这条咸鱼,终于要准备翻身了。
而帮他翻身的第一个贵人,就是我许丽颖！
想想以后他叱咤风云了,别人问起他第一桶金哪来的,他得怎么说
哦,是我前金丝雀投资我的。
哈哈哈,这画面,光是想想就爽翻了好吗！
8、
赵勤这家伙,不愧是曾经的白手起家大佬。
一旦有了点火苗,他就能给你烧出片草原。
我那笔天使投资和牵线搭桥,让他抓住了机会。
他几乎是玩命地扑在了新项目上。
小破出租屋的灯经常亮到后半夜,他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我就在旁边捣鼓我的网店设计图或者看股票。
偶尔他会问我一句：喂,你觉得这个颜色搭配怎么样或者这个营销方案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傻
我一般头也不抬：丑死了、傻透了,重想。
但他有时候居然真的会采纳我的瞎扯。
慢慢的,他电话多了起来,不再是催债的,而是各种赵总,合作愉快、赵总,下次一定再约。
他换下了那些皱巴巴的T恤,重新穿起了衬衫西裤,虽然还不是顶级定制,但那股子精英范儿又回来了。
我的小事业也没闲着,网店爆单,股票大涨,数钱数得我手软。
我俩有时候晚上会一起嗦个粉,庆祝一下各自的小胜利。
气氛居然有点……和谐
甚至偶尔还会斗两句嘴,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了。
有次我给他看了个超搞笑的段子,他居然笑出了声,虽然很快又绷住了,但我看见了！
空气里好像有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黏糊糊的,有点暧昧。
但我告诉自己：打住！许丽颖,你是来投资扶贫的,不是来谈恋爱的！保持清醒！
9、
时间过得飞快,一年眨眼就没了。
赵勤的公司上了正轨,甚至比以前规模还大。
他搬出了那个小破出租屋,重新拥有了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那天,他特意把我叫到他新公司楼下的一家高级餐厅。
环境那叫一个优雅,音乐那叫一个舒缓。
赵勤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又变回了那个叱咤风云的赵总。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种扬眉吐气的光芒,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期待
丽颖,他声音都比以前低沉有磁性了,这一年,谢谢你。
我切着牛排,摆摆手：小意思,主要是我投资眼光好。
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推到我面前。
这是你当初那笔钱,连本带利。还有……额外的一份心意。
我瞟了一眼那卡,数目肯定不小。
但我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然后,我从我的包里,慢悠悠地掏出了一张有点皱巴巴的纸。
正是当年他给我的那份包养协议的复印件。
我把纸放在桌上,推到那张卡旁边。
赵总,看来你现在是不需要我养了。
我笑得特别官方,特别客气,债务两清,额外的心意就不必了。这协议,也就到此为止吧。恭喜你东山再起,我的‘任务’完成了。
赵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的光啪一下灭了,全是错愕。
你……什么意思他声音有点发紧。
意思就是,游戏结束啦！
我拿起包,站起身,冲他嫣然一笑,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赵总,祝你前程似锦哦！
说完,我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绝情的声音。
爽！
这场景我想象过无数次了！
亲手结束关系,潇洒离开,深藏功与名！
让他一辈子记住我这个不一样的女人！
我心里的小人已经在开香槟庆祝了。
但我得绷住,绝对不能回头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肯定很精彩！
哈哈哈！
10、
我以为我潇洒离场的背影能帅他一脸。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门铃就跟催命一样响个不停。
我顶着鸡窝头,暴躁地拉开一条门缝：谁啊！大清早的……
门外站着赵勤。
西装有点皱,眼圈有点黑,头发也没像昨天那样一丝不苟,整个人透着一股……狼狈和焦急
许丽颖,我们谈谈。他嗓子哑得厉害。
谈什么钱数不对我故意装傻,打了个哈欠,赵总,我很忙的,没事别……
我话没说完,他一只手猛地撑住门板,不让我关上。
不是钱的问题！他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慌乱,那协议……那只是张纸！你不能就这么……就这么算了！
哦我挑眉,心里爽翻天,面上却故作惊讶,不算了还能怎样赵总,当初说好的各取所需,银货两讫。现在你不需要我‘取’了,我也拿到我该得的了,不散伙留着过年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看起来有点抓狂,试图组织语言,你……你帮我那么多,陪我熬过最难的时候,难道就只是为了那点投资回报
不然呢我眨眨眼,无辜极了,难道是因为爱你爱得无法自拔赵总,醒醒,那是偶像剧,咱们这是现实主义题材,懂
赵勤像是被雷劈中了,愣在原地,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
他好像终于明白过来,我从头到尾,就没把自己放在一个乞求者或者依附者的位置上。
我来,我投资,我陪伴,然后我功成身退。
我压根就没想过要赖着他！
这个认知显然颠覆了他的整个世界。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巨大的震惊、恐慌,还有一丝……被抛弃的委屈
许丽颖,你……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不能这样……
我能。我斩钉截铁,再见,赵总。不送。
我用力关上了门,隔绝了他那张失魂落魄的脸。
11、
我以为这就完了。
结果,赵勤的骚扰才刚刚开始。
首先是一大束俗气的玫瑰花送到了我家门口,卡片上扭扭捏捏写着对不起。
我拍照发朋友圈：谁家好人道歉送红玫瑰土死了。配了个嫌弃的表情。
然后他就开始在我公司楼下蹲点。
我下班一出大楼,就看见他靠着那辆新买的豪车,手里还拎着杯奶茶。
他居然记得我爱喝哪家哪款。
丽颖,下班了累不累喝点东西他凑上来,语气小心翼翼,带着点讨好。
我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直接上了菲菲来接我的车。
后视镜里,他拿着奶茶,站在原地,像个被遗弃的大型犬。
菲菲一边开车一边啧啧称奇：我去,丽颖,那是赵勤他以前用鼻孔看人那个劲儿呢被你吃了
我得意地哼了一声：这叫风水轮流转。
再然后,就是电话轰炸。
一天能打十几个,我不接,他就发短信。
丽颖,我错了。
以前是我不对。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家新开的日料,你想不想试试
我看到一条裙子,觉得很适合你。
肉麻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最搞笑的是,有一次一个合作方的帅哥送我回家,在楼下多聊了几句。
不知道赵勤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硬生生插到我们中间,眼神跟刀子似的刮着那帅哥,语气酸得能腌黄瓜：聊完了吗她该休息了。
那帅哥一脸懵逼地走了。
我抱着胳膊,冷眼看他：赵总,你以什么身份管我休不休息
他瞬间噎住,脸憋得通红,最后憋出一句：我……我追求者的身份！不行吗
追求者我嗤笑,排队去吧您嘞！
说完我转身上楼,留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哼,以前对我爱答不理,现在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12、
赵勤的骚扰升级了。
他不再送花,也不再傻站在楼下,而是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我新家的钥匙。
呸,是死皮赖脸求房东阿姨给他的临时门禁卡。
这天我开门回家,差点一脚踩中坐在我家门口地垫上的大型障碍物。
吓我一跳！
赵勤！你他妈有病啊！坐这儿当门神呢我没好气地骂他。
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下巴还有青色的胡茬,看着居然有点……可怜
丽颖,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谈谈,就五分钟,不,三分钟也行。
我翻了个白眼,绕过他开门：有屁快放。
他跟着我进了屋,却不像以前那样自在,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中央。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沙发上,斜眼睨他：计时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决心。
许丽颖,我错了。
他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我以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自以为是,觉得钱能买到一切,包括你。我从来没尊重过你,只觉得你是我花钱买来的附属品。
我挑挑眉,没说话,心里有点小惊讶。
哟,开始自我剖析了
你离开我的这段时间,我才发现我他妈错得有多离谱。
他苦笑一下,你根本不是附属品,你聪明,独立,有本事,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活得明白。你在我最惨的时候出现,不是为了看笑话,也不是为了巴结我,你……你只是讲义气,甚至可能只是……可怜我。
他说可怜我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有点发颤。
但我他妈居然就靠着你这点‘可怜’,活过来了。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丽颖,我现在拥有的这一切,公司,钱,地位,没有你,屁都不是。这些本来都该是你的。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还有一张黑色的卡,小心翼翼地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我公司51%的股份转让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还有这张卡,是我所有的流动资金。
他看着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卑微我知道这些比不上你当初对我的情义,但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许丽颖,许总……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比当初破产的时候还穷。
所以呢我晃着水杯,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得绷住。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可怜巴巴地问：所以……我能申请个机会……转正吗不当金主,不当债主,就当……男朋友。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这个人,归你管,行不行
13、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我看着他那副紧张得要死、等着我宣判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曾几何时,这可是我用仰望姿态看着的赵总啊！
现在嘛……哼！
我放下水杯,慢悠悠地拿起那份股份协议翻了翻,又拿起那张卡掂量了一下。
所有钱都给我了我抬眼看他。
嗯！他赶紧点头,像只等待投喂的大狗。
那你以后花钱怎么办
你给发点零花钱就行……他小声说。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勤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比我高很多,但现在却微微低着头,让我能俯视他。
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
就像以前他偶尔会做的那样,只不过现在位置完全调换了。
看你表现吧,男朋友。
我拉长声音,实习期先定……三个月。表现不好,随时退货。
赵勤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塞满了整个星空的光！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好！好！三个月！我一定好好表现！保证合格！不,超标完成！
我抽出我的手,把那张黑卡塞进自己兜里,股份协议扔回他怀里。
这玩意儿你自己留着好好干活吧,赚的钱记得按时上交就行。
我扬了扬下巴,现在,去做饭,我饿了。实习期第一项考核：厨艺。
遵命！老板！赵勤笑得像个傻子,屁颠屁颠就往厨房跑,差点撞门框上。
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哼,什么商业巨子,什么高冷总裁。
现在还不是得乖乖给我做饭,工资上交,实习期表现不好还得被退货！
这感觉。
真他妈的爽翻了！
（全文完）